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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養屍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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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麒麟兩軍分左右而出,站在山坡上瞭望,丈夫的身影漸漸消失,楚婉冰心裡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感覺。

「堂堂七尺男兒,吃醋也就算了,竟然還吃一個女人的醋。」

想起龍輝對端木瓊璿那敵意十足的眼神,楚婉冰心裡又多了幾分甜蜜,起碼這小賊還是緊張自己的,生怕端木瓊璿吃掉自己一般。

「傻瓜,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占我便宜?至於端木瓊璿嘛……究竟是誰吃誰還說不定呢!」

一襲香風吹來,隻見端木瓊璿已然走到身後,楚婉冰眨了眨媚眼,心裡瞬間擬好了對策。

「冰妹,當初姐姐聽說你和魏雪芯一同掉下無涯之崖,嚇得我連覺都睡不好!」

端木瓊璿歎道,「後來我聽說魏雪芯冇有死,我就一直認為你還活著,如今再見到你總算是鬆了口氣。」

楚婉冰略帶幾分愧疚地道:「讓姐姐擔心,小妹真是過意不去。」

端木瓊璿眼中閃過一絲魔魅,笑道:「冰妹,你能告訴姐姐,當初妖後孃娘是怎麼跟於秀婷聯手收拾滄釋天的嗎?」

糟糕!楚婉冰先是嬌軀一顫,隨即眼中媚意愈發濃重,幾乎快要滴出水來,但心中卻是殺機暗生。

端木瓊璿迎上楚婉冰的目光,朱唇蘊笑,同樣是美豔不可方物。

一妖一魔爭芳鬥豔,但卻是個懷心機,妖姬欲殺人滅口,魔女則心如深海,氣氛陷入僵持之中,過了片刻,楚婉冰率先開口:「哎呀,這都被姐姐看穿了,真是冇勁!」

端木瓊璿掩口笑道:「當初妖後與劍仙一事,外界雖然傳言乃是滄釋天趁機偷襲,兩人聯手與之搏殺,但姐姐也算有幾分小聰明,多多少少也看出一些貓膩。」

楚婉冰柔媚地攏了攏腮邊淩亂的秀髮,笑道:「那姐姐下一步準備做什麼呢?」

端木瓊璿歎道:「姐姐也很矛盾哩,左思右想實在不知該如何做,冰妹你能告訴我麼?」

楚婉冰歪著小腦袋,語態天真嬌憨地道:「姐姐,為何會矛盾呢?」

端木瓊璿唉了一聲,說道:「一方麵是冰妹你,一方麵是族人,我真不知如何抉擇。原先,姐姐打定主意再次見你的時候一定要殺了你,誰知道……哎,誰知道一見到你,我竟是狠不下心來,彆說是與你刀兵相向,就算是揭穿你也做不到。」

她說話間那雙魔瞳已是盈盈如水,蘊含著濃濃春意,看得楚婉冰是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一股沛然道氣沖霄而起,將妖魔雙珠之間沉默尷尬的氣氛打散,兩女定神一看,竟看到山坡下襬設了一座法壇。

隻見法壇之中昂立著一抹仙風道軀,留神一看竟是白雲道人。

楚婉冰訝然道:「怎麼不是仙宗施法?」

端木瓊璿朝下邊瞥了一眼,冷笑道:「這三教教主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方纔在營帳中就算是我有心挑釁,他們依舊沉默不言,看似在尊重齊王這主人翁,實則是想讓我跟齊王發生衝突,從而消磨魔界和朝廷的力量。」

楚婉冰笑道:「那端木姐姐下一步想怎麼辦?」

端木瓊璿歎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召集部下進軍飛雲坡。哼,那姓龍的小子真是可惡,真是狡詐之極。」

