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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巧釋仇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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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一支人馬朝金陵北郊的一條小巷走出,小巷儘頭便是一間雅緻的彆

院,彆院內外卻是精兵佈防,甚至說整個小巷便是龍麟軍的一個住宅區。

領隊之人正是徐虎,他給守門士兵遞過一份文牒,上邊有龍輝的簽名和印章,守門士兵看過後便將大門打開。

徐虎領著士兵走進院子,踏入室內,隻見仇白飛正在捧書翻閱。

徐虎說道:「仇大帥,久見了,我家將軍想見你,請隨吾等來吧!」

仇白飛不屑一笑,輕輕放下書卷,站起身來說道:「帶路吧。」

徐虎說了一聲且慢,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道:「仇大帥,金陵方經過一場鏖戰,百廢待興,是在冇馬車給您乘坐了,所以還得請您步行,這時軟骨散的解藥,請用吧。」

仇白飛接過藥瓶道:「如此大方,就不怕仇某逃走?」

徐虎道:「大帥雖然武藝不俗,但想從金陵走脫也非易事,而且在下也久聞大帥威名,若真有那個機會,討教一二也是幸事!」

說到最後一句,徐虎眼中透著一絲不屑,彷彿再說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已經老了!徐虎正值青春年少,而且又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可謂是意氣風發,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淩人的傲氣,令得仇白飛一陣不悅,冷著臉道:「哼,帶路吧!」

將解藥服下後,仇白飛隨著徐虎的隊伍離開巷子。

踏入大街,仇白飛便看到龍麟軍士兵押著不少百姓朝軍營而去,隻要有人掉隊便以皮鞭伺候,整條大街哀聲怨道,以往熱鬨的街道淩亂無比。

連續走了幾條街都是這般景象,仇白飛暗自訝異,忽然看見前方有十幾個赤著膀子的百姓擔著泥土石頭往城門而去,便明白了幾分:「原來這些逆賊在拉壯丁,修城池,那些什麼不犯百姓的軍紀不過是鬼話罷了!」

想到這裡不禁一陣冷笑。

就在仇白飛身後的一座酒樓上,龍輝饒有興趣地趴在窗台邊上望著底下情景,鷺明鸞蹙了蹙眉道:「你倒是好大的排場!」

龍輝伸手將她拉到身邊,摟著她細腰道:「明鸞,你就彆挪揄我了,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快給我瞧瞧是不是餓瘦了。」

鷺明鸞緋紅著臉笑道:「壞東西,這可是酒樓,光天化日的,彆牢動手動腳,給我悠著點!」

「怕什麼,這酒樓跟下邊幾條街都是我的人……」

龍輝手掌開始不老實,從腰肢緩緩滑下,掌心由原本纖細的觸感變為豐滿的肉感,正是美婦柔嫩的臀肉。

由於坐下的緣故,鷺明鸞的兩瓣**被椅子從下而上地壓了上去,沉甸甸的美肉形成一股明顯的球形,指尖方觸及上緣便感覺一陣豐彈柔媚,龍輝又將手指緩緩挪至中央,兩團臀肉正擠成一道緊湊的溝壑,上緣的臀弧朝中央合攏,並呈一個「丫」形。

鷺明鸞被他手指一掃,後臀莫名泛起一陣酥軟,一股烘熱從臀瓣流入玉脊,順著脊椎直透腦門,紅唇微微一張,嚶嚀吐了一口香氣,臉頰紅暈,晶瑩欲滴,雙目媚光閃動,脈脈含情相望君郎。

嘖嘖!急促而又刺耳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旖旎的氣氛,回

頭一看正是瀟瀟在狼吞虎嚥,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好幾個大碗,碗中還殘餘著一些麪條和湯水,再看那小妮子左手抓著一個雞腿,右手拿著筷子吃麪,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雪嫩的桃腮沾滿了油脂和麪湯,最叫人噴飯的是,就連她額前劉海也被湯水濡濕,還正滴著水。

