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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龍牙初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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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船隊正乘著夜色行駛於楚江之上,他們打著商船的名號一路上並未受到盤查。

前些日子風望塵帶回

了受傷掉隊的士兵,這些士兵便留在船上休養,剩餘的兩千五百人則勵兵秣馬,枕戈待旦,隻待船隻一駛入金陵地界立即發難,連夜搶下金陵。

絳衣少婦坐在船艙閨房內,透過窗戶凝望著籠罩在夜色之下的水麵。

崔蝶蛾眉輕蹙,心中似有愁緒翻湧:「隨冰兒上船的妖族約有三百餘人,個個皆是精銳高手,身負異能神通,但卻無法助戰,當真可惜。僅靠這兩千多的士兵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打下金陵……」

擔憂之際,江麵忽見船隻駛來,崔蝶柳眉凝鎖,徑直走出甲板,詢問守夜家將道:「前麵發生什麼事?」

守夜家將行禮道:「回

稟大小姐,前麵有船迎麵駛來,我們已經向對方打出燈語,並升起崔家旗幟,相信對方很快就有回

應了。」

果然對方船隻上響起三明五暗的燈光,崔蝶為之一愣:「這是水師燈號,勒令我們停船檢查。」

崔蝶柳眉輕蹙,暗忖道:「現在皇上剛駕崩,滄釋天也未來得及完全奪權,想來這也不過是水師例行的檢查罷了,不過我倒好奇是那個將領這麼大膽敢檢查咱們崔家的船隻。」

就在此時身後飄來一陣淡淡的幽香,宛若海風般的清爽,崔蝶已然知曉來者身份,頭也不回

地道:「無痕祀嬛深夜現身,有何高見?」

輕紗遮麵的玉無痕緩語沉聲,直如聖女法相,淡淡說道:「崔小姐,它們已經來了!」

它們所指何物,崔蝶心裡清楚,玉無痕這句話無疑是給了自己一個定心丸。

崔蝶朝她報以感激微笑,吩咐水手道停船。

這時對麵的戰艦駛來一架小舟,為首將領叫道:「吾乃江南水師神風營提轄張昊,就此登船例行檢查!」

崔蝶一聽頓時樂了,這傢夥分明就是當初阻自己出海的那個將官,幾年不見似乎升官了,說起話來都有幾分官腔。

張昊帶著十餘個士兵登上甲板,先是被那兩道絕色身姿給震了一下,但認出崔蝶後,立即拉下臉道:「崔大小姐,下官奉命檢查過往船隻,還望行個方便。」崔蝶見他話雖客氣,但暗藏幾分倨傲,便知這傢夥是故意來截崔家船隻,欲報昔日被崔蝶當眾羞辱之仇。

崔蝶暗自冷笑,思忖道:「破浪號上也就冰兒和她幾個妖族姐妹不能見光,不過以冰兒的才智早已做了妥善安排,你這賊廝想查也查不出什麼,要是敢去碰青龍軍所在的船隻,保管你腦袋搬家。」

張昊帶著士兵便走入船艙檢查,楚婉冰和漣漪這兩個小妖女早就以變身之法改變容貌,而白翎羽和王公公主仆已經南下,至於劍仙母女根本不是他那級數可以看得見的。

張昊也冇打算尋出個什麼來,隻不過故意給崔蝶下絆子使眼色罷了,逛了一圈冇發現什麼便轉身離開。

崔蝶以退為進,笑道:「張提轄,是不是也去另外那十幾艘船看一下?」

張昊哼了一聲,招呼手下道:「回

營!」

在未到達金陵地界之前,崔蝶不想過早暴露意圖,於是便笑臉相送。

就在眾人即將走出船艙之時,忽然一道白影閃過,披頭散髮,兩眼赤紅,臉色灰白,喘著粗氣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張昊眾將頓時被嚇得屁滾尿流,大呼有鬼,連滾帶爬地朝外奔去。

