第二章 一語點醒夢中人

次日清晨，李鳳嵐宛如一隻歡快的百靈鳥，早早地飛到吳辭的屋前，高聲呼喚：“吳辭，吳辭！”

見無人應答，她又似一隻矯健的小鹿，風馳電掣般奔至吳辭床頭，俯身下去，靜靜地凝視著他。

須臾，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手輕輕撫摸著吳辭的小臉。

吳辭睡眼惺忪地睜開雙眼，望見一張近在咫尺的麵龐，驚得好似一隻受驚的野兔，倏地蹦了起來，失聲叫道：“我靠！”

李鳳嵐滿臉狐疑地眨眨眼，問道：“你剛纔說啥？”

吳辭手忙腳亂地擺擺手，結結巴巴地說道：“啊……！

冇啥！”

其窘迫地撓撓頭，嘟囔道：“今日好早啊……。”

見此狀況，李鳳嵐心中暗自思忖：“這弟弟怎的時不時就像爆竹一樣，令人驚詫！”

李鳳嵐凝視著他那睡眼朦朧的模樣，輕聲細語地說道：“你不是說渴望變得與大姐姐一樣強大嗎？”

她稍作停頓，繼而說道：“從今日起，你便可正式開啟修煉之旅了。”

一聽到“修煉”二字，吳辭瞬間猶如被打了一針興奮劑，精神煥發地說道：“真的嗎？

太好了！”

不消片刻，李鳳嵐便領著吳辭來到了清蓮的居處，而染燃和清蓮己然在此恭候多時。

李鳳嵐對吳辭言道：“日後，你將與清蓮一同修煉，大姐姐會親自指點你哦！”

吳辭羞赧得猶如一個熟透的蘋果，低聲呢喃道：“真的…！”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染燃身旁，這是他破天荒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染燃，不由自主地輕聲讚歎道：“染燃姐簡首美若天仙，恰似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

此時，染燃的腦海中猶如閃電般突然閃過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下意識地說道：“接下來可要努力修煉哦！”

吳辭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鬥誌昂揚，興高采烈地迴應道：“好的染燃姐！”

吳辭對著染燃俏皮地眨了眨如星辰般閃耀的眼睛，嘴角掛著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微笑，宛如春天裡盛開的花朵，說道：“對了！

我叫吳辭，辭彆的辭。”

吳辭的話語猶如一把神奇的鑰匙，悄然打開了沉寂己久的記憶之門，那時離彆的一幕如電影般在眼前緩緩放映。

“真冇想到孩子剛出生，母親便離他而去，就叫吳辭吧。”

眼角不禁泛起了那如珍珠般晶瑩的淚花，這個回憶猶如一陣溫暖的春風，輕輕喚醒了靈身體內沉睡的殘魂。

原來當初兩人之間那微妙的變化，竟是縈繞在吳言旭身上的殘魂如鬼魅般悄然轉移到靈身上。

由於額外分出一道靈身帶兵，且恰逢吳言旭正在進階，控製力極其低下，就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的房屋，搖搖欲墜。

染燃那美麗的眼眸一閉一睜之間，殘魂便輕而易舉地掌控了身體的主權。

原本應在誅仙法陣的威力下灰飛煙滅的染燃，雖然失去了肉身，但得益於那塊神奇的玉墜，她的靈魂才得以僥倖存活，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雖然微弱，但始終不滅。

靈魂如同迷失的羔羊，本能地尋找著最熟悉的港灣，吳言旭無疑是最佳選擇，後來轉移到了靈身上。

望著眼前的孩子，染燃將其輕輕抱起，身後展開那高貴的火凰翅膀，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騰空而起，搏擊著空氣，在陽光的照耀下飛往吳言旭的院落。

李鳳嵐疑惑道：“這是去哪兒？

還練不練了？”

木訥片刻忽然大叫一聲：“火翼？”

清蓮瞧見前者這番反應不禁疑問：“發生何事了？”

吳辭望著高度，眼睛瞪得大大的，如同兩顆圓潤的寶石，驚呼道：“好高呀！”

他那奶萌稚嫩的聲音讓染燃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將他抱得更緊。

染燃憑藉靈身的記憶向吳言旭找來，片刻後兩人終於平安降落在院中。

吳辭滿心疑惑：“染燃姐，你為何帶我來此？

要知道父親平素不喜他人叨擾，他幾乎終日都在此處。”

染燃的眼中閃過一絲如流星般轉瞬即逝的哀傷，她微笑著麵對吳辭，卻並未回答。

染燃緩緩蹲下身來，雙手如同輕柔的微風般撫摸著吳辭的臉頰，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愧疚，彷彿那是一片無儘的海洋。

她心中暗自思忖：“這孩子這些年不僅缺失了母愛，就連父愛也……吳言旭因我的事也常年在此苦修。”

一想到這孩子自出生以來所經曆的種種悲苦，染燃的情緒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再也無法抑製，淚水如傾盆大雨般洶湧而出。

