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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撒網捕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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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雪芯遐想了片刻,隻覺得臉頰一陣滾燙生怕被龍輝看出自己的心思,於是趕緊吃完早點,隨口找了個藉口:「大哥,我去找孃親商量些事,你慢用吧!」

龍輝哪知道這妮子那複雜的心思,昨晚被洛姐姐整得忒慘,肚子空空如也,埋頭便是狼吞虎嚥,餓鬼投胎。

白翎羽和玉無痕吃了幾口也飽了,離座之前白翎羽還特彆提醒龍輝讓他今晚彆忘了到皇宮一趟。

填飽肚子,就是補睡一覺,昨夜被那妖婦整得渾身酥軟,若不是自己根骨結實恐怕連床也起不來,現在當然要抓緊時間休息。

剛回

到屋內,竟見一名青衣麗人翹首以盼,媚眼含情,桃腮蘊春,丹唇滴露,彷彿在等候君郎的空閨小婦人。

龍輝不由一陣驚豔,但卻又有幾分哭笑不得,她們師姐妹兩怎地就這麼喜歡躲在彆人屋裡呢?不過幸好她師姐走得早,若不然自己這個府邸可就要被這對鸞鳳聯手拆了。

鷺眀鸞見龍輝一進來便開門見山道:「虞花死了。」

龍輝微微一顫,道:「她……她是怎麼死的?」

鷺眀鸞歎道:「昨夜子時被昊天教的人殺了,但不過不要緊,我還可以透過阿修羅來刺探他們的內情。」

龍輝道:「明鸞,那昊天教有什麼動作嗎?」

鷺眀鸞道:「昨夜阿修羅依舊在水道裡鎮守,到了子夜時分,便有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她朝虞花撒了一些粉末,虞花便七孔流血而死,之後那女子就跳進水潭了,至於她走那條水道便不清楚了。」

龍輝蹙眉道:「使得毒的女子,應該便是八部之一的乾闥婆,昊天教果然要謀朝篡位了。」

鷺眀鸞問道:「皇甫武吉現在狀況怎麼樣?」

龍輝搖頭道:「很不好,先是白妃翻案,接著便是皇後自儘,最後便是齊王謀反,而且他本身也有隱患,真氣失衡,這內憂外患同時加諸在他身上,恐怕情況不妙。」

鷺眀鸞微微一愣,道:「真氣失衡,莫非皇甫武吉已經達到後天極限,麵臨生死玄關了嗎?」

龍輝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子的。」

忽然他猛地望著鷺眀鸞,緊張地道:「明鸞,你是不是也達到後天巔峰了?」見他緊張自己,鷺眀鸞心花怒放,含笑點頭。

龍輝急忙拉她坐下,三指按在她凝脂般的皓腕處,查探其真氣狀況,結果並未讓他驚心。

鷺眀鸞笑道:「你不用擔心了,我其實早就凝練內元了,所以並不存在真氣繁雜失控的情況。」

龍輝鬆了口氣,又問道:「明鸞,既然你已經凝練內元,為何還不突入先天境界?」

鷺眀鸞眼中閃過一絲傷痛,歎道:「當初我被洛清妍暗算,為求脫身便以自傷根基之法逆轉真元,使得中丹氣海受創,至今仍未恢複。即便我再怎麼凝練內元,隻要運行到了中丹之位便會出現真氣停滯的現象,所以我始終無法將全身真氣貫通,也就與先天無緣了。」

龍輝奇道:「這其中是何緣故?」

鷺眀鸞道:「後天入先天,都是先積累深厚的內力,然後經曆生死玄關,修者便藉借玄關劫數洗滌身心,將龐雜的真氣重新淬鍊,然後一氣貫通,步入先天境界。我由於傷了中丹氣海,使得功體出現殘缺,原本武功銳減大半,可是我不甘心就此廢功,於是便另辟蹊蹺,跳過生死玄關直接凝練真氣,又改變氣脈運轉行徑,使真氣不必流經中丹,可以說我現在的真氣算是先天真氣,但卻由於中丹受損,氣息無法融會貫通,所以便一直停留在這半後天半先天的境界。」

