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狩獵時間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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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鐵柱將自己的身子伏低，非常緩慢的移動著。
對麵這些人可不是善茬，敢做走山的買賣，其中也不乏高手。
“老大……，該提前……危險……”
“是……，那……”
“怕……錘子，……事……”
“還是小心……”
……
風繼續颳著，斷斷續續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的傳過來，陳鐵柱已經半趴在地上。
一點微弱的亮光出現在視野裡，讓他都頓住了腳步。
火光的掩映下，影影綽綽的人影好似圍坐在火堆旁。
他的心中也是一緊。
還以為也就五六個人，冇想到這一夥竟然不低於十人，自己的箭隻有九支半啊。
稍稍緩了緩，他繼續往前摸。
視野中的人影漸漸清晰，他不敢再往前走了。現在的距離，應該是在十米多一些。
“老大，我覺得老三說得對，咱們這趟買賣凶險了。那個老棺材瓤子，不簡單。”說話的是一個絡腮鬍的漢子。
“老四，我還真就不服。要不是山風太大，我第二箭肯定要了他的命。”這人正是那有著三角眼背弓的人。
“先是遇到了那個帶孩子的，我就有不好的預感。等雪停了，咱們能獵多少是多少，然後就走。”
這次說話的，正是當初曾經遇到過的那個老頭，也是他們的老大。
“老大，就他們這個破村子能咋地啊？敢進山來尋咱們的晦氣？借他幾個膽子。”三角眼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是啊，大哥。山上還有幾個豬倌呢，咱們都避開了張三，不獵了？豬倌皮和骨，那都比棒槌值錢呢。”
現如今看得清楚了，一共十三個人。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背對著陳鐵柱的小年輕。
陳鐵柱微微皺眉，這夥人是真的不簡單。
他們口中的張三，其實就是狼，也是東北某些地方對狼的俗稱。來源自張三變狼的典故，吃紅肉拉白屎，轉眼無恩的白眼狼。
他的記憶中，在他小時候還曾聽過童謠，“熊來了、虎來了，張三揹著鼓來了，正在門口看著你。”
當然了，這都是大人嚇唬孩子的，這裡的張三指的是那些會拐孩子的貨郎。
而他們口中的“豬倌”呢，則是老虎。
因為老虎經常墜著野豬群走，獵上一頭野豬就能飽餐一頓。緩上幾天，還能接著獵、接著吃。
讓陳鐵柱有些擔憂的就是這樣的稱呼，即便是在二道嶺村都已經很少有人提起。
“老大，我倒是覺得彆的都是次要的。咱們離開之前，是不是到那個二道嶺村走一趟？”
另一個人也開口了，陳鐵柱隻看到一個側臉，還不是很清晰。
“老八，為啥這麼說？”老大問道。
“跟那個老棺材瓤子照了麵，不僅僅是他，還有那個帶孩子的。真的跟公安說了，咱們可就不好往下走了。”老八語氣平靜的說道。
聽著他的話，坐在他身邊的三角眼都往邊上挪了挪，“平時看你就瘮得慌，天下那麼大，哪裡去不得？我可不會對孩子下手。”
陳鐵柱的拳頭猛的捏緊。
原本他的首要目標就是那個三角眼，二爺身上的箭肯定是他射的。現在看來，這個老八纔是毒蛇一般的存在。
“哎……，老八說的在理。進村的分七成，剩下的分三成。”老大歎了口氣，應允下來。
“老大，那豬倌呢？就真的不獵了啊？”那個年輕人接著問道。
“毛都冇長齊，還惦記豬倌呢？”絡腮鬍老四開口了。
“就算咱們有雷管，想要獵豬倌也不是一時半晌就能獵到的。耗費的時間越多，咱們也就越危險。”
“現如今也不能到他們縣裡去賣野味了，咱們接下來隻能從林子裡走。吃喝去哪裡弄？總是吃這玩意？”
年輕人冇敢說話，低下了頭。
陳鐵柱輕呼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穩下來。
對於他來講，今天也是一道坎。並不是跟這些人戰鬥的生死關卡，而是他要突破自己的心裡障礙。
獵野味跟獵人，還是有本質區彆的。
就算他現在的眼力很好，也不敢保證一箭射出去，對方是死是活。
半跪在地上，弓壁的下端支在地麵。緩緩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後慢慢拉開，已經做好了準備。
“屎尿都抖落利索嘍，早點歇著。早起換地方，雪停了動手。”老大磕了磕菸袋鍋。
話語聲傳到耳中，陳鐵柱也變得緊張起來。
“老大，早……啊……我的腿”
老八剛剛站起身，身子一個趔趄，一聲慘叫破口而出。
陳鐵柱射出的箭，穩穩的紮在他的腿上。隨著老八摔倒，直接紮進了地麵，隻露出半截箭桿兒。
“操傢夥。”
老大喊了一嗓子，也跟其餘的人一樣，向身後滾了過去。
放了一箭，滾去一旁的陳鐵柱眉頭再次皺起。
在他的判斷中，自己最起碼還有射第二箭的機會。可是這些人太警覺了，應對得也乾淨利落。
現在的他倒是也能射出第二箭，但是位置肯定會暴露。
在這麼大的林子裡，要是挨個追這些人，可是有些難。
“狗日的，有種射死老子。老子要是冇死，生剮了你。”
老八忍著痛，狂喊起來。
陳鐵柱緩緩抽出第二支箭，這一次他是平躺著拉弓。
“嗖……”
第二支箭破空而出，斬斷風雪、穿過灌木叢，正中掩在樹後剛剛探出半邊身子的三角眼。
他倒是也硬氣得很，隻是悶哼了一聲。
“朋友，哪條道上的？”老大開口了。
“初來貴寶地，忘了拜山門是我們的錯。那邊的袋子裡有三根棒槌留給朋友賠罪，可好？”
躺在地上的陳鐵柱哪裡會信他的鬼話，已經抽出來了第三支箭。
剛剛的第二箭，為了掩藏身形才選擇從灌木叢射出，還是失了準頭。
本來是本著三角眼的鎖骨，冇想到隻射到了肩膀。
現在就是比拚耐心的時候，他還能射出一箭，纔會被他們發現位置。
雪花仍舊飄飄蕩蕩的落在林間，此時的風好像也因為這裡的戰鬥變得小了一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鐵柱的身上、弓上，也落了一層雪。
“機會來了。”
陳鐵柱快速的拉弓射箭。
就在這個時候，腦門一陣刺痛襲來，他快速的向右側滾過去。
“轟”
一聲土炮響起，他原本待著的地方已經被槍砂掃到了一個邊角。
“轟”
“轟”
“轟”
又是三聲土炮聲響起，陳鐵柱咬著牙繼續滾，直至滾到了一棵樹下。
那股刺痛的感覺不僅僅冇有消失，反倒更加的強烈。
身子一轉，右腳用力的踹了一下樹乾，整個人也斜飛出去。
“啪”
這一次，槍聲清脆，陳鐵柱的腦門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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