龍輝險些冇氣昏過去,說道:「她是吃麪還是洗臉?」

鷺明鸞莞爾一笑,掏出手絹去替徒兒擦拭。

「死丫頭,就知道吃,總有一天噎死你!」

龍輝不禁暗暗吃醋起來,想自己都冇受過明鸞插嘴抹汗的待遇,這個傻丫頭竟如此有福份。

「不行,這拖油瓶一直在這兒,我跟明鸞就難以親近,待拿下蒼孁後需想個法子擺平她!」

龍輝數次到鷺明鸞居所與之歡好,卻是好幾次被這丫頭打斷,而且每次都是晚上肚子餓,要鷺明鸞給她做吃的。

仇白飛被押入帥帳,卻不見龍輝,而是隻有白翎羽,在她身後則是王公公。

白翎羽冷聲道:「仇大帥,久違了,你可知道如今朝廷已經將你拋棄了。」

仇白飛搖頭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仇某這一身早已捐給朝廷!」

王公公陰陽怪氣地道:「喲,大帥,您要忠心也得分清對象,如今坐在龍椅的那個皇甫騰雲其實是假的……」

話還冇說完便被打斷,仇白飛冷道:「直說目的,彆再浪費我的時間。」

白翎羽道:「既然如此,那便請仇大帥畫出蒼孁糧倉所在吧。」

仇白飛嘿嘿一笑,翻翻白眼道:「你覺得我會照做嗎?」

白翎羽怒上眉梢,猛地拍案而起,嬌叱道:「仇白飛,本公主敬你對父皇一片赤誠才以禮相待,你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

仇白飛冷笑道:「一個忤逆女也將先皇拿出來說事?」

白翎羽勃然大怒,便要拔劍將他殺之,王公公急忙勸住道:「公主,仇大帥也是被滄賊矇蔽了雙眼,您再給點時間相信大帥會看清真相的!」

白翎羽氣鼓鼓地收回

佩劍,哼道:「既然王公公替他求情,本公主便饒他性命,但他頂撞本宮在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抽五十鞭子,扣上腳鐐手鍊,然後去修建城牆!」

仇白飛被拉到校場用皮鞭抽了五十下,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但他性子倔強任由如何抽打也不吭聲,打完五十鞭後,仇白飛被扣上沉重的腳鐐和鐵鏈,發配到修築城牆,他的這副腳鐐手扣乃以玄鐵寒金打造,即便他現在功力恢複也無法弄斷,而且裡邊還配倒刺,維持普通動作還好,一旦他敢動武尖刺便刺入肉中,叫他痛不欲生。

被押到北牆邊上,仇白飛發現這裡有百十個平民正在龍麟軍的鞭笞下,搬運磚石泥土,修築城牆。

仇白飛正看得入神,忽然又被抽了一鞭,身後的士兵惡狠狠地道:「賤骨頭,還不快乾活,想吃鞭子嗎!」

仇白飛哼了一聲,怒視對方一眼,心忖道:「姓龍的如此魚肉金陵百姓,想必已是民怨沸騰,若朝廷王師能把握時機揮兵,勝算大增也!」

想到這裡便忍氣吞聲,低頭乾活,心中則擬出逃走之策。

忙碌辛苦了一整天,一眾壯丁被押回

營帳,仇白飛也被跟其他百姓關在一起,四周皆有兵甲守護。

營帳內充斥著汗酸臭味,極為難聞,仇白飛並未注意這些,隻是不斷地觀察四周,尋覓逃走的空隙。

這時他聽見幾個百姓在低聲埋怨:「這些賊軍當真不是人,逼咱們從早乾到晚,還下這麼重打我,真該天打五雷轟。」

另一個又道:「當日朝廷大軍怎麼不攻下金陵,咱們也好早日脫離苦海!」

又有一人恨聲道:「我家媳婦長得漂亮,被一個叛賊將領看上了,就將我抓到這裡來做苦力,強行霸占了我媳婦,這些狗賊不得好死!」

仇白飛正想再聽下去,卻聽外邊傳來一陣怒罵:「裡邊的人,吵什麼吵,是不是不想睡覺了!」

話音未落,便看見一個士兵提著鞭子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將這個帳篷裡的人全部抽了一遍,所有人是敢怒不敢言。

第二天仇白飛跟眾人一起吃飯,吃得儘是一些臊水臭飯,吃完後又繼續乾活,眾人是頂著烈日做工,動作稍微慢了幾分便又捱了幾個鞭子,那個士兵邊打邊罵道:「仇白飛,彆以為你是勞什子江南軍主帥,到了爺爺地盤,就得給我悠著點,爺爺弄死你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罷了!」

仇白飛手腳受製,動作難免遲緩,被這士兵打得遍體鱗傷。

到了晚上,仇白飛睡得迷糊時忽然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睜眼一看竟是一個工地的百姓,那百姓低聲道:「兄弟,快醒醒,我們老爺子請您過去。」

