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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免費,主要介紹一下這中世紀西方謠傳,約翰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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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的東征,導致了歐洲地理觀唸的擴大,聖經中的隻言片語與現實中尋找盟友的渴望,讓約翰長老故事應運而生,

成為中古時期歐洲人對東方異域的一個重要文化意象。

從12-17世紀,約翰長老的所在地經曆了從東方向非洲和印度的轉變。

在葡萄牙人向東探索的過程中,尋找約翰長老,與其進行聯盟並合圍哈喇勢力,曾經是經濟利益之外航海家和探險者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之一。

7-8世紀哈喇崛起,地中海貿易體係被徹底割裂後,歐洲與“東方世界”(近東、中東)的聯係也就此陷入長時間的空白,11世紀末,恢複元氣的歐洲基督教世界對哈喇展開了反攻,長老約翰的神話,也在十字軍東征後不久,開始在僧侶筆下出現,並迅速在各國宮廷的朝臣耳邊流傳。

1122年,一個自稱印度主教約翰的男人覲見教宗,把他的土地描述成一個“富裕的基督教國度。”,不過在當時並未引起教廷和上層的注意。

二十多年後的1145年,十字軍建立的近東封建國家——安條克公國(諾曼係統)派出使節來到意大利,向教宗尋求幫助。在麵聖中,使節向教宗繪聲繪色描述了約翰長老的事跡,這也是西歐首次出現對約翰長老的記載。

“在波斯和亞美尼亞以東的世界最東方有個基督教國家,他的最高統治者名叫約翰,既是國家的祭司,也是國家的世俗領袖,被臣民喚作約翰長老。幾年前,約翰長老對波斯和米迪亞的國王發動的戰爭,將異教徒打的落花流水,他本想順勢西征,與我們十字軍合兵一處,但底格裏斯河和的濤濤巨浪阻礙了他的行軍,他的軍隊因為水土不服,損失慘重,被迫撤退回國,他本想渡過底格裏斯河,前往聖地朝聖的願望,也因此落空了。”

當時歐洲人把亞洲統稱為印度,不是指現在的印度,不要混淆。

後世的史學家普遍認為,這場被描述詳儘的戰爭多半是之前數年(1141年)西遼帝國耶律大石在中亞大破塞爾柱突厥的戰役,這種道聽途說產生的一廂情願在之後還會屢次發生。歐洲人顯然對與約翰長老合兵一處的夢想充滿了憧憬,1147年,第二次十字軍遠征很快被組織起來,然而事與願違,約翰長老虛無縹緲,並未如期出現,這則訊息很快就冇有了下文。

在二次十字軍東征之後二十年,西歐各地出現了一份署名祭司王的信件,這封信的作者自稱“印度國王約翰長老”,自稱為“三印皇帝”(三印是歐洲人在中古時代遐想出來的東方地理概念,一般認為,恒河地區和埃塞俄比亞是第一印度和第二印度,第三印度一直未有明確說法,一般可以指更東的區域),國土向東一直延伸到“日出之地”,向西延續到巴比倫一帶。

“你若想想象我統治國度的廣袤和強大,隻需抬頭仰望滿天的繁星,我的國家比這更光輝燦爛,更廣袤無邊。”——“三印皇帝約翰”

不僅如此,這位帝王還在信中用傲慢的語氣提到了自己的赫赫權勢,他的皇宮呈印度式樣,是聖多馬為印度國王設計的式樣建造的,無比奢華。在他用膳時,“桌旁有七位國王伺候他”,每個國王又有62位公爵伺候,每個公爵又有365個伯爵伺候。在他每天吃飯時候,左手邊是20位大主教,右手邊是12位大主教。

迄今為止,這篇滿口馬可波羅式探險家大話的信函究竟出自何人、寫於何地都仍然是一個謎團。

然而史學家在對這封信的典故、行文方式等進行分析後多數同意,此文多半出自一個在地中海東部十字軍國家生活的天主教僧侶,因此既能用拉丁文寫作,又能引經據典,講述西歐人聞所未聞的傳說。

在中古的西歐人看來,印度幾乎就像月亮一樣遙遠,在這個充斥著傳奇、奇跡和神話故事的年代,祭司王約翰的故事,並非那麽荒誕不經,信件中舉目皆是的獨眼巨人、人頭楊、長生鳥等奇珍異獸,反倒是進一步作證了他們對於東方想象的真實性。

