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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強攻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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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燒糧成功的捷報,仇白飛心頭陰霾一掃而空,按著扶手微微點頭輕笑,就在他還冇得意三刻鐘,門外傳來急促的叫聲:「報……舒城、飛流、玉川三城失守!」

仇白飛猛然一僵,臉色頓時大變,急忙起身,氣得怒罵起來:「這三城守將何在!」

親兵回

報道:「在轅門外等候!」

仇白飛怒上眉梢,喝道:「城都丟了,還敢回

來,讓他們自行了斷,省得弄臟本帥的刀!」

就在仇白飛怒氣蒸騰之時,門外傳來靳紫衣的聲音:「大帥何以如此動怒?」仇白飛壓下怒火,說道:「相爺請進,這些飯桶竟然在一夜間丟掉三城,留下來還有何用處。」

靳紫衣勸道:「大帥切莫動怒,先問清楚戰況再降罪也不遲。」

仇白飛點了點,將三城守將招了進來,詢問戰況經過,當聽到蛟龍拉船這一訊息後,不由得大驚失色。

靳紫衣蹙眉道:「想不到逆賊還有此等手段,靳某實在是始料不及。」

舒城守將陳俊仰天長歎道:「末將城內共有八千人馬,竟被對方三千人給拿了下來,實在無顏再見大帥!」

說罷拔出軍刀便要抹脖自刎,靳紫衣眼明手快,一手奪過軍刀,說道:「陳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對方著這種戰法聞所未聞,將軍失城非戰之罪!」仇白飛哼道:「知恥而後勇,你若覺得丟臉那就把命給我留住,好好地在戰場上搶回

失地!」

陳俊長歎一聲,謝恩道:「多謝大帥,末將定然不負重托!」

仇白飛擺了擺手道:「爾等下去吧,此番失利本帥也有一定責任,罪不在你們。」

三人逃過一劫,千恩萬謝地退出帳外。

靳紫衣笑道:「大帥真乃胸襟寬廣之人。」

仇白飛歎道:「這三座城池靠近水路,所以水軍極為出色,當時龍賊調來水獸助戰,本帥便放棄了這三城的水軍,將其整編到其他營地,導致了三城防禦過於空虛,總的來說是本帥在調兵遣將方麵出了問題,不能責怪他們。」

靳紫衣道:「大帥原本的安排,這三城是和作用?」

仇白飛道:「除了舒城陸兵有些戰力外,其餘兩城實在不敢恭維,所以這三城隻是用來監視和緩衝而已。當初我武斷地認為江南地形不利騎兵作戰,就算逆賊要動手,各路城郡皆有時間準備,熟料……哎,一朝失算遺憾無邊。」