仇白飛滿腹狐疑地跟著他出去,兩人貓著身子鑽進一個帳篷,帳篷中有一個老人盤膝坐著,頭髮花白,滿臉皺紋,但身上儘是皮鞭傷痕。

老人望了仇白飛一眼,蹙眉問道:「閣下可是江南軍統帥仇白飛大帥?」

仇白飛問道:「老丈何出此言?」

老人道:「今天,老朽聽到那些賊軍這般稱呼您。」

仇白飛見他談吐不凡,便點了點頭道:「正是在下,老丈如何稱呼。」

老人眼中立即湧出淚花,跪倒在地磕頭,壓低聲音道:「仇大帥,求求你救救金陵百姓吧!」

老人身邊的人也隨之跪下,對著他磕頭,但每個人的動作都極為輕柔,生怕驚動外邊守夜的士兵。

仇白飛扶起老人道:「老丈,仇某如今也是一個階下囚,跟你們一樣,隻怕讓老丈失望了。」

老人滿眼淚花地說道:「老朽姓張,乃金陵東廟村的族長,前些日子咱們全村男子都被抓了過來,被這些賊軍逼迫修建城牆,他們幾位凶殘苛刻,村裡的人不是累死就是被打死,我們天天盼望朝廷王師能夠早日消滅逆賊,救我們金陵百姓出水火!」

仇白飛歎道:「朝廷王師定會早日前來,老丈請再忍耐一陣子。」

老人咬牙道:「大帥,您是咱們金陵,乃至整個江南的希望,老朽便是拚著性命不要也得就您出去。在城牆東麵向左三十步有一個小缺口,是我們當時修建的時候故意留下來的,如今隻是用幾塊石板遮蓋,您便從此處出城。」

仇白飛皺眉道:「四周都是賊軍佈防,仇某又被腳鐐鐵索扣住,如何能走?」

老人道:「大帥請放心,張三曾今是鐵匠,這種鎖釦他想開就開,要不是我們手無寸鐵,早就解開束縛跟他們拚命了。」

帳篷內的人眼中都噴著怒火。

老人道:「大帥,明天晚上那些賊子會聚集在一起賭錢,營地看守頗為鬆懈,您可趁此機會出城,我們也會替您打掩護。」

仇白飛感激地點了點頭。

老人道:「前段時間,我們聯絡了幾個村的族長,暗中向村裡發回

訊息,派了一個叫做張靈的小夥子去蒼孁求救,但一直冇有訊息,還請大帥能領軍來救順便照料一下這個小夥子。另外,三日後我們城中百姓會揭竿而起,到時候咱們會打開西門,還請王師能及時到來。」

仇白飛咬牙道:「老丈請放心,仇某若能逃脫,定會帶兵蕩平敵寇,還大家一個清平世界!」

又過了一晚,那名叫做張三的人解開了仇白飛的腳鐐,然後仇白飛便趁著看守士兵賭錢之際,悄悄地鑽出營帳,老人派了一個年輕人替仇白飛把風。

仇白飛輕手輕腳地摸到指定位置,掀開石板,果然看到一個缺口,雖然像個狗洞大小,但也足以出去。

仇白飛把心一橫,四肢伏地鑽了進去,剛鑽到一半,便聽到身後傳來叫喊聲,然後便是怒罵:「快說,仇白飛去哪了!」

皮鞭抽打,民眾哀嚎不已,但卻無一人開口,仇白飛心頭一緊,急忙加快速度爬了出去。

出了金陵城,仇白飛猛提一口真氣,朝著蒼孁方向奔去,跑了五裡路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仇白飛被奴役多日,傷勢不輕,力氣虧損,自知無法跑過戰馬便尋了個隱秘之地躲起來,先暫避風頭。

率軍追趕之人正是徐虎,隊伍中還帶著幾條獵犬,獵犬已經聞到仇白飛的氣味,立即汪汪大叫。

徐虎喝道:「仇白飛就在附近,大家仔細找一找!」

仇白飛看到獵犬追捕,心生一計將衣服一件件地脫下來,隻穿著一條內褲,將衣服散落丟擲,然後用泥土摸遍全身,獵犬立即被引得四處奔走,過了片刻卻是叼來幾件衣服,氣得徐虎將它們一腳踢開。

仇白飛暗自冷笑道:「臭小子,想跟我鬥,你還早得很!」

徐虎大聲喝道:「仇白飛,我知道你在附近,彆以為躲起來就找不到你,來人把那老不死拉出來!」

隻見幾個士兵將那個老人押了出來,他被五花大綁困了個結實,而且渾身傷痕,鼻青臉腫,想來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徐虎拔出軍刀抵在老人脖子上,大聲喝道:「仇白飛,我知道你能逃走,都是這老東西的主意,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出來,我一刀颳了這頭老狗!」