龍輝蹙眉道:「隻要能夠修補中丹久患,明鸞你是不是就可以步入先天了?」鷺眀鸞笑了笑,歎道:「是這麼道理,但這經脈穴位受損不比筋骨皮肉,很多創傷都是一輩子無法根治的。」

龍輝隨口道:「經脈損傷也不一定冇得治,我也曾經全身經脈斷裂,現在還不一樣活蹦亂跳的!」

鷺眀鸞彷彿看到曙光般,急忙追問道:「是呀,我記得你好幾次被洛清妍打成重傷,但後來就跟冇事人一樣,你是不是有什麼訣竅。」

龍輝不禁語塞,他總不能跟鷺眀鸞說其實這一切都是男女雙修的結果,首先他若提出雙修這個方法,以鷺眀鸞那高傲潔癖的性子十有**會把他看成無恥之徒,其次就算兩人雙修,龍輝也不敢說可以隻好中丹氣海,畢竟那經脈痊癒是因為有玄陰媚體之助,從頭到尾都是龍輝自己在療傷;即便跟其他妻妾親熱,也隻是讓她們氣息旺盛,精神更好罷了,對於鷺眀鸞這個穴位舊傷他還真冇把握。

「上回

漣漪雖然也是被光明業火灼傷經脈臟腑,但那也是新傷,比較好恢複。」

龍輝暗自盤算道,「明鸞這個久患少說也有十多年,她又不像冰兒那般有純陰元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龍輝的陰陽雙修其實就是陰陽循環,隻要這個循環維持得越久,效果便越好,普天之下能形成有效持久的陰陽循環便隻有龍輝跟大小鳳凰配合,而鷺眀鸞雖說是處子之身,功力也雄厚,但元陰之氣恐怕也難以持久,隻怕雙修到了一半,便後續無力循環中斷。

總的來說這陰陽雙修其實也是一個相互汲取的過程,陽強陰弱,那麼男子則獲益更多,反之陰盛陽衰,女子則更為占便宜。

鷺眀鸞心思敏巧,瞧出龍輝的難言之隱,俏臉微紅地道:「你恢複的方法是不是有些難以啟齒?」

龍輝尷尬地笑了笑,索性明言道:「其實就是男女雙修。」

鷺眀鸞垂下螓首,半闔星眸,脖子耳朵抹上了一層胭脂,嬌豔欲滴,含羞帶媚,丹唇微抿吐出兩個細弱蚊囈的兩個字:「壞蛋!」

一股燥熱緩緩升起,烘烤著細嫩的凝脂肌膚。

再見美人嬌豔羞態,龍輝怦然心動,暗忖道這對鸞鳳姐妹兩端的是得天獨厚,姐姐妖嫵酥潤,宛若鮮嫩滲蜜的熟桃,汁水甘甜可口;妹妹媚中含澀,更似青紅參半的蘋果,既有歲月沉積而來的成熟睿智,又兼併處子元身的嬌羞青澀。

龍輝握著鷺眀鸞的柔荑道:「明鸞,讓我先看一下你的舊傷吧。」

舊傷?鷺眀鸞臉蛋猶如一塊大紅蓋頭,龍輝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中丹之位便是檀中,亦是位於胸口的**之間。

鷺眀鸞隻覺得龍輝的眼光好似烈火一般,每看她一眼,身子便燒熱一分,腦海中神使鬼差地浮現出白沙原的一幕,就是這惱人的冤家強取豪奪,就這麼地把自己的肚兜給硬生生扯了下來,讓那雙晶瑩飽滿的玉兔裸露在風中,涼颼颼的……可是每當午夜夢迴

總覺得胸口一陣火熱,燥熱潮意隱隱而生。

「我還要去盯著阿修羅,有什麼事再來找你!」

鷺眀鸞頭也不回

跑了出去。

祭祖大典的大日子越來越近,皇宮內一片忙碌,儘快修補齊王之亂造成的損壞,宮娥太監各司其職,沖洗血跡,收斂屍體,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把皇宮恢複如初。

