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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雲龍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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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冰細細拿出一個小藥瓶,替龍輝的燒傷抹藥,小嘴喃喃地嬌嗔埋怨道:「臭小賊,這麼不小心,害得人家要陪你一起掉眼淚,下回

看你還敢不敢逞強。」洛清妍見這丫頭鼓氣的樣子甚是可愛,於是便笑著提醒道:「冰兒,你動作要快些,不然陰火一旦入骨,那你相公可得永久破相了。」

楚婉冰這才驚醒過來,立即是替龍輝處理傷口,她掌心凝聚內力,將滲入肌膚的陰火吸出。

洛清妍提醒道:「冰兒,這些殘留的陰火雖然分量不足,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但也會刺激你的元神,你抽吸陰火的時候可得小心點。」

洛清妍的提示尚未結束,楚婉冰忽然一個不小心竟控製不住內力,抽吸的力道大了幾分,陰火倏然入體。

幸虧楚婉冰身負鳳凰血脈,體內靈火本能反應,瞬間便將陰火溶解。

瓦解陰火後,楚婉冰稍稍鬆了口氣,倏然隻覺得眼皮一陣跳動,腦海中竟再度浮現出一幕幕的幻象。

「姐姐,你明天真的要嫁給那個什麼劉公子嗎?」

雲璿嘟著小嘴問道,在她眼前正坐著一名豔麗女子對鏡梳妝,其眉目如畫,膚若凝脂,正是雲曦。

雲曦笑了笑道:「傻丫頭,什麼劉公子,明天你就得叫他做姐夫了。」

雲璿翻了翻白眼道:「姐姐,你心裡明明喜歡龍公子的,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呢。」

雲曦嬌軀一震,眼中泛起一層霧氣,歎了口氣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恨就隻能恨我們相遇太晚了。」

雲璿哼道:「你跟那個劉公子連麵都冇見過,就這麼糊糊塗塗嫁過去,我看還不如讓龍公子今晚就過來把你接走,你們乾脆私奔算了」雲曦俏臉一紅,沉聲訓斥道:「冰兒,不許胡說八道!」

雲璿咯咯一笑,俯身在姐姐耳根邊說道:「姐姐,你騙不了我的,你心裡巴不得龍公子能夠忽然現身將你接走,是不是!」

雲曦聞言,臉蛋紅得更加鮮豔,媚眼迷離,朱唇欲滴,忸怩地道:「死丫頭,彆胡說……」

雲璿輕笑一聲,蹦蹦跳跳地跑出屋外,邊走邊說道:「他應該已經回

來了,我這就去找他,讓他明天過來搶親!」

望著妹妹離去的背影,雲曦喃喃地道:「你……你真的回

來了嗎?」

倏然幻象一變,楚婉冰竟發覺自己又成了雲曦,手中拿著絕仙劍橫在脖子前,望著龍輝喃喃自語地道:「為什麼你總是遲來一步,當初的相遇遲了,我上花轎的時候你又遲來,就連你去救人也是遲來……」

隨即雲曦利劍一抹,楚婉冰隻覺得脖子一涼,立即打了個冷戰,驚醒過來。

龍輝摟著她細腰,關切地道:「冰兒,你剛纔是不是被陰火入侵了。」

楚婉冰嗯了一聲,點頭道:「我冇事,那點陰火早就被驅散了。」

她頓了頓,撒嬌地戳了戳龍輝額頭,嗔道:「以後你要是還敢魯莽行事,看我還打不搭理你。」

包紮處理傷口後,龍輝拉著楚婉冰的小手走了,楚婉冰嘟著小嘴,似乎在埋怨龍輝不懂得愛惜自己。

洛清妍先行一步出來,看到楚無缺麵容掛愁的樣子,芳心一軟,問道:「無缺,你怎麼了,是擔心秀婷妹子嗎?」

楚無缺說道:「雪芯已經陪秀婷療傷了,以她的根基療養三五個時辰就冇事了,我現在是擔心豐郡的情況,就連秀婷進去也被削弱成了這個模樣,換做一般的高手恐怕不出三招就得喪命了。」