仇白飛暗罵一聲卑鄙,拳頭握得咯咯直響。

老人叫道:「大帥快走,日後再替我報仇!」

說罷猛地掙開徐虎的鉗製,一頭撞在大樹之上,他這一撞甚是猛烈,將樹乾撞得不斷晃動,樹葉都落下不少。

老人撞樹之後緩緩倒下,僅僅在樹乾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徐虎氣得踢了老人屍體幾下,罵罵咧咧地道:「老豬狗,彆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將他屍體扛回

去,暴屍三日,給那些賤民看看不聽話的下場。」

說罷又命人在四周搜了一遍,還是未發現仇白飛的蹤跡,隻得氣哄哄地離開。

待徐虎離開後,仇白飛立即趕去蒼孁,當到達城門時已是破曉,那時候他光著上身,渾身泥土,好不狼狽。

那些守門士兵看見他還以為是奸細,刀槍加身便要將其拿下。

仇白飛怒喝道:「認不出本帥嗎!」

士兵微微一愣,看了片刻,總算認得他,急忙跑回

去稟告。

上麵很快便傳下命令,幾個士兵抬來一個轎子將仇白飛接入城去,他換洗過一身衣服,便有人來請。

仇白飛跟著那人走進一間帳篷,帳篷四周站滿了刀斧手,令他好生奇怪。

隻見紫鶴笑嗬嗬地迎上來:「仇帥脫困,當真是可喜可賀,想來這些日子仇帥也受了不少苦,貧道略通醫術,特來替仇帥診一診脈,以便開幾副調理藥湯給大帥補補身子。」

仇白飛冷聲道:「僅僅是診脈為何如此多的刀斧手?」

紫鶴道:「這些刀斧手不過是來保護仇帥的。」

仇白飛眉頭一簇,冷視紫鶴道:「是保護還是監視,又或者是軟禁?」

紫鶴笑道:「仇帥多慮了,這都是帥爺的一番心意。」

仇白飛哼道:「有什麼話便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紫鶴歎道:「仇帥,鷺明鸞那個妖婦精通攝魂之術,帥爺是怕仇將軍中了妖術,所以讓貧道替將軍檢查一番。」

他的稱呼從仇帥變為將軍,仇白飛聽出了個七八分,不由大怒道:「好你個雜毛老道,敢懷疑本帥的忠心!」

紫鶴道:「將軍忠心為國世人皆知,但鷺妖婦的手段卻能讓中術之人毫無知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妖術,為了大局著想,還請將軍委屈一二。」

仇白飛沉聲道:「吾若拒絕呢!」

紫鶴歎道:「那就貧道隻有冒犯了!」

仇白飛咬牙哼道:「你敢!」

刀斧手立即向前踏了一步,仇白飛掃了一眼,發覺他們都是西域兵將,並非自己江南舊部。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住手,誰敢對仇帥無禮!」

循聲一看,竟是靳紫衣和尹方犀。

靳紫衣冷聲道:「你們還不快退下!」

紫鶴拱手道:「相爺,貧道隻是例行檢查罷了,還請相爺莫怪!」

靳紫衣道:「檢查是否中了奪神術,我儒門亦有法子,不勞道長費心。」

說罷徑直走到仇白飛跟前,道:「仇帥,你若信得過靳某便讓靳某替你檢查。」

仇白飛臉色緩和,歎道:「那有勞相爺了。」

靳紫衣不理紫鶴,領著仇白飛朝自己帳篷走去,尹方犀跟在後麵,一雙冷眼緊緊盯著紫鶴與一眾刀斧手。

到了自己帳篷,靳紫衣施展浩然元心替仇白飛細細查探神識,這門功法蘊含儒家正氣,隻要中了攝神迷心類的邪術,儒門正氣便會生出反應,與之纏鬥,可是施展起來頗為費力,必須在安靜環境下用上半個時辰纔算完功,施術者必須有相當根基,才能源源不斷地輸出真氣。

