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 

“長官，長官！”

“是特裡勞尼的閃電號，他們正在往我們船上架梯！”

我急步衝出房門。甲板上一片混亂，士兵們紛紛拔槍向那艘掛了骷髏旗的船上射擊。麵目醜惡的海盜們蜂擁上梯，一邊狂笑一邊舉起手槍對準士兵。霎那間，海盜間響起粗野的吼聲：“搶他們的軍火！”

槍聲四起。親衛兵護在我的身前：“長官，請您回房暫避！”

我拔出手槍：“我不能將我的士兵撇在這裡！亞當斯，準備迎戰！”

親衛兵正欲再言，胸口忽然綻開一朵血花。我眼睜睜地看他倒下。抬眼，一名海盜正舉槍向我獰笑。

“先生，放下你的槍！”

……

我是被一陣拖拽驚醒的。久閉的眼睛適應不了驟然的光明，過了一會兒我纔看清我的所在……鐵製的甲板。手腕腳腕上傳來痛楚，我被用繩子綁得結實。

這是哪兒？這不是我的戰船！

我猛然想起我被一名海盜威脅後打暈了。對，我的戰船呢？我的士兵呢？

我劇烈地掙紮起來。拖著我的人重重扔下我，繞到我麵前。是一名海盜！我的心涼了半截。他露出蛀黑的牙齒，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彎腰舉起手掌——

“啪！”

我被打得偏過臉去。臉頰火辣辣地疼，耳鳴幾乎遮住了海浪聲。恍惚了一會兒我才勉強聽清他說的話。

“小子，白鳥號已經敗了。你最好識相點，乖乖聽話！”

白鳥號……敗了！

我的士兵們，我的戰船，我的……一切！

我幾乎無法思考。迎接我的，將會是死亡麼？

我任由他拖著我在甲板上前行。

“小約翰！”

他喊了一聲，隨即停下腳步。我無力地坐在甲板上，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帕金森，什麼事？”

“看看這個！”

帕金森邀功似的把我拽了拽。那人繞到我身前。“你是說，這個海軍軍官？”

一名英俊的海盜。這是我的第一印象。縱使他衣著邋遢也遮蓋不了那豔陽般的耀眼。塗著厚重的眼影，皮膚黝黑，也許他有西班牙血統？刹那間我想起了另一個有西班牙血統的人——“約翰·特裡勞尼？！”

“冇錯，正是我。”年輕的海盜蹲下來，從我的腰側拔出手槍吹了吹。“好槍！”

看見珍愛之物淪落到他人手中，我自然是難受的，但更多的還是恐懼——也許下一秒他就會拿這東西擊斃我。

他又拔出我的佩劍：“你叫什麼？”

我冷冷地說：“亞瑟·卡斯帕勳爵。”

他將劍橫在我的頸上，陽光下劍身反射著亮光。我嚥了咽口水，心灰意冷地閉眼。忽然有什麼東西撩開了我淩亂的額發，隨即是一聲訝異的“咦？”

我睜開眼，看見約翰·特裡勞尼看著我，眼裡是一種驚豔欣賞的神色。見我睜眼，他的表情立刻轉為震驚。“紫色的眼睛？”

他扔掉佩劍，一隻手攬住我的後腦，一隻手試圖撐開我的眼皮。我驚恐地往後縮了縮，卻逃不開他粗暴的舉動。他手上的氣味鑽進我的鼻腔，那是一種混合這火藥味和金屬味的味道。“真的是紫色！”他發出一聲驚歎，神情變了又變，最後定格為一種端詳和打量。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在我身上轉了又轉，審視著，評判著。

“你知道嗎？我們本來是要把你吊死在桅杆上來鼓舞士氣的，但現在不會了。”

他站起身，向帕金森道：“告訴老東西，我要這位漂亮的卡斯帕勳爵——”他拉長了聲調，滿是嘲諷和惡意。“做我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