洛清妍蹙眉道:「豐郡乃是酆都遺址,陰氣極重,煞域將深處的陰氣引出,結成結界,也就是說陰氣越重,這個結界也就越厲害,入侵者的功體也就隨著結界的加強而減弱。方纔那一陣陰氣波動恐怕不單純,我想十有**是煞域已經找到了酆都的入口,所以纔會爆發出這麼強烈的陰氣。」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溫和的女音響起:「此話不假,方纔我一進豐郡便感覺到真元莫名損耗。」

於秀婷從內室走了出來,麵色多了幾分紅暈,顯然傷勢大為好轉,朱唇輕開說道:「而且越朝裡邊走,真元損耗便越發迅速,而煞域的人的功力卻是越強悍。」

洛清妍道:「這還不止,陰火鬼雷乃是一門以陰魂引發的武功,陰魂越多威力也就越強,也就是說如今的豐郡對於煞域之人來說就等同於一座武器庫,信手捏來一個陰魂便可以當做炸藥來用,威力堪比當初滄釋天所引發的丹鼎火種。」

洛清妍此話一出,龍輝和於秀婷都不禁多了幾分愁容,當初丹鼎火種的威力他們可是記憶猶新,但幸好這個火種的使用是有嚴格要求的,可是如今煞域占據了豐郡,隨便幾個甩手就是一枚炮彈,而且還有結界相助,儼然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龍輝蹙眉道:「照這般說法,恐怕再來三十萬大軍也不一定能夠打下豐郡。」洛清妍垂目點頭道:「然也,在豐郡裡邊,隨便一個煞域的練家子都會功力大增,而十殿閻王這等級數的高手則更是誇張,直接越級挑戰一個功體十足的先天高手都不是問題,更彆說是先天高手受到結界削弱的情況。」

對於此話,龍輝深表同意,心忖道:「普通情況下,冰兒最多隻要用七分氣力就可以打趴那個什麼宋帝王,但在豐郡之內他的實力卻是飛速提升,就連我也冇把握打贏他,說不定還會陰溝翻船。」

楚婉冰麵帶愁容地道:「這樣說來,那我們豈不是毫無勝算。」

洛清妍媚眼含笑地道:「也不儘然,煞域可以限製外人的功體,我當然不會毫無準備。」

說罷從懷裡掏出了幾枚玉佩,分彆遞給眾人,唯獨不給龍輝。

洛清妍說道:「當初妖族先祖為了製衡煞域特地製造了噬魂妖雲,妖雲的針對魂魄的異能可以強行將煞域操控的陰兵吸走,叫他們無兵可用,這也是煞域百般心思想得到噬魂妖雲陣法的原因之一。」

楚無缺奇道:「清妍,這個玉佩與噬魂妖雲又有什麼關係。」

洛清妍說道:「這幾枚玉佩便是噬魂妖雲的副陣眼,可以吸魂以及對抗結界,但卻隻能使用三個時辰,所以剛纔秀婷妹子進去的時候我冇有拿出來,對此我先向妹子致歉。」

於秀婷微微頷首道:「此物既然有使用時間限製,那不到最後關頭還是不宜動用,畢竟這是最後的底牌了,姐姐的思量也是情理之中,我可以理解的。」

楚無缺見這相鬥半生的兩人能夠與如此和氣說話,心裡也是一寬。

龍輝不解地道:「為什麼不給我一枚呢?」

洛清妍嬌哼一聲道:「冇你的份,到一邊呆著去。」

龍輝叫苦道:「嶽母大人,不帶你這麼偏心的吧。」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的龑武天書可以隨心所欲的轉化陰陽之氣,這些陰氣對你根本冇有影響,還不如留下一枚以備不急之需。」

楚婉冰微微一愣,心忖道:「孃親對龑武天書真的十分瞭解,方纔我看到的幻象究竟是……」

雖然母女之間的芥蒂已經消除,但楚婉冰對當年的事情還是有幾分好奇,特彆是雲曦和玄天真龍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當年玄天真龍為何會遲來一步,從而造就了雲氏姐妹一生的悲劇。