崔蝶仔細一看,這那是什麼女鬼,分明就是瀟瀟那小妮子,這些天她一直吵著要師父,吵了半天就發脾氣,她姐姐用儘渾身解數才把她哄住,好不容易纔安分了幾天,今晚竟然扮鬼嚇人。

隻見瀟瀟拍著小手笑道:「好啊,好啊,葫蘆打滾滿地跑!」

張昊也不是蠢人,知道被戲弄後立即惱羞成怒,喝道:「爾等窩藏妖孽,該當何罪!」

崔蝶暗叫不妙,以這賊廝的品性回

營後定然會添油加醋,到時候江南軍營定會有所防備,那奇襲金陵的計策便失效。

崔蝶當機立斷,一記火雲掌便拍向張昊背門。

張昊還未回

神便一命嗚呼,玉無痕也見機行事,閃電般製住那幾個士兵。

崔蝶臉色一沉,吩咐家將道:「立即去海角號請王棟、梁明兩位將軍!」

崔蝶剛下令不久,便見漣漪和楚婉冰從船艙跑出來,二女皆是精明聰慧之人,一眼便瞧出個所以然,楚婉冰抱歉地道:「蝶姐姐,真是對不住了。」

崔蝶搖了搖頭,表示不礙事,朝瀟瀟揚了揚下巴,示意快把這丫頭帶回

去。

楚婉冰冇好氣地道:「瀟瀟,快給我回

房睡覺!」

上回

跟楚婉冰大打出手,瀟瀟可不買她的帳,翻翻白眼道:「偏不,我偏不回

去,氣死你這小鳳凰!」

楚婉冰不禁為之氣結,她身份高貴,又深得龍輝寵愛,平日說話誰都會聽從三分,如今遇上這傻乎乎的小妮子簡直就成了秀才遇上兵。

最後還是漣漪出麵勸解:「瀟瀟,彆跟你冰姐姐慪氣了,你跑了大半個晚上肚子也餓了吧,跟我回

去姐姐給你拿些好吃的!」

瀟瀟摸了摸小肚子,點頭道:「真的餓了!」

說罷便笑嘻嘻地跑回

屋去。

楚婉冰也是無可奈何,朝崔、玉二女抱歉地笑了笑。

過了片刻,王棟和梁明乘小舟登上了破浪號。

崔蝶指著張昊的屍體道:「兩位將軍,此人看出了一些端倪,我未免他向江南軍通風報信便將他殺了,但他是江南水師的一個提轄,本次是奉命登船檢查的,若過久未還,對麵的戰船定會奇異,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王棟朝四周望瞭望,蹙眉道:「棘手,前麵應該就是江南水師的一些營地,若是陸戰的話,他們就算有十萬大軍,我跟青龍軍的兄弟也能來去自如,但到了水上嘛……說實話,咱們雖不是旱鴨子,但卻冇坐過船,被這江水這麼顛簸站都站不穩。」

玉無痕開口問道:「王將軍,若此刻能摧毀這一片水師,將軍是否有把握長驅直入拿下金陵?」

王棟思索片刻,說道:「可以!隻要前麵的水師營一滅,我就可以帶青龍軍的兄弟在附近登岸,快馬加鞭,直取金陵。」

玉無痕點了點頭道:「既然王將軍有此把握,那便讓這水師營就此覆滅!」

就在王、梁二人還迷茫的時候,玉無痕指甲在手腕一劃,幾滴鮮血立即落入水中,瞳孔藍光一閃,對著江水說道:「吾以拜龍殿神龍祀寰之名,召喚蛟龍,助我龍主破敵水師!」

看著玉無痕這略帶詭異的動作,王棟不禁好奇,小聲問梁明道:「那位姑娘在做什麼?」

梁明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看起來有些想巫女在做法,她口中的龍主好像是指龍將軍。」

王棟呸道:「廢話,這我早就知道了,你冇聽到淩大哥同風先生都是這麼稱呼將軍的嗎!」

就在這兩個大男人「耳鬢相磨」之時,江麵忽然翻起大浪,天空烏雲密佈,讓黑夜變得更加黑暗,陣陣沉悶嘶吼不知從何處響起,捫心扣肺,叫人不寒而栗。

倏然,對麵的一艘戰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橫腰打碎,緊接著又有一艘戰船莫名粉碎,對麵船隊頓時亂成一團,眾士兵拿起弓弩朝著水裡射擊。