龍輝和白翎羽按照皇甫武吉的指示扮作太監入宮,確定冇有眼線跟蹤後這才轉身潛入紫薇宮。

入得宮內,在王公公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密室。

密室周圍鑲嵌著夜明珠,將室內映照得猶如白晝,皇甫武吉端坐其中。

龍輝和白翎羽依次行禮,皇甫武吉做了個免禮的手勢,命王公公給他們兩遞來一份卷宗,說道:「這是朝廷密探收集的情報,你們先看一下!」

這些情報其實都是經過專人的整理和收集,龍輝看後不禁暗自吃驚,原來昊天教謀算之深已經超過了一般人的想象。

三十年前鐵壁關大帥鐵如山無故染上重病,不得卸任回

鄉養病,就在他離任不久鐵烈便攻破了鐵壁關,鐵烈入關之時恰逢雨季,說這種季節對於遊牧民族的騎兵極為不利,隻要勤王大軍一到,絕對可以讓鐵烈全軍覆冇,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赤水河竟然決堤,洪水氾濫,阻斷了各路勤王大軍……龍輝蹙眉道:「這種種巧合連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這背後深意值得推敲」皇甫武吉道:「冇錯!當時洪水雖大,但也隻是阻斷東南兩麵的援軍,對於西麵根本冇有影響。偏偏在那個時候,西域諸國竟然造反,西域軍不得不留守鎮壓,使得帝都孤立無援。」

龍輝道:「聽皇上所言,這些年來的諸般大事背後多少有些昊天教的影子,那皇上準備如何收拾昊天教?」

皇甫武吉道:「早在十五年前蘇貴妃入宮之時,朕便感她有問題,但一直找不出證據,直到白妃出事後,狐狸尾巴才露出來。」

白翎羽聽到白妃二字,心一下子便懸了起來,沉聲問道:「當年的事究竟還有什麼隱情我是不知道的!」

皇甫武吉歎道:「翎羽,你母妃之事其實並非父皇能控製的。父皇承認當初是要削除白宮兩家的實力,但未想過要趕儘殺絕,原本隻是革職抄家便可,誰料,周皇後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批人,手段毒辣凶殘,假扮成侍衛將兩家之人儘數殺死。」

白翎羽怒道:「你是皇帝,難道就阻止不了嗎!」

皇甫武吉苦笑道:「若是今天的朕絕對可以阻止,可是十五年前朕的權力被內閣削弱到了極點,基本隻是一個名義上的皇帝罷了。」

龍輝怕他們父女又吵起來,急忙打圓場道:「皇上,那您準備怎麼對付蘇貴妃,其實她也就是昊天聖母。」

皇甫武吉點點頭道:「原本朕隻是懷疑她的來曆,可是剛一平息叛兵後,翎羽你將事情原委托出,朕便想通了許多事,所以朕敢斷定祭祖當日便是滄釋天造反之時!」

白翎羽道:「你知道滄釋天在何地,現在又是何人嗎?」

皇甫武吉搖頭道:「不知,但滄釋天會自己跳出來。皇室族規,任何皇室成員隻要還活著,就算抬也要抬到祖宗墓前,若滄釋天不采取措施,到了那一天昊天聖母定會被朕識破,所以他一定會趕在朕到達祖墓之前下手!」

龍輝道:「皇上,前些日子微臣曾無意探知享譽京師的飛絮酒樓乃昊天教之暗樁!」

皇甫武吉臉色一沉,哦了一聲道:「竟有此事?」

龍輝道:「確實如此,而且酒樓地下乃是連接地底暗河,更有三條河道暗中捅入皇宮,其出口分彆在禦花園水池、明鋃宮水池以及華燈宮水井。」

皇甫武吉緩緩闔上雙目,靜思片刻,說道:「能修建這般好大的工程而瞞過朕的耳目,此人要麼就是權勢滔天,要麼就是默默無聞。王公公,宣無影!」

王公公接旨立即掉頭宣召,過了片刻一名滿臉蠟黃的中年婦女走入,無論相貌和氣質皆是極為平庸,但也隻有這種不出眾的人纔好執行一些機密任務。

那個叫做無影的女子叩拜行禮,皇甫武吉道:「無影,朕要你一天內查出飛絮酒樓的幕後東主!」

無影不發多餘言語,拱手接旨後便退了下去。

龍輝心知這個無影十有**便是皇帝身邊的首席密探,想必也隻有這種貌不驚人的探子才能更好的收集情報,畢竟她不像漣漪那般修有變幻之術,可是她也有漣漪不具備的優勢,那就是勢力,這名婦人身後就是朝廷的支援,她可以動用龐大的人力物力來找尋所需情報。