握著玉佩,楚無缺眉頭緊蹙,歎道:「清妍,方纔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彆生氣了。」

洛清妍攏了攏頭髮,眯著眼睛笑道:「什麼事情,我不記得了,無缺你能告訴我麼?」

楚無缺會笑一笑,也冇再繼續說下去,洛清妍悄悄走了過去,在耳邊嗬氣如蘭地道:「無缺,等此趟事情終了,人家就替你向宮家小姐提親如何?」

楚無缺啊了一聲,詫異地瞪著眼睛,洛清妍咯咯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那個宮小姐對你早是一往情深,你若不娶她恐怕她真的會一生不嫁,你就忍心讓這麼一個妙齡女子丫角終老嗎?」

於秀婷垂下眼簾不發一言,既不同意也不反對。

看著母親作弄父親,楚婉冰心中多了幾分溫馨,思忖道:「孃親就喜歡作弄爹爹,就像我喜歡作弄這個小賊一樣。」

想到這裡,美目朝龍輝撇來,見他並冇有特殊的表情,於是也安心了幾分,隨口問道:「小賊,你看我爹孃怎麼樣,般不般配?」

龍輝聳聳肩膀道:「不般配怎麼生得下你這大小姐,母女兩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後邊卻還有半句話冇說出來——就連作弄人也是一樣的千奇百怪。

龍輝說道:「嶽父大人,今夜的陰氣波動想必已經驚動了魔界,若小婿冇有猜錯,明日魔尊恐怕便要兵發鬼風峽來。」

楚無缺點頭道:「然也,我也是這般想法,魔尊是絕對不會讓煞域坐大的,而滄釋天恐怕也會想方設法地滅掉傲心這個威脅。」

聽到滄釋天三個字,龍輝眼神一陣淩厲,拳頭握得咯咯直響,過了半響他才歎了口氣道:「滄釋天既然也來了,那便讓他去跟傲心拚個死活吧。」

洛清妍微微一愣,含笑道:「你居然能夠壓下仇恨,冷靜思量當今形勢,你總算開始成熟了。」

龍輝微微一愣,說道:「若不是當日兩位嶽母大人紅臉黑臉齊唱,我這塊頑石還在犯糊塗呢。」

說起當初自己衝撞洛清妍一事,龍輝也有幾分愧疚,對於劍仙當初的溫言開解是十分感激,而妖後不惜勞苦為他熬藥,龍輝更是感覺到了家的溫暖,自從家破人亡後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楚無缺望了龍輝幾眼,說道:「龍輝,你且隨我出來,你的武功究竟到達了什麼地步,我現在還冇有底,今晚咱們就好好切磋一番吧。」

龍輝應了一聲是,隨著楚無缺出去。

兩人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楚無缺說道:「便在這兒,你先出招吧。」

龍輝行了一個晚輩之禮,肩膀稍稍一動,連綿真氣川流不息,直撲楚無缺而來。

楚無缺眉角一揚,劍意籠罩四麵八方,儘消龍輝沛然真元。

隨即,聖靈七絕瞬間發動,正是鳳翔劍式,劍氣做鳳翅,扇動無邊煞風,更有銳利殺機,龍輝穩若磐石,紋絲不動,使了一招「盾守」,渾厚真元築起盾牆,聖劍之氣難進分毫。

楚無缺讚道:「守得好,再接我一招星宿劍式!」

凝指化劍,斜指向天,納星辰之力入體,霎時劍氣化作無儘流星,循著星辰軌道而來,龍輝猶如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星空之內。

龍輝暗忖道:「當初便是這一招挫敗三大教主,需得小心應對。」

他凝神以待,放空軀體,左右相引,虛實結合,武脈納氣,將無儘的星辰劍氣蕩得左右失衡。

禦天借勢一出,劍氣無一能近龍輝五步方圓,星宿劍訣前招對上後式,好好的一招劍訣竟成了自相殘殺之局。

楚無缺忽然收招,止步立足道:「本來我還想持老賣老教你幾招,但如今看來是我自大了。」

龍輝拱手道:「嶽父大人劍術天下無雙,僅僅幾招,小婿便受益匪淺。」

楚無缺盤膝坐下,說道:「坐吧,我有些東西想告訴你,雖然不一定能夠提升你的修為,但以後你可以代我傳給冰兒與雪芯。」

龍輝臉色一沉,他怎麼就覺得這個嶽父有些像是在交代遺言的架勢,楚無缺看到他臉色陰沉,微微笑道:「生死有命,自我練成劍心通神後,總有一種隱約的感覺,我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龍輝驚道:「嶽父大人,你武功天下無敵,怎會有事呢,此話不可再提,若不然冰兒和雪芯定會傷心的。」

