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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鮮 作品

第229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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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璿璣?

向苼細長的柳眉微微一蹙,想起半年前死在她手下的鹿玄機。

那是萬神殿留下來拖延時間的傀儡,幕後操控之人將其取名的鹿玄機,同樣的讀法,隻二字之差……到底是惡趣味,還是另有目的?

五師妹?溫憶喚了一聲。

向苼回過神來,正要開口迴應,驀地她眼神一冷,看向溫憶身後。

溫憶察覺有異,亦是跟著回頭望去。

隻見一道身形虛幻的老者,就立在後方不遠處,待得看清那人麵孔,溫憶大吃一驚。

三師弟?!

老者好似完全聽不到溫憶的話,一雙眼隻盯著向苼,眼底儘是森森冷意:小輩,你居然還敢出現在老夫麵前?

向苼聞言毫不動氣,隻微微一笑,蕭前輩又想說些殺光親朋,修太上忘情的胡話?

溫憶看著二人針鋒相對,眉頭直皺:小畏,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我是你二師……

那是至高無上之法!

老者打斷溫憶的話,眼裡閃過一絲惱意:小輩,你年幼無知,不知太上忘情的好處。上次之事,老夫不與你計較。

溫憶聽到這裡,哪裡還看不出來,三師弟根本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說話。

她回頭看著向苼,眼裡滿是問詢之意,五師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姐,他並非殘魂之身。

向苼平靜作答:劍瘋子前輩說過,他隻是一道執念所化。

溫憶嬌俏一顫,如遭雷擊,失神地喃喃自語:竟是執念……

小輩,你一個人都在嘀咕些什麼,究竟有冇有聽到老夫的話?

老者麵色陰沉,百年前,老夫準備不夠充分,被你僥倖脫逃。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逃!

言罷,老者二話不說大袖一張,五彩斑斕的幻境瞬息重疊千百層,籠罩天地。

天羅幻境?

溫憶一眼認出師弟壓箱底的手段,臉色霎時一變,二話不說一掌拍出。

大片陣法之力登時凝結而來,在虛空幻化出一道巨掌悍然壓下!

然而等到鎮壓之力降臨到蕭畏頭頂,卻像是壓在了空處,徑直穿了過去。

執念之身竟是如此特殊?

溫憶暗自叫糟,連忙傳音向苼,五師妹快逃,我阻止不了他!

向苼聽到溫憶傳音,笑容微露,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跨出一步,抬手輕點。

這一指之下,空間彷彿定格,陷入絕對的寂靜。

下一刻,氣勢洶洶而來的千百重幻境就像是被戳破的氣泡,接連炸開!

轟!轟!轟!!

夢幻泡影扭曲碎裂,幻象傾瀉而出,一時間將整片昏暗的天空都映染成五彩之色。

溫憶抬頭呆呆地看著漫天的璀璨,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是五師妹的手筆?

陣靈記憶中,向苼分明隻有煉氣期,怎麼纔過去百年,師妹就變得這般厲害了?

難道是陣法記憶出錯,時間並非過去百年,而是千年……萬年?

不等理清思緒,溫憶忽覺眼前一花,向苼從原地消失,再出現,竟已一把掐住蕭畏喉嚨,掌心清氣稍吐,一股無形之力瞬息便將蕭畏虛幻的身體扭成一團麻花。

蕭前輩,有句話,你說的很對。

向苼平靜的目光下,語中寒意漸濃:百年前你我之間的仇怨,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誰給你的勇氣出現在我麵前?

蕭畏被扭曲得支離破碎,龜裂的麵孔上滿是驚駭,他無法

理解昔日任他蹂躪的螻蟻,為何會忽然變成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山。

然而即便如此淒慘,那一絲執念仍舊支撐著他掙紮著,斷斷續續地傳出聲音:傀宗……宗主……要修……太上……忘情……一定要修…太上忘情!

向苼雙眼眯起,為何執意要我修煉太上忘情?

此話一出,老者驀地身形一顫,停下了掙紮。

為何?.

他臉上浮現出茫然之色,隨後皺緊眉頭,我想不起來……

他想要傀宗宗主修太上忘情,可是為何要修?為何非要是傀宗宗主呢?

他努力回想,隨著這一念頭興起,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在腦海蔓延開來。

為何!

他雙手捂頭,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雙手身形閃爍起來,幾乎要徹底消散。

向苼鬆開手,皺眉望著蕭畏。

來古城之前,她就料想過會再次見到此人,自然早早想過對策。

執念,一切自念而生。

隻消對症下藥,觸及對方本心,壓製起來不難。她原想藉此嘗試從蕭畏口中挖出一些線索,卻不想直接令他陷入自我毀滅的瘋狂之中。

溫憶白影一晃,來到蕭畏麵前,眼裡浸滿了哀傷與無力,泣不成聲:三師弟,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她無法責怪向苼下手太重,可看著昔年朝夕相處,性情最為溫潤的三師弟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她如何能不心疼?

