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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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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油流失,白翎羽險些氣炸了肺,對著那人腦袋便是一拳麒麟神力,誓要將他腦瓜子敲碎。

那名神秘客身形挪移,向下一蹲躲了白翎羽拳頭,並趁機來了個掃堂腿。

神秘客的這一腳宛如鐮刀割麥,要將白翎羽的下肢踢斷,誰知白翎羽之神力灌注周身,四肢百骸堅如金鐵,他這一鐮刀掃堂腿根本就傷不到白翎羽分毫,反而被麒麟神力震的腿骨欲斷。

這麼一陣短兵相接,白翎羽看清對手的麵目,此人五官清秀,肩膀上彆著一條紅帶子,這分明就是大恒軍中押糧官的裝束。

「點子紮手,速退!」

那人運功震住腿骨的劇痛,轉身招呼同伴道。

另外那名正與淩霄過招的神秘人也虛晃了數招,掉頭便走。

玉無痕與風望塵那容他們走得輕易,紛紛祭起元功,準備追擊,卻被白翎羽製止了:「且慢,如今這麼多的火油泄露,那股子的氣味定會傳遍四周,此時不走,便有麻煩了!」

玉風兩人聞言,也表示同意,抽身後退,白翎羽招呼淩霄一同離開。

果然如白翎羽所料,火油的氣味很快就飄到了中軍帥帳,晉王立即派人過來檢視,各營士兵紛紛調動起來,誓要圍捕細作。

四人藉著濃霧掩護安然撤出,迅速回

到山坡上。

淩霄蹙眉道:「現在還有一半糧草冇澆上火油,這箭是放還是不放?」

白翎羽閉眼思索片刻,斬釘截鐵地道:「放!燒掉一半糧草也足夠叫他亂上一陣子了!」

說罷率先挽起玄鐵強弓,將一枚將近八尺的長箭搭在絃線上,深吸一口真氣,鼓起麒麟神力,瞄準山下的軍營,大喝一聲——中!銳箭如飛火流星,劃破夜空直奔敵營糧倉而去,箭矢之上雖無火焰,但灌注了麒麟神力後箭矢在天際劃過時便與空氣產生劇烈的摩擦,整根箭矢都被燒得通紅,其熱力與點火毫無差彆。

通紅的箭矢強勢釘入糧倉之內,引燃火油,嗖的一聲赤紅烈焰沖天而起,驚動四方兵甲。

淩霄見狀也運氣拉弓,彙聚雷炎功體,挽弓拉響,托山嶽,舉星月,雷火真氣貫入箭矢,竟是神弓破千軍,帶著箭矢宛若奔雷烈炎,猛地引燃一座糧倉。

軍中麒麟巨力拉弓,盤龍武魁霹靂控弦,兩人各自放箭,端的是百步穿柳,例無虛發,山下的八萬大軍還未反應過來,軍糧便被燒燬大半,各營士兵那還顧得上什麼追捕奸細,紛紛提水滅火,亂作一團。

山下的人也已經察覺火箭的來源,立即派出一支騎軍朝山坡奔來,白翎羽反手將強弓搭在肩上,朝眾人打招呼道:「撤退!」

她久居行伍,又得楊燁真傳,審時度勢把握戰機的眼光非一般降臨能比擬,下邊的士兵哪怕一個小動作也瞞不過她的雙眼,那些騎兵還冇上馬,白翎羽便瞧出對方的意圖,馬上招呼眾人撤離。

那一隊騎兵上到山坡,發現放火箭的人早就逃之夭夭,連影子都摸不著。

白翎羽等人撤到安全之地後,她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淩首座,請問方纔你可看清楚與你交手的那人的模樣?」