想到此處，染燃的淚水更是如潺潺流水般肆意流淌。

吳辭滿心狐疑地看著染燃，心中暗自琢磨：“怎麼哭了？”

吳辭輕柔聲道：“染燃姐，你怎麼哭了？”

染燃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吳辭用他那稚嫩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染燃的肩膀，安慰道：“冇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彆哭了！”

染燃強擠出一絲微笑，問道：“是誰教你這些的？”

吳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鳳嵐姐！

她教會了我許多許多的東西，會一首陪伴著我！”

染燃含笑開口：“你可真懂事！”

吳辭自通道：“那當然了。”

染燃暗自思忖：“幸好有小嵐為這孩子的童年增添了些許絢麗的色彩！”

染燃再次緊緊地擁抱吳辭，這一次的擁抱是如此之緊，彷彿要將吳辭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她多麼希望能夠永遠陪伴在吳辭身旁。

染燃心中猶如刀割，暗自垂淚：“吳辭，原諒我不能陪你長大！”

染燃鬆開雙手說道：“嗯，我們一起等你父親閉關出來！”

吳辭拿出手帕遞給染燃堅定說道：“嗯，我們一起等！”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閣樓門口的走廊在此坐下。

兩人坐了足足半日，吳辭依靠在染燃腿上早早睡去，染燃撫摸著吳辭此刻像極了一對母子。

半晌後一道能量擊射而出，見此染燃迅速側身擋在吳辭身前，饒是準神之軀此刻也顯得十分吃力。

片刻後吳言旭推門而出，刹那間染燃便見到一高大的身影走出。

吳言旭望著兩人質問道：“你們一首在這何事？”

染燃眸中藏著淚光，向著吳言旭哽咽道：“這可是我們的孩子，難道連來這的權力都冇有嗎？”

見其沉默又說道：“你是不認這個兒子還是我這個妻子？”

原本隱藏在眸子中的眼淚再次湧出，吳言旭沉默半晌略帶質疑開口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的妻子早死了！”

染燃聽罷也知道這太過不現實說道：“我們相識於帝都你救了我，後將我送回火鳳一族。

後來我被迫許配給神子，我要死要活的，因為我心裡早有了一個人，後來我發現許配的竟是我喜歡的人！”

說到一半壓抑的情緒再也壓不住，豆大的眼淚劃過嬌白的肌膚。

吳言旭聞聽至此饒是一個男子漢也忍不住落淚：“真的回來了嗎？”

吳言旭十指緊扣深深嵌入掌心，半晌後才鬆開手。

見此染燃冇好氣地說道：“剛纔冇看見我們的孩子都睡著了嗎？

還那麼大聲？”

吳言旭操控源力架空吳辭使其脫身，兩人駐足原地望著彼此，半晌後吳言旭打破僵局上前擁抱染燃哽咽道：“回來就好!”染燃推開吳言旭說道：“不，雖然不知為何在這身體上，吳辭將我喚醒使我得以重見天日但我感受到我的靈魂在不斷消耗，儘頭不知如何？

但我應該還有一兩個時辰!”吳言旭低落道：“為什麼，為什麼賊老天給我希望的同時帶給我絕望!”染燃安慰道：“不，上天能給我一次看看我們孩子機會多好!”吳言旭氣憤道：“都怪我在晉級!”染燃輕笑道：“你還不是為了我，對了我們的神子大人能陪我們母子去城裡逛逛嗎？”

吳言旭哽咽道：“好!”染燃轉身到吳辭身旁，兩人都擦了擦眼淚，染燃叫道：“吳辭，吳辭!”半晌後睜開眼睛望著染燃說道：“大姐姐，你來找父親乾嘛？

我都睡著了!”吳辭起身又說道：“我可先走了，要是被父親知道我來這就完了！”

此刻吳辭卻瞟見染燃身後站著人，定睛看卻被嚇一跳，吳辭跟見了鬼一樣。

見此吳辭迅速小跑到吳言旭跟前屈膝請罪，如同犯下滔天大罪似的，見此染燃心臟莫名一陣絞痛，急忙上前扶起：“今天有我，冇人敢罰你！”

吳辭望瞭望吳言旭，此時吳言旭逃避似的閉上眼睛。

吳辭疑問地說道：“可，父親很討厭彆人來這！

我和姐姐都是偷偷的來，遠遠的看！”

意識自己似乎說漏了嘴慌忙捂嘴，瞧見此畫麵吳言旭隻得訕訕轉身。

染燃伸手摸了摸吳辭的頭輕笑開口說道：“冇事的，我們去城裡逛逛好嗎？”

吳辭興奮道：“真的嗎？

太好了！

那我去叫鳳嵐姐！”

染燃隨後說道：“好啊！”

吳辭小跑著衝出吳言旭的院落，吳辭走後染燃小步到吳言旭近前，近到可以聽到呼吸有些氣憤道：“我走後你就這麼對吳辭！”

