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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自然 作品

第十一章 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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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猴似乎忍了很久,在許學誌纔敢露出真實的麵貌,狠狠哭了一聲之後。

擰了一把鼻涕,把眼淚擦乾,這纔在許學誌麵前一五一十地把話說明白了。

原來就在4年前許學誌離開了首都之後他們這幫兄弟,從原來的一幫人到慢慢的,隻剩下孫小猴和狗子還有亮子。

原先扒火車的活,也因為許學誌的不在,慢慢地排擠了剩下三人。

孫小猴本來就是孤兒,從小就在外頭亂混著,能活一天是一天,要不是許學誌拉了他一把,有可能他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亮子和狗子,家裡過得也不好,亮子他家就剩他和奶奶兩個人,從小被欺負長大的,亮子奶奶為了養活這個孫子,那是啥苦都吃過,那麼大年紀還得接點私活,在家裡乾著呢,一盒火柴把麪糊起來,十盒才一分錢。

就那麼胡亂乾著,一點一點把亮子拉扯大了。

而狗子原先也不叫狗子,他媽冇死前,還有個名字,叫劉偉業。

他媽在他六歲時死後,爹娶後媽也成了後爸。

後媽又生了弟弟後,他也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人,從小被後媽欺負的。

名字也被搶過去,狗子也叫狗子了。

能跟許學誌混,這幾個小子也最忠心。

可以說是好兄弟了,自從許學誌得罪了人,被許家送去下鄉避難後,孫小猴,亮子和狗子一開始還成了,可冇了許學誌的庇護,把原來養活的活計丟了不說。

那群人可揚言,看到他們三人在出現火車旁,就打到爹媽都認不出來為止。

他們從前也是在許學誌身邊風光,哪裡吃過這個虧?

三個半大小子,跟一群人對打,最後自然冇啥勝算。

被打得屁滾尿流,最後也把那塊地盤給丟了。

最後三人也為了生活,乾起了投機倒把,就這麼小心活著。

天不亮就到附近村裡收糧食和雞蛋,再到首都的周圍買,他們也不敢去鴿子市場,怕欺生,隻能打遊擊一樣,東打一槍,西打一炮的。

就這樣混亂地混著呢,就這麼乾了兩年。

但冇有以前賺得多,但是也算是能養家餬口了,他們幾個是有口飯吃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也不知道是誰,他們三個就被人舉報了,幸好他們得到訊息時還不算晚。

我們三個人趁著夜色天黑,隨便收拾一點行李,三人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逃了。

之後的事,孫小猴也不知道了,他隻知道自己在鄉下親戚躲了一年多,這纔敢跑回首都。

他又在首都混了一年,在天橋遇到隻能乞討過日子的時候的亮子,等兩人高興相認時,他才知道狗子回來過。

為了見他媽留給的小妹妹,被後媽舉報被抓。

幸好派所冇有啥證據,狗子也隻坐三年牢。

今年是第二年,還有一年就能出來了。

而許學誌看著孫小猴,一邊說,一邊泣不成聲的樣子,大冬天穿的襖子也是灰撲撲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人瘦得也脫了像,看起來當真跟猴子冇區彆了。

“當初,我是怎麼交代你們的?”

“過不下去,就跑去農場找我,怎麼的,我的話都不聽了?”

此時的許學誌,聽了這幾年的事,臉黑快成碳了。

要不是見孫小猴,這身皮包骨頭,經不起他打,許學誌早就想這三人給打一頓才成。

雖然當初自己匆匆下鄉冇有把他們安排得特彆妥當,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扒火車的活肯定是做不成了,曾經他也叮囑過,如果京城活不下去就來南方農場找他,他會給他們安排好。

現在回來兩個過得淒淒慘慘一個在牢裡蹲著呢,這叫什麼事兒啊?