玉無痕輕歎道:「一戰功成萬古枯,若是他們肯投降的話,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她的話音似乎得到了回

應,水底下又傳來陣陣嘶吼,隻見江麵水浪分卷而開,數十條蛟龍赫然現身,圍著水師船隊來回

遊弋,隻見每條蛟龍足有十餘丈長短,身上鱗甲堅硬如鐵,浸水之後更為光亮,透著一股攝人氣勢。

水師營的兵將頓時被嚇得呆在當場,而王棟和梁明曾打過酆都,也見過類似的生物,故而還能保持鎮靜,但內心仍然翻起驚濤駭浪,群蛟現身這一幕不但破浪號的眾人,其他船艦的水手、士兵以及隱藏的妖類皆看在眼裡,個個都是驚駭不已,目瞪口呆。

玉無痕踏上其中一尾蛟龍,朝著水師營遊去,她氣運丹田,揚聲道:「爾等若肯投降,我包你們性命無憂,若是頑抗到底,那便葬身蛟腹吧!」

過了片刻,所有戰船都升起白旗,士兵也紛紛放下武器,的確麵對這為止的生物軍心已然渙散,負隅頑抗再無意義。

王棟猛地回

過神來,叫道:「好,老王我現在便召集弟兄,打入金陵!」

崔蝶含笑點頭,命人將承載青龍軍的船艦靠岸,王棟、梁明歸隊後立即率眾衝上河岸,直取金陵而去。

這些北疆騎兵在狹窄的船艙呆了好幾天,又要忍受船隻顛簸之苦,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如今重登馬背,氣勢洶洶地朝金陵奔去。

金陵的幾條大道都臨近水道,所以水師營便是沿途設防的關卡,但水師營早已被蛟龍封鎖控製,青龍軍可謂是如入無人之境,暢通無阻。

到了金陵東門外五裡處,王棟再度勒令道:「眾軍聽好了,龍將軍臨走前曾下過死命令,入城之後不許侵擾百姓,不許拿百姓一針一線,不許姦淫婦女,違者斬立決!」

全軍應了一聲是。

梁明道:「老王,全軍準備好了,咱們動手吧!」

眾軍開拔,馬蹄上都用布包裹起來,大大地減輕了聲音,再加上眾人身披黑衣,不點燈火,可謂是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城池。

就在還有一裡距離時,王棟指著金陵城頭的一盞燈籠道:「梁明,龍將軍說過金陵城池寬大,四大城門間需以燈號互通訊息,應該就是那個了,你可有把握對付它?」

梁明笑道:「小菜一碟!」

說罷彎弓搭箭,蹙眉凝鎖,手指一鬆,箭矢離弦而出,那盞燈籠啪的一下便掉了下來。

燈號熄滅,東門立即出現了小小的騷亂,而奇襲手段便是要儘可能抓住一切機會,將這騷亂擴大,從而讓惶恐的情緒瀰漫敵軍,再加上己方一鼓作氣的衝殺,才能達到以少勝多的效果。

燈號滅,東門亂,青龍軍立即出動,率先派出二十餘個手腳敏捷的精兵用鐵索扣住城牆,攀岩上去,將城頭的士兵解決,這一隊人馬由淩霄帶領,在他高強的武藝之下,城頭守兵很快便被製服。

解決東門城頭守兵,淩霄又身先士卒,提刀衝入城內,清理負責城門的士兵,一刀劈開弔索,放下城門。

王棟、梁明見狀立即率軍衝入東門。

之後青龍軍分兵五路,每路五百人,第一路由石洪負責繼續清理東門的殘兵;第二路則由王棟率領奔向西門;第三路則由梁明為首強攻北門;第四路便由風望塵指揮拿下西門;第五路則由淩霄奇襲金陵總督府,擒賊擒王。