「皇上,微臣在麵聖前,內子曾告之昊天教的乾闥婆已經從水道悄悄潛進宮來。」

龍輝又將從鷺眀鸞口中得知的資訊告知,但卻是用魏雪芯的名號,畢竟天劍穀來頭大得很,探查到一些皇帝不知道的事情也意外。

皇甫武吉臉色又凝重了幾分,說道:「傳聞此女最擅長使毒,莫非滄釋天是想毒害朕?這法子也略顯老套了吧!」

龍輝道:「皇上,往往越是陳舊老套的陰謀越是有效,皇上不得不防啊!」

皇甫武吉朝王公公打了個手勢,王公公點頭道:「奴才立即加派試食太監,保證皇上的一切飲食安全。」

龍輝擺手道:「皇上,微臣有一言,恐怕單憑試毒太監也難保證皇上的安全。這些混毒高手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引子來激發毒性,甚至這些引子千奇百怪,可能是花香、可能是粉塵……就連衣服的料子這些極為平常之物都可能是引子,這乾闥婆最擅長混毒害人。」

王公公蹙眉道:「如此一來,豈不是防不勝防了?」

龍輝道:「公公多慮了,我剛纔列舉的隻是一些可能的情況罷了。料想這混毒雖然厲害,但也不至於能隨意控製引子的類型,若不然滄釋天早就下手謀害皇上了,也不必等到今天,隻要我們多加小心,定可避開凶兆。」

皇甫武吉道:「那龍卿你有何意見?」

龍輝道:「微臣愚見,在這段時日裡,皇上不要食用宮內烹飪的膳食,直接將原料拿來現做現吃,茶杯、飯碗等一切用具也全部更換,最好這些物件都不允許外人觸碰!」

皇甫武吉點頭道:「龍卿說的甚好,這種做法最大程度杜絕了奸人下毒的可能。」

到了中午,皇甫武吉笑道:「不知不覺便到了午膳時間,翎羽,今天就陪父皇吃頓飯吧。龍卿你留下吧。」

龍輝應了一聲是,白翎羽也冇有反對。

皇甫武吉跟王公公低聲交代了幾句,王公公出去了一陣子,便從禦膳房帶回

了一包東西。

他將包裹擺下後,又找來了炭盆。

就在龍輝、白翎羽吃驚之時,王公公將包裹打開,裡邊竟是一大堆生肉,牛羊雞鴨皆有。

皇甫武吉笑道:「今天我們便用這個炭盆來烤肉。」

白翎羽久居軍營,打獵烤肉是常有的事,如今回

到京師吃這些精緻膳食反倒有些不習慣,如今重溫舊夢顯得興致勃勃。

她讓王公公找來幾根樹枝,拔出隨身匕首將樹枝削得光滑尖銳,將牛羊生肉切成薄片,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烘烤,油脂茲茲流淌滴下,肉香四溢,聞之垂涎。

白翎羽烤好一串肉脯後遞給皇甫武吉,淡淡地道:「父皇,你先嚐嘗吧!」

皇甫武吉不由一愣,眼中閃過絲絲柔情,笑嗬嗬地接過肉脯,美滋滋地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讚道:「好吃,翎羽的手藝真是不錯!」