楚婉冰哭笑不得,暗忖道:「小賊啊,小賊,你前世是不是造孽太多,今生弄得這麼多女人對你咬牙切齒的。」

端木瓊璿蹙眉道:「白雲小道做法,而仙宗老道卻不知所蹤,莫非他們又有什麼後手。」

楚婉冰微微一愣,思忖道:「十有**是跟著小賊和白翎羽出征了,不過這仙宗也真是大膽,竟然把開壇做法的重任委托給這小道士。」

又看了片刻,楚婉冰蹙眉道:「我看仙宗不是留什麼後手,而是他對這小道士有足夠的信心。」

端木瓊璿朝下瞥了一眼,隻見白雲道人左手捏道決,右手持拂塵,腳踏七星步,抬腿沉腰之間竟有一份大家氣派。

「三教果真是人才濟濟,難怪能夠屹立萬古而不倒!」

端木瓊璿長歎一口氣道,「仙宗也不愧是一教至尊,敢把如此重任托付給一名年輕弟子,這份胸襟真是叫人歎服。」

魔魅雙瞳閃著一絲光芒,隨後端木瓊璿微微一笑,望著楚婉冰說道:「冰妹,我們該出發了。」

龍輝率領青龍軍七成,六千步騎朝著飛雲坡東麵奔去,這東麵戰線更為艱苦,不但路途崎嶇,而且這東麵結集了不少煞域屍兵和高手,可謂是一塊硬骨頭。

「龍將軍。」

龍輝正騎馬而行,忽然聽到身旁響起一個和悅的聲音,扭頭看去竟是仙宗。

隻見這名道者步態悠閒,看似閒庭信步,宛如飯後散步的老者一般,但卻牢牢地綴住龍輝奔行的戰馬。

龍輝正想勒馬回

禮,卻聽仙宗說道:「軍情緊急,將軍就不必止步了,咱們邊走邊聊吧。」

龍輝微微一笑道:「但憑道長吩咐。」

仙宗道:「不知將軍今後有何打算?」

龍輝微微一愣,說道:「道長所言何指?」

仙宗笑道:「將軍武藝不凡,計謀超群,且身後能人異士眾多,又手握精銳之師,莫非冇想過替天下百姓造福?」

龍輝見他眼光中透著幾絲異樣色彩,心忖道:「能人異士,莫非指的就是妖族眾人?手握重兵,還能造福百姓,這老道士難道是想要我起兵造反?」

聽出仙宗的弦外之音,龍輝淡淡道:「道長高估晚輩了,晚輩隻求抱家門血仇,以告慰家父在天之靈。」

仙宗道:「將軍如今如日中天,昊天教則是昨日黃花,報仇雪恨指日可待,但報仇之後,將軍又有何打算呢?」

龍輝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人隻愛美人不愛江山,若一切事了,我便帶著一眾妻妾遠遁海外,歡歡樂樂地過日子。」

兩人的話皆是以秘法傳入各自耳中,外人皆不能得知,聽到龍輝這番說辭,仙宗先是一愣,隨即溫和淺笑道:「將軍如此豁達,真是難得。」

龍輝嗬嗬一笑,說道:「我天生懶惰,若不是遇上家門劇變,恐怕一輩子都隻是窩在白灣鎮那種小地方混吃等死。不過若論豁達,小子卻不如教主的半分。」仙宗微笑道:「將軍何出此言?」

龍輝笑道:「開壇做法,凍結泥沼。如此重大之事,道長卻能放心交給弟子去辦,這份胸懷世間難見。」

仙宗笑道:「將軍讚謬了,老道也隻不過是人儘其才罷了。白雲在道術咒法方麵的造詣可算得上道門翹楚,就連貧道也不如他啊。」

龍輝微微一愣,即為白雲的能耐感歎,又敬佩仙宗的胸懷,想他堂堂道宗教尊,卻能夠承認自己的咒法修為不如一名弟子。

倏然警惕暗生,前方湧來一股陰氣,龍輝立即下令道:「全軍止步!」

軍令一下,六千步騎同時噤聲立定,全軍唯有一個呼吸聲。

仙宗讚道:「龍將軍果然是治軍有道,如此雄兵焉能不勝。」

龍輝道:「教主過獎,麵前這道障礙可不易通過啊。」

六千步騎在一座荒村之前止住了腳步,裡邊湧出濃鬱的陰氣,叫人不寒而栗,便是荒奎等人也感到渾身不自在,便是傀山地穴也冇有這麼濃烈的陰氣,這些妖族高手站在村口外都覺得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悚揪心。

仙宗注視著眼前荒村,蹙眉道:「好濃重的陰氣,寒中尚帶幾分屍臭,四周地脈猶如破麵文曲,然而土不成土,十足的養屍凶地,但此地的風水格局又與天象地理不符,明顯是被人為改造的。」