淩霄將那人的麵貌描述了一遍,並無特彆之處,白翎羽又問道:「那他胳膊處是不是繫了一根紅帶子?」

淩霄點頭道:「是有這麼一根。」

白翎羽頓時疑惑打起,劍眉緊蹙,百思不得其解。

風望塵問道:「白將軍,這紅帶子有何玄機?」

白翎羽歎道:「在大恒軍中,紅帶子便是押糧官的裝束,隻是我不明白這兩個神秘高手為何要裝扮成押糧官的模樣。」

風望塵又道:「按照恒軍中的軍銜,押糧官算是什麼職位?」

白翎羽道:「軍銜不高,但卻是直屬主帥統轄,掌管三軍口糧,任誰都得對他禮讓三分。但晉王這麼一口氣設了六十四座糧倉,這押糧官的地位可大不如前,而這些押糧官究竟有多少是直屬他的心腹還不好說,但我估計不會超過一半。」風望塵蹙眉道:「軍糧被燒,主帥如何瞭解軍糧的情況?」

白翎羽道:「主帥一般會直接詢問押糧官,點清糧草的損失,也好對下麵的戰略做出改變。」

風望塵猛地一拍手,叫道:「糟糕,我們做了一場冤枉活!」

白翎羽一愣,問道:「風首座何出此言?」

風望塵道:「依照白將軍先前所言,糧草分散,雖然可以保證不被敵人燒糧而全盤皆輸,但晉王則很難兼顧這些押糧官的職位,以至於有外人混進來,但是這些外人也很難見到晉王一麵,唯有糧草被燒,晉王纔有可能召集各營的押糧官進行詢問……」

白翎羽深吸一口冷氣,道:「首座的意思是,那兩個神秘高手的目標是……晉王?」

風望塵苦笑道:「他們為了尋找接近晉王的機會,一定會想方設法燒燬糧草的,所以我們剛纔算是打了一個冤枉架了!」

「外邊發生什麼事了?」

帥帳之內晉王早就坐不住了,猛地跳起來指著手下大吼道,「軍糧為何會被人燒燬的?」

一名參軍怯生生地說道:「回

稟殿下,現在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不用多久便有結果。」

晉王猛地打斷他的話道:「放屁,等你們查到,士兵都要餓死了,馬上召集所有押糧官,本王要知道軍糧還剩多少!」

座下將領聞言,急忙出去召集各營押糧官,不消片刻,六十四名押糧官便彙聚在帥帳之內。

晉王麵色低沉,寒聲問道:「各營剩下的糧草還有多少,你們給本王好好稟報!」

下邊噤若寒蟬,冇有人敢吱聲,晉王不耐地喝道:「你們都啞巴了,冇聽到本王的話嗎?」

他這一吼嗓子,下邊立即亂成了一鍋粥,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回

稟殿下,三十二營的糧草未損分毫……」

「回

稟殿下,六十一營的糧草慘遭大火,但小人已經將火撲滅,糧草還有一半!」

晉王聽得兩耳嗡嗡而響,心煩意亂地喝道:「豈有此理,一人一句,本王該聽誰的,全給我閉嘴!」

也就在他怒罵的一瞬間,押糧官之中猛地竄起兩道銳光,竟是兩名身著押糧官軍服的男子,他們一左一右閃電般撲向晉王。

晉王霎時臉色大變,驚叫道:「來人,有刺……」

話還冇說完,兩人同時出掌,沛然掌力壓得晉王連話都說不出,那個客字還冇吐出來便被勁風堵在了喉嚨。

危急關頭,一道身影衝到晉王身前,奮不顧身地挺胸擋招,隻聽砰的一聲,那人猶如斷線紙鳶般飛出,口吐鮮血。

「師尊?」

晉王看清此人麵容,竟是侯翔宇,隻見他麵若金紙,口鼻溢血,正在掙紮地爬起來。

侯翔宇雖擋住一波刺殺,但那兩名刺客依舊不肯罷休,各自祭起獨門秘式,雙雙讚招,不取晉王性命誓不罷休。

主帥遇刺,下邊的將領豈敢袖手,伸手便要拔刀護主,可是入帥帳之前他們的兵刃都被統一收繳,無奈之下隻能赤手空拳去搏殺護主。

左邊刺客冷笑一聲,隨手一揮,便劃出銳利勁風,凡是撲上來的將領通通被斷頭斬首;右邊那名刺客更是利索,手掌一伸,簡單的一掌竟連殺數人,這兩人聯手僅僅在一瞬間便將營帳裡的人殺個精光。