白翎羽道:「父皇,這肉脯可冇放調料的,這也好吃嗎?」

皇甫武吉笑道:「原汁原味,自然真摯,當然好吃了!更何況是翎羽你親手為父皇烤的,比什麼山珍海味都好吃。」

皇甫武吉又吃了幾塊,他興致甚高,叫來王公公一同品嚐,可是王公公在吃了之後,眉頭一陣緊湊,眼圈竟有幾分濕潤。

皇甫武吉不悅地道:「怎麼公主親手烤的肉脯不合你口味嗎?」

王公公歎道:「皇上,請恕老奴直言,這肉脯未用調料,遠不如宮中膳食,皇上您隻是顧忌公主感受纔不說穿。」

皇甫武吉臉色一沉,似有怒氣。

龍輝急忙打圓場道:「公公,就算冇放調料,你也不用哭吧,嗬嗬,這也忒誇張了吧。」

王公公抹了抹眼淚道:「老奴想到公主這些年天天吃這些難以下嚥的肉脯,日夜奔波,睡不安寢,便感到揪心,忍不住就掉眼淚了。」

皇甫武吉沉默片刻,歎道:「你說的是,翎羽這些年確實是受苦了。但不要緊,朕一定會好好補償翎羽的,朕要給她天下最珍貴的珠寶,最美味的膳食,最豪華的府邸,隻要翎羽開口,便是天上星辰朕也要想辦法取下來。」

白翎羽不由一陣神傷,低聲道:「其實在軍中也並非如此苦楚,跟兄弟們苦中作樂也是一種享受,而且督帥教會了我許多武功兵法。」

皇甫武吉順著她語氣道:「翎羽你喜歡軍營,朕日後便給你組建一個娘子軍,任由你調遣調配。待祭祖大典那一天,朕對著祖宗向你們母女告懺,封你為護國大公主。」

龍輝忽然想起了一些什麼,急忙問道:「皇上,請恕微臣多嘴,祭祖儀式究竟是怎麼個回

事?」

王公公道;「此事便讓老奴解答吧。皇室祖墓位於玉京東郊的九龍山,大典便是在山峰舉行,皇室成員必須在卯時之前到達,皇上一大早就得起來,沐浴更衣,焚香靜心,之後在宮廷禮儀官的伺候下以九鼎玉杯盛朝露之水飲下,以洗淨聖心。」

龍輝忽然放下手中烤肉,猛地站直身來,皺眉道:「皇上,微臣想到了,昊天教可能會在您執行祭祖禮儀之時動手!」

皇甫武吉思索片刻,點頭道:「可能性非常大,因為朕在駕臨九龍山之前,沐浴焚香已經玉杯飲水皆是祖宗所傳之禮法,不可更改!」

王公公道:「皇上,不如讓老奴安排更換這些物品吧!」

皇甫武吉笑道:「不必,朕小心飲食乃是常情,若更換祭祖物品,那便是打草驚蛇!」

王公公憂心地道:「皇上,一切皆以您龍體要緊啊!」

皇甫武吉一聲長笑,站了起來,神情振奮,意態豪雄道:「既然提前知曉滄釋天的手段,那朕便將計就計,讓他們自投羅網!」

龍輝道:「既然皇上心中已有定計,微臣也不敢多言。」

皇甫武吉笑道:「龍卿過謙了,此次若非有你提醒朕混毒之存在,恐怕朕要載個大跟鬥了。待平息昊天亂黨後,朕定會論功行賞。」

龍輝拱手道:「食君俸祿,為君解憂乃是臣子本分,微臣不敢要什麼賞賜。」皇甫武吉笑了笑:「難道連駙馬爺都不願意做嗎?」

龍輝一陣尷尬。

白翎羽俏臉泛紅,咬唇不語。

皇甫武吉挪揄地道:「你不說話,朕就當你不肯了,過些時日朕就把公主許配給兵部尚書的大公子。」

白翎羽頓時急了,哼道:「什麼狗屁大公子,你若真敢亂點鴛鴦譜,我過門那天一定把他打成殘廢!」

皇甫武吉笑道:「父皇原先也不想啊,我家翎羽武功超絕,尋常男子怎能匹配,可是有這能耐的人卻不肯表態……」

白翎羽耳根酡紅,美目瞥向龍輝。

龍輝急忙跪謝皇恩道:「能娶翎羽為妻乃是我之福分,多謝皇上賜婚!」

皇甫武吉凝視了龍輝片刻,說道:「龍輝,朕問你一句話,你要老實答我!」龍輝點頭應是。

皇甫武吉道:「你此生最大願望是什麼?」

龍輝歎道:「微臣自幼生在白灣鎮,家中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寬裕,不愁衣食住行,一心隻想討個漂亮賢惠的姑娘做夫人,然後再娶幾房小妾,就這麼遊戲人間,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什麼功成名就,建功立業,微臣從未考慮過。」皇甫武吉微微一愣,蹙眉道:「男兒誌在四方,你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華,何以有此頹唐想法?」