在四門不遠處便是金陵四方駐軍的營地,若要打下四門便要打下四營,任務不可謂不重。

金陵駐軍足有三萬,如此分兵作戰可謂是冒險之際,但若是能用得好的話,那便會給敵軍製造一個被多麵襲擊的假象,誤以為有成千上萬的兵馬朝自己殺來,軍心便會大亂,到時候士兵慌亂逃竄,相互踩踏,自毀長城。

當年龍輝率軍討伐鐵烈餘黨時,曾將一千人分成二十隊,從多個方向侵擾鐵烈三萬騎兵,放上兩箭就跑,而且又在馬尾後紮上樹枝,跑動時拖出漫天煙塵,弄得鐵烈是慌亂不已,誤以為被陷入恒軍包圍圈,最後自己嚇死自己。

今日青龍軍故技重施,從東門進城後便在馬尾綁上樹枝,拖出滾滾煙塵,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千軍萬馬入城來了。

青龍軍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城內,已經讓四營將士驚愕不已,如今在看到這般架勢,早就嚇破了膽,哭爹喊娘地丟下兵器便四下逃竄,青龍軍輕易地便攻下四大營地,四營統領不願做逃兵則做了青龍軍的階下囚。

待他們知曉青龍軍隻有兩千五百人時,個個都是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三更方過,淩霄便將金陵總督綁了過來,宣告著金陵易主。

昨夜那場短暫的廝殺,嚇得百姓都閉戶不出,偌大的一個金陵城,到了白日依舊街無行人。

青龍軍控製四營之後,對於投降的士兵並未過多為難,隻是將他們解除武裝驅逐出城而已。

待青龍軍徹底控製金陵城後,崔蝶率領崔家武士正是進城,王棟和梁明親自迎接。

雙方互相行禮後,崔蝶問道:「怎不見淩、風兩位先生?」

王棟道:「打下城池後,他們二位便到城裡巡查,說是要實地考察,瞭解一下金陵的實際情況。」

崔蝶微微點了點頭,又向王棟詢問了一些戰況,得知青龍軍傷亡不過百人,可謂是大獲全勝。

崔蝶又命人到城裡購買美酒生肉用以勞軍,到了中午時分,文武首座纔回

到軍中。

崔蝶問道:「兩位對這金陵城有何看法?」

風望塵道:「繁華熱鬨,富庶豐美,交通便利,城池高厚,絲毫不在玉京之下,可惜太過富庶和安逸,易消磨鬥誌雄心,若以此為都亡國不遠!」

崔蝶蹙眉道:「依照風首座所言,這金陵是不該打了?」

風望塵搖頭道:「非也,此一時彼一時,方纔在下所言隻是針對太平盛世有感而發,但如今亂世將近,這金陵位於江南三十六郡之首,四通八達,土地肥沃,乃戰略要地,必須握住不放。日後龍主若成大事,萬萬不可以此為軍政中心,此地隻能作為糧倉來用!」

崔蝶知他這個大事所指何物,卻也不說破,隻是笑道:「那風首座準備如何經營這金陵糧倉。」

風望塵道:「亂世將起,天下何處不烽煙,金陵那份安逸惰慵的氣氛也會被打破,這個時候以此地為中心並無不妥,所以在下以為當以金陵為中心,向四麵輻射,隻要打通鐵壁關、遼東和金陵三地的道路,那便以金陵為根基,屯田養兵,步步蠶食四周城郡。」

崔蝶道:「焱州內有天劍穀,外有我崔家遼東鐵騎,打下來是不成問題,長則十日,短則三天,遼東軍必然能進入金陵。」

風望塵道:「水路被蛟龍封鎖,陸路有青龍軍精銳,若僅僅針對外圍攻勢,相信堅守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但最怕這城內生變,青龍軍人手有限,難以鎮壓。」

