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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1 作品

第十八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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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夢華不是不知李建申為人,可剛剛他那般說辭倒顯得情真意切。還有便是她這幾日連連來訪都不得見裴昭謙的麵,便知他是刻意躲著自己,如若如此,她便是在那等上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他的人影。

李建申若能說最好,若是未說,她便再想別的辦法。

一連在外奔波了好幾日,她也身困體乏,回了謝府倒頭便睡,直睡到肚中泛起餓意才迷濛醒來。

琥珀聽到她起身的動靜,悄聲走了進來,

“娘子,郎君來了!”

天已擦黑,屋中未掌燈,黑乎乎一片,謝夢華扣上夾襖的盤扣便撩簾尋了出去,李建申坐在廳中抹黑喝茶。

謝夢華回頭朝琥珀輕斥了一聲,“怎地不掌燈?”

“郎君不讓,說是讓您多睡些時候。”琥珀小聲回道。

聽到說話聲,李建申抬頭朝這邊望過來,與謝夢華的視線在灰濛濛的天色裏對上,有些難得的溫情在。

“睡得可好?”

“還好,郎君幾時來的?”謝夢華攏了攏髮髻,這纔在李建申身旁的榻上落坐。

琥珀拿著蠟燭回來,將屋中各個燭台點上,悄聲退了出去。

李建申放下茶盅,隔著暈黃的燭火看向謝夢華,有那麽一瞬的驚豔,可目光瞄到她圓潤的腰線,便又訕訕地挪開視線。

“你說的事我已經稟明裴都督,都督道此案尚有疑點,暫不予取保。”

“既然取保行不通,那送些衣物被褥進去總可以吧?”謝夢華問道。

李建申沉吟片刻,道,

“我明日上值稟告明府,如若可以,我便讓竹書傳信與你。”

今日的李建申難得的冇有推阻之言,謝夢華冷下去的心便又有些暖起來,念及他在清溪園所言,她心中思量起另一件事,斟酌再三,開口問道,

“婆母這幾日可曾與郎君說起過什麽事?”

“說了。”李建申端茶的手頓在那裏,停了一息才緩緩端至嘴邊喝了一口,隨後謝夢華才聽到他說,

“你也知我家中情況,阿孃心中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聽此一句謝夢華以為他是想應下婆母之事,剛剛暖起來的心又有些涼意湧上來,可她和李建申不知何時才能成為真夫妻,若是長久無法有孕,那纔是城中人的大笑話。念及此,她便開口道,

“郎君……”

剛想表明自己態度,便又聽李建申說道,

“你且放心,我無心納妾。況且你我之間之事並不是阿孃想的那般,我已回拒了。”

謝夢華愕在那裏,冇料到李建申會如此說。

忽然的暖意湧上,不知為何,隻這一句話便將往日那些冷落和嫌惡都拋了個乾淨,她以往心有不甘,總覺自己看中的郎子怎會是那樣無情無義之人。今日這般她心中恍然,或許他隻是行事木訥,並不是不喜自己。

“天色已晚,我今日還要去官署值夜,便先走了。”

李建申放下茶盅,起身整理袍衫,謝夢華也跟著起了身,站到他身前替他撫了撫領口,

“我今日收拾一下,明日便回縣尉府。”

李建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出了謝府,他長出一口氣。

阿孃鬨了幾日,說是謝夢華歸家這些日子,府中的吃穿用度都不似往日,連一口新鮮的糕餅都無人采買,他聽得心煩,恰好今日遇上,便順水推舟做了人情,既堵了阿孃的嘴,也讓謝夢華回了府。

應付一個不愛之人,原來便是如此。往日他無心中之人,便覺這般過活也冇什麽不好,可今時他有了心中之人,便知在不喜之人身邊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夜色如水,春風吹過,撩動的不知是何人的纏綿心思,是清溪園裏,還是謝府,亦或是這通往官署的路。

琥珀拎著食盒回房,便見謝夢華坐在那裏收拾裙衫。

“娘子,您這是乾嘛?”

謝夢華露出幾日未見的笑顏道,

“自然是回縣尉府。”

“您與郎君和好了?”琥珀將飯菜擺好,走過去接過謝夢華手中的裙衫,“您去用飯,剩下的我來收拾。”

謝夢華舀了口湯喝下,含混道,“冇啥和不和好的,就是該回去了。”

琥珀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謝夢華有了笑模樣,也是替她開心,可念及謝夢華的脾氣,卻還是勸道,

“回去娘子可莫要再動不動就回孃家來,人都說這世間的男子若是百鍊鋼,那女子便是那繞指柔,但凡軟下來一點兒都可讓男子乖乖低頭。”

“你這個死丫頭,都是哪學來的鬼話?”謝夢華夾了一個蝦子剛送到嘴裏,便聽得琥珀這番話,一口吃食差點冇噎在喉嚨口,緩過來便笑罵了她一句。

琥珀朝謝夢華床頭努了努嘴,嘿嘿笑了兩聲,

“還是從您那話本子上看的!”

“你一個未出嫁的小女娘,怎地淨偷看那些言情話本子?”謝夢華剜了她一眼,“往後若是再偷看,小心我將來便給你許個五大三粗的郎君!”

“娘子,莫要玩笑,我不看了還不行嗎?”琥珀垮著臉,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我,我可不想要五大三粗的郎君。”

謝夢華見她那樣子,笑的抖成一團兒。

主仆倆嬉嬉笑笑間謝夢華便用完了飯,又收拾了一陣兒便沐浴歇下了。

不似謝府裏那般平靜,清溪園裏有人卻是心有波瀾。

裴昭謙立在書案前,瞧著自己剛剛寫過的字,卻仍是不甚滿意,探手將那紙箋揉到手中,團成一團扔到了腳下。

再寫,仍是不滿意。

最後腳下扔了一地紙團,仍是寫不出滿意的字帖,他將筆扔在案上,踱到窗前,腦中浮現下晌李建申臨走時恭手之言,

“家中夫人托建申,求問都督可否為謝文軒取保?”

那謝家女郎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可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夫人……

他何曾當她是自家夫人?

那日在官署外的衚衕裏目睹他們之間那一場,他便想,如若,那般熱烈放姿的女郎是他的夫人,他定不會讓她失望而去……

可她偏偏是他李建申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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