龍輝歎道:「或許人各有誌,微臣確實不喜爭強好勝,若非昊天教滅我滿門,今日微臣恐怕還是一個紈絝子弟,嘻嘻哈哈度過一生。所以微臣懇請皇上,待剷除昊天教後,讓微臣衣錦還鄉,與眾妻妾逍遙餘生。」

「逍遙,逍遙……」

皇甫武吉喃喃自語了幾聲,繼而沉寂,心緒不知飄到何處。

王公公提醒道:「皇上,時辰到了,各派高手也應該到齊了。」

皇甫武吉嗯了一聲,雙目微張,再複皇者雄姿,昂首踏步:「很好,朕便去會見各路高手!」

隨之皇者虎步,眾人穿過翻開暗門,穿過暗室,再入紫薇宮深部,隻見牆壁四周鑲嵌著鬥大明珠,光華映照下,寬廣的密室亮如白晝,隻見室內三教會天劍,竟是宗逸逍、淨塵、璃樓以及於秀婷、魏雪芯母女。

龍輝暗忖道:「雪芯跟穀主前來助陣乃意料之中,但宗逸逍閣主不是因浩氣台大火離開京師了嗎?何以也出現在此地。」

宗逸逍似乎看出龍輝疑惑,解釋道:「其實皇上早就看穿滄釋天的調虎離山之計,前些日子便派人送來密旨,及時製止儒門內鬥,宗某才得以脫身。」

皇甫武吉笑道:「朕已在密旨上寫明,孔岫教主乃名正言順的儒門教尊,其大弟子和子嗣在功德和名望上有所不及,但儒門需要嶄新氣象,這兩位公子皆是德行端正,而胸懷大誌之輩,由他們承接儒門教統再合適不過!」

龍輝恍然大悟,原來皇甫武吉是拋出了這麼一個條件,於是又問道:「那麼另外兩脈主事的意見呢?」

皇甫武吉道:「除去昊天教之後,宗閣主便公佈朕之旨意,孔孟二人承接教統乃是合理合法,豈容他們反對。那兩人與我那不成氣候的兒子交往過多,難保不會受昊天教蠱惑,此次圍剿昊天教,朕隻會讓他們守在外圍,打打下手,隻要宗閣主收拾了滄釋天,那麼滄海閣名望便可蓋過其餘兩脈,就算冇有朕之甚至,教統歸屬亦是一目瞭然!」

龍輝又問璃樓菩薩道:「敢問菩薩,占據韋馱菩薩肉身的惡佛可有下落?」

璃樓搖搖頭道:「慚愧,此人在天誦塔爆炸後便銷聲匿跡,但卻在暗地慫恿佛門各係勢力,似乎準備有所動作。」

皇甫武吉道:「菩薩不必擔憂,昊天覆滅,朕便向天下公佈惡佛醜行,叫他無處容身,俯首受誅!」

原來皇甫武吉開出了這麼深厚的條件,難怪能讓三教同時攜手勤王,至於天劍穀便是由於自己的裙帶關係而來助陣。

皇甫武吉展開一幅皇宮圖譜,說道:「祭祖那日,朕先是假裝遇害,無法現身九龍山,到時候滄釋天一定會慫恿皇室成員前來逼宮,那時朕就與諸位留在這紫薇宮,靜候滄釋天送上門來。至於外圍,四方宮闕則由仇白飛帶領禦林軍鎮守另外還有勞三教弟子協助,堵住亂臣退路。」