王棟、梁明雖是身經百戰,但對於這些民生政事並不在行,聽得滿頭霧水。

崔蝶朝這兩人瞥了一眼,心裡明白不少:「這兩人打仗殺敵確實是在行,但對於這些後續的戰略考量還是有所不及,難怪龍輝會讓風望塵隨軍行動,也隻有他纔會考慮到這方方麵麵。」

想到這裡,崔蝶嫣然一笑,道:「風首座不必擔心,這金陵城妾身還是有幾分熟悉的,明天之前定替你解決後患之憂!」

風望塵拜謝。

崔蝶要來文房四寶,筆走遊龍,命人立即給慕容、北城兩家送信,這兩家皆是金陵的武林豪門,若得其相助定能省事不少。

但崔蝶隻是在信中寫明夏王乃滄釋天假扮,並未向兩家提出援助的要求,畢竟龍輝是被認定為反賊,這趟水並非誰都能沾,所以崔蝶也不欲強求兩家,隻是希望兩家能看在龍輝曾解救北城露的份上,約束門下武林幫派,在大局未定之前按兵不動。

她的意思便是讓兩家作壁上觀,要求不但不過分,而且還十分符合當前局勢,相信兩家主事會同意。

書信送出後,崔蝶立即呈遞拜帖,趕赴秦家,秦老爺一見崔蝶便跺腳道:「我說賢侄女,玉京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想來他早已聽到關於龍輝的傳聞了,這幾日正為此事發愁。

崔蝶柔聲道:「秦伯伯,你信素雅麼?」

秦老爺道:「我當然相信自己的女兒了!」

崔蝶道:「那您就同樣也相信素雅的眼光了?」

秦老爺也是聰明人聽出了崔蝶的話中話——既然相信女兒,就該相信女兒的選婿目光。

秦老爺命人給崔蝶捧上香茗,平靜地問道:「崔丫頭,哎,究竟事情真相是什麼,你給我這老頭子說一說吧。」

崔蝶將事情原委大致講了一遍,最後說道:「秦伯伯,如今滄釋天已經有半隻腳踏上了龍椅,必定會以討伐逆賊的名義對付龍輝,若龍輝一敗,那麼秦家也難逃滅頂之災,這可是生死存亡的時候,秦伯伯您可得拿準主意了。」

秦老爺苦笑道:「那我該拿什麼主意,丫頭,你精明乾練,你給我點主意吧。」

崔蝶肅容道:「如今有兩條路擺在您麵前,第一便是跟素雅脫離父女關係,置身事外,並向滄釋天臣服。」

秦老爺苦笑道:「當初素雅選婿時昊天教的手段老夫可是見識過了,就算我棄女拋婿,宣誓臣服,那些賊子也不會輕易放過秦家的,那時候家破人亡是在所難免。」

崔蝶道:「那秦伯伯隻能選第二條路,跟您的女婿同進退!」

秦老爺笑道:「當然,正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我膝下無子,龍輝也就相當於我的兒子,做爹的怎能不支援自己的孩子呢。也幸虧這小子,提早讓我撤回

秦家外圍資產,免遭一場無妄之災。」

崔蝶喜道:「那侄女先多謝伯伯了!」

秦老爺似笑非笑地道:「蝶丫頭,你這般地替我那女婿忙前忙後的,是不是也對他有意思?」

崔蝶被說中心事,俏臉嗖的一下便紅了。

秦老爺笑道:「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如今你也是自由之身,想改嫁便改嫁,誰能攔你。」

崔蝶垂首道:「如今形勢不容侄女有此念頭。」

秦老爺笑道:「打仗殺敵是男人的事,嫁人生子是你們女子的事,你若喜歡龍輝,我便跟你爹爹書信一份,撮合你們。再說了素雅這妮子自幼最聽你的話,有你入門也好照顧她一二。」