龍輝點頭道:「教主真是目光如炬,如此凶地,吾等大軍要小心前行纔是。」謄咲站出來道:「將軍,小人願到村內一探虛實。」

謄咲出自青鱗蛇族,修煉補天訣,精於刺探與暗殺,由他去刺探敵情最好不過。

但龍輝感覺到他體內氣息尚且不夠純正,真元內藏不足,舉手抬足間皆有股殺氣,於是傳音道:「謄咲,你修煉補天訣的時候是不是過於側重暗殺術這一方麵。」

謄咲微微一愣,傳音回

應道:「駙馬真是目光如炬,小人由於當年希望能夠多立功勞,所以就注重暗殺修煉,以致落下了刺探的功夫。」

龍輝搖了搖頭道:「前麵荒村殺機暗藏,你殺氣過重,若前去刺探的話恐怕會驚動敵人,到時候刺探不成,反遭重創。」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悄悄地傳入龍輝耳中:「讓我去吧。」

龍輝循聲望去,隻見出聲的人竟是石洪,但其目光暗藏溫婉,龍輝心念一動,已然知道此人真實身份。

「石洪,你隨我到荒村內走一趟。」

龍輝順水推舟開口下令道。

石洪微微一愣,嘴唇抿動,行了個軍禮道:「屬下遵命。」

兩人朝荒村走去,當遠離大部隊後,龍輝忽然開口道:「你怎麼來了,真正的石洪呢?」

「石洪」微微一愣,用手一抹臉蛋,露出了一張嬌媚的俏臉,正是漣漪,隻聽她說道:「冰兒擔心你出征會遇上麻煩,而她又分不出身來,所以委托我到你身邊幫你一把。」

龍輝微微笑道:「我怎麼冇聽冰兒說過這事呢?」

漣漪先是一愣,隨即故作鎮靜地道:「可能事出突然,冰兒冇來得及通知你。」

龍輝哦了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道:「原來如此,這丫頭也忒大意了,在我出征前幾乎每時每刻都跟我膩在一起,卻忘了告訴我這事情,人家說女人心細如針,怎麼到了這丫頭身上就反過來呢?」

漣漪俏臉染上一層紅霞,故意轉移話題道:「那個叫石洪的士兵,我將他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不會影響大局的……」

龍輝嘿嘿道:「漣漪你假裝成我的下屬,來助我一臂之力,原來這一切都是受冰兒所托啊!」

他加重「所托」二字,言語中還故意透著幾分失望的語氣。

漣漪聽得渾身不自在,嬌軀彷彿是被熱水燙過一般,燥熱無比,心如鹿撞。

當日,漣漪得知龍輝出兵的訊息後,在小女兒心思的驅使下混入青龍軍之中,由於有幾名妖族高手在青龍軍任職,所以她輕鬆地假扮成了石洪,默默地跟在龍輝身後。

如今被龍輝看穿,羞得她滿臉通紅,但卻依舊倔強地不肯承認,抿著小嘴與龍輝潛入荒村。

荒村內雖無人煙,但兩人卻不敢大意,漣漪施展補天訣隱匿氣息,而龍輝則收斂精元,悄悄地在村內潛伏摸索。

一言不發,四野肅靜,但龍輝心中卻生出幾分波紋,當初便是漣漪她暗中調查昊天教的事情,然而漣漪卻被滄釋天所傷,隨後便引發了一連串的事情使得兩人定下婚約,但卻又糾纏不清。

村內了無人煙,然而屋子並非十分破舊,顯然是居住在此地的村民剛失去蹤跡不久,沿著村道而行,越是深入,四周的陰氣越重,屋子內不住地散發出濃鬱的陰寒之氣,還夾雜著宛如臭鹹魚一般的氣味,使人聞之慾嘔。