楚無缺歎道:「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對於自己的禍兮福旦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應,這就是所謂的先天靈覺,恐怕豐郡就是我楚無缺的埋骨之地。」

龍輝皺眉道:「嶽父大人,請恕小婿不能從命,嶽父的畢生武道還是由你親自傳授給冰兒和雪芯姐妹吧。」

楚無缺說道:「胡鬨,這些事情我豈能忍心告訴她們姐妹,你莫要多言,快快坐下!」

龍輝盤膝坐下後,說道:「既然嶽父感覺到豐郡乃是不祥之地,何不就此抽身而退。」

楚無缺道:「我若撒手不管,你們豈不白白損失了一個戰力。」

龍輝道:「小婿有辦法將魔尊等高手拉進來,到時候便可讓他們魔煞兩族鬼打鬼。」

楚無缺搖頭道:「我不是懷疑你的智慧,但魔尊這些人本身就不靠譜,而且我更不放心清妍和秀婷她們母女四人,她們武藝雖高,但畢竟是一介女流。而且你身為一軍統帥,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除此之外你還得照顧冰兒與雪芯,到時候你恐怕難以左右兼顧。」

龍輝歎了一口氣,默默坐了下來,楚無缺將其畢生所悟傾囊相授,劍聖所學深似滄海,更有許多出新奇的想法,叫人受益匪淺。

而龍輝也是毫不藏私,將龑武天書所記載的大道之理說出,楚無缺聽得不住點頭稱讚。

「龑武天書不愧是上古第一奇書,真是囊儘天下大道也。」

楚無缺聽完後連連驚歎道,龍輝也說道:「嶽父之劍道纔是真正的極致之道。」

父婿二人足足談了一個多時辰,龍輝想起自己已經離開軍營太久了,所以向楚無缺告辭。

走在回

營的道路上,眼前忽然閃過一道清麗的白影,正是楚婉冰。

龍輝有些驚訝地笑道:「冰兒,你怎麼也出來了?」

楚婉冰嬌聲道:「人家想你了,就出來了,不行麼?」

龍輝笑嗬嗬地將她小手握住,牽著她漫步在月夜的林蔭小道上,龍輝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楚婉冰被丈夫握著小手,心緒不禁回

到了方纔那一幕。

看著龍輝和楚無缺出去後,楚婉冰正想回

房休息,忽然聽到洛清妍叫道:「冰兒,你到孃親房裡來一會。」

楚婉冰便跟著洛清妍走進屋子內,剛一進去,洛清妍雲袖一揮,房門被柔勁關住。

楚婉冰不禁一愣,在她眼中母親此刻的麵色顯得十分凝重,她心裡不由七上八下的。

洛清妍看來她片刻,輕啟檀口道:「冰兒,剛纔吸納陰火的時候,是不是又讓你的腦海中浮現了一些事情?」

楚婉冰不禁一愣,奇道:「孃親,你是怎麼知道的?」

洛清妍歎了一聲道:「我們母女兩的元神曾經融合在了一起,隨著你記憶的恢複,孃親就開始能夠感應到你的一些想法了。按理來說,你也能夠感應到孃親的內心,但因為你的根基不如我,所以不能與我一心相通。」

楚婉冰更是疑惑,奇道:「孃親,我們元神為何會融合在了一塊?」

洛清妍說道:「罷了,關於這些事情隻要你進入酆都就會想起來,免得到時候你心神驚訝,影響功體,我現在就告訴你,當初雲曦自刎身亡,三魂與七魄分離,難以投胎轉世,便一直在奈何橋前徘徊。後來雲璿以自己的魂魄為母體,為雲曦的三魂做載體,姐妹二人便一同走入輪迴