雖然教宗對此信將信將疑,在12年後才決定回信,但在俗的歐洲人早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無限遐想,而腓特烈二世等王公貴族,更是醉心於約翰王的權勢和對宗教的控製,迫不及待的欽點謀臣策士,在自己統治區域內“挖掘”出了和約翰王淵源深厚的“東方三博士”遺骸,迎至科隆大教堂隆重安葬,儼然以歐洲的“約翰王自居”。

馬可波羅成長的年代,歐洲人普遍仍然相信蒙古大汗,和約翰長老之間有著愛恨交加的關係

12世紀末,十字軍在近東遭受到了重大挫折,與此同時,內亞遊牧的蒙古人正在迅速崛起,蒙古人中本身就有一定比例的景教徒(基督教的一支),在他們的征戰和擴張過程中。

一些蒙古的曆史就和神話傳說混雜在一起,通過數次變異版本之後,傳入了歐洲。

例如在第五次十字軍東征(1217年—1221年)期間,一個歐洲間諜向教宗呈送了一份名曰《印度大衛王》的密函,裏麵描述了一個名叫大衛的基督教君主的在中東地區擴張過程。

在信中,作者講到大衛遭人驅逐,但後來成功奪取了哈喇國家的王位,一般認為是乃蠻部被鐵木真擊敗。

逃到西遼並篡奪王位的基督徒屈出律。

但故事的後半段又與花剌子模連接在一起(花剌子模在鐵木真西征前夕,正準備進攻當時的巴格達)。

在歐洲,這位傳奇大衛王的故事,不可避免的又和約翰長老揉捏在了一道,成吉思汗西征結束,從1225年代開始。

歐洲人盛傳“印度的大衛王要來援助十字軍。”一些教士也火上澆油。

號稱在不久的將來,東方和西方會出現來給一個強大的基督教國王,合力攻打伊斯蘭世界,並將取得徹底勝利。

歐洲人認為的“東方基督王”很快在數年後出現了,蒙古人橫掃了保加利亞汗國、羅斯在內的整個東方基督教邊緣世界。

或許是因為對蒙古人產生的誤解,格魯吉亞在給教宗的信件中也確認“蒙古人就是基督徒”,甚至和耶穌親自見麵過。

這些訊息讓西歐人進一步想入非非,為了不因這位“基督的約翰王”攻擊東正教國家,在教會心目中的約翰長老和“大衛王”形象,他們一廂情願的解釋說蒙古人進攻格魯吉亞和羅斯是為了“懲罰異端“。

事情直到1240年代末蒙古人開始進攻波蘭等歐洲邊境國家纔出現了變化。

這些遊牧民焚燒修道院和教堂,殘殺修士,讓歐洲人痛苦的認識到。

蒙古人非但不是自己臆想的東方基督教兄弟”,反而是一個危險的敵人。

在這之後不久,“約翰長老”就和“蒙古大汗”被分開敘述,那些將兩者混同的奇幻故事,再也不見了蹤跡。

但旭烈兀第三次西征,又讓這幫歐洲哥們想起來了約翰王長老國,這也是蒙古第三次西征為什麽被稱為蒙古十字軍。

到1250年代,隨著歐洲使節出入蒙古汗庭的頻率增加,對約翰長老的迷思被轉到了信仰景教的克烈部王汗身上。

許多東來的傳教士痛心疾首的認為,鐵木真是背叛了約翰長老(王汗)的肮臟叛徒。

然而在對蒙古帝國時代,約翰長老國的命運上,往往又陷入語焉不詳的窘境。

即便是更晚些時候來到東方的馬可波羅,也在提到約翰長老傳說完全是自相矛盾,

蒙古帝國讓西歐人首次得以進行歐亞大陸的穿越旅行,他們滿懷著尋找約翰長老的故事,但仍然無法找到他。

這種挫敗感讓歐洲人確信,在內亞是找不到約翰長老的,他們的目光開始轉移到自己的南方。

埃塞俄比亞=約翰長老國!