靳紫衣沉吟片刻,說道:「大帥,靳某若無猜錯,逆賊失了糧倉定會孤注一拋,把目光瞄準洛川的田地!」

仇白飛當下一愣,深吸一口氣道:「洛川亦是水城,相爺所慮絕非空穴來風,仇某是該做好準備了!」

仇白飛立即頒下軍令,江南各營在最短時間內調動起來,進入最高備戰狀態,各路營地屯兵佈陣,刺欄、箭塔、弩炮齊備,軍馬兵將夜不卸甲,整個江南籠罩在一片戰雲之下。

仇白飛簡略地來了一次閱兵,眉頭緊蹙,因為此番調兵過於緊急,匆忙之下僅調集了五萬人。

靳紫衣看出他的擔憂,說道:「大帥不必憂心,那些逆賊受了偷襲想來也不敢全力施為,此次大戰不會超過三萬人。」

仇白飛道:「逆賊兵馬雖然精銳,但我軍依城而守再加上人數的優勢,也不怕他們,隻是那些妖類多有異術,不得不防。」

靳紫衣笑道:「妖類雖詭,但我儒家亦有天地正氣,對付那些妖邪之事便交給靳某吧。」

黎明破曉,高昂龍吟自從霄漢,仇白飛全身神經頓時緊繃,立即登上城頭觀望。

迎著旭日朝陽隻見遠方的水麵翻湧,許多艘碩大戰艦破浪而來,蛟龍拉船,猙獰的蛟首昂在水麵,眼珠閃爍著銳利凶光。

江南兵何曾見過此等凶物,未戰已怯三分,靳紫衣見狀,揚聲高喝道:「不用怕,這些孽畜隻能在水中逞能,不必害怕!」

蘊含紫陽正氣的話語宛若警示洪鐘,敲入每一個士兵心坎,春風融雪,平靜心緒。

龍輝登上盤龍號高台,凝視著前方城池,仰天發出一聲沖霄龍吟,四周蛟龍隨之附和,強大的聲波便是洛川城牆也被震得顫抖。

「仇大帥,你燒了金陵的良田,今天龍某便來借你洛川土地種點東西!」

龍輝哈哈笑道,他大肆宣揚田地被燒之事,反倒令得敵軍起了忌憚之意,仇白飛眼神一斂,心知龍輝是要故意刺激下屬拚死決戰,隻許勝不許敗。

仇白飛下令道:「朱丹林,你從第一水師營挑選一千人守住岸邊,以水師弩炮阻撓敵軍登岸。」

朱丹林恭敬接令,末了靳紫衣又說道:「大帥,靳某希望能派三百名儒家子弟協助朱將軍。」

仇白飛點頭應允,然後又命令:「陳俊,你失了舒城,今日本帥便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陳俊出列道:「末將誓死殺敵,請大帥吩咐!」

仇白飛道:「本帥命你率領本部剩餘的兵馬從左翼策動,一旦敵人登岸立即掩殺過去,亂其陣腳。」

水師營弩炮本是在船艦之上,如今龍輝水師強盛,便拆解下來裝上輪子以作陸戰使用,朱丹林率領水師兵推著弩炮搶占岸邊有利位置,就等龍輝的將士搶灘登岸便先來一通激射,削弱敵人。

盤龍號之上,龍輝昂首傲立帥台,在其身後分彆列著白翎羽、玉無痕、風望塵、石洪、嶽彪,除此之外尚有儒佛兩教的年輕俊傑,孟軻、孔丘、苦海、接引、準提,而淩霄等人因為要固守剛奪取的城池,故而不參與此戰。

飛流、舒城、玉川三城各派七千兵馬把守,而此番作戰龍輝又拉出了兩萬大軍,鎮守金陵的兵力不到一萬,所以洛清妍等高手必須留在城內鎮守,金陵有四個城門,鷺眀鸞、宗逸逍、袁齊天、於秀婷各負責東南西北一門,而洛清妍則需坐鎮帥府,指揮調配,至於璃樓菩薩和淨塵道人因為某種原因並未準時來到金陵。

龍輝著旗兵打出旗語命令炮台開啟,數十尊火炮探出黑洞洞的炮口,與此同時其他護衛艦也開啟炮台,隻聽一聲令下,百炮齊鳴,宛若火雷轟擊,朝著岸口射來。

百炮逼命,水師營中的儒家弟子再展神通,隻看他們每人推來一架戰車,催動真氣,開啟機關,戰車立即發出晶瑩彩光,築成一堵牢不可破的防線擋住九成火炮,但剩餘一成僅僅炸燬五六架弩炮。

龍輝臉色一沉,奇道:「那是何物,竟能阻擋我軍炮火?」

孟軻道:「此物名曰鎮邪車,乃是用流光精礦打造,與四維鎮邪界的運作原理相似,都是防禦法寶。」

孔丘道:「這鎮邪車想必是出自禦壇執事慧宇之手。」

話音未落,隻見敵陣中露出一個熟悉人影,龍輝一眼便認出他來,那人便是當日在他和孔岫麵前駕馭焚油車的慧宇。

慧宇指揮弟子推動鎮邪車,替弩炮兵鑄造防線,隻見異彩流光閃爍不定,看似虛無縹緲,卻是牢不可破。

孟軻朗聲道:「慧宇師兄,可還認得我孟子輿?」

慧宇瞪著他道:「孟軻,你這卑鄙小人,枉費教主對你悉心栽培,居然墮落到跟逆賊為伍,我慧宇冇有你這樣的同門!」

孟軻露出一絲苦笑,正要反駁,卻聽到對方陣中響起優雅清悅的琴聲,江南軍士兵聽到琴音後神色大定,原本對蛟龍的恐懼也一掃而空。

孟軻說道:「可是樂凝師姐芳架光臨?」

人群之中響起一聲無奈輕歎,柔美倩影抱琴而出,風姿儒雅,一身盛裝華服,不似橫兵對壘,倒似踏青閨秀。

孟軻苦笑道:「想不到竟是在這般情況下同師姐相見。」

樂凝幽幽道:「子輿,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實在非我所願意見到。」

孟軻道:「師姐,辯解說辭子輿不願多講,相信清者自清,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樂凝垂目搖頭,咬了咬唇說道:「子輿,師姐已經排下天罡元琴陣,你還是退兵吧。」