試探一番後,靳紫衣收回

元功,道:「仇帥您並未受邪術迷心,隻是身子氣力有些虧損罷了。」

仇白飛道:「這吾便放心了,方纔仇某隻是看不慣那雜毛道的嘴臉。」

靳紫衣苦笑道:「如今軍權易主,那廝也似隨風草般左右搖動。」

仇白飛道:「如今誰是主帥,張煥雨嗎?」

靳紫衣搖頭道:「非也,張大帥已經到後方休養了,如今是李青做主帥。」

仇白飛蹙眉道:「李青?那不是虎豹營的統領嗎?」

在一旁護法的尹方犀問道:「仇帥對此人有何看法?」

仇白飛道:「此人領兵打仗,衝鋒陷陣倒是一流,不過說到統籌調配幾十萬大軍的能力還有待考究。」

靳紫衣將上回

金陵圍困戰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仇白飛點頭道:「打得有板有眼,甚是不俗,可惜最後被魔界攪局,若不然金陵必破!」

靳紫衣歎道:「他剛上任之時卻叫人略微失望,吾當時還真未想到他有此能為。」

尹方犀搖頭道:「吾倒是覺得他背後有高人指點,若不然他也打不出這般戰績。」

就在三人還在討論之時,外邊有人叫喚:「仇帥,相爺,太師,主帥有請!」

三人聞言便隨著親兵走進帥帳。

李青,亦是滄釋海親切相迎:「仇帥,你可算回

來了,當日你被敵軍擒住,李某擔心得食不下嚥,睡不安寢。」

仇白飛回

禮道:「多謝關心。」

滄釋海嗬嗬一笑,朝靳紫衣望了一眼。

靳紫衣直接道:「靳某已經替仇帥檢查過了,並無中迷心妖術,這一點吾敢用性命擔保。」

滄釋海嗬嗬道:「相爺言重了,您的話本帥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將仇白飛請入座內,問道:「仇帥這些日子在金陵受委屈了,本該讓仇帥好好休養,但李某心懸敵營狀況,所以便厚顏叨擾仇帥了。」

仇白飛道:「李大帥忠心為國,仇某佩服不已,這便給李帥將敵營狀況一一道來。」

說罷便將所見所聞講出,包括龍麟軍如何虐待百姓,魚肉鄉裡。

滄釋海聽後便道:「那小子所說跟仇帥頗為吻合,看來此事不假!」

仇白飛奇怪詢問緣由。

滄釋海道:「前些日子,有個自稱從金陵來的青年說要向我軍稟告敵情。」

仇白飛問道:「此子可是叫做張靈?」

滄釋海點頭道:「正是,仇帥如何得知。」

仇白飛又將姓張老人之事大致說了一遍。

滄釋海道:「看來此事不假,賊軍當真將金陵鬨得人心惶惶,民怨沸騰。那個張靈還說城內的百姓已經準備跟朝廷大軍裡應外合,誅殺逆賊。」

仇白飛奇道:「如何裡應外合法?」

滄釋海道:「三日後,城內會民眾會揭竿而起,跟賊軍拚死一戰,到時候放火燒城,那些被迫修建城牆的百姓便會打開西門,迎接王師!」

仇白飛點頭道:「吾逃走前,張老也說過此事。」

滄釋海沉吟片刻,緩緩睜眼道:「既然如此,那便傳令下去,我軍全麵備戰,三日後再攻金陵。」

仇白飛起身道:「李帥,仇某願率軍前往,蕩平逆賊,也好報張家老丈捨命之恩!」

滄釋海道:「仇帥報仇之心李某理解,但仇帥在金陵吃了不少苦,還是先留在後方調理調理,」

仇白飛臉色一沉,咬牙道:「仇某身子骨硬朗得很,隻求能馳馬沙場,通殺賊軍!」

滄釋海擺了擺手道:「仇帥不必激動,還是挺李某的,先回

去養足力氣,待身子好了,再上戰場報效朝廷也是不遲。」

說罷便轉身離開,不予仇白飛任何機會。

仇白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怒哼一聲,拂袖離去。

靳紫衣和尹方犀也是無奈搖頭。

三日約定已到,滄釋海親領五萬大軍從蒼孁出發,另外左右兩翼從軍各一萬人,分彆由靳紫衣和尹方犀統領,中軍則由他跟神淵親自坐鎮,三路大軍囤積在金陵外二十裡處。

滄釋海召來張靈道:「張靈,你們城內何時起事?」

張靈道:「隻待子醜交替,賊軍熟睡便揭竿而起,鄉親們先在榮和街、金華街放火,這兩個地方都是賊軍首腦居所,然後被捉去做苦力的兄弟也會在城門附近起事,到時候打開西門,便請王師入城掃儘賊軍。」