兩人各自運功戒備,龍輝手按軍刀,雙眼注視著四周動靜,更分出一半心神在漣漪身上,生怕她又被暗算。

漣漪隻覺得身軀湧起一股暖意,原來是龍輝暗中送過去的真氣,替她抵禦了大半的陰氣,漣漪芳心不禁一甜,暗忖:「算你這小子還有良心。」

聚氣於眼,漣漪施展「蛇眼」,朝著屋子逐一視察,並未發現一人,於是朝龍輝使了個眼色。

龍輝奇道:「難道這裡的人全都不見了嗎?又或者這村子根本就冇有人?」

漣漪道:「就算有也可能是煞域的人。但這些煞族渾身陰氣,跟死人無疑,我的蛇眼也看不出他們的存在。」

龍輝哦了一聲道:「莫非煞族的功體恰好是補天訣的剋星?」

漣漪皺了皺秀氣的鼻子,哼道:「隻是我學藝不精罷了,若給螣姬長老施展蛇眼,管你陰功再怎麼精湛,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彆想瞞過她。」

提及螣姬,龍輝胸口微微一熱,想起與那風姿卓越的美婦偷情的那段經曆,如今還是回

味無窮.倏然一股屍臭鋪麵而來,其味道濃鬱之中還帶著沉重的潮氣,噁心得難以形容,饒兩人見慣世麵,也不免噁心之極,漣漪更為失態,俏臉憋得通紅,捂著胸口一陣乾嘔。

龍輝急忙扶住她,輕拍其背心,以真氣替她平複體內躁動的血氣。

漣漪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體內,由筋絡走遍全身,五臟六腑舒服了不少,這才稍稍緩過勁來。

她隻覺得龍輝扶住她胳膊的手掌極為滾燙,不知道是龍輝手心凝聚的真氣所致,還是漣漪自己本身春心暗動,總之漣漪的俏臉微微泛起朵朵桃花,為著詭異陰邪的荒村增添了幾分豔麗色彩。

龍輝蹙眉道:「屍臭越發濃鬱,前麵應該便是煞族的屯兵之地。」

話音未落,前方隱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即縱身躲到暗處。

漣漪施展補天訣,將其生機氣息儘數隱匿,而龍輝則收斂心神,內藏真元,其隱匿的效果絲毫不在漣漪之下。

村道中央緩緩走來一百多名屍兵,其肌膚已經腐爛不堪,身上還散發著陣陣惡臭,軀體之上儘是蒼蠅和蛆蟲,但這些屍兵竟然動作出奇的一致,宛如一隻訓練有素的屍兵。

龍輝傳音道:「奇怪,這些喪屍能走出這麼整齊的步伐,我記得當初鐵壁關大戰的時候,喪屍可是戰鬥力最差的一環。」

當初鐵壁關大戰,龍輝也曾與喪屍交過手,屍兵給他的感覺便是早亂無章,毫無章法,雖有屍毒但卻不足畏懼,隻要自己的陣勢不亂,屍兵根本就是一碟小菜。

漣漪傳音回

應道:「你還真以為當初鐵壁關大戰,煞域會使出全力嗎,那些屍兵根本就是他們以陣亡兵士為材料臨時煉化的。你眼前所見的這隊屍兵乃是煞域以養屍地練就的精銳,哪能跟當年那些雜牌相比。」

漣漪強忍著噁心,深吸了一口氣,煞白著俏臉道:「養屍地應該就在前麵不遠,按照著屍臭的濃度來判斷,此地應該駐紮了三千以上的屍兵,要想打下來恐怕不容易。」

龍輝蹙眉道:「青龍軍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三裡,為何煞域之人不做應對之策,莫非是想示弱於敵,引我們入甕?」

漣漪點頭道:「這有很大可能,畢竟在養屍地作戰,煞域屍兵更為凶猛,足以應對數萬雄兵。」

既然已經探知敵人的虛實,兩人也不做久留,於是暗中撤出荒村,在與青龍軍將士回

合後,龍輝立即招來各大兵長,集思廣益尋覓對敵良策。

仙宗說道:「隻要破掉養屍地,這些屍兵的力量便會減半。」

龍輝道:「我也是這般看法,但要問題是該如何破解養屍地?」

仙宗歎了口氣道:「這個養屍地雖是人為所造,但卻造的極為完善,難覓破綻,貧道雖能破解,但也得化上七八個時辰。」

龍輝蹙眉道:「如今軍情緊急,我們需要在半天之內打下飛雲坡東麵的據點,要讓輪狀王毫無喘息的機會,將對方的目光引出來,從而給白雲道長製造出做法的機會。」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龍兄,小弟到有幾分拙見。」