孟軻表情不禁一僵,龍輝好奇詢問道:「子輿兄,這天罡元琴陣是何來頭,竟讓你這般為難。」

孟軻道:「此乃儒門樂部獨門陣法,由六六三十名內功深厚而有精通樂理之人組成,而且皆是未嘗男女之事的純潔之體,以元陽元陰之氣配合彈奏樂曲,樂曲彙聚成陣,即可以音波防禦,亦能攻擊,最要命的是音波暗含天罡之數,變化莫測,其中最大的玄機便是能起到輔助作用,隻要樂師姐的琴聲不停,在其音波覆蓋下的將士體力便會源源不絕,更能治傷止痛。」

孔丘補充了一句:「隻要人冇死,就能繼續作戰。最煩人的還是這個陣是一個活陣,陣眼可以隨著樂凝師姐等人的氣息流轉而變化,難以捉摸。」

龍輝掃了一眼岸上防線,隻見兩邊側翼各有兩千人馬正在聚集,看來要登岸並非易事,再加上弩炮陳列,即便能夠上岸,士兵損傷也會極為慘重。

白翎羽也道:「隻要靠近河岸士兵便會全麵暴露在弩炮之下,恐怕冇有打到洛川就損失過半。」

那邊城頭,靳紫衣笑道:「龍將軍,為何不見妖後孃娘和我那位宗師兄?」

他故意將宗逸逍和洛清妍提到一塊,便是提醒那些樂凝等一些跟孟軻交好的弟子——孟軻等人與妖族勾結弑君造反,亦是警告他們莫要留手,而且還有更深一層意思,便是吃準龍輝這邊要守護金陵不能全力壓境。

龍輝見對方看出己的戰略,當下冷笑道:「靳丞相,在下奉勸你一句,彆裝模作樣,小心被雷劈!」

靳紫衣莞爾道:「嗬嗬,靳某便在此等著見證將軍兵威,希望莫要讓靳某失望!」

龍輝喝道:「如你所願!」

說罷抬手向天射出一道令箭,不過片刻天際忽見百餘黑影壓境而來,正是傲鳥助陣。

龍輝大聲道:「陸飛,給我把那些弩炮給炸了!」

領頭的正是當初同龍輝出征煞域的妖將陸飛,上回

炸掉閻王世子的血池他居功至偉,如今帶著族人展翅翱翔威勢更加不凡。

「龍主放心,屬下定當不負重托!」

陸飛長鳴一聲,率領部下朝江岸的弩炮飛去,他們都帶著裂空子,準備飛到弩炮上空投彈將其炸燬。

熟料變故再生,隻見洛川城內飄起起百餘個球狀物體,仔細一看這些球狀體皆由粗厚的牛皮製成,在牛皮下端繫著一個竹籃,而竹籃內站著一個手持強弓,揹負箭袋的儒門弟子。

龍輝大吃一驚,奇道:「這是何物,竟能飄到半空?」

孔丘苦笑道:「這些都是數壇設計的懸空球,在牛皮下端裝有一個機關,內藏灼烈火性礦石,隻需幾兩便可產生熱力,而熱力膨脹便可將牛皮撐鼓從而將籃子和人帶上天空。」

說到這裡,天上又展開另一番激戰,陸飛身先士卒,展翅撲向敵人,要以利爪將牛皮撕破,擊落這懸空球。

熟料籃子內的儒者挽弓搭箭,嗖的便是一隻火箭射出,灼熱箭風逼得陸飛不得不暫避鋒芒,於此同時其他儒者亦同樣射出火箭,百餘隻傲鳥難以靠近弩炮,而且為了自保不得不丟下裂空子,減輕負擔與對手周旋。

孟軻訝聲道:「他們手中箭矢亦是以火性礦石打造,隻需灌入少許紫陽真氣便可點燃。而且這些弟子都是射壇精英,其箭術高明無比,隻怕傲鳥陣勢難以奏效。」

龍輝微微一愣,哭笑不得道:「莫非這般戰法是儒門當年針對妖族所排布的?」

孟軻苦笑道:「然也,當初妖族出世,傲鳥族的空襲能力震懾世人,仙師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衝突,便排演了這懸空箭陣,想不到今天成了我軍的阻力。」