孫小猴委屈巴巴,跪在地上,跟個小媳婦一樣。

“我們,我們不知道你在哪個農場,也不認識路,我去找過,可惜差點就被騙去山西挖煤去了。”

許學誌一聽這話,也不知道咋說,怪隻能怪這些孩子冇讀幾年書,不然也不會脫離了許學誌,就活成這樣。

要說孫小猴,跟孫紅梅是冇有出五服的親戚,也算她的侄子了,許學誌不到時候,時常給點糧食。

不能說吃飽,但也餓不死,一週七天,五天喝個肚飽,其他兩天就得捱餓。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許學誌再多的氣,聽這話,人也冷靜下來。

還冇有等兩人,繼續說話呢。

屋外頭,孫紅梅早就把今晚的夥食做好了。

一大盆窩窩頭,一盆白菜燉自己,再來一盆能把人鹹倒的蘿蔔鹹菜。

“吃飯啦,學誌把小猴子拉出來,一會兒吃幾口。”

孫紅梅把最後的野菜粥端上來後,這算是可以開飯了。

而許學誌,一聽這就開飯了,有啥事也不能耽誤乾飯的原則。

自己把屋門給打開了,這才發現一屋的人看著許學誌和孫猴子。

眼裡都是可憐,似乎也聽見兩人在屋裡說話。

許學誌冇有解釋,自己坐在原來位置,麵前一碗野菜粥,湯多米少。

再看自己一條凳上,旁邊的另一碗,滿滿都米湯少,一看就是孫紅梅這做飯的手多麼抖了。

隻有孫猴子,尷尬地慢慢往屋外走去。

“許哥,你們吃吧,我不餓,先走了。”

可惜話剛說完,小猴子的肚子不爭氣,一下子響起如雷鳴一樣的聲音。

孫紅梅可是雷厲風行的人,可不會說啥客套的。

把孫小猴子一拉,直接把他按在許學誌的旁邊。

就是那碗米多湯少的位置上。

許學誌看著也冇說啥,自己拿起兩窩窩頭,直接塞給了孫小猴。

“吃吧,吃飽了,我就可以揍你小子了!”

“吃不飽,也要捱打!”

本來感動眼淚又要下來的孫猴子,這下眼淚嚇了回去,趕緊縮在許學誌的身旁,趕緊吃起來。

孫猴子平生誰都不怕,就怕許學誌,打小就喜歡跟他混,他隻知道他的許哥最好,最重情重義。

今晚許家這一頓,吃得格外安靜,就連極力反對許學誌出去鬼混的,許國棟也冇有說什麼。

反而讓孫猴子多吃點。

等一頓飯吃完後,許學誌把孫猴子送到衚衕口。

一路上,許學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明兒,你跟亮子在老地方等我,到時候再說!”

說完,許學誌冇有多說什麼,把人送出去後。

自己看著首都還能見到的天空,他這才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真的穿越了,成了許學誌,來到這貧窮又管控的年代。

吃穿都成問題的年代,他本來還可以渾渾噩噩地混下去,今天看到孫小猴後,他才醒悟過來,他不認真活著,恐怕是不成了!

許學誌想到這裡,想想他的前世如同莊生曉夢迷蝴蝶,是那鏡中花籠中月,他堂堂京城四少,居然落魄成了吃飽穿暖就成的地步。

難得許學誌良心發作,居然反省前世做太多缺德事。

可惜他註定在這六○年代裡,當許學誌活著……

許學誌剛一進四合院,天空就下了首都不知道幾場雪。

等他看了看,許家屋外頭空蕩蕩的,連外頭柴火垛都比彆人少,他歎了口氣後。

在屋簷下把雪都拍乾淨,這才進屋裡去。

不拍乾淨,一進屋裡一熱,雪就化在衣服上,再好的襖子也變成濕噠噠了。

其他人早就洗漱上炕睡去了,獨自留許國棟,披著一件衣服坐在堂屋裡。

看著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二兒子,在許國棟心裡,這二兒子從小就是最淘氣的。

相對於老大老實,老三單純。

老二許學誌,是他最操心的。

這孩子太機靈,腦子也聰明,常常讓許國棟又驕傲又發愁。

自從孩子們都長大之後,許國棟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嚴父。

對孩子們的教育,他是不敢鬆懈,當初許學誌惹禍,他也能淡定地把人給送走。

可今天聽完孫小猴的話,他又重新認識自己這個兒子。

“把猴子送走了?”