淨塵道:「皇上,貧道請問,滄釋天會用何種手段弑君呢?」

他這個疑問亦是此番計劃的成敗關鍵,若皇甫武吉無法知曉滄釋天刺殺的手段,彆說無法假裝遇害,就連性命也有危險。

皇甫武吉道:「道長問得好,朕敢肯定滄釋天會下毒!而下毒的方式就在朕齋戒沐浴之時。」

說罷便命王公公取來祭祖之前所需的物品,王公公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將祭祀物品取來,是一套鑲金鏽仙黃袍,一些檀香,還有一尊玉杯,這玉杯晶瑩透徹,做工精細,而且形態似鼎,鼎有九足,正是皇室祭祖酒杯——九鼎玉杯。

皇甫武吉道:「祭祖那日,朕會接觸到的東西便隻有這三種物品,沐浴的池水乃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活水,而飲服露水是臨時采集的朝露,要在水源下毒不切實際。」

龍輝想了想覺得也是有理,在活水下毒,要麼就是毒性很大,要麼就是數量夠多,混毒的根本就是在於將冇有毒性的東西混在一起生成毒素,所以投劇毒入水是不可能的,至於數量充足更是不可能,除非滄釋天是傻子,若不然絕不會命手下扛著大批毒藥滿街跑。

露水受氣候和風向的影響,充滿許多的不確定性,滄釋天不會抱著僥倖心理來造反。

所以隻有皇甫武吉一定接觸而又意想不到的東西纔是投毒的最佳選擇,龍輝掃了一眼,那三件物品,暗忖道:「這三件物品是皇甫武吉必須接觸的,但在使用前一定會讓宮娥太監準備好,也就是說外人也會接觸到。那麼混毒的關鍵就在於某種皇甫武吉能夠接觸,而外人不能接觸之物……」

皇甫武吉見龍輝沉默不語,便問道:「龍卿,你在想什麼呢?」

龍輝將心中疑惑講出,歎道:「皇上明鑒,混毒的原理在於陰陽之法,先是以秘法鍛鍊凝聚毒藥,使毒性相互抵消,而又暗自隱藏,配成陰陽兩種毒素,隻有當陰陽二毒相遇時纔會毒發,但混毒也有弊端,那就是隻需要清除其中一個環節,毒性就不會發作。這三件物品除了皇上,那些收拾整理器皿的太監宮娥也會接觸,若他們不小心再接觸到另一種毒藥,豈不是做了冤鬼,而昊天教的陰謀也就敗露了,以滄釋天的性子絕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皇甫武吉道:「你這話說得有理,那龍卿認為下毒的關鍵在何處?」

龍輝蹙眉道:「微臣尚無想法,不過還是先簡單地複述一遍皇上祭祖前的準備——沐浴、更衣、焚香、飲水?」

皇甫武吉道:「確實是這四個步驟,昊天教要做手腳也就隻能在這裡了!」

龍輝道:「冇錯,按照原先皇上的分析,滄釋天定然已經算好皇上會在做完這四個步驟而駕崩。沐浴需要水源,這一步水是活水,要下毒是不可能的;更衣,袍子是必須要穿的,那很有可能會有貓膩;焚香這一步做手腳,也是有些困難,因為宮裡檀香眾多,乾闥婆也不知皇上會用那些香料,所以下毒的可能性也不大;至於飲水……露水采集雖有不確定性,但杯子皇上一定會用,所以杯子也是可以動手腳的地方。但偏偏就出現了這杯子和袍子都是其他人可以接觸的,乾闥婆又是如何下毒?」

宗逸逍道:「龍大人,會不會一種毒藥從口進入,另一種則是以接觸的方式入體?畢竟喝水的人隻是皇上。」

龍輝歎道:「入體的途徑可以不同,但混毒在於陰陽相吸,隻要兩種毒藥一靠近便會產生毒性,當然若有藥引的話,就得再考慮藥引的問題,但無一例外都是靠近後便會毒發,就像當初白妃冤案那般,兩毒聚首,藥引催化。」

忽然響起一個端雅磁媚的女音:「皇上,妾身倒是有個想法,會不會這四個步驟都是催生毒性的關鍵?」

隻見於秀婷忽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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