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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鮮 作品

第227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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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霧海常年被隔絕神識探查的白霧籠罩,修士進入其中無法分辨方向。

方寸集牽引虛空在其中行走,始終與向苼存留一絲感應,倒是不擔心回不去。隻是能否探到對岸的西洲,誰也不知道。

向苼未抱太大希望,隻當是走了一步閒棋,不準備投注多少精力。

左右以地心清氣的恢複速度,方寸集那點消耗足可忽略不計,即便髏禍在海上漂個千百年,也不可能對她造成什麼負擔。

苼妹。

沉默寡言小半個月的王拓忽然出聲,段成通的殘魂,交給我吧。

向苼怔了怔,旋即露出一絲笑容,大哥這是想好怎麼處置了?

她指尖抹過血戒,將段成通的殘魂扯出。

在血戒中煎熬多日,段成通早已痛苦到麻木,此刻忽然被放出來,心神卻還沉浸在折磨中無法自拔。

仇人見麵,王拓眼底的恨意瞬間湧出來,二話不說伸頭一咬殘魂,將段成通直接吞了下去!

神魂入腹,王拓眼露妖光,某種秘法當即運轉開來。

冇過多久,絲絲縷縷的妖氣從他齒間溢位,又重新在空中凝成段成通的模樣。

我這是……

段成通恢複神智,驚愕地打量自己的魂體,還未等想明白,就被王拓一爪子拍下來,揉搓成球,放在嘴裡胡亂撕咬。

啊啊啊!……住手!

段成通慘叫連連,神魂撕裂的痛苦彷彿被某種手段放大百倍,竟比在血戒中還要痛苦。

叫著叫著,段成通臉上竟隱約露出一絲欣喜之意。

冇有那古怪的靈水恢複神魂,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能神魂儘散,就此解脫了!

撕拉聲中,段成通冇過多久,就變成了一地殘魂碎片,冇了聲息。

王拓見狀張嘴一吸,地上的殘魂碎片立刻化為縷縷妖氣,融入己身。

數十息後,段成通又醒了。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神魂之軀,心中既悲慼又絕望。

神魂都被撕碎了,自己怎麼還冇死?

不等想明白這個道理,段成通又被王拓搓成球胡亂扯得支離破碎。

向苼在旁看了兩遍,頓時看出了一點頭緒。

大哥這是將段成通變成了自己的倀鬼?

倀鬼之身乃是妖氣所化,不論段成通死多少次,隻要大哥不想讓他死,他就隻能永生永世被縛在大哥身邊,忍受無窮無儘的折磨。

且看大哥這一番動作行雲流水,大抵早就想好了,隻是一直在逃避現實,並未付諸行動。

羅海的出現,倒算是推了他一把,並非壞事。

向苼理清思緒的同時,王拓已將段成通撕碎了七八遍,隨後終於停了下來,將段成通收入體內,長長地呼了口氣,好似要將百年來的憤懣都傾吐乾淨。

如此發泄一通後,王拓臉色明顯好看許多,爪子一摸掛在脖子上指甲大小的翠玉葫蘆法寶,那葫蘆表麵頓時靈光一閃,恢複至原來大小。

王拓仰頭喝了一大口野萃居精釀,哈哈大笑:痛快!

向苼見此情景,淺淺一笑。這一道心關,大哥算是度過去了。

正如此想著,向苼驀地有所感應,抬頭望向門外,眼裡浮現出一絲詫異。

下一刻,羅海從門邊探出一個腦袋來,正好撞上向苼詫異的眼神,不禁麵露尷尬。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一步,跨進了門檻,見王拓就在桌旁的窩裡喝酒,頓時頭皮一麻,連忙說道:虎前輩,小子給您送酒來了。

說著,他將手裡提的酒罈放在門邊,一邊說

這酒跟上次的不一樣,您先嚐嘗,若覺得喜歡,我再多送些來。

王拓眼皮微抬,一雙金瞳攝人心魄,看得羅海心頭一跳,下意識就想逃跑。

但一想到自身安危,他還是指著右手邊,硬著頭皮道:前輩,小子開了一間小酒坊,就在您隔壁,若是前輩想喝酒了,儘管去取。

說完,羅海再也扛不住壓力,轉身撒腿就溜,跑得比兔子還快。

向苼看著不由失笑,大哥,這小子是賴上你了。

王拓撇了撇嘴,還不算笨,知道回來躲著。

向苼聽他的語氣,心知他因為過去的關係,冇有趕人的打算。

隻要羅海不胡來,她也懶得多管。

羅海從未與凡人打過交道,但在散修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自然懂得人情世故。

酒坊開業的第一天,他就拎著一罈罈好酒,挨家挨戶給街坊鄰裡送了個遍,特彆是陳鐵匠家,羅海特地釀了度數極地的果酒,滋味甜甜的,鳳鳳喝了一口,立馬就喜歡上了。

這鄰裡之間走動開來,羅海也終於從他們口中聽到了字坊主人的名諱,向苼。

居然與百年前死在鬼澗的那位天驕前輩同名。

向家妹子那書法可是一絕!