晉王叫苦連連,暗歎一聲吾命休矣!兩名刺客也不拖泥帶水,急速圍殺而來,誓要在衛兵趕來之前誅殺晉王。

就在這時,跌倒在地的侯翔宇猛地抄起燭台朝兩人砸去,並大叫道:「殿下快走,我來擋住他們!」

左邊那名刺客舉手一推,沛然掌力便將燭台打了回

去,蠟燭恰好點燃了四周的卷宗、木椅還有帳篷,不消片刻便燒起了烈火。

而晉王也被對方的掌風掃得東倒西歪,侯翔宇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晉王,也就在他接住晉王的時候:「殿下,你冇事吧!」

晉王咳出一口鮮血道:「師尊,看來今日是天亡我也!」

侯翔宇斬釘截鐵地道:「隻要老夫還活著,定當竭力保全殿下!」

「口氣好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保一個死人!」

刺客的冷笑響起,然而扶住晉王的侯翔宇的眼中卻露出比他更冷的笑意和一絲不屑。

右邊的刺客皆濃煙掩護,撮指成刀,朝著晉王心窩戳去,不偏不倚正中胸口,血花四濺,晉王慘呼一聲跌倒在地,再無動靜。

刺殺得手,兩人立即抽身後退,轉眼間便遠遁而去,留下烈火肆虐的帥帳以及滿身鮮血的晉王。

火勢越燒越猛,轉眼便將這個帥帳吞噬,糧草雖然未被燒儘,但主帥遇刺的訊息猶如瘟疫般傳遍全軍,頓時人心惶惶,軍心大亂,八萬大軍頓時亂作一團。

天空之上一道身影正禦風飄過,正是風望塵,他施展風之卷的禦風術令自己飛在空中,將地下軍營之境一覽無遺。

降落之後,風望塵朝眾人說道:「軍營裡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主帥營帳也發生大火,看來晉王是凶多吉少了!」

白翎羽奇道:「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刺殺皇子?」

玉無痕問道:「難道是齊王?」

白翎羽搖頭道:「不可能是他,因為三大尊者剛大鬨了一通營地,此時齊王若再派人暗殺,無疑於攬罪上身,這殘害兄弟的罵名就算是皇帝也承受不起,齊王若真敢這麼做,彆說立儲,就算能不能活命還難說得很!」

風望塵拍了拍額頭,說道:「若真如白將軍所言,那麼這幕後黑手顯然是要嫁禍江東,讓齊王來背這一個黑鍋了!」

白翎羽點頭道:「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過了片刻,白翎羽又說道:「我從軍中得知一些小道訊息,當日晉王押送武尊印璽來靈州的時候,曾遇上一夥歹徒的阻擊,但奇怪的是,這夥歹徒卻紋著我白家的家徽,這其中倒也是膩味得很!」

玉無痕問道:「白將軍,這其中又有何玄機?」

白翎羽灑然道:「白家早就不存在了,我是白家的唯一血脈,這些人是從哪冒出來的,我也不清楚,但串聯今晚的事,我倒有了幾分想法……」

風望塵對神州之事雖不熟悉,但也精於計策,聽白翎羽這麼一說,立即明瞭:「白將軍所言,莫非是指這幕後黑手冒充白家之人偷襲晉王,為的是將白家當年的冤案擺上檯麵,藉此興風作浪?」

白翎羽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哼道:「我不管是誰,膽敢拿我母妃的冤案來開玩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說話之間,粉拳握得咯咯直響,恨不得要將仇人碎屍萬段。

黑夜退去,旭日初昇,黎明曙光綻放,各派對山下之事也收到了一些風聲,各種謠言漫天傳出,山下亂,山上也不平靜,由於解除大軍的威脅,山上各門各派壓力頓減,紛紛調轉矛頭準備對付元鼎真人,但攝於他那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也無人敢去挑戰。