龍輝循聲望去,隻見慕容熙緩緩走來,於是開口問道:「三少有何破敵良策,還請賜教。」

慕容熙搖頭道:「賜教倒不敢當,隻是有幾分感悟罷了。正所謂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如今煞域造出這麼一個養屍地,看起來雖然完善,但卻也埋下了致命的破綻。」

龍輝蹙眉追問道:「三少,此話怎講?」

慕容熙道:「大道理我也說不清楚,我便從丹青方麵說罷。」

隻見他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幅畫,慕容熙素有神筆之稱,便是簡單的幾筆也能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景物。

這幅畫雖然堪稱佳作,但卻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畫中的內容竟是寒風大雪之中盛開著燦爛桃花。

慕容熙說道:「小弟所畫之桃花雖然筆法不差,但在這整幅圖中卻是妖異不諧之物,使得整幅圖成了敗筆之作。」

仙宗哦了一聲,笑道:「慕容公子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貧道隻顧著這養屍地的佈局,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這養屍地乃是煞域強行改動風水而成,已經將這方圓十裡的風水格局儘數破壞,如今這個荒村就猶如公子筆下那在雪地盛開的桃花,雖然嬌豔,但卻是敗筆之作!」

他話音一落邊高高躍起,以純正的先天真元驅使,禦風而上直衝九霄,居高臨下觀察方圓風水格局。

過了片刻,仙宗緩緩降下,笑道:「貧道已經有定計,半個時辰內替龍將軍掃清障礙。」

誠如慕容熙和仙宗所言,單獨看養屍地確實是一處高明的風水佈局和陰氣凝聚之所,但從整體來看,將荒村與周圍的風水聯絡起來,便可看出極大的不諧之處,那便是養屍地最大的破綻和命門。

仙宗又說道:「龍將軍,方纔貧道在空中觀望之刻,發覺養屍地乃是聚攏四周地脈陰氣而成,所以周圍的山川地脈已是陰陽失衡,陽氣大於陰氣,隻要貧道略施手段,便可引來四方陽氣,以陽破陰,一舉瓦解養屍地之格局。」

龍輝拱手道:「辛苦教主了。」

仙宗又說道:「但貧道卻還有一個隱患,這個荒村地脈在陰氣的滋養下恐怕已經孕育出了一頭凶猛的陰獸,貧道若引陽氣過來,隻怕會驚動這頭陰獸。到時候,貧道唯恐難以專心做法。」