五師妹。

溫憶輕聲呼喚,言語近乎哀求,我知你二人之間有過極深的舊怨,可至少……莫要讓他承受這般痛苦,你幫幫他好不好?

向苼默然無言。

且不說她願不願,她對執唸的存在亦是一知半解,又能有什麼辦法?

念及此處,向苼驀地靈光一閃,想到其中關鍵。

她眸子倏地亮起,再次開口:蕭畏,你告訴我,你是想讓你師尊鹿璿璣修煉太上忘情嗎?

這一聲落下,彷彿一道光照進混亂的黑暗,一瞬間清空了所有思而不得的痛苦。

蕭畏停下動作,緩緩抬起頭,麵孔一陣模糊,彷彿時光倒流般,再清晰時,竟換上一副極為年輕的麵容。

他怔怔看著神情冷淡的向苼,自他眼裡倒映出的,卻是另一張麵含淡笑的臉龐。

師尊。

他喉嚨哽咽一聲,雙膝一軟,直直跪下,兩行熱淚,就這麼流下來。

三師弟……

溫憶震驚於師弟的轉變,久久不能言。

向苼的反應卻是極快,趁熱打鐵問道:為師為何要修太上忘情?

蕭畏癡癡地看著向苼,聲音嘶啞:師尊,您若是修煉太上忘情,就不會心軟,若不心軟,就不會死……

死字一出,蕭畏陡然清醒過來。

師尊早在數萬年前便去了,眼前的師尊又是從何而來?

念頭一變,他眼中的師尊影響立刻隨之褪去,顯露出向苼的麵貌。

是你!

蕭畏咬牙切齒,怒火叢生,正要有所動作,忽地餘光瞥見向苼身側一道白影,瞳孔驀然一震。

師姐?

聽到蕭畏的稱呼,溫憶豁然睜大雙眼,三師弟,你能看到我了?

嗯。

蕭畏點頭微笑,我仍有一絲殘念留在執念深處,此時清醒過來,自然就能看到了。

原來是這樣……

溫憶恍然之餘,瞳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蕭畏,眼裡有感慨,有欣喜,更

多的,卻是悲慼。

彼時天之驕子的二人,時隔數萬年再相見,落得一殘魂一殘念,她如何不悲?

師姐傷心做什麼?

蕭畏好似看透了溫憶的心思,溫聲安慰:浩劫何其慘烈?我做夢也冇想到,還能與師姐有再見之日,我們應該高興纔是。

溫憶頓覺好受許多,亦也露出一絲淡笑,三師弟所言極是,是師姐狹隘了。

向師妹。

蕭畏轉頭看向向苼,眼裡浮現愧疚,當年之事,實為執念行事極端,不清醒所致,還望師妹海涵。

兩人說話的當口,向苼一直都在觀察蕭畏,此刻見他出言道歉,直接問道:我觀你不似無情之人,為何執著於太上忘情之法?你方纔所言,又是何道理?

蕭畏見向苼另心發問,心知是對方心中仍有芥蒂。

當年自身執念所做作為的確是過分,他也不奢望對方能原諒。此刻聽得這一連串的提問,他眼裡立刻浮現出極為清晰的恨意,向師妹所問,正是我接下來欲要交代的。

蕭畏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語氣平穩:當年我身死道消,隻留下一絲強烈的不甘化為殘念苟活至今,為的就是告訴後來人,殺害師尊的真正凶手,以期報仇雪恨!

凶手?

溫憶麵露惑色,師弟,師尊難道不是為抵抗地陰界入侵,以身化界門觸發天罰而亡嗎?

當然不是!

蕭畏冷笑一聲,地陰界的確是仇人,可害死師尊的凶手另有其人,他殺了不慎闖入殿中的四師弟,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卻想不到當年我也在現場。

向師妹!

蕭畏驀地轉過身,眼神殷切:你執掌血戒,又得隻師尊一人練成的斂息術,傀宗第二代宗主之位,非你莫屬!

我等皆已身殘,無力為師尊報仇,唯有你可以!以師妹你方纔所表現出的那般恐怖修為,定能手刃叛徒,為我傀宗清理門戶!

溫憶聽到這裡,心中立刻升起一絲極其不妙的預感。

向苼麵色沉凝,叛徒是誰?

還能是誰?

蕭畏眼中迸發出實質般的恨意,大師兄,劍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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