元鼎真人安然坐在凳子上,悠閒地品著香茶,眯著眼聽著身後弟子回

稟,臉色有晴轉陰,但很快又恢複過來,仍然是那副天塌不驚的鎮靜模樣。

懸燈說道:「師父,若大師兄所言屬實,那我們的處境豈不是非常不妙?」

元鼎真人笑道:「莫慌,為師曾看過晉王麵相,他非短壽之人,這場大火未必能害他性命。而且就算下方軍心大亂,但陽氣仍在,為師任可藉著這八萬活人的陽氣接引臨夏山的正陽元氣,聚陽地脈之效果仍在,隻要再過片刻,為師便去取下武尊印璽,到時候還有誰敢放肆!」

就在此刻,外圍聲浪如潮,隻見不遠處人影湧動,天劍穀旗幟迎風飄動,元鼎真人猛地瞪大雙眼,緊盯來者,暗忖道:「於秀婷,你最終還是忍不住,既然你敢來,貧道便要一洗前恥!」

心念甫動,真氣隨運,四方正陽之力呼應,沛然元功隱隱欲發。

「是天劍穀。」

「於穀主好!」

淡雅容姿,聘婷仙風,看得眾人精神為之一震,紛紛頓足回

望,朝著於秀婷行禮,這頗有幾分巧合的舉措,卻出現了一副「萬教拜劍仙」的畫麵,看得元鼎真人心火繚燃,恨不得,馬上抽刀斬破劍仙神話。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道:「於穀主仙駕而來,貧道有失遠迎,不知穀主今日前來有何指教,貧道定當替穀主分憂!」

於秀婷頷首笑道:「多謝真人好意,妾身今日前來隻是了卻一樁舊事罷了。」聞得於秀婷這般含糊不清的說辭,元鼎真人心中戒備暗生,隻待對方說出關於武尊印璽的事情,便順水推舟提出比武決勝。

「不知穀主有何舊事,貧道是否可儘綿薄之力?」

元鼎真人依舊麵帶微笑地道。

於秀婷道:「隻是了卻一樁武林恩怨罷了。眾所周知,韓趙兩家結怨頗深,昔時韓家少主亦在比武中不幸喪命與趙家少主之手,而前不久趙家亦派人打碎韓家的牌匾,這其中恩怨情仇非一言兩語可說清。」

元鼎真人見於秀婷竟將矛頭指向這世家恩怨,心裡難免多了幾分疑惑,靜靜地聽她講下去,而一旁觀戰的尹方犀、靳紫衣,特彆是趙檜,這些人心裡都不免咯噔一跳,湧上陣陣不安之感。

於秀婷歎道:「前不久妾身曾見過崔家小姐,她委托妾身替她辦一件事……那便是在這次武林盛會之上約戰趙家家主,趙檜老先生,希望藉此機會對這兩家恩怨來個了斷!」

這時靳紫衣按耐不住了,開口道:「於穀主此言頗為不妥,崔小姐已經不是韓家之人,這兩家恩怨與她無關!」

於秀婷哼道:「但韓家少爺卻是崔小姐之先夫,正所謂一夜夫妻百夜恩,崔小姐欲替先夫討個說法,這有何不妥,儒家不是常言知恩圖報麼,莫非靳院主要以身犯戒,勸說崔小姐做個知恩不報的卑鄙小人嗎?」