龍輝微微笑道:「區區一頭畜生,何足道哉,晚輩替教主斬了它便是。」

仙宗道:「陰獸皮堅肉厚,嗜血成狂,龍將軍雖是神勇之將,但也難左右兼顧,貧道便讓小徒協助將軍。」

吩咐眾軍戒備,龍輝一馬當先,手按軍刀,昂首挺立在最前方,而鴻鈞則手持拂塵,與龍輝並肩而立。

龍輝瞥了一眼那口拂塵,覺得有幾分眼熟,原來正是當初被袁齊天從無幻手中奪取的玉陽拂塵,妖族與三教結盟後洛清妍便將此物還給道門。

隻見仙宗從袖子裡掏出一枚令旗,默唸道決咒語,腳踏七星步,祭起道門法術——令旗劃陰陽,天地雙極分,但見道華沛然,變改風水,轉運格局,無匹威勢撼動方圓十裡。

「百川九曲納天元!」

仙宗口吐道門真言,改運山川地脈之胎息,以極陽之氣衝擊養屍地。

大地鬨動,陰寒氣息如狂風席捲而來,不見喪屍蹤影,卻感莫名危機凝然成形,倏然地鳴如雷,異電如蛇般竄動,雷霆咆哮中,地皮聳起一尊巨獸。

隻見此獸升高五丈,頭顱似牛,卻有生著毒蛇般的獠牙,身如猛虎,尾似凶鱷,吞吐呼吸隻見散發著冷凍寒氣。

龍輝眼皮一跳,驚叫不妙道:「快退,霜氣有毒。」

鴻鈞運起混元道胎,以太極流轉之力,護住身軀,隨即使出一招「巽網驕風」,卦象風勁吹散消解毒霜陰氣。

龍輝祭起「烈陽元丹」,以灼烈的陽火神力強行驅散陰邪毒氣。

仙宗正在維持道術運轉,分身無暇,唯有開口提點道:「此乃鯨吞牛,體有七竅要穴,為陰氣彙聚之處,破之便可將其製服!」

龍輝反手拔出軍刀,隔空劈去,刀氣硬生生地劈在鯨吞牛身上,卻是難損分毫,於是大聲問道:「七竅在何處?」

仙宗無奈歎道:「在不同的地脈孕育出來的陰獸各有不同,貧道也不曾得知。」

龍輝暗叫晦氣,忽然感到鯨吞牛咆哮一聲,朝著他撲來,龍輝立即使出禦天借勢,五指一揮,借力打力,隻聽轟隆一聲,陰獸被無形之力挪走,並撞到了不遠的小山丘上。

其身軀堅硬如鐵,將山丘硬生生撞斷了一半。

主帥施展神通,大顯身手,全軍士氣高昂,紛紛喝彩助威。

「我雖有自保把握,但其他人卻無此能為,若再給這頭畜生吐上幾口毒氣,青龍軍可得傷亡慘重了。」

龍輝苦思良策之際,忽然聽到漣漪暗中傳音:「廣撒網!」

對了,我怎麼忘了我這邊六千多人,還怕找不到這畜生的死穴!龍輝恍然大悟,開口下令道:「神火營的,給我把這畜生打成篩子!」

神火營的兩百將士接令後,持槍瞄準,對著陰獸一通亂射。

麵對如此密集的槍彈,鯨吞牛竟是毫髮無損,但卻發出陣陣嘶吼,顯然是怒不可遏。

龍輝目光不住在陰獸身上掃視,電光火石間暗自盤算:「該死,這頭畜生竟冇露出半分破綻,莫非這一輪火槍都冇打中它的命門?」

正想繼續下令時,卻發現陰獸已經跳出火槍的射程之外,身軀匍匐,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隨著每一聲的呼吸卻見毒霜之氣透散而出。

糟糕,這畜生又想吐毒。

龍輝急忙出手攔阻,施展隔空刀氣,然而陰獸仗著其皮肉堅韌一邊硬抗刀氣,一邊遊走,它身軀雖然龐大,但卻其動作敏捷如脫兔,龍輝所發的刀氣劈在它身上的不足兩成。

陰獸狡詐,不但看出火槍的射程,還看出龍輝等人對毒氣的顧忌,所以在遊走之時,不斷噴吐毒霜陰氣,引得龍輝等一眾高手疲於奔命,以內力抵擋毒氣,護住其餘兵士。

忽然聞得漣漪一聲嬌叱,隻見她玉手展開,化作孔雀開屏之態,真氣變作翎羽,宛如無數箭矢直撲陰獸。

孔雀翎羽雖然籠罩陰獸的退路,但過於繁雜威力難免不足,陰獸毫無損傷。

就在出招的一刹那,漣漪凝聚蛇眼神通,觀察陰獸體內氣息的流動。

蛇眼本來是針對活物氣息的絕技,氣息越是旺盛,在蛇眼看來其散發的光芒便越為奪目,同理陰氣越重,其光芒也就越暗淡,所以在漣漪反向逆推,陰獸七竅乃是陰氣凝聚之處,理應更加暗淡,所以她故意出手試探,惹怒鯨吞牛,隨著陰獸的躁動,其體內的陰氣也越發濃鬱,七竅之處更是如此。

漣漪瞧出端倪,嬌聲道:「左後腿足上三寸,尾巴下七寸,脖子六寸,左腹下九寸,眉心,右肩胛,前腿膝蓋!」

龍輝心領神會,立即連發七掌,儘數打在這七個部位,隻聞陰獸一陣慘烈怒吼,轟然倒地,陰氣逐漸散去.一舉製敵,眾軍歡呼,龍輝還冇來得及高興,卻聞到濃鬱屍氣腥味撲麵而來,隻見荒村之內竟行來一支詭異軍隊,似人非人,似屍非屍,正是煞域圈養之屍兵。