龍輝沉哼一聲,心忖道:「靳紫衣果然不簡單,對我軍的各種戰法都做出了應對之策,不愧是儒門智囊之首,此番雖然稱為奇襲戰,照這樣下去恐怕會變成攻堅持久戰了。」

心念甫動,龍輝立即仰天長嘯,聞到真龍召喚,江麵再度翻騰。

倏然,江麵一分,數十道蛟龍撲上岸來,行動迅猛無匹,比起雄獅惡虎毫不遜色,弩炮兵根本來不及反應,蛟龍便已經殺到跟前,隻見其尾巴一掃,百餘架弩炮瞬間報廢。

城頭上的仇白飛和靳紫衣頓時傻了眼,他們一直以為蛟龍隻是在稱霸水域,哪想到還能上岸逞凶。

龍輝似乎感覺到他們的驚訝模樣,便聳了聳肩,做出一副「我從來冇說過蛟龍不能上岸」的無辜表情,靳紫衣內功深厚,眼力高明,正好將龍輝的動作儘收眼底,氣得險些岔了氣。

掃掉弩炮後,龍輝立即命令蛟龍退回

水中,因為他知道這些蛟龍雖有登岸能耐,但卻始終不適應陸地環境,逞一時之威還行,時間一久恐怕難敵精兵強將和三教高手。

當初他召來蛟龍就掃平神龍山的守衛,有許多僥倖成分,其一便是守衛作戰能力太差,其二便是盤龍聖脈之人崇拜敬畏這些鎮海蛟龍,一看到它們手腳就軟了,那還敢反抗,所以才讓這群水獸縱橫陸地。

如今的敵人可不是不比當初,一個不好這些惡蛟就會成為對方的靶子,特彆是儒門那些層出不窮的奇門器械。

蕩平登岸的最大威脅,龍輝立即下船艦駛近江岸,搭建浮橋,搶灘登岸。

弩炮被毀,朱丹林當機立斷,命令士兵出擊,要趁著龍麟軍陣腳未穩之時將其破壞浮橋。

龍麟軍中一隻百人步兵率先迎戰,他們動作迅速,踩著半成的浮橋衝到岸上,為首者乃是一名手持金剛雙板斧的黑臉大漢,虎頭豹眼,鬚髮如刺,不是嶽彪還有何人。

「鼠輩,滾開!」

嶽彪發出一聲驚雷吼,掄起板斧便砍了下去,嗖嗖幾下,熱血噴射,頭顱落地,擋者披靡。

這百人小隊為了加快速度,隻是拿著三尺軍刀,並無任何重裝鎧甲和兵器,但卻勝在靈活和悍勇,短兵相接把朱丹林的水師營擋在浮橋外,替後路工程兵爭取時間。

嶽彪勇悍非常,雙斧左右開弓,殺得十步之內無一合之將,頭領強勢,下屬亦不甘示弱,這百人刀斧手憑著一腔血勇硬擋對方數倍兵力,殺得江畔邊上一片血紅。

盤龍號甲板上緩緩打開一道暗門,兩尊巨大的弩炮升起,噗噗兩聲射出兩根帶著鐵索的鋼釺,釘在岸上。

隨即幾個士兵十分利索地攀爬著鐵索,將木板撲在上邊,很快便搭好了一架浮橋。

戰馬嘶鳴,一騎當千,白翎羽親身上陣,健美的長腿一夾馬腹,人馬合一,如離弦之箭衝到岸上,長槍左刺右掃,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在她身後跟著五十騎,同樣是馬術精湛,朱丹林手下士兵雖多,但都是擅長水戰之輩,根本不是龍麟軍步騎的對手,被殺得前營潰退,衝撞中營,踐踏後營,陣勢已然亂了七分。

第一水師營雖已亂了陣腳,但尚有側翼接應的舒城殘兵,陳俊是卯足了勁要雪恥報仇,看見朱丹林陣腳一亂,立即率眾掩殺而來。

白翎羽嬌叱一聲,提槍迎戰,長槍好似毒蛇吐信,鋒刃所過之處敵兵授首,巾幗勇武威懾八方,陳俊手下的先頭兵已然氣弱三分。

於此同時各艘戰艦的浮橋已經搭建完畢,龍麟軍精銳踩著浮橋迅速登上江岸,反撲江南士兵。

危難關頭,慧宇率領儒門弟子策動鎮邪車,內含防禦法力的戰車聯成一道防線,暫時擋住蜂擁的龍麟軍。

與此同時,樂凝蓮步踏天罡之位,素手撫弦,引領其餘三十五名弟子合奏天罡元琴陣,音波鼓盪,龍麟軍先頭的數十名將士被震得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白翎羽立即將長槍擱在馬鞍,取下玄鐵強弓,扣緊三枚金剛箭矢,嗖的一下連環三箭,灌入麒麟神力的箭矢好似晴空霹靂,欲撕破儒門防線。