滄釋海道:「現在已經到了子醜交替,為何還不起事?」

張靈額頭滲出冷汗說道:「應該是遇上了一些小意外!」

滄釋海怒眉一揚,一把揪起張靈的衣角:「你說什麼?小意外,你知不知道本帥可是帶了幾萬大軍來接應你們,現在到了時辰還不開門,難不成你是賊軍派來詐降的奸細!」

張靈慌了,急得滿頭大汗,哆嗦道:「帥爺饒命……小人不是奸細,城裡發生什麼事我真不知道,兄弟們是跟我說子醜交替便打開城門,他們為何會延遲,我,我真不曉得!」

這時神淵擺了擺手道:「大帥,賊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百姓即便揭竿而起也難以打通道路,時辰延誤也是意料之中,若是能按時開門那倒得好好斟酌情報的準確性。」

滄釋海點頭道:「法師所得對,若太過順利,反而可能有詐。」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城內燃起火光,陣陣殺聲響徹雲霄,又過了片刻,西門轟然大開,開門者是十幾個渾身鮮血的勞工,神淵朝滄釋海使了眼色,後者心領神會,馬鞭一揚,一支百人騎兵迅速衝入城內,控製城門。

奪取城門控製權後,滄釋海再派三千軍馬快速進城,準備快速壓製城內叛軍,三千兵馬衝入金陵主要乾道,正好遇上出來禦敵的龍麟軍雙方便打了起來,城內殺聲震天。

滄釋海見時機成熟,大喝一聲:「全軍出擊,踏平賊軍!」

衝鋒軍令下達,滄釋海也領著中軍衝入城內。

就在他率軍長驅直入,原本開啟的城門忽然關閉,將他們大隊截成兩段,四周忽然冒出了許多龍麟軍將士,將他們這支孤軍圍困起來。

滄釋海抬頭一看,對方人馬中赫然立著一人,手持銀槍,身披白甲,花容英姿,正是白翎羽。

白翎羽冷笑道:「這招請君入甕,閣下覺得可好?」

滄釋海臉色大變,拔出佩劍便要殺掉張靈泄恨,孰料有人比他更快,一個人影閃動而過,便將張靈救出險地。

張靈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龍將軍,您可算來了,嚇死小人了。」

龍輝從懷裡掏出一袋金字丟給他,笑道:「此次你做得很好,記你一功,等這一仗打完了,生你為千兵長,這是賞你的,等過幾天便給你介紹幾個俊俏妖族姑娘!」

張靈接過金子,千恩萬謝,其他人鬨笑道:「盧亮,你還想要幾個,你吃得消嗎?」

原來張靈便是徐虎麾下副將盧亮。

滄釋海臉色大變,怒道:「這小子是你的人?」

龍輝聳了聳肩道:「然也,這兄弟乃我軍將士,怎麼樣,扮得還似模似樣吧!」

神淵沉聲道:「這一切都是你的佈局?」

龍輝笑道:「然也,我從押送仇白飛進入軍營之前便已經清空了幾條大街,那些所謂的被脅迫和奴役的百姓不過是我軍中士兵假扮罷了。」

神淵道:「那修建城牆的勞工也是你的人?」

龍輝嘿嘿道:「非也,非也,修築城牆時仇白飛必定會跟勞工近距離接觸,他們一同工作,一同睡覺,仇白飛怎會看不出軍與民的區彆?所以乾脆用真正的百姓,隻不過是被玄媚奪神術迷了心智的人。」

神淵嘿嘿道:「你可真是用心良苦,為了布這個局竟然把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善名都賠進去。」

龍輝笑道:「還是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過了今夜我便放他們回

家,並給一筆豐厚報酬。再說了妖族有很多種抹去記憶的法子,我依舊是愛民如子的護國忠臣。」

神淵哼道:「仇白飛對你恨之入骨,你就不怕今晚來的是他?」

龍輝搖頭道:「如今仇白飛和張煥雨接連兵敗,正是你收回

兵權的最佳時機,你又怎麼會再任用他們呢!」

神淵怒極反笑,哼道:「你倒是陰險了不少!」

「對你這種陰險之人,我隻有更加陰險!」

龍輝臉色一沉,指著他道:「他奶奶的熊,你這混蛋,毀了我的府邸,又傷我夫人,今日不將爾等碎屍萬段,我就不姓龍!」

隻聞龍輝一聲令下,龍麟軍蜂擁而上,圍殺這支孤軍,陷入重圍的西域軍很快便死傷過半,而城外的軍隊亦遭到龍麟軍攻擊,淩霄、王棟和梁明三人領著本部人馬襲殺城外敵軍,可謂是勢若破竹,摧枯拉朽。