龍輝暗忖道:「仙宗引陽氣破養屍地脈,煞域這幫孫子終於按耐不住,要主動出擊了。」

「全軍戒備,步兵方陣迎敵,騎兵伺機而動!」

龍輝下令道,全軍應聲而動,井然有序列隊擺陣。

屍兵步伐整齊,在距離神火營射程之內全數停止,宛如其動作整齊協調,絲毫不在青龍軍之下。

屍兵由中央緩緩分開,讓出一條道路,一名身披鎧甲的年輕男子持槍而出,其麵容慘白無血色,眼眶深陷,目露凶煞之光,再配上其獨特的鷹鉤鼻更顯陰霾之氣。

「吾乃轉輪世子臧廣成,乃轉輪王之子,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男子氣沉丹田,朗聲宣戰,絲毫不懼青龍軍之威名。

龍輝正想迎戰卻聽慕容熙介麵道:「鬼魅邪端也妄稱世子,本人倒想討教一二!」

「仙宗教主正在做法,分身無暇,而龍兄你作為統帥不必事事躬親,這一仗便讓小弟代勞吧!」

慕容熙淡然而道,手持寶劍緩緩走出陣來。

臧廣成冷笑道:「本世子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慕容熙哼了一聲道:「鬼魅小醜好好記住殺你之人姓名,吾乃慕容熙!」

臧廣成蹙了蹙眉,說道:「慕容,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這麼說來那個北城露也是你的相識了?」

聽聞北城露之名,慕容熙眉頭揚起,殺機頓生恨聲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臧廣成聳了聳肩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小妞的魂魄應該是在閻羅王手中吧。」

慕容熙急忙追問道:「閻羅王在何處?」

臧廣成嘿嘿笑道:「閻羅王應該是在豐郡城內,你有本事就闖過我這一關再說吧。」

慕容熙大喝一聲:「賊子受死!」

仗劍殺向臧廣成,而對方則大叫一聲來得好,挺槍拍馬衝上迎戰。

龍輝朝鴻鈞低聲說道:「鴻鈞道長,此人敢大搖大擺的過來叫陣,想必定是留有後手,勞煩你到荒村內試探一番,若看到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你儘管下手。」鴻鈞微微一笑,悄悄從軍中隱去。

鴻鈞離去後,龍輝又招來陸飛和荒奎,吩咐他們道:「你們兩人去接應鴻鈞道長,還有……」

說到最後越來越小聲,用傳音入密的手法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倆人。

兩大妖將聽了龍輝的計劃後,頓時紛紛點頭,稱讚不已。

之後,龍輝又暗中向王棟和梁明下了一道軍令,命他們兩人各領兩百騎兵埋伏在左右雙翼,準備隨時侵襲對手陣營。

望著與慕容熙激戰的臧廣成,龍輝暗笑道:「我管你有什麼後手,待會定叫你這群狗屁士兵塵歸塵,土歸土,還要端你老窩!」

東麵戰線正處僵持之態,而白翎羽所率領的麒麟軍在西麵卻是一路高歌猛進,除了西麵防禦較為薄弱外,她軍中還有不少高手相助,孟軻、接引、提準等三教年輕弟子都隨軍而行,而且三教名鋒亦在軍中相助,不過半日時間便將西麵的據點拔除了大半。

就在距離飛雲坡還有五裡,白翎羽命令全軍就地休整,素荷珺甚是不解,問道:「白將軍,為何不趁勝追擊,將其據點儘數剷除?」

白翎羽知她與煞域仇深似海,於是耐下性子說道:「如今我軍士氣如虹,但卻為了中對方誘敵之計,所以暫時休整,如此一來也好讓對方琢磨不透我軍的意圖,還能為白雲道長瞞天過海。」

其實她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便是儲存實力,從而可以更好的監視端木瓊璿那三千骷髏魔軍。

過了片刻,斥候趕來傳訊:「回

稟將軍,前方發現煞域屍兵,大約有四千多人。」

白翎羽問道:「可曾見到領軍大將?」

斥候說道:「是一名身著藍紋長袍的長鬚男子。」

素荷珺臉色鐵青,美眸透著仇恨的怒火,沉聲道:「是十殿閻王之一的都市王,也是殺害我青蓮幫弟子的元凶!」

孟軻沉聲道:「素姑娘,待孟某替你收拾此獠!」

素荷珺美眸盈盈,俏臉生暈,嗯了一聲。

白翎羽眼珠一轉,心生一計,笑道:「既然對方來頭這麼大,那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便讓白某好好款待這位都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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