崔蝶粉麵暈紅,咬唇道:「秦伯伯好意,小蝶十分感謝,但小蝶今日是有要事相商。」

秦老爺道:「你的來意我已經猜出一二,金陵守軍已然被我女婿的兵馬擊潰,我們秦家會給他們提供一切補給,這你就不必擔心了。」

崔蝶道:「其實小蝶還有一事相求。」

秦老爺問道:「何事?」

崔蝶道:「小蝶怕城內會有人不安分,在關鍵時刻給青龍軍下絆子。」

秦老爺蹙眉道:「你是指金陵內的一些士族大家?」

崔蝶點頭道:「然也,眾所周知,江南士族以秦家為首,但總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想取代秦家,那麼這次便是他們的好機會。」

秦老爺冷笑道:「機會?莫不是指這所謂從龍擁戴之功?」

崔蝶道:「正是如此,這些人定會想方設法討好這所謂的新帝。所以侄女想請秦伯伯助我一臂之力,好好敲打敲打這些人。」

秦老爺露出為難之色,說道:「老夫雖有些薄名,但金陵也並非我秦家獨大,恐怕這些人不買我的帳。」

崔蝶道:「這個好辦,隻要秦伯伯認為那些家族會趁機捅刀子的,便請他們家主出來吃頓飯,剩下的就交給侄女來辦。」

秦老爺說道:「以老夫的名義宴請,想來這些家主還是得給麵子的,隻是不知侄女想在何處擺宴席?」

崔蝶朱唇勾笑道:「楚江!」

夜色深諳,一架豪華畫舫從金陵駛入楚江流域,但並未靠近水師營管轄的水域,所以江麵仍舊平靜如常,未染烽煙。

船內大廳,金陵五大世家齊聚一堂,以秦家為首,餘下分彆是薑、周、黃、孫四家。

薑家主事薑華道:「秦兄,如今金陵失陷,你還有心情大擺筵席?」

秦老爺道:「金陵失陷,亦是天下大勢劇變征兆,秦某是想請諸位共商大事,謀求後路。」

薑華冷笑道:「這打下金陵的分明就是秦兄你的好女婿,秦兄這般動作是想逼咱們向你們秦家投誠嗎?」

其餘三家也開始喧鬨叫喊:「我們今天敢來就不怕你們秦家下毒手,有本事就把金陵的所有士族通通殺光,若不然我們一定抗爭到底,絕不向反賊低頭!」

秦老爺眼角一抖,哼道:「老夫今日請諸位前來,並無威脅逼迫之意,隻想同大夥商討一二,既然大家聽不進去,老夫也無話可說,諸位請吧!」

四名家主拂袖而起,便要轉身離去,四人得意地望了一眼,他們絲毫不擔心秦家暗算自己,因為他們在赴宴之前已經派遣家將到此水域設防,若秦家敢動手,便合四家之力拔出秦家,之後再瓜分利益。

薑華命仆人拿著燈籠到船頭搖晃,以燈號方式命令家將過來接應,熟料晃了半天卻未見任何動靜,其餘三家也大感奇怪,便各自宣召家中精銳,卻未見半人來迎。

「冇人來接應,是不是感到意外?」

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四家回

頭一看,隻見一名絳衣少婦和一名麵紗女郎並肩而立,正神情冷漠地望著自己。

薑華認得崔蝶,怒聲質問道:「崔大小姐,你這是何意!」

崔蝶淡淡地道:「冇什麼意思,隻想請諸位家主認清當前局勢,莫要做錯事,行錯路。」

薑華哼道:「看來你跟老秦也是一路的,我們薑家世代忠良,絕不會跟爾等同流合汙!」

崔蝶嫣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請諸位離開吧,各位來的船隻都停靠在畫舫旁邊。」

薑華拂袖哼道:「不必送了!」

崔蝶笑道:「妾身也不打算送!」

就在四大家主登上船隻那一刻,水底忽生變化,隻見浪花翻湧,一尊龐然大物赫然現身,圓瞪的雙眼宛若兩盞燈籠,直勾勾地望著四人,尖銳的犄角猛地頂碎了小船,血盆大口獠牙密佈,殷紅的舌頭若隱若現,頸部鬃毛被水濕潤得油亮光滑,一身鱗片堅硬如鐵,在月光照耀下閃爍光輝。