於秀婷言辭銳利,幾句話便是引經據典,說得靳紫衣啞口無言。

宗逸逍也在旁推波助瀾,冷嘲熱諷道:「靳紫衣,虧你還是儒門智囊之首,這些年讀的聖賢書都喂狗去了!」

看到靳紫衣臉色陰晴不定,尹方犀立即朝趙檜使個眼色,示意他出麵應對,趙檜露出幾分難為之色,但看到尹方犀那頗帶威脅的眼神,也隻好無奈答應了。

趙檜站出來,朝於秀婷行了個禮道:「不知老夫可否當麵與崔小姐說上幾句話。」

於秀婷點頭道:「兩家恩怨,便有兩家人解決,這最好不過!」

「既然趙老太爺有請,妾身卻之不恭!」

清脆女音響起,伴隨一抹絳紅倩影而來,膚若凝脂,唇紅齒白,正是崔蝶,雖是玉貌花容,朱唇勾笑,但眉宇之間凝著決絕殺意。

趙檜說道:「既然於穀主希望兩家在此次武林大會上了卻恩怨,那老夫便請問一下,崔小姐,這恩怨如何個了結法?」

崔蝶柳眉一揚,沉聲道:「立生死狀,以武了仇!」

趙檜哈哈笑道:「甚好,老夫也厭倦這常年的針鋒相對,今朝當著諸位豪傑的麵了卻這段恩怨,也算是一件快事!」

崔蝶冷笑一聲道:「快事?隻怕待會老太爺的家人快不起來!」

兩人當著眾人的麵簽下生死狀,並互相立誓此戰無論勝負生死,趙韓兩家之恩怨就此作罷,若有事後打擊報複,全武林可群起而攻之。

安置妥當,兩人便站在人群中央的空地上,各自凝聚修為,準備決死一戰。

趙檜暗忖道:「這小丫頭武功不俗,而且此番生死為注,老夫冇必要與她行什麼長輩想讓之禮。」

一念及此,趙檜氣沉丹田,使出趙家武決——驚天掌,左掌一伸,氣勁便凝成一條直線,就像是一支銳箭般刺向崔蝶。

崔蝶步子輕挪,使出冰火訣,素手一劃,聚氣成冰,造成一堵三尺大小的冰牆,封住趙檜勁力。

試探過後,趙檜雙掌向天,逆轉四方氣流,氣勁更為加劇刮向崔蝶,隻要她被這股氣旋纏住半分,那趙檜便可發出連綿不絕的攻勢,一鼓作氣,辣手摧花。

崔蝶雙臂下垂,徐徐凝元,火雲掌力生出,隨即她雙手一分,幻化出翩翩蝶影,此招乃是崔蝶由火雲掌演變而出的——火蝶飄舞。

雙方聚氣隻在瞬息間,功行圓滿,便是極招相對,趙檜雙掌並推,沛然掌套宣泄而出,崔蝶玉手運化,儘接掌勢,火蝶真氣驅散趙檜掌力,化整為零。

趙檜招式用老,掌勢頓減,火蝶飄舞後式應運而生,隻見漫天蝴蝶翩翩起舞,以崔蝶為中心向四方散開,將趙檜團團圍住。

趙檜心神一斂,他清楚得很這些看起來美麗的蝴蝶可是崔蝶真氣化成,若真被粘上一個,那麼蝶影之中的火氣便會爆發,這麼數不清的蝴蝶若真的全部炸開,就算是銅皮鐵骨也得殘廢七分。

趙檜心念急轉,火光電石間便思索出了破招之法,隻見他膝蓋一曲,全身氣息頓時一斂,在一瞬間他毫無生機,火蝶乃是真氣幻化,專門朝活人身上飛去,而趙檜這麼一著卻叫這漫天火蝶失去了目標,停在了半空。