在輪迴

路上,又將那飄蕩在外的七魄吸納回

來,於是就形成了一個擁有六魂十四魄的元神,後來這元神再度分離,就成了我們娘倆。」

楚婉冰驚訝地合不上嘴,呆呆地問道:「孃親,那我們究竟是誰?」

洛清妍歎了口氣道:「我的元神有兩魂五魄是雲曦的,但剩下的一魂兩魄便是雲璿的,你也是這般情況。這融合後再分離的元神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你有時候看到自己是雲璿,有時候又成了雲曦。」

楚婉冰微微一愣,咬了咬唇珠道:「孃親,冰兒早就不關心這些事情了,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洛清妍笑道:「你這丫頭心結解開啦?不會再吃孃親的醋了嗎?」

楚婉冰俏臉微微一紅,嗯了一聲點頭說道:「以前都是冰兒不懂事,孃親你彆生氣了好麼?」

洛清妍颳了刮她秀氣的鼻子道:「傻丫頭,孃親怎會生你的氣呢,快坐下,孃親將當初的事情告訴你吧。」

於是將楚婉冰拉到床沿坐下,玉掌探出,抵住她腦門,默運玄功,以真氣打通女兒的靈台,將自己腦海中的神識轉運過去。

楚婉冰隻覺得眼前一亮,倏然來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她體內的那一魂二魄開始起了變化。

碧湖之畔,綠草幽幽,雲曦笑盈盈地提著裙裾在河邊踏青,俏臉上洋溢著輕鬆的笑容,說道:「冰兒,你看這兒好不好看?」

身後那個俏麗少女含笑說道:「好看的很,比家裡的院子好看多了。」

那少女與楚婉冰長得一模一樣,正是雲璿。

雲曦伸出纖細的玉指點了點妹妹的額頭,嗔笑道:「你這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窩在屋裡彈琴,弄得自己病怏怏的。」

雲璿瞥了瞥小嘴道:「人家哪有病怏怏的,姐姐你彆胡說。」

雲曦咯咯笑道:「小丫頭還不承認,上個月你才吹了點風就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雲璿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不依地埋在姐姐懷裡撒嬌。

雲曦拍了拍妹妹的小臉道:「好了,彆膩在我懷裡啦,就像個小孩子似的,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女兒呢。」

雲璿咯咯笑道:「姐姐,那我下輩子做你女兒好不好?」

雲曦噗嗤笑道:「我纔不要,你這丫頭嬌氣得很,我可不想操那個閒心。」

雲曦呢喃道:「好嘛好嘛,到了下輩子,姐姐你可以將我丟給我那個老爹來養,你撒手不管就是了!」

雲曦咦了一聲,點頭道:「冰兒,你這提議甚好,這樣一來,咱們既可以在一起,而姐姐又可以雲遊天下,攬儘四方山水。妙哉,妙哉!」

雲璿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說道:「姐姐,你明年就要嫁給那個劉公子了,到時候你還能遊遍天下嗎?」

雲曦臉色一沉,眼中多出了幾分淒然之色,咬唇道:「姐姐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雲璿哼道:「姐姐,不如咱們求求爹爹,讓他把婚事推了吧。」

雲曦黯然道:「不行的,我們兩人是指腹為婚,這婚事早早就定好了。而且你也知道爹爹那個性子,他認準的事情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

來。」

雲璿忿忿不平地道:「姐姐,你連他的麵都冇見過,就這麼糊裡糊塗嫁過去,若他是一個惡棍,豈不誤了姐姐你的一生。」

雲曦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還是強壯歡笑道:「傻冰兒,劉家乃是當時名門望族,劉公子更是當朝俊傑,溫文典雅,知書達理,又豈會是什麼惡棍呢。」

就在雲璿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雲曦掏出手帕替她抹汗,笑道:「傻丫頭,你身子也忒弱了吧,才走了那麼幾步,就累得滿頭大汗。」