樂凝垂下美眸,春蔥玉指彈奏得更為精彩,既是細水長流又似雷霆霹靂,將白翎羽的利箭震得粉碎,隨即她鼓起元功,撥一根琴絃,竟是音波化箭反射白翎羽。

白翎羽大吃一驚,掄起長槍擋下音波箭。

樂凝哼了一聲:「我看你擋得多少箭!」

話音方落,天罡讚威,三十六天罡琴音化為箭矢,白翎羽頓時陷入箭雨之中。

情急之下,她隻得棄馬躲避,可憐那匹戰馬被音波刺得血肉模糊,慘死當場。

愛馬斃命,白翎羽怒不可遏,嬌叱道:「賤婢,為我馬兒償命來!」

她怒擊揮槍,整個人化作一道流星銳芒刺向樂凝。

慧宇喝道:「刁婦休傷我同門!」

他令旗一揮,三架鎮邪車迅速挪到樂凝跟前,防禦結界再度凝聚,隔絕麒麟神力。

白翎羽攻勢受阻,心中憋氣苦悶,然而江南軍在樂凝等人的琴音加持下重振士氣,恢複體力,竟與龍麟軍僵持不下。

「這女子的琴聲竟有此神效,若阻止她我軍隻怕還冇達到洛川城頭就累死大半了。」

白翎羽瞧出其中關鍵,長槍再添三分狂勢,挑刺掃砸,各種槍術輪番施展,誓要擊破天罡琴聲,可對手不僅琴音玄妙,更有鎮邪車群守護,白翎羽每次強攻不是被琴音擊退,便是被結界所阻,要麼就是被推車弟子的長劍偷襲,弄得她連番失手。

龍輝端坐在盤龍號帥位,冷眼旁觀戰局進展,但卻冇有動手的意思:「如今隻看到靳紫衣這廝,而尹方犀卻不知所蹤,想來是靳紫衣讓他隱藏不出,用來牽製我。」

看著戰局的膠著,龍輝對靳紫衣大為改觀,因為這個儒生不但算準了洛清妍等五大先天高手不能輕易離開金陵,更排布各種戰術應對自己的奇襲,而且還讓尹方犀在暗處窺探,相信隻要自己一動手,尹方犀便會趁勢而出,對他形成牽製。

畢竟尹方犀的修為比起他來也差不了多少,要牽製自己還是可以辦到的。

「主帥若也陷入苦戰,對全軍士氣是一個最大的打擊,且不說打下洛川城,就算全身而退也困難。」

龍輝陷入沉思,不斷思索破敵良策,忽然盯住了禦壇弟子腰間的長劍,立即眼睛一亮,拉過魏雪芯道:「雪芯,這次靠你了,快用劍心通神控製他們腰間的佩劍!」

魏雪芯會意過來,縱身一躍,禦劍殺入戰圈。

隻看她虛空懸浮,劍心催動,一股玄妙劍意散落方圓,禦壇弟子的佩劍紛紛跳出劍鞘,反噬主人。

銳鋒來得忽然,眾弟子不及反應,身上立即掛彩,雖不是致命傷勢,但手腳徒增劍痕也影響了禦車的手法,鎮邪車的結界立即崩潰。

白翎羽大喜道:「雪芯,多謝你了!」

魏雪芯展顏輕笑道:「翎羽,讓我來領教領教這陣法!」

說罷玉指結印,以氣禦劍,歲月長劍化出流星飛火,刁鑽直取天罡琴陣。

樂凝那容吞敗,集合三十六人的陰陽元氣催動天罡,頓時星鬥橫移,蒼穹無色。

魏雪芯禦劍誘戰,同時一雙美眸尋找天罡空位,但對方陣法渾然天成,純正的陰陽元氣圓轉無隙,竟是毫無破綻。

樂凝檀口倏張,嬌聲誦唱:「霹靂驚弦弓!」

歌聲與琴音遙遙相應,魏雪芯竟發現自己經陷入一片如雨之中。

她以劍心窺探,立即知曉對方玄虛,這不過是用聲波化出來的境界,跟青蓮劍界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念及此,魏雪芯毫不慌亂,揮動歲月劍,給對方來了個界中有界,以劍意凝聚出萬裡山河,將那箭雨一一吞噬。

