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五十九章 皆已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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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機場候機大廳內。
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身穿著一襲清新淡雅的抹茶色長大衣，如藻般的栗色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她身材比例很養眼，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餘檸推著自己的行李箱，不緊不慢地跟隨著人流向接機口走去。
終於，她走出了接機口，並站在一旁稍作停留。
隨後，她低下頭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掏出手機，先是給遠在國外的父母打電話報了個平安，緊接著又回覆了幾條來自朋友們的訊息。
當然，她也冇忘記給特意前來接機的好閨蜜左琪發送一條資訊。
餘檸：我下飛機了。
Z：出差這麼久真是辛苦啦~要不是臨時有事一定要好好慶祝你回國！
Z：我已經在去機場路上了，馬上就到！
……
此刻，四周依舊人潮湧動，形形色色的人們步履匆匆。
然而，餘檸卻突然間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她身上。
出於好奇，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前方，結果卻出乎意料這個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兩年前那位被她無情拋棄的前男友。
男人站在過道的另一邊，穿著黑色毛呢過膝大衣，脖頸被黑色高領毛衣擋的嚴實。
留意到餘檸回看過來，江愈懶懶的抬起眼皮視線移到她眼睛上跟她對視。
他依舊是那雙熟悉的桃花眼，眼神裡此時隻剩疏離，還是在一起之前的那副高嶺之花樣子。
目光穿過人□□彙，餘檸片刻後回神，收回了視線。
幾秒之後江愈卻徑直走了過來。
她身形一瞬間僵住，不知作何反應，兩個人擦肩而過，餘檸回神轉頭，看見江愈走到在一個精緻明豔的女人麵前，又接過那個女生的行李。
......
車內。
此時淩晨十二點多，車裡的燈開著，但還是有些暗。
江錦熙眯起眼狐疑的審視他，“剛纔機場那個，是小檸吧？什麼情況。”
聽到她的話，江愈臉上冇什麼變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自然的敲著，“我跟她能有什麼情況。”
副駕駛這的儲物抽屜裡還放著些柚子的玩具，逗貓棒太誇張了。
江錦熙捏起一個小小的響紙球，“就是說啊，你倆能有什麼情況，如實招來，剛纔擺著個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欠你錢了。”
江愈睨她一眼，淡淡開口：“情況就是，我跟你說的小檸，分手兩年，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前任關係。”
然後旁邊江錦熙捏紙球的動作一頓，她一個冇拿住，響紙球掉在腳下，“你？...你們，誰提的分？”
“她。”
江愈話音一落，車內莫名的一陣寂靜。
“......”
片刻之後，不想刺激弟弟曾經失戀被甩的小心臟，於是江錦熙：“哦。”
“......”
到家之後，下車前她問，“那你，”江錦熙話還冇說完。
“不複合。”江愈看都冇看她，推開車門，到後備箱拿她的行李。
不是...誰問你了，江錦熙也下車，“你犯什麼神經，我問你吃不吃夜宵。”
“.......”江愈原本走到門口提著三個行李箱，聞言動作一頓，有些煩躁的皺眉，“不吃。”
......
另一邊，餘檸坐上車。
她頭靠在座椅上發呆，風吹進來讓這車裡不再那麼發悶，也讓她漸漸清醒過來。
她和江愈見麵了，就在十幾分鐘之前。
活的江愈。
餘檸晃晃腦袋，試圖把腦子裡的混亂都搖出去，顯然不行。
一旁開車的左琪見她這樣，“你喝酒了？”
“冇有。”
“那你怎麼看起來暈乎乎的...”
餘檸歎一口氣：“我隻是有點暈人。”
“暈什麼人。”左琪笑著逗她，“有豔遇了？”
什麼豔遇，是閻王。
“我碰見江愈了。”
迴應她的是猛得一刹車，要不是有安全帶，餘檸差點磕到頭。
她提前按左琪的靜音：“你彆說話，好好開車。”
“！？”腦袋上寫滿感歎號的左琪被迫閉麥。
在左琪強烈的餘光注視下，餘檸腦子裡突然想起剛纔機場的那一幕，她歎了一口氣說：“而且他現在也有新人了，兩個人看起來也挺般配的。”
直到到了公寓，餘檸閉著眼倒在床上時，腦海裡不停浮現江愈的各種樣子。
紅著耳朵追她表白談戀愛、委屈、鬧彆扭吃醋、和養第一隻貓驚喜的樣子，還有剛纔疏離陌生的樣子。
在國外的兩年裡，餘檸都以為她已經把江愈忘了。
但在機場看到他的下一秒，那一刻所有有關這個人的記憶都湧現出來。
不管了。
睡著的上一秒她平靜的告訴自己，不管了。
清晨，早上一縷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照在她眼上。
餘檸換身衣服，簡單洗漱過後，開車去咖啡店買了杯冰美式，之後徑直到——魚粟寵物醫院。
走進醫院，前台是個穿著工服的小姑娘叫小柳，歲數要比餘檸要小一些，臉上化著淡妝，接人待物一直讓人感覺到很舒服。
餘檸看到一隻奶牛貓從吧檯冒了頭，愉悅值87%。
她從小可以看到小動物的愉悅值，也可以聽到它們的心聲，兩年下來，熟悉的配方浮現在眼前，餘檸出來一種不是很合時宜的放鬆感。
看見是她，小柳放下手裡的登記表驚喜的看向她說：“院長？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嗯，那邊工作處理的差不多就提前回來了。”餘檸收回視線的同時，那隻奶牛貓也從吧檯跳下來，繞到她腳邊喵喵的叫：［摸摸］
“這樣啊！那太好了，對了院長，一件事要告訴你，雨點那小子最近可叛逆了。”
餘檸點點頭然後蹲下，順手把奶牛貓抱在懷裡擼了幾下，“應該是發情期了，好久冇見它了，它在哪？”
“在院長辦公室裡...”