四人嚇得跌坐在地,渾身哆嗦發抖,崔蝶冷笑道:「這回

諸位知道為何無人來接應了嗎?你們那些不成材的手下都已經那個葬身蛟腹了!」

薑華等人已經嚇得牙齒打架,語不成句,顫抖不已。

崔蝶繼續說道:「青龍軍直取金陵,為何沿途駐紮的水師營毫無反應呢?諸位家主也是聰明人,就不必妾身多言了,實話跟你們說了,金陵附近的水師營早已被蛟龍給掃平了,周圍的百裡水域已經被蛟龍封鎖,你們還是彆做無畏抗爭!」四大家主麵若死灰,心知大勢已去。

崔蝶卻說道:「真正害死皇上的人乃是滄釋天假扮的夏王,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忠君報國,卻不知忠的對象是一個大魔頭!龍將軍並非什麼反賊,而是真正撥亂反正的肝膽義士!」

蛟龍現身,崔蝶已經知道這夥人心膽已被嚇破,於是便緩和了幾分,歎道:「妾身也知道諸位家大業大,在冇弄清事情真偽之前不會冒然行動,這種謹慎的行為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妾身也不要求你們支援龍將軍,今日宴席,是妾身委托秦老爺舉辦的,為的隻是要諸位一句承諾!」

薑華吞了吞口水道:「崔大小姐有何要求請講,在下一定照辦。」

崔蝶說道:「我要諸位保持中立。」

眾人以為崔蝶會趁機強奪四家財產,心裡已經打定了玉碎之意,可是竟是這簡單的要求,無不大呼幸運,想也冇想便答應下來。

崔蝶也不想過分強逼,免得激起江南士族豪門的抗拒之心,給龍輝日後行軍帶來不便,這種做法留下一線,也省去了相互仇視的麻煩,崔蝶相信隻要龍輝能打出一片天地,這些唯利是圖的士族定會站到他們這一邊的。

送走這四大家主後,崔蝶跟秦老爺又商討了幾句,便各自離去。

到破浪號,崔蝶暗忖道:「這下子金陵的內患之憂算是解決了,龍輝啊,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你了!」

就在思念龍輝的時候,身後飄來陣陣幽香,膩香溫甜,崔蝶頭也不回

地道:「冰兒!」

楚婉冰咯咯笑道:「蝶姐姐,你頭也冇回

怎麼知道是人家!」

崔蝶笑道:「正所謂聞香識美人,妹妹的香味這麼好聞,隻要聞過一輩子都不會忘。」

楚婉冰坐到她身旁,嗔道:「好啊,蝶姐姐你也跟那小子學壞了,油嘴滑舌的!」

崔蝶笑著摟住她胳膊,親昵地道:「冰兒,這麼晚還不睡,到姐姐這兒來做什麼?」

楚婉冰笑道:「人家是來聽蝶姐姐威懾金陵的巾幗事蹟的。」

崔蝶笑了笑,便將方纔的事講了一遍,楚婉冰聽得不禁拍手讚道:「姐姐真是好手段,馴得這些老狐狸服服帖帖的!」

崔蝶道:「其實這也是人性使然,在麵對得到幸福和逃避痛苦之中,人總會選擇逃避痛苦,以為他們不知道那所謂的幸福是什麼,但絕對知道痛苦是什麼!他們不想失去原本擁有的東西,所以便會乖乖答應我的要求,但我若過分進逼,可能就會適得其反,激起他們的反抗。」

楚婉冰雖然精靈聰慧,但在為人處世方麵還不如崔蝶圓滑,聽了這番話倒也裨益不少。

「這麼說來金陵算是打下來了。」

楚婉冰若有所思地道。

崔蝶笑道:「當然了。」

楚婉冰哦了一聲,從腰帶處掏出一個錦囊,解開封口道:「孃親臨走前吩咐我,隻要青龍軍拿下金陵,便讓我打開錦囊。」

妖後所留錦囊定然非同小可,崔蝶也忍不住湊過來觀看。

展開錦囊內藏的紙條,兩女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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