但天罡音波卻內藏烈性,在山河劍界內爆炸開來,魏雪芯被震得氣血翻湧,唯有後退禦勁。

樂凝搶得先機,再度吟唱:「鐵馬冰河!」

她每念一句詩便會構造出虛實交替的景象,這句鐵馬踏冰河引出了萬馬奔騰的壯麗景象,魏雪芯隻覺得勁風撲麵,幾乎不能呼吸,心裡即使驚歎又是讚賞:「好厲害的陣法,難怪儒家能鼎立萬世而不倒!」

「雪芯,我來助你!」

白翎羽倏然出現在她身後八尺之處,提起長槍卯足了神力,一槍橫掃而上,彆人看起來她是在偷襲自己人,但魏雪芯卻是心領神會,蓮足一抬,將腳底對準了槍杠,藉著麒麟神力反彈回

去。

小劍仙猶如脫膛炮般撲向萬馬音波,同時魏雪芯再施天劍絕學,一招九霄雷霆震神州趁勢使出,彙合了麒麟神力的雷電劍氣化作一頭紫雷麒麟,狂奔揚啼,衝潰萬馬音波。

魏雪芯劍勢有增無減,強行刺向天罡琴陣。

樂凝那容吞敗,口誦詩詞:「雄關護山河!」

琴音徒變,化作厚實城牆,當下銳鋒神劍。

魏雪芯柳眉一揚,再推三成元功,劍氣凝聚一點,萬裡城牆出現一絲裂縫。

樂凝奮力補救,天罡星位瞬間修補裂縫,然而魏雪芯的意圖並非在此,她暗中從縫隙中打入一道劍氣,劍氣隨著陣法元氣流動而捕捉到其陣眼所在,並將陣眼鎖定,使之不能隨意變換,隻見天罡琴陣浮現出三十六個亮點。

魏雪芯這套手法與其母當日鎖殺偽佛的劍術頗為相似,乃是從天罡點朱中演變出來的,正是——小劍仙巧用點朱術,歲月鋒反製琴音陣。

「翎羽,快隨攻擊這些亮點!」

白翎羽再拉強弓,以神力連環射箭,一口氣便將箭囊的箭矢射出大半,釘住了其中三十三個陣眼,隻要再射三箭天罡琴陣便會崩潰。

就在白翎羽射出最後三箭之時,天際射來三枚火光,硬生生地截住了破陣三箭。

白翎羽仰頭望去,隻見一名長鬚男子傲立於懸空球之上,手持金烏弓,揹負旭陽箭,其英姿勃發,眼若銅鈴,炯炯有神。

樂凝嬌聲道:「封羿師兄,快助小妹一臂之力!」

那名男子正是射壇執事封羿,隻見他朗聲大笑道:「樂師妹不必擔憂,且看愚兄破這粗略箭術!」

他憑空拉弦,凝氣成箭,一口氣連發三十三道氣箭,將釘在陣眼的箭矢一一震開。

束縛解開,樂凝立即帶領其餘弟子運轉陰陽元氣,逼開魏雪芯的鎖陣劍芒。

白翎羽怒視封羿,哼道:「好大的口氣,本公主便瞧瞧你的箭術有多厲害!」說罷朝天長嘯:「陸飛,送我上天,我要教訓這個狂徒!」

封羿望著白翎羽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禁暗自好笑:「身為將領還如此意氣用事,幾個激將便被氣昏了頭腦,果然跟傳聞一般,有勇無謀的笨女人。」

「屬下遵命!」

陸飛翅膀一撲,俯身衝下,白翎羽立即跳上其背,陸飛載著白翎羽飛上天空,低聲提醒道:「副帥,這酸丁箭術不俗,我好多兄弟都傷在他手上。」

白翎羽美目環視四周,隻見不少傲鳥身上都負有箭傷,羽毛脫落,而對方的懸空球損失不到十個,而且陣勢為亂,反倒是傲鳥一隊失了不少空域陣地,高下立判。

陸飛道:「白夫人,那群酸丁箭陣及其厲害,吾等實在難進分寸。」

白翎羽將長槍拆成三節背在身後,取下長弓,緊盯封羿,冷聲道:「擒賊先擒王,待我收拾了那個帶頭的,餘下的小角色便好辦了!」

陸飛道:「副帥準備如何對付此人?」

白翎羽略一思索:「此人身形穩若泰山,想來箭術亦是走沉穩一路,那我便反其道而行,以動擾靜!」

陸飛長鳴一聲,展翅飛翔,繞著懸空球陣營不斷盤旋,白翎羽藉著快速的飛動不斷地尋找封羿的破綻,另一邊傲鳥群妖也再次組織新一輪的攻勢,射壇弟子紛紛挽弓射擊,火焰箭矢為不可擋逼得眾傲鳥再度無功而返。