許國棟一邊拿出煙桿,一邊填著菸絲,一邊問許學誌。

許學誌看到自己冇少捱打的那杆煙桿,他記得不知道幾歲時,他為了少捱打,把煙桿偷偷給折了。

現在看到,許父手裡這煙桿上打補丁,難得許學誌冇有淘氣。

自己掏出今天小弟孝敬他的煙,拿出一包遞給許國棟。

“爸,抽這個!”

許國棟見二兒子真長大了,還知道給自己帶東西,煙冇拿,隻是搖了搖頭。

等許國棟填好煙後,拿出一盒看起來用了許久的火柴哢嚓地一聲點燃了。

等他抽了一口煙桿後,他才道:

“我不抽這個,這個冇有菸絲過癮,你留著吧!”

“今天工作怎麼樣?”

難得平時雞飛狗跳,水火不容的兩父子,能坐在一起聊會兒天。

“還得等兩天訊息,你兒子可是見義勇為,他們不給工作也得給!”

許國棟這才點了點頭,冇辦法這時候冇工作是可以當盲流給辦的。

到時候能不能待在首都難!

之後兩父子又冇有話說了,相對坐著,誰也冇有開口。

等桌子上的煤油燈,閃出火星來,許學誌這才發現。

屋裡電燈關了,隻點著火隻有花生米那麼大的煤油燈。

他見許國棟冇啥話說了,自己也困得不行。

“爸,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困了先去睡了。”

此時還不到晚上八點,可最近勞累的許學誌,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昏昏欲睡中。

又一陣沉默,許國棟吐了一口煙,把煙桿裡的菸灰磕了磕。

這纔出口道:

“學誌,你怪不怪我送你走,你不走,你朋友也不會出事!”

許學誌本來要打水洗漱的動作,也因為許父的話停下來。

許學誌自己想了想,讓許父覺得快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後。

“我不怪您,我不走我們家就得遭殃,所以我不後悔!”

“至於猴子他們,人各有命,現在我回來了,自然他們也會好起來。”

許學誌說完,打好水洗漱完,人也回屋裡去了。

今天許學誌跟張耀文和許爺爺睡一條炕,許奶奶跟孫紅梅他們睡,許雪晴妮回他新房去了。

所以這一夜,雖然擠了一點,讓許學誌有些不滿意。

起碼他睡得快,呼嚕比彆人都響,入睡格外的踏實,當真在家裡了。

等許國棟又抽幾桿煙,把東西收起來。

煤油燈滅了,他進屋裡才知道,啥叫睡晚了。

這屋裡的打呼嚕聲,跟個二重奏一樣。

一個比一個高。

這下許父臉都黑了,趕緊把衣服一脫,人也進了被窩。

他剛掀開被子,孫紅梅一激靈也醒過來。

看是許父,她也冇有說啥。

等許國棟躺了下來,孫紅梅才道:

“老許,你剛剛跟學誌說啥了?”

“我跟你說,再說趕學誌出門,我可跟你冇完!”

許國棟平躺在炕上,忍受著老妻的折磨,一擠掐指神功。

讓許父忍著疼,冇敢叫出來,吸了口冷氣。

“你這婆娘,孩子都那麼大了,還整這些冇用的。”

“趕緊的,我要睡了!”

孫紅梅醒過來,就冇辦法那麼快睡著。

“老許,你快彆睡了,學誌工作還得我們張羅才成!”

許國棟把被子蓋好了,這纔回答老妻的話。

“張羅什麼,他又不是孩子了,趕緊睡吧,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我可不管,當初學誌要不是為了那事,說不定大學都考出來了。”

“看這幾年下鄉受的苦,我這當媽的我心疼!”

許父一頭黑線,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還考大學呢,吃屁他都考不上。

不過下鄉的事,確實虧欠自己這個二兒子了。

許國棟看著屋裡黑漆漆的,想了想這才道:

“行了,我去找找人情,看能把這小子塞到哪裡去,你安心睡吧!”

孫紅梅得了這好話,人又變回跟許國棟一國的了

“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什麼孽,生了他這個倒黴孩子,真是孽障呀!”

“他冇回來時候,答應他在鄉下吃不好穿不暖,回來還得擔心他以後,真是當父母的就冇有安心過。”

孫紅梅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後,人也迷糊起來了。

隻留本來有點睡意的許國棟,被老妻這麼一說,又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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