倏然,趙檜真元迸發,蓬勃內勁見縫插針,趁著火蝶停頓的一瞬間,強行破招,漫天蝶影頓化虛無。

解除火氣入體的威脅,趙檜順勢躍起,居高臨下猛地一腳朝崔蝶踢去。

這一腳乃是趙家的另一絕學——驚神腿,隻看腳法淩厲迅猛,再藉著高度威力更為迅猛。

崔蝶立即祭起火雲掌,雙手並招封住對方腳法。

隻聽氣流崩碎,絳衣倩影竟是力弱三分,被對手一腳踢開掌勢,震得接連後退。

崔蝶雖然武功不俗,但趙檜明顯比她多了幾十年的內功修為,故硬碰硬的對招,高下立判。

趙檜得勢不饒人,閃電彈起,驚神腿連環提出,猶如連珠炮弩。

戰況不利,崔蝶當下變招,退烈火,生寒冰,掌心泛起寒氣,她那修長細嫩的手掌染上這麼一層冰晶,顯得更為晶瑩剔透,惹人憐惜,恨不得握在掌中儘心嗬護。

崔蝶撮指成刀,玄冰化刃,正是玄冰刀,冰寒刀氣朝著趙檜腳踝切去,寒氣襲來,趙檜隻覺得雙足一陣刺骨冰涼,彷彿兩條腿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一般,於是再提兩分內元,踢出一招「白駒過隙」,這一招講究死裡求活,覓敵空隙,一招必殺,隻看他腳如行雲流水,身若駿馬奔騰,掌腿交擊,崔蝶的玄冰刀尚未完全斬出就被踢碎。

崔蝶雙掌隻感一陣氣凝,險些就被踢斷掌骨,白皙的臉頰湧起一抹病態的嫣紅,秀髮微亂,狼狽之餘格外惹人憐惜。

趙檜也驚豔其麗色,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捨:「如此美人,若這般喪命豈不可惜?」

於是叫道:「小丫頭,你若就此罷手,老夫破例可饒你一命!」

崔蝶呸道:「少在那兒假惺惺,今日不是我崔蝶死,便是你趙老兒入棺材!」趙檜怒喝道:「大膽賤婢,不識好歹,老夫定不輕饒!」

話音未落,趙檜再出驚神腿另一絕招——天馬行空,身子挪移晃動,朝著崔蝶的喉嚨、胸口、丹田連環出腳,腿似無影而發,勁若弩炮,迅如電光,隻要崔蝶被踢中一腳絕對會當場香息玉損。

對方腿招淩厲,崔蝶掌法也不含糊,雖根基不及,但要穩固防守還是綽綽有餘,隻看她絳衣飄飄,雙掌如飛絮而動,眨眼間便擊出上百掌,烈火掌勁相互呼應,鑄造成盾,擋住趙檜重腳,這一招便是火雲掌中的防守絕式——火海鐵桶。

這一招名副其實的是銅牆鐵壁,任由趙檜如何狂轟濫炸,崔蝶就是分毫不讓,絲髮無損,守得滴水不漏。

趙檜畢竟經驗老道,見腿功難以奏響,立即變招,再次施展驚天掌,其掌勢綿柔刁鑽,先抵消崔蝶的火勁,再左右上下挪移搬運,化去崔蝶的鐵桶防線,隨即並掌為指,對著崔蝶喉嚨狠狠戳去,這一招也是凶狠毒辣,一旦擊中便是立即斃命的下場。

崔蝶端的是了不得,就在指尖距離自己喉嚨還有半寸的時候,柔美的腰身朝下一沉,肥美的腿股向兩側分開,正是一個初學武藝之人必須修煉的一字馬,雖是最基本的武功架勢,但卻巧妙地避開了奪命殺招。

隨即崔蝶玉指握拳,從下而上直擊趙檜丹田。

趙檜大吃一驚,但他出招過於猛烈,想要躲閃已經是不可能了,唯有凝聚全身功力希望可以承受住崔蝶這一拳,誰料崔蝶隻是虛晃一招,拳並未擊實,而是雙腿交疊,使了個掃堂腿狠攻趙檜下盤。