王寡婦說起向苼,頓時滔滔不絕:這丫頭心善,性子也柔和,從冇跟人紅過臉。長得更是不用說,美名都在城東傳開了……

王寡婦說著說著,目光古怪起來,她上下打量一眼羅海,忽然問道:羅老闆,看你樣貌也不年輕了,敢問是否婚配?

啊?

羅海懵了一下,下意識答道:還冇有。

像他這麼窮困潦倒的散修,整天都想著蒐羅資源,哪裡有心思尋道侶。

誰知他這麼一答話,王寡婦立刻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看著羅海那張臉,猶豫片刻,還是說道:

羅老闆,你可彆嫌我話難聽。雖說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就你這條件……

羅海聽到一半,嚇得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立馬打斷王寡婦:王姐!我可從來冇有那種心思,我就是過來開個酒坊,隻求安穩度日,這話您以後可千萬彆再說了。

王寡婦冇想到羅海的反應這麼大,亦是被嚇了一跳,隨後看他一副被嚇壞的模樣,頓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好好好,我日後不說便是。

這羅老闆看著老成,冇想到臉皮這麼薄……

王寡婦心中對羅海生出一絲不錯的觀感,殊不知羅海不是害臊,而是差點嚇得魂飛天外。

待得王寡婦離開,羅海長長鬆了口氣,頗為忐忑地看了一眼隔壁,也不知虎前輩有冇有聽到剛纔那段話。

他等了片刻,見隔壁冇什麼動靜,頓時心中稍安,接著去後院打坐修煉。

字坊內。

王拓豎著的耳朵抖了抖,嘿嘿直笑:苼妹,你猜我方纔聽到了什麼?

向苼提筆寫字,頭也不抬,隨口問道:什麼?

王家大姐對你的終身大事,那可是十分上心啊。

王拓冇直說,向苼一聽便領會出其中意思,麵露無奈。

這兩日王寡婦閒得很,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心思,在城裡東奔西走,不斷給她物色青年才俊,每每過來都要說上一通。

好在每當她拒絕,王寡婦也不強求,隻遺憾兩句便不再提,過了正月後忙起來,更不用說。

向苼在度水城清閒度日的同時,東洲各地地表終於開始不斷陷落。

好在薑易已整合三宗之力,在東洲各地佈下更為精密的人網,行走

各方,藉由監天鏡示警,提前講陷落之地的凡人們帶出。

而後經三宗深思熟慮後,一致決定在苼城附近建立六座大城,以容納無家可歸世俗凡人。

這一決定做出,倒不是因為向苼在地底表現出的實力,而是因為香火。

各地災難多發,苼城的香火比從前更盛,儼然已有神道庇佑之神益,因而苼城周圍的地麵,陷落的可能性極小。

將新城建立在此處,便能一勞永逸,少去二次遷徙凡人的麻煩。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但薑易在商議時並未明說,他也隻是心中猜測罷了。

因為這一猜測,他無法像從前一樣隨意聯絡向苼,生怕一聯絡,他會忍不住直接問出來。

如此這般,數月時間,轉瞬即逝。

這幾個月內,陳鐵匠常去渡口乾活,鳳鳳時而寄養在王寡婦家,時而在字坊。

王寡婦嘴上不說,對鳳鳳自然也是極好。

這兩邊鳳鳳都很喜歡,當然,她更喜歡待在字坊裡,因為時常能吃到酒樓的飯菜和糕點,隔壁的羅叔也會特地送來一小瓶果釀,彆提多開心了。

六月,陳鐵匠終於掙出第一筆本錢,補回了上次在渡口損失鐵器原料的虧損,重新開起了鐵匠鋪。

鳳鳳立馬什麼也不吃了,一路小跑回去幫爹爹拉火箱。

等到一批明晃晃的刀槍劍戟掛上鋪子,訊息順著原來的路子遞出去,鐵匠鋪的生意冇過多久就恢複原樣。

陳家鐵匠鋪是家傳的手藝,傳說早年還出過劍修,自然能引得江湖中人過來買武器。

習武之人脾性暴躁,偶爾發生爭執,但陳鐵匠一身劍法也不是吃素的,輕鬆就能擺平。

每每有人得見字坊主人美貌,心生覬覦,還未有所動作,就被陳鐵匠三下五除二教訓一番,屁滾尿流地跑了。

彆家受欺,陳鐵匠也會立刻趕過去主持公道。

久而久之,陳鐵匠的名聲變得很不錯,鮮少再有人提及從前的陳老四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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