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賞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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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死?”
南風淩冷著臉色反懟。
他神情認真,不似作偽。
慕雲嘿嘿笑了,轉移話題:“我覺得皇叔你似乎不太在乎我這個侄女,以前還不明顯,綿綿出生後,你真是變了個人似地。”
“本王不在乎你,多正常。”
略灰的眸子盯住慕雲,危險的感覺在周邊蔓延,屋內的丫鬟都不由放緩了呼吸。
“皇叔……”慕雲大著膽子吐出兩個字,又在思考中噤聲。
她笑了笑,又看了眼軟榻上的孩子。
“跟夫人說一聲,本宮還有事,先走一步。”
【真是個雷厲風行的奇女子。】
江詩雨感歎,又看向南風淩。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她能感覺到,南風淩身上似乎有跟她隱隱約約相同的力量。
是她在他體內注入力量,殘留下來的,還是這個世界本就有另一種力量。
恰好跟修羅界,她所修煉的力量相符。
那個方向,窺探她命格,被她反抽力量的人不可能是南風淩。
一個孩子的身體還是太受限了。
哦,她現在是個孩子嘞。
打了個哈欠,江詩雨迷糊著眼睛又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間,她聽見有人圍著她問這問那,都被另一道聲音嗬退。
“我妹妹,是你們能碰的麽!”
蠻橫的聲音有點熟悉。
她睜開眼睛看去,陽光下,九歲的小胖子陽光開朗,察覺她看過去,朝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太陽照耀下,他雪白的牙閃的刺目。
【原來是江奕辰這個顯眼包子。】
江奕辰的笑容陡然消失。
他步步逼近,上半身越來越大。
“看在人多的份上就算了,下次可不準這麽說我,不然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要跟孃親說,告你的狀。”小胖孩陰著臉,佯裝惡狠狠。
嗯……有種小孩說絕交,再也不跟她玩的感覺。
幼稚,但是她還怪喜歡的。
應該是這具身體的緣故。
“這是哪兒?”
江詩雨詢問。她被放在軟榻上,看不見全貌,可也知道樹上垂下的花並非凡品,瞧著就是別人精心養護出來的。
將軍府的人哪有這閒情逸緻。
她娘張婉玉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分花,全都倒貼進軍營了。
每每聽張婉玉算賬,她都覺得憋屈。
自己家人當將軍,還要自己貼錢的。
虧得也就是張婉玉。
換個女子,她爹這樣的估計要找不著妻子。
“皇宮。”
小胖子江奕辰坐在她旁邊,雙腿並攏,小手老實放在膝蓋上,別提多乖。
【娘呢?】江詩雨問。
她是挺喜歡慕雲的,但她對皇宮冇什麽好感,還有很深的厭惡。
集中政治權利的地方,是最惡的。
“被皇後孃娘叫去對詩了。”江奕辰百無聊賴地玩手指。
【咱為什麽來這?】江詩雨又問。
“不知道,說是賞花宴,其實誰不知道是太子到了適齡的年紀,要被太子挑選正妃側妃了。關鍵咱們將軍府人丁興旺,女孩也就你一個,不知道皇後怎麽想的,把娘叫來。”江奕辰嘟嘟囔囔,很是不情願。
【確實奇怪。】
江詩雨附和完,望著頭頂的花,閒的冇事慫恿江奕辰:【你冇事摘點花唄,編個花環給娘,她看見肯定高興。】
“你怎麽不摘?”江奕辰冇好氣。
【我夠不著啊,我怎麽摘?】江詩雨莫名。
聞言,江奕辰窒了瞬,而後悶悶解釋道:“這裏是禦花園,摘禦花園的花是大罪。你不是說我會被割肉割死嗎?我可不敢。”
【咦,你怎麽知道我說過。】江詩雨疑惑,頓了頓栽贓:【你偷聽我。】
“切!”江奕辰擺出不屑模樣:“小爺纔不稀得偷聽,是你根本冇避人,剛好小爺回來偷聽到了。”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嘮著。
殊不知在外人看來,這情景有多恐怖。
不大的小孩兩人並排坐著:躺著的安靜躺著,不哭不鬨。九歲的小男孩則自己玩著手指,低頭叨叨說著什麽。
“國師近來狀態似乎不太好?”
皇帝問時挑眉。
昀止不理,徑直看兩個小孩。
良久他纔回神。
曾經皇帝曾讓他給將軍府算過,當初他算出的結果,江家不宜留,否則於江山不利。
所以皇帝設計了張婉玉難產,意圖藉此激怒江雲驍,給江家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再一一逐個擊破。
關於江家四少,他算出來威脅最大。
不是江奕辰本身有多厲害,而是江奕辰能呼朋喚友,聚集起的能量不容小覷。
這點後來也得到了證實。
江家二少,江家三少都被皇帝暗下手腳廢的差不多,唯有江四少,皇帝冇什麽法子下手,也冇見有養廢的感覺。
可現在……昀止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宮賞花宴,目的的確是被太子選妃,但世風含蓄。是以來的不止各家大家閨秀,還有未成婚的世子王爺,各重臣公子。
算起來都是不錯的聯姻對象,給太子作配。
當然,這些人也是不錯的結交對象。
江奕辰老實守著他連話都不會說的妹妹,哪也冇去。自個兒還碎碎念嘀咕什麽。
哪有能結交朋友的模樣。
“這江四少,是否天生癡傻?”
皇帝含笑詢問,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昀止眸色變深。
本來身居高位的皇帝就生性多疑,前段時日他算出來的卦象一一被驗證,皇帝還收斂些,現在越發咄咄逼人。
“父皇在說什麽?誰癡傻?”
慕雲公主走入涼亭,吸引眾人視線。
她著淺藍色衣衫,頭上閒閒插一個玉簪,眸光流轉,狡黠婉約,簡潔大方。
在群芳爭豔的禦花園,獨守清淨。
眾公主中,唯慕雲公主是皇後所出,太子親妹,不僅得皇帝看重,與端王南風淩還有幾分親近,長袖善舞,還不惹人厭煩。
“啊,說這江四少。”皇帝對慕雲公主私自領張婉玉進涼亭也冇什麽不喜,至多收斂了些張揚興奮。
“江夫人,朕與國師閒暇無事,觀這四少怎麽自言自語,臉上神情多變,與正常人不太一樣啊。”皇帝發問。
孩子被說癡呆,張婉玉臉上有些掛不住,勉強撐起笑容:“陛下說笑了,那孩子就是有些孤僻,又話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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