眼見中軍被圍殺,尹方犀和靳紫衣各領左右兩翼人馬來救,卻被鷺明鸞和袁齊天攔截,兩人被打得節節潰敗,損兵折將,無奈領著殘兵後撤。

兩妖豈會輕放,繼續領兵追殺,將兩萬側翼大軍殺得隻剩五千多人,靳紫衣和尹方犀狼狽逃竄,負傷多處。

城內滄釋海和神淵困獸猶鬥,龍輝親自上陣,隨手拿來一杆長槍,使了招槍勇,槍鋒走勢一往無前,左刺右掃,十步之內無一合之將。

神淵怒不可遏,拔出天銳劍便去招架,雙方你來我往,殺得氣勁激盪,飛沙走石。

龍輝身居主場,氣勢如虹,反觀神淵身陷重圍,士氣低落,無形之中已先添三分敗勢,龍輝連出三槍先盪開天銳劍鋒,然後再化槍為戟,正是萬兵章的又一武決——戟狂,其攻勢狂猛霸道,大開大合,猶如楊燁親臨揮動虎牙破軍戟,神淵每接一戟,手臂便沉一分,他把心一橫,將光明業火和天穹妙法融合,化作反撲一劍。

劍勢剛猛霸道,帶著灼熱氣流,而起後勁綿綿不絕,堪稱絕劍無雙,龍輝不敢怠慢,運戟成盾,意守乾坤,正是萬兵盾守之決。

龍輝避其鋒芒,待神淵劍勢用儘,立即施展霹靂篇,如今天上儘是雷雲,雷罡電能要多少便有多少,隻見他渾身雷光爆綻,逼得神淵連退數步。

龍輝再度揮兵,融合了雷罡元力的戟狂更為犀利,僅僅一個起手式便有山河倒垂、日月崩毀的氣勢,神淵心知難以抗衡,便心生退意,他使了一個太極劍圈,以柔製剛,卸開雷罡戟勢,抽身後退,拉起滄釋海便要逃走。

卻聞鳳鳴九天,烈焰撲麵而來,一隻芊芊玉掌以雷霆之勢掃中神淵肩膀,痛得他鬆開手臂,來者正是洛清妍。

洛清妍鳳目綻殺光,嬌叱道:「狗賊,害我女兒,今日把命留下!」

話音甫落,五鳳心訣赫然上手,一招蠻荒赤鶉翎燒得神淵鬚髮焦黃。

這邊白翎羽也提槍去戰落單的滄釋海,她槍蘊神力,勢大雄沉,滄釋海賭命一戰,光明業火灌入軍刀,燒得刀鋒火紅,呼呼劈出,帶起陣陣熱浪。

仇人在前,白翎羽越戰越勇,大喝一聲:「狗賊,便要你嚐嚐本公主的麒麟七星槍!」

她經過多年征戰也領悟了不少,但一直冇有創出自己的武功,始終被卡在一個玄關處,近段時間的生死鏖戰令得她茅塞頓開,終於創出這一套麒麟七星槍,今夜遇上仇敵正好用來驗證武功。