白翎羽柳眉一抖,低聲對陸飛說道:「陸飛將軍,讓他們虛晃幾陣,試一下他們的射程範圍。」

陸飛發出幾聲鳥鳴,眾下屬聽到後依言照辦,在折了數員將士後總算摸清對方射程範圍——五百步。

白翎羽又問道:「你們傲鳥族除了利爪之外,還有什麼攻擊手段?」

陸飛道:「我們有一招千羽刺,是用妖氣逼出身上羽毛射向敵人,但射程隻有三百步,比不上對方。」

白翎羽微微一笑,傳音給陸飛:「你們先以密集隊形飛入五百步之內,然後立即散開退出五百步之外,虛耗對方箭矢。」

陸飛又以本族語言下令,眾妖集合成隊以一個尖錐梯隊撲向懸空球,射壇弟子立即挽弓瞄準,在他們看來這種密集隊形簡直就是活靶子,閉著眼睛都能射中目標,就在他們準備鬆手之時,陸飛大喝道:「散開側退!」

眾妖撲打羽翼,朝著四麵八方散去,在空中打了個盤旋推倒五百步之外,而射壇弟子手中箭矢已經控製不住,紛紛離弦而出,平白損耗了多隻利箭。

白翎羽繼續說道:「對方吃了虧後便會學乖,他們會等你們靠近一點在放箭,你便讓手下不斷地前進後退,引誘他們放空箭,過了幾陣他們就會放寬箭陣的範圍,等進入三百步後便是反擊的時機。」

陸飛聽從白翎羽的話,讓屬下不斷地誘敵放箭,隨著多次不中目標,射壇弟子開始急躁起來,便有意無意地等傲鳥靠近,然而當傲鳥眾逼近三百步之後,陸飛立即下令全體施展千羽刺,隻見萬千翎羽化作銳芒射向懸空球,儒門弟子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箭陣頓時失守,懸空球被羽刺打破,漏氣之下無法維持懸空狀態,紛紛墜地,眾弟子立即拿起一把鋼絲傘,將其展開藉著傘身的緩流力減低下墜勢頭。

白翎羽莞爾道:「原來這些酸丁還有這麼一套保命絕招。」

封羿技藝高超,唯獨他能保全懸空球,看到懸空箭陣被對方用奸招所毀,氣得吹鬍子瞪眼,對白翎羽怒目相視:「言而無信的臭丫頭,你不是說要與我比箭法的嗎,為何要偷襲我門下弟子!」

白翎羽咯咯笑道:「傻書生,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冇聽說過兵不厭詐嗎?」封羿恍然大悟,原來這女子剛纔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是裝出來的,他還以為對方不經激將要上來跟自己比試,熟料她是順水推舟,故弄玄虛,跑到天上來指揮傲鳥對付懸空球。

正所謂老實人說謊最容易騙人,白翎羽往日裡給人一種勇力有餘智謀不足的印象,整個人就是一個剛勇好鬥的悍婦,如今耍了個心眼反倒是讓人難以防範,彆說封羿,便是城頭上的靳紫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卑鄙無恥,爾等非君子所為!」

封羿氣急敗壞,開口怒罵道。

白翎羽頓時樂了,開口笑道:「姑奶奶可是名副其實的婦道人家,射箭書生,你腦子是不是真的進水了?」

封羿氣得鬍子抖動,拉起烏金弓便要射殺白翎羽。

白翎羽哼了一聲:「陸飛,再給他來個千羽刺!」

陸飛哈哈一笑,下令眾妖攻擊,鋪天蓋地的羽毛射向封羿,饒他箭術再高也是寡不敵眾,在被射成篩子前立即跳下籃子,逃生而去。

遠處的龍輝看得哭笑不得,心忖道:「近墨者黑,想當初小羽兒是何等的老實純良,但跟那個小妖女呆久後也練成了這騙人不眨眼的本事。」

收拾了懸空箭陣,白翎羽騰出手腳來準備對付地下的天罡琴陣,隻見地麵上戰況越發激烈,樂凝收起琴陣的攻擊音波,轉為防禦陣勢,並以琴藝輔助江南軍。

原本一個龍麟軍將士可以對付六個江南兵,如今得琴藝加持,三個江南兵便可以牽製住一個龍麟兵,再加上琴藝可以治癒一些小傷和恢複部分體力,這些江南兵越戰越勇,龍麟軍一時之間被堵在江岸邊上。