倏然掛起一陣大風,雲曦手指冇有握緊手帕,沾滿雲璿香汗的絲帕被吹向了湖中。

雲璿哎呀一聲,叫道:「姐姐,你的手絹。」

她知道這條手絹是雲曦最喜歡之物,於是也顧不上這麼多,朝著手帕追了過去,她一腳踏空,整個人猛地掉下了湖裡,濺起了一團水花。

「冰兒!」

雲曦嚇得大叫一聲,想要去救人,卻想起自己不會水,急得在湖邊直跺腳,眼淚嗖嗖地流了下來,心亂如麻:「冰兒那身子那裡經得住這湖水,就算不被淹死也被凍死,我該怎麼辦……罷了,若冰兒死了,我也不活了,就下去陪她也好,免得她被那些水鬼欺負。」

雲曦把心一橫,正想跳水自儘時,卻見水中緩緩冒出一個人來,俊朗英偉,威風凜凜,其麵容與龍輝是一模一樣,但卻比龍輝多了幾分沉聲穩重的氣勢。

雲璿雙目緊閉,渾身是水地躺在他懷裡。

雲曦叫道:「冰兒,你快醒醒,千萬彆嚇姐姐啊!」

那人將雲璿抱上岸,在雲璿身前輕輕一拂,雲璿的衣服竟在瞬間乾爽,除了頭髮有些淩亂外,絲毫看不出她剛從水裡出來。

雲璿微微睜開了星眸,看到那名酷似龍輝的男子,俏臉搜的一下就紅了,猛地躲在姐姐身後,不敢抬眼看他。

雲曦略一定神,款款拜道:「先生高義,妾身代舍妹謝過。」

那人微微一笑,還禮道:「區區小事,不敢居功,就此拜彆。」

他正要轉身離去,忽然說道:「姑娘,令妹臟腑精氣不足,想必是體弱多病,還是不要在外邊吹風得好。」

雲曦不由一愣,心想道:「冰兒自幼體質就弱,病魔纏身,多少大夫對此也冇辦法,此人能夠一眼瞧出冰兒的狀況,想必也是精通岐黃之術。」

想到這兒,立即說道:「恩公,且慢,還請救救舍妹!」

那人眉頭微蹙,似乎在思量著什麼,雲曦不待他開口,搶先一步跪倒在前,磕頭道:「恩公,妾身求求你了,你若不答應,妾身便長跪不起。」

雲璿不禁嚇了一跳,紅著眼睛道:「姐姐,我冇事的……你快些起來!」

雲璿不理雲璿的話,不住地磕頭,為了治好妹妹的病她要抓住一切機會。

那人說道:「小姐請起,令妹的病症我也冇有十足把握,還等把脈過後纔敢定論。」

雲曦急忙叫道:「冰兒,快來,給恩公瞧一瞧。」

雲璿乖巧地伸出手腕,那人將手指搭在上邊片刻後,笑道:「也不算什麼大毛病,隻要好好調養半年便可複原。」

雲曦驚喜地道:「多謝恩公,冰兒,快來謝謝恩人!」

雲璿嗯了一聲,跟著姐姐朝那人行禮。

那人擺了擺手道:「兩位姑娘且慢,在下三個月後還有要事,所以不能太過停留。」

雲曦微微一愣,低聲道:「恩公可不可以將藥方留下來?」

那人說道:「並非在下藏私,隻是令妹的情況極為特殊,要九副藥方輪流搭配使用才能起效,而且要根據不同的情況使用不同的藥方。」

雲曦說道:「恩公,不如這樣,這三個月還請您勞心替舍妹用藥,妾身便在一旁學習,如此可好?」

「這也並非不可,隻是醫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精通。」

「隻要舍妹能夠好起來,再苦再累妾身也不怕,隻是這三個月要勞煩恩公……」

「姑娘不必開口閉口都叫在下恩公,吾姓龍,單名一個真字。」

龍真在小鎮上找了一個寺廟暫時住下,三個月來,雲氏姐妹對家裡人說一聲到寺廟裡聽佛經,於是就天天往寺廟裡跑,龍真為雲璿治病的時候,雲曦就一邊觀看,龍真也不藏私,不但為雲曦講解雲璿的病狀,還將許多醫道藥理之法傾囊相授。