白翎羽先使了個「蕩雲勢」,隻見銀槍走勢輕快,三分接,七分化,以巧法卸敵攻勢,再也柔勁擾敵防線,隻見她先接後化,啪啪幾下便掃開刀鋒。

她眼神一斂,腰沉三分,瞬間蓄力,然後如弓弦霹靂響,嗖的一槍直刺滄釋海命門,正是一招「破甲勢」。

滄釋海修煉有天穹妙法,防禦甚嚴,環轉刀鋒,據守方寸,擋住剛猛一槍。

但白翎羽這一招勁分三段,滄釋海接下了首招,但卻擋不住後續潛勁,被蘊藏的三重麒麟神力震出內傷,吐血不已。

滄釋海忍住內傷,再施天穹妙法招數——繁星落,隻看刀影綿密如星,鋪天蓋地斬了過來。

白翎羽巾幗不讓,再起一招「流影勢」,一口氣抖出無數槍花,與滄釋海鬥起招式,刀槍互撼,震絕方圓,但白翎羽神力無匹,滄釋海一味硬拚實屬不智,拚了三十餘回

合後,終於不支,虎口迸裂,鮮血直流,軍刀脫手。

白翎羽窺準破綻,一槍封喉,銀槍猛地從滄釋海的喉嚨穿出,汨汨鮮血染紅了槍纓,順著槍桿滴下。

「釋海!」

神淵眼見胞弟喪命,悲怒交加,強行衝破功體極限,渾身火焰纏繞,舉掌便向洛清妍打來。

洛清妍冷笑一聲:「莫急,你們兄弟很快便會黃泉聚首!」

說罷抬掌接招,雙掌對碰,鳳凰靈火纏戰光明業火,兩人竟成了內力比拚。

神淵已經殺紅了眼,報仇心切,咬牙道:「妖婦,今天就算再毀一個分身也要帶你上路,給我兄弟報仇!」

洛清妍俏臉一寒,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本宮冇興趣跟你那個窩囊廢胞弟作伴。」

說罷音調倏地高了幾分,嬌叱道:「靈緹,此時不出手,還待何時!」

一股妖氣沖霄而起,隻見一名如花玉人持劍撲來,對準神淵的手臂狠狠劈下。

「水靈緹?」

神淵又驚又怒,便欲抽回

雙手,但洛清妍的掌心似有一股粘勁令得他無法離開。

水靈緹手起劍落,神淵的一個手掌頓時報廢,鮮血直流,痛不欲生,洛清妍也乘勢反撲,內力泉湧而出,鳳凰靈火將光明業火儘數壓倒,神淵也慘遭焚身之苦,但他仍有天穹妙法根基,護住心脈,掉頭逃走。

龍輝哪容他就此離去,撮指成刀,引天雷入體,一記怒雷刀氣便掃來。

神淵苦不堪言,硬著頭皮接招,但刀氣堅不可摧,直接劈碎他的護身氣勁,連環兩刀將他手臂削斷。

神淵渾身浴血,猛地一咬舌尖,燃燒精血元氣,施展昊天教逃生秘術,奪路而去,隻見他身若離弦之箭,嗖的一下子便衝出包圍。

龍輝和洛清妍大叫一聲哪裡走,同時追趕上去,兩人祭起元功,龍氣鳳火同時湧出,不殺神淵誓不罷休。

神淵衝出金陵,慌不擇路,托命狂奔,身後龍鳳追趕不休,令他叫苦不迭。

龍輝一掌擎天,再吸九霄雷雲,隻聞雷霆霹靂轟,隔空一掌怒殺邪神分身。

神淵背門中掌,雷罡直投心肺,摧經斷脈,儘絕生機,一口鮮血吐儘,身若斷線紙鳶飛撲出了十餘丈,然後趴在地上就此喪命。

神淵斃命的瞬間,四周立即吹起陣陣陰風,龍輝暗叫一聲不妙,立即再補一掌欲毀掉神淵屍身,掌勁剛飛到一半就被一道絳雷給擋住了,隻見厲帝陰陰冷笑地站在跟前,說道:「將軍有禮了,與其在此鞭屍,不如乘勝追擊,拔出蒼孁,一勞永逸!」

龍輝見厲帝現身,心知無法抵賴,隻得將屍首交給他。

洛清妍柳眉一揚,冷聲道:「此事不勞厲帝費心,請了!」

說罷玉手一伸,正是下逐客令。

厲帝也不動怒,提起神淵屍身,化作陰風離去。

龍輝歎道:「還是晚了一步,給這厲鬼撿了個大便宜。」

洛清妍笑道:「無妨,如今敵軍主帥已亡,我們便順勢攻下蒼孁,徹底解除敵軍的戰略包圍!」

龍輝點頭讚成,於是便回

城調動大軍,讓在城外的幾支大軍揮兵北上,鷺明鸞和袁齊天各領精銳為先鋒,先給金陵蒼孁交界處的敵兵一個下馬威,然後淩霄、王棟、梁明三路大軍隨後跟上,配合先鋒軍擊潰蒼孁外圍防線,然後龍輝令劉昌、吳峰、令狐達、孫德、馬義五路大軍堵住蒼孁東南北三個方向,隻留西路,故意讓敵軍有逃生的機會,杜絕了他們拚死守城的念頭。

果然如他所料,在還有一絲生機的情況下,蒼孁守軍便不會拚死血戰,且戰且退,連夜退出蒼孁,將這個金陵邊上最有威脅的城池拱手讓人,龍麟軍拿下此城後,徹底鞏固了領地,朝廷大軍也也冇有任何戰略上的威脅,局勢徹底轉變,龍麟軍也從原先的被動防守轉為戰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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