白翎羽咬牙道:「陸飛,把裂空子砸過去,我看看他們還有冇有閒情彈琴唱歌!」

陸飛應了一聲是,帶著部眾飛向天罡琴陣,裂空子蜂擁而下,炸得煙塵翻滾,生人勿近。

白翎羽哼道:「我就不信這次還打不破這烏龜殼!」

熟料話音未落,淡淡異光從煙霧中冒起,定神一看竟是慧宇帶著鎮邪車陣及時趕來,在天罡琴陣四周擺下一層護牆,再加上天罡琴陣原本的防禦音波,樂凝等人端的是毫髮無傷!城頭上,靳紫衣大喝道:「三陣合一!」

平安落地的射壇弟子立即朝天罡琴陣彙合,三壇執事乎望了一眼,心意相通,陣勢頓時合而為一,隻看鎮邪車陣在外築起光牆,射壇弟子緊接而上,箭矢一致對外,而天罡琴陣則被圍在中央,六六天罡運轉陰陽元氣,音波彈奏更為嘹亮,此刻陣勢渾然天成,不但可以給江南將士提供輔助神效,而且外有鎮邪結界守護,內裡的天罡琴陣還有防禦音波,最要命的是他們彈奏時的音波又可以成為射壇弟子的無形箭矢,這些弟子隻要運用儒門內功,再隨手一抓便能扣住一道音波,然後搭在弓弦之上向外射去。

龍麟軍眾將頓時大吃一驚,這分明就是一個活動的堡壘,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箭矢。

然而就在三陣成功合一之時,靳紫衣接到門下弟子回

報,臉上頓時浮現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跟仇白飛低語了幾句,緊接著便是鳴金收兵,原本將龍麟軍堵在水畔的江南軍立即有序後退,儒家助戰弟子也隨軍後退,看得龍麟眾將滿肚狐疑。

白翎羽花容一沉,問道:「陸飛,前麵發生什麼事了?」

陸飛騰空而起,居高觀望,回

報道:「副帥,洛川城外堆滿了土丘,敵軍都往土丘裡退走。」

龍輝也覺得奇怪,便下令收攏隊形穩步前進,先看清形勢再作打算。

來到洛川城外便瞧見密密麻麻的土丘,那些土丘大概有一人多高,排布怪異。

龍輝細看了一眼,發覺這是一個陣法,但這些土丘東一堆,西一簇,章法亂中有序,既含九宮八卦,又合三才五行,上接於北鬥天罡、下承南溟地煞。

龍輝再細看幾眼,發覺土丘之內殺氣暗藏,思忖道:「那三陣合一的儒生定是隱藏在裡邊,若冒然闖入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邊轉頭問道:「子輿兄,這是否也為儒門陣法?」

孟軻歎了口氣道:「然也,此乃陣暗合諸般數術變化,能有此修為者恐怕隻有數壇執事,華方圓。」

「哈哈,想不到子輿還記得華某!」

土丘後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於此同時陣法運轉,四方景色也變得虛實不定,洛川城似乎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白霧。

迷濛中傳來靳紫衣的挑釁聲:「龍賊,你可敢入陣來!」

最後重申:隻要是我用心朔造的女性角色一定會被推,絕對不會存在什麼殘缺遺憾之美,道德倫理,看不慣種馬後宮的,覺得老推女人的千篇一律的人就彆看了,話已至此,彆再唧唧歪歪,指手畫腳說什麼後宮、種馬!

前麵有作者提出劇情有些拖遝,其實我也覺得這些小戰役寫得很難受,我決定了以後那些小城小戰役一筆帶過,絕不多寫。

這次跟仇白飛、儒門正麵相碰,寫得很爽!

對於劇情細節提意見的兄台——bshxw多謝,還有一直支援我的相公兄,lxy2009,dense77、dazhuzai,belialjack、stevene、kirayamato……(太多了,記不起來)謝謝你的寶貴意見!而那些老針對我立題唧唧歪歪的傻逼麻煩閉嘴,種馬後宮本來就是本文的宗旨,不想看就滾,你冇資格開口評論!

還有人說我情節像妖刀記?都說了幾百遍了,彆拿我跟妖刀比,猴王是寫手,拿錢的,我純粹是興趣所致,就像吃飯一樣,你要是花了錢覺得不好吃可以罵廚師,但要是免費午餐,覺得不好吃你也冇資格開口說三道四,誰叫你過來吃的,又冇人強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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