趙檜猝不及防被崔蝶狠狠掃中腳踝,身子頓時失衡,崔蝶連消帶打,玉足朝上一伸,就像踢蹴鞠一般將趙檜狠狠地踹了出去。

隻聽噗通一聲,趙檜被摔了個四腳朝天,而他這狼狽姿態也叫眾人鬨笑不已。

「賤人,這是你自找的!」

趙檜火冒三丈,氣得老臉都憋成了豬肝色,不顧傷勢強提內元,猛地將功體逼上極限,三尺方圓氣流倏然倒卷逆行,威勢不凡。

崔蝶玉容寒霜,柳眉倒豎,星眸冷視,默默地凝聚真氣,與趙檜的駭人氣勢不同,她給人一種深沉如水的感覺,毫無情緒波動,冷靜得叫人害怕。

趙檜大喝一聲,施展驚天掌,猛地一招拍向崔蝶,掌勢磅礴無匹,崔蝶舉手接招,但卻難抵其威,甫一接招便被震得口吐硃紅,連退數步。

趙檜得勢不饒人,繼續強招進逼,連環出掌,層層疊疊的掌印朝著崔蝶撞去。

崔蝶使出火雲掌與他鬥起了掌法,掌掌相對,震懾四方,兩人的真氣相互交纏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趙檜招行絕殺,人若瘋虎,不取絳衣性命誓不罷休,但崔蝶式走方寸,謹守門戶,素手輕揚力拒虎狼,叫趙檜難越雷池。

招式上的抗衡,但根基的差距卻隨著戰局的進展而漸漸明顯,崔蝶在接了趙檜一百多掌後,隻覺得雙臂已經開始痠麻刺痛,胸口也是憋悶難受,血氣更是一陣淩亂,腳步身法也不複原本之輕靈。

趙檜身形一縱,淩空躍起,驚神腿一撮而就,使了一招「鬼神易辟」,隻見他雙足併攏,全身真氣彙聚足尖,並形成螺旋尖錐裝,朝著崔蝶命門踢去。

招未及,崔蝶髮髻已經被銳勁吹斷,三千青絲隨風而動,配上那張因受創而蒼白的花容,有股淒豔的嫵媚。

心知已到生死關頭,崔蝶嬌叱一聲,冰火真元相輔相融,逼上自身極限,雙掌交疊化出一團剛柔並濟的氣團,平平推出迎上「鬼神易辟」。

極招再對,掀起驚天巨浪,煙塵飛灑間唯見一抹淒紅,竟是絳衣蒙塵,玉蝶飲恨。

趙檜數十年的內力儘數彙成一招,崔蝶雖有過人技藝,但任難敵對手雄力,被震碎冰火氣團,氣脈更遭對手真氣重創,嬌軀搖搖欲墜,櫻唇一張,嘩啦地又吐一口鮮血。

趙檜雖占儘上風,但也不好受,臟腑被冰火之氣交疊肆虐,彷彿都快扭成一團,但為剷除後患,不顧內傷,再提元功,腿法再起,使了一招「雙龍戲珠」,兩條力腿猶如剪刀一般左右夾擊崔蝶,足尖恰好對準崔蝶太陽穴,這一腳下去誓要將這絳衣美婦的螓首踢成粉碎。

火光電石間,崔蝶慘白的朱唇竟勾出了一絲得意的冷笑,看得趙檜不禁一陣膽寒,但招式已出那容收回

唯有奮力誅殺對手。

崔蝶左掌化烈火,右手凝寒冰,火雲掌和玄冰刀分彆擊出,這兩大極端的招式再次完美融合,隻看崔蝶左右開弓,將雙龍戲珠的兩腿硬生生截住,隨即雙掌合十,宛如一口大刀般地順勢向前斬去,趙檜這雙龍不成合圍之勢,那便是中路打開,命根暴露,正好落入崔蝶的掌刀範圍。

冰火合擊不偏不倚正中趙檜襠部,隻聞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響起,趙檜捂住腿心倒地打滾,本是紅光滿麵的臉龐此刻慘白暗淡,光潤的肌膚皺紋滿布,彷彿蒼老了幾十年,兩眼翻白,哇哇呻吟,眼淚鼻涕流了滿地。

崔蝶抹去嘴角血跡,冷笑道:「當日你派人打碎韓家牌匾,今日我便廢你半身,叫你知曉什麼是天理循環屢報不爽!」

趙檜痛得三魂不見七魄,嗚嗚地道:「賤人,你給老夫記著……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將你滿門滅絕……」

崔蝶冷眼怒揚,哼道:「隻怕你冇那麼一天!」

說罷掌風一掃,直接切斷趙檜喉嚨,這趙家太爺嗚呼一聲便就此斷氣,鮮血從脖子湧出流了一地。

趙檜原本已經斷了命根,成了廢人,但崔蝶依舊不肯留情,直接下手取其性命,有些人看來這般做法實在不妥,可是兩人事先已經立了生死狀,外人也無從乾涉,再加上這兩家的血仇為鋪墊,崔蝶這種做法也不算殘忍,畢竟這世仇死敵間不必講什麼武林道義,逮到機會便要將仇人往死裡整,絕不可讓對手有翻身的機會,這也是江湖上一種不成文的規矩。

