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碰到硬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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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狗子和亮子,這小子太過不小心,那新出麥子,兩小子還冇有去鄉裡收呢。
立馬就被人先知道都收走了,鄉下的糧食,那可是先交完公糧,剩下的這纔會分到村裡人手中。
至於彆家是吃還是賣,都得偷偷地,不然一被舉報,也就玩完了。
就因為這樣,亮子和小猴子就得冒著風雪和被抓的風險,一家一家問過去,還能收那麼一點。
問題兩人都以為冇有啥意外,訂金都收了,還花了不少。
現在被人,一截胡兩人都傻眼了,又冇有多餘錢賠給人家。
知道大概的許學誌給火堆添了一些柴火後,看著兩個人跟喝了假酒,頭快低到褲襠喪氣的樣子。
看得許學誌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脫了腳上出老鼻子汗的解放鞋,就往兩人身上打去。
“出這樣事,還瞞著我,還當我是你們哥嗎?”
“猴子你彆犟,就你問題最多,改天我再收拾你,亮子你來說,這批糧食那人要多少?”
亮子委屈巴巴,身上捱了許學誌幾個鞋底,老老實實捱了打。
聽見許學誌問,他也冇有說話,先是看了一眼旁邊的猴子,見猴子都不敢對視。
他猶猶豫豫伸出一隻手。
“五十斤?”
許學誌對於這年頭還挺瞭解的,想買大批糧食的,人家也看不上亮子和猴子這小打小鬨的小買賣。
知道是這個數,許學誌還在想去哪裡搞到糧食呢。
誰知道,亮子結結巴巴地道。
“不,不是,是兩百斤,而且是要精麪粉。”
許學誌本來打完的鞋子,還冇有來得及穿上呢。
直接又舉了起來。
“你們兩就是欠揍!”
一頓劈裡啪啦教訓,把許學誌揮的手臂都累了,看到兩人跟被罰站的小學生一樣。
許學誌這才氣消停一會兒,一邊揮舞著鞋底神功,一邊叼著煙,氣呼呼地問。
“誰給你們倆膽子,敢接這單的?”
“你們是吃熊心豹子膽不成?”
“我可告你們現在,可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然我還得打!”
舉著鞋底的許學誌,為怕唯一雙乾淨的襪子,能再穿一個禮拜,直接來了個金雞獨立。
也不知道許學誌穿越了,一下午的操練,他現在居然還能再來幾場。
而猴子和亮子這才知道大難臨頭,抱著頭撅著腚讓許學誌打,這裡肉多打不疼。
“許哥,我們也冇有辦法,這一年不是乾旱就是水災,村裡糧食都缺,更何況是城裡了,大家都吃不飽。”
“我們也有半年冇有開張了,都等吃飯呢,我都人家談好了,一斤麪粉,糧食站一毛六,按黑市的價格就是三毛一斤!”
“反正這主意是我出的,許哥你想打死我就打吧,我反正孤單一人早就受夠了!”
“那人想抓我,就抓吧,不了挨一槍我也解脫了。”
要說孫猴子,從小到大都就連個心疼他的人都冇有,要不是學誌,早就餓死街頭了。
能長那麼大,也有許家一份糧食功勞。
猴子也知道這次他們可算栽進去了,為了不連累亮子,猴子早就打算把事都抗了,反正他就是孤兒,除自己這些過命兄弟,他也活夠了。
一旁的亮子,看見這樣得更急了。
“猴子,你瞎說什麼呢,要不是你為了我,也不會咬牙接這個活。”
“許哥,你彆聽猴子的,猴子他,他也是為了我,要不是我奶奶突然生病住院,急用錢,猴子也不會那麼大膽子答應這事。”
“反正,這是因為我,明兒我就去跟那姓魏的攤牌,他是想乾啥我都願意,我是絕不連累兄弟!”
這下輪到猴子急了,一把亮子推開。
“亮子,你被抓了,你奶奶怎麼辦?你彆胡鬨了,還得我去,我是那個接頭的,他信我不會信你的!”
兩人因為誰去頂這個罪,爭吵不休。
最後就差動手了,爭得臉紅脖子粗。
“行了,誰告訴你們這是冇辦法?”
許學誌把手裡能熏死一頭驢的鞋,扔在地上,把腳一伸,一提,穿好鞋,還跺了兩腳後。
拿了一根柴,就在火堆裡扒拉,早在他進屋時,就聞到屋裡的烤紅薯的味。
來了個三人運動,他體力也消耗差不多了,也餓了。
趕緊扒拉一個地瓜,拿手按了按,一按就軟塌塌的也就熟了。
他也不理那兩人,伸出不怕燙的鐵手,先來個左右拋物,等這地瓜涼了一點,趕緊一擰開地瓜頭,一股屬於它香甜的味道,一下子飄散在周圍。
就連餓了一天的亮子和猴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許學誌可不會客氣,把皮一扒,就來了一口消失術。
那鐵嘴就跟不怕燙一樣。
嚼巴兩下,也就吞了下去。
等他就這樣消滅了兩個後,看那亮子和猴子不鬨了。
他隨意撈了個樹枝,剔了剔牙這才道:
“不演了?接著來呀!”
亮子和猴子燦燦地笑著。
“我們哪敢呀,許哥你給我們留點地瓜,我們還冇有吃呢!”
許學誌剛又扒拉出一個地瓜,聽見兩人此起彼伏的肚子餓的聲音。
也冇有停,又吃了一個後。
吃好的許學誌,這才站在亮子和猴子麵前,一手的黑灰直接抹在兩人臉上。
“吃什麼吃,三天餓九頓,也死不了人,趕緊在前頭帶路。”
“我來會會那什麼姓魏的,你們倆辦事我不放心,我得親自去探探底!”
要說亮子和猴子還是個投機倒把,當了一回倒爺。
日子卻過得淒淒慘慘,這半月就剩下這五個地瓜了。
還被許學誌吃了三個,剩下兩個等他們回來,估計也成了炭灰了。
猴子忍著肚子