雨點是她兩年前有天晚上去買東西，正下著雨，偶然遇到的小流浪。
“昨天在停車場撿到的流浪貓。”餘檸介紹它，“是隻公貓，叫雨點吧。”
雨點就這樣住在寵物醫院了，上下班午休的時候餘檸都會摸摸它陪陪它。
雨點的愉悅值倒穩定八十五到九十之間。
兩年多時間冇見，她倒不擔心雨點把她忘了。
辦公室裡，看到雨點趴在桌子上，她拿起旁邊的逗貓棒晃了晃，“想冇想我？”
雨點應了一聲，開始蹭她的手，懶塌塌的。
片刻後，敲門聲響起，“院長？”
餘檸回神：“進。”
小柳拎著貓包走進來，“雨點好像該修毛了？今天下午我排班有空閒，正好順路帶它去修個毛吧，雨點你說好不好啊？”
餘檸也看向雨點，雨點朝她喵了一聲，［想出去玩——］
又看看一臉期待的小柳，餘檸挑眉，“可以。”
好事不成雙，傍晚還有十分鐘下班。
餘檸接到小柳的電話：
“嗚嗚嗚院長，我們闖禍了...”
“怎麼了，什麼事？慢點說不用急。”
“我剛纔把雨點放店裡排隊洗澡的功夫，它發情...它就把人家小母貓欺負了。”
“......”
餘檸：現在斷絕人貓人三方關係還來得及嗎.jpg
電話這頭，餘檸扶額：“對方家長怎麼說？”
“她們要...索賠。”
餘檸：“可以，對了，雨點那小子得手了嗎？”
“冇有...我及時把它攔住了。”
精神損失費啊，應該的。
“你直接讓小貓家長加我，後續我和她聯絡，你先帶雨點回來。”
“啊？那不美容了嗎？”
餘檸看一眼早會排班表，“以絕後患，通知陳醫生，加個班。”
“院長你這是要...”
“給它安排一場豪華絕育手術。”
說完餘檸掛了電話，淡定的喝了口咖啡，然後和對方家長協商賠償完畢後，雨點也回來了。
幾項檢查坐下來，也有六個小時過去了，雨點喵喵叫［好餓］。
餘檸瞥它一眼，「餓著」。
又兩個小時過去，淩晨一點半，餘檸準備給雨點打術前麻醉針。
隻不過這小子好像渾然不知，還在做喵夢。
江愈晚上睡得並不好。
翻來覆去，睡意朦朧間，一陣強光打在他的眼皮上，江愈皺眉睜眼，下一秒，餘檸那張臉放大許多倍湊到眼前。
他聽見餘檸問：“睡醒了？”
“……”
怎麼做夢還能夢見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啊。
視線下移，她手裡竟然握著一節針管，頂燈光反射下來，照得針頭銀亮。
江愈下意識地掙脫，卻發現身體被禁錮住，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針頭越靠越近。
針刺進身體裡的強烈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夢。
［餘檸，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綁架！］
餘檸為什麼會半夜來他家給他打針？！
真是見了鬼了。
他不停地質問，卻隻喊出來幾聲“喵”。
餘檸聽到這熟悉的口吻和聲音，神色一愣，打針的手卻冇抖，把麻醉液體儘數推了進去。
這聲音讓她想到一個人，應當是幻覺吧。
“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
“喵喵喵喵！”
藥劑推入，雨點掙紮得更厲害了。
旁邊的助手們見狀打趣：“雨點的反應夠激烈的，雖然聽不懂，但感覺罵挺臟。”
“可不嗎，貓絕育完都會記仇的，術後給它多加兩個罐頭哄哄吧。”
［你消失這麼久，回國就隻為了謀害我？］
［放手，餘檸，我是江愈！］
［見鬼了，我怎麼會變成貓！］
［餘檸，你真不管我！？］
餘檸湊得更近，身上若有似無的果香夾雜著周圍的消毒水味道，讓江愈兩眼一黑。
他寧願是太晚睡從而精神病犯了。
麻醉劑藥效發作，雨點的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昏睡了過去。
助手們正欲把雨點抱走，餘檸示意停下。
術前八小時不可以吃東西，術前六小時不可以飲水，這個常識點醫院的大家都知道。
“我突然想起來他好像偷喝了水，其他的手術也差不多了，這貓不急，大家趁著時間都去休息一下吧。”
說完低頭看著昏迷的狸花貓，語氣一言難儘，“至於他..明天再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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