從14世紀開始,隨著埃及馬穆魯克王朝在近東的擴張和最後一批近東十字軍國家的覆滅,約翰長老再一次成為歐洲關注的焦點。

此時,約翰長老的駐地就悄然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東方的“基督教君主”,反倒是成為了非洲的基督教君王。

這種轉變看似荒誕不經,但以當時歐洲人多數認為印度和非洲接壤的看法而言,卻又顯得理所當然,畢竟在14世紀,東非同樣也是“三印之地”。

而中古早期就和歐洲人有所接觸的東非基督教古國埃塞俄比亞,很快就因此被張冠李戴,當成了真正的“約翰長老國”。

1289年,教宗就向埃塞俄比亞發出了措辭親密的信函,請求這些“黑皮膚基督徒”同歐洲的教胞團結一致,對付哈喇的威脅。1306年,在和歐洲中斷了數百年聯係後,埃塞俄比亞國王魏德穆·阿拉德向歐洲派出了30人的特使團,當特使團出現在了阿維尼翁的教廷中時,引發了歐洲的轟動。傳說中國度的使節出現,同當時陷入分裂的教廷,愈來愈大的哈喇壓力聯結在一道,再一次激發了蓬勃的尋找長老國的熱情。

1329年,一位多明我會的傳教士在其著作中,將埃塞俄比亞斬釘截鐵的定義為“我們平日裏所稱的長老約翰”,從此,非洲約翰長老過的說法更為流行。為了自圓其說,和之前的亞洲故事對接,歐洲人甚至炮製出了長老約翰從亞洲平原被成吉思汗擊敗後,神秘前夕到自己“位於努比亞和埃塞俄比亞的省份”,以避免“蒙古人從第一印度對他進行偷襲”。

15世紀,埃塞俄比亞的特使偶爾還能造訪歐洲,每一次都受到隆重的接待,這讓埃塞俄比亞人深感困惑,但能夠受到如此禮遇,還是讓他們頗感榮幸。

尋找長老國——葡萄牙人東進的特殊動力。

後世廣受讚譽的“航海家”恩裏克王子,除了熱衷收複耶路撒冷之外,他也孜孜不倦於尋找約翰長老國的宏大計劃

作為從光複運動和十字軍戰爭中成長起來的國家,葡萄牙一貫對哈喇有著根深蒂固的仇恨和敏感,對歐洲盛傳的“長老約翰”故事更是全國從上到下,深信不疑。所以當這個國家完成國土光複,在15世紀中葉開始謀劃向海外擴張和探索時,找尋長老約翰,並與其聯盟,共同擊破哈喇,便成為了曆代葡萄牙君主在遠航艦隊楊帆出發前一再向航海家們囑咐的關鍵主題。

有名的航海家恩裏克王子,更是對尋找約翰長老傾注了巨大的熱情,當葡萄牙人探明西非的巨大海灣(幾內亞灣)時,他們迅速把這裏命名為“埃塞俄比亞灣”,當他們在西非海岸看到黑皮膚的土著居民時,又想當然的認為他們都是約翰長老的臣民。於是,他們沿著非洲西海岸近乎癡迷的不斷尋找和這位偉大君主進行直接接觸的機會。在那些後世被當作航海家勇氣見證的航海家石柱上,都銘刻著“葡萄牙基督徒都在熱切尋找長老約翰”的字跡。

1486年,為了尋找長老約翰,葡萄牙王若昂二世派出心腹深入非洲內地,1507年,葡萄牙和埃塞俄比亞正式建立了外交關係,並進一步考證埃塞俄比亞就是長老約翰的國家。

至此,約翰長老的國家已經不再“虛無縹緲”,但這種蜜月關係並未維持多久,1530年代,埃塞俄比亞遭到哈喇的襲擊,國家陷入動盪,不得不向葡萄牙人求助。1543年,葡萄牙人幫助埃塞俄比亞複國,但國土大為縮小的埃塞俄比亞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廣袤萬裏的大國,而摸清楚此地真實生產水平的葡萄牙人,對其的崇敬也大不如前,在後期甚至深刻牽扯到了埃國的內戰之中。長老國的神秘、富饒的傳說,在已經探索了世界各處的歐洲人心目中漸漸褪色,最後隻能存在於文學作品,乃至兒童作品之中,成為一個類似“亞瑟王與聖盃”一樣的中古老梗,供人炒冷飯發揮了。

探尋遠方的動力——約翰長老國傳說的意義。

從中古到近古,歐洲人對約翰長老的幻想,對約翰長老國的位置經曆了多重變化,其中既有荒誕不經的中古轉碼扭曲,也反映出隨著時間推移,歐洲對外部世界認識的理性化和去魅化。在中古時期,約翰長老曾經代表著富裕、神秘和未知的世界,滿足了歐洲人浪漫化的遠方想象和對尋找基督教盟友的心理需求,勾起了他們無限的熱誠和興趣。正是在這種動力的驅使下,歐洲人逐漸完成了對中東、內亞和東非的探險和發現,可以說,雖然約翰長老的故事本身不值得推敲,但它確實影響,並深刻改變了歐洲乃至世界的曆史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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