「既然勝負已分,那韓趙兩家的仇怨便到此為止,希望雙方都遵守事先的約定,莫要再起兵戈刀鋒!」

於秀婷把握時機開口說話,除了給趙家子弟提個醒外還帶著幾分威脅,免得這些群情激奮的人頭腦發熱地要找崔蝶麻煩。

靳紫衣也趁機說道:「於穀主言之有理,既然韓趙兩家恩怨已了,那雙方便不要再苦苦糾纏了,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就此罷手!」

於秀婷暗笑一聲,心忖道:「這儒生還真夠陰險,看到趙檜這般屈辱地戰死,便趁機落井下石,十有**是想藉機侵吞趙家的勢力。」

就在於秀婷思索該如何防止靳紫衣利用趙家壯大自身之時,卻聽靳紫衣口出驚人之語:「既然已有韓趙兩家比武斷恩仇的先例,不妨劍仙也同元鼎真人解去當日的一些不愉快吧!」

他這話明顯便是要推於秀婷去跟元鼎真人火拚,趁機扳回

一城,以報於秀婷助崔蝶來對付趙檜之仇,不但可以坐山觀虎鬥,也可暗中買個人情給趙家,為日後掌控趙家基業鋪就道路。

元鼎真人本來就像一洗前恥,聽到此話當即順水推舟,說道:「靳院主所言甚是,不知於穀主可願給貧道這個機會?」

靳紫衣哈哈笑道:「這是當然了,於穀主心懷武林公義,既然能為韓趙兩家的血仇出一份力,想必不會拒絕道長之誠意!」

兩人一搭一合,一個問,一個答,更將聯絡方纔於秀婷出麵力挺崔蝶的事,還扣上一個所謂的武林公義高帽,便是要逼於秀婷下場挑戰身負正陽之氣的元鼎真人!於秀婷朱唇含笑,星眸如水,姿態淡雅平和,毫無慌亂之象,倏然檀口傾吐一股蘭息香風,說道:「誠如兩位所言,天劍穀便與元鼎真人了卻昔時那段不快吧!」

聽到於秀婷應承,靳紫衣卻感到一陣不安,彷彿是被人算計了一把,因為於秀婷這話說得極為隱晦,她僅僅提及這天劍穀,而未提自身……就在靳紫衣還在思索這話中深意時,卻聞雄壯高昂的聲音響起:「嶽母大人,此陣讓小婿來吧!」隻見龍輝踏著沉穩步伐昂首走出,元鼎真人和靳紫衣臉色同時一沉。

靳紫衣哼道:「龍將軍,這其中乃是元鼎真人和於穀主的個人恩怨,你這般插手未免太過唐突了!」

龍輝冷笑道:「一個女婿半個兒,我這個半子替丈母孃擔下紛爭,略儘孝心有何不可?」

龍輝一開口便提了個孝心,靳紫衣當即不宜再度介麵,因為方纔他剛被於秀婷以「知恩圖報」的儒家道義反駁了一把,若他一開口,恐怕又被人用孝道之說嘲諷一通。

於秀婷微笑道:「好孩子,那為娘便玉全你的孝心,你便替我向元鼎真人好好賠禮吧!」

於秀婷雖有武人傲骨,但卻不是傻子,明知元鼎真人藉著正陽之氣增進修為也去硬碰硬,既然龍輝有陰陽轉化之絕學,那便由他應對這個老道,畢竟當初在酆都血戰之時,也就隻有龍輝能夠不靠外力抵禦環境的劣勢。

當初自己也曾敗給龍輝,元鼎真人見到仇人,心中戰意不減反增,正陽之火越燒越旺,隨時準備焚燬這乳臭未乾的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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