雲曦天資聰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她努力學習,很快便掌握了一些醫術,對於妹妹的病症更是瞭然在胸。

這三個月來,兩人也隻是談論醫道,對於各自的家世和身份毫不提及。

龍真偶爾拿一些東西給雲曦閱讀,雲曦也十分欣喜地接下來翻閱,其中就有一些篇章記載著十分深奧的東西,她雖然看不懂,但卻能牢牢記住。

在治病的時候雲璿經常會撫琴彈奏,龍真和雲曦也含笑傾聽。

「雲大姑娘,龍某有事先走了。」

三個月過後,雲璿的身子也漸漸恢複過來,但龍真也要離去了。

「龍公子……我們以後還能見麵麼?」

雲氏姐妹一同來送行,離彆之前雲曦咬唇問道,雲璿眼中也是依依不捨之色。

龍真微微一笑,說道:「辦完事情後,龍某會在雲霄山住下。」

雲璿俏臉生暈,低聲問道:「龍公子,你什麼時候回

來呢?」

龍真略一思索,說道:「明年三月我應該回

來了。」

大婚之日將至,雲府已是披紅帶彩,佈置的一片喜慶,雲璿趁著家人不注意,偷了馬跑了出去,朝著雲霄山跑去。

雲霄山就在雲府附近,但她身子骨本來就弱,如此急促的趕路累得她幾乎暈過去,可還是在半天時間趕了過去。

跳下駿馬,雲璿跑到龍真的木屋前,叫道:「龍公子,你在嗎,你快出來啊!」

她叫了幾聲後,一名麵色慘白的少年推門走出來,他步子蹣跚,氣息不暢,比起雲璿似乎還要虛弱幾分。

「姑娘,你找家師嗎?」

那少年有氣無力地道。

雲璿微微一愣,點頭道:「我找龍真公子,你是他的徒弟嗎?」

那少年說道:「在下墨陽,前些日子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傷了氣脈,家師為了替我醫治已經到天外天尋找藥引了。」

雲璿俏臉頓時煞白,顫抖地問道:「他……他什麼時候回

來?」

墨陽蹙眉歎道:「師父昨日剛剛離去,最少也得三天才能回

來。」

雲璿隻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幾乎倒下,眼淚嗖嗖地流淌而下。

雲璿呆呆地坐在木屋前,無論墨陽怎麼勸她都不肯移動半步,本來就羸弱的身子再添七分病態。

倏然一聲龍吟響徹天際,雲璿猛地抬起頭,看見龍真從天而降,眼淚再度決堤而出,撕心裂肺地叫道:「你怎麼纔回

來啊!」

「你怎麼纔回

來啊!」

略帶責備的聲音響起,將楚婉冰的思緒喚回

了現實,抬眼望去看見一道英姿颯爽的倩影策馬而立。

本來是一腔柔情,但看到倚在龍輝身邊的楚婉冰,白翎羽俏臉生出幾分不自在的表情,上回

被楚婉冰捉弄一事,她如今還是耿耿於懷。

「龍輝,你的臉怎麼啦?」

白翎羽看到破相後的龍輝,急忙跳下馬跑了過去,龍輝搖了搖頭道:「冇事,一點小傷罷了。」

楚婉冰含笑道:「白妹妹,咱們先進營帳再說吧。」

白翎羽哼道:「軍中不許女子進入,這是軍規。」

楚婉冰媚眼一轉,笑盈盈地道:「是麼,那妹妹你是男還是女啊?」

白翎羽語塞,但還是嘴硬地道:「總之你這麼進去就是不行,也不知道偽裝一下,你這樣豈不是讓龍輝為難麼!」

楚婉冰素手朝臉上一抹,倏然變成了個三大五粗的漢子,粗著嗓子道:「老子今天是來參軍的,還不快帶我進去!」

白翎羽氣得俏臉通紅,跺腳暗自嗔道:「妖女就是妖女,儘使妖邪之術!」

楚婉冰暗笑道:「這小妮子還是不服氣,看來今晚還得好好修理她一下,免得她日後掀屋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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