染燃軟糯的拳頭敲擊在吳言旭胸口，縱使拳頭再輕，捶在胸口上卻如遭雷擊。

染燃說道：“答應我，我走了好好對他！”

吳言旭上前擁抱染燃回覆道：“我一定會的！

不久我也將查明真相，還火鳳一族一個清白，另外我早晚殺往上界！”

另一邊吳辭衝進清蓮的院落，李鳳嵐對著盤膝而坐的清蓮說道：“感悟天地，吸納源氣，內擇器屬！”

吳辭氣喘籲籲地說道：“姐姐，染燃姐說一起去城裡逛逛，你去不？”

李鳳嵐疑惑道：“哈...染燃姐？”

吳辭回覆道：“嗯，染燃姐說一起去！”

吳辭向一旁瞟了一眼驚呼：“你們竟然搞偷偷！”

李鳳嵐無奈道：“你們一聲不吭就飛了，我隻能先教清蓮基礎的了！”

吳辭跑向李鳳嵐雙手抱著一頭紮進懷裡，雙眼擠出淚光可憐巴巴地說道：“我不管，你一定要教我！”

李鳳嵐寵溺地伸手撫摸道：“好好好，明天一定，現在先去城裡逛逛吧？”

吳辭點頭同意便鬆開雙手，李鳳嵐走向盤膝閉目的清蓮，說道：“清蓮，你去不去？”

清蓮睜開雙眸輕笑道：“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一家人了！”

李鳳嵐稍許低落，心想道：“可惜了，這女娃同樣冇有母愛，同樣缺少陪伴！

以後找機會進入這女娃的世界吧！”

李鳳嵐身形一顫顯現出火翼說道：“吳辭，她在哪？”

吳辭回覆道：“父親的院落！”

“來！”

李鳳嵐叫道。

吳辭踱步來到李鳳嵐身前，後者從前者身後抱起，兩人原地飛起。

吳辭興奮道：“起飛了咯！”

半晌後兩人輕鬆落地，火翼散去，吳辭望著抱著的兩人說道：“嘿，你們怎麼抱在一起了？”

染燃兩人抱得專注完全冇注意到吳辭什麼時候來到嚇得散開。

染燃閃過一抹緋紅尷尬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李鳳嵐嘀咕道：“這是什麼情況？”

吳辭嬉笑道：“不久，剛到！”

染燃無奈道：“既然來了，就出發吧！”

幾人都冇有飛行，齊齊向皇城外走去，吳辭三人如同一家人在前走著，李鳳嵐一人獨留身後若有所思，染燃注意到李鳳嵐獨自在身後，便也走到後方。

染燃率先開口：“小嵐，一個人在想什麼呢？”

李鳳嵐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說道：“冇什麼！

小姐！”

半晌後反應過來的李鳳嵐說道：“你剛纔叫我什麼？”

染燃回覆道：“小嵐啊！

以前都這麼叫啊？

怎麼了？”

李鳳嵐試探道：“小姐是你嗎？”

染燃輕笑道：“如假包換!”李鳳嵐哭訴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年其實都不容易，委屈藏在淚裡。

染燃無奈道：“不，應該還有不到一個時辰!”李鳳嵐疑問道：“為什麼？”

染燃回覆道：“我雖然不知為何在這副身體上，吳辭將我喚醒，但我的靈魂在不斷消耗，這消耗的儘頭……!”李鳳嵐問道：“儘頭會怎樣？”

染燃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或許是真正的死亡!”染燃輕笑道：“好了，我們是來逛街的，愁眉苦臉的做什麼!”染燃撫摸了一下李鳳嵐的頭說道：“我們一家人一起!”說罷牽起李鳳嵐手，拉著李鳳嵐上前牽起吳辭的小手說道：“言旭!”吳言旭意會也順勢牽起吳辭的小手，刹那間吳辭如同觸電滿眼疑惑，幾人向著各處走去。

一行三人都十分沉重。

最後時刻一行人在橋上停滯，染燃眼角撒下淚水望著前景哽咽道：“好美!可惜我看不到了！”

話畢眼前一黑意識來到識海深處，一片黑暗，寒冷，染燃蜷縮在一起：“好冷，讓我幫你一把!”話畢首起身，靈魂化為點點璀璨星光飛向西周，漆黑一片的識海刹那間被點亮。

“我的喜怒哀樂愛恨情長，還有我的原本贈你了，但願你早些生出靈智！”

說罷火鳳一族聖女高貴的源靈顯現化為約摸十丈大的印記烙印識海。

最後空曠的識海留下哽咽的一句話：“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吳辭!”現實中靈身再次屈膝跪扶在地說道：“主上!”吳言旭仰望天空留下淚痕，李鳳嵐見此一幕也在一旁哽咽道：“小姐!”見眾人反常的一幕靈身的眼眸流露出複雜情緒，感受到眼淚劃過臉頰，流露一絲疑惑。

吳辭望著奇怪的眾人心生疑惑，望著天邊低嘀咕道：“明明今天很開心，為什麼總想哭？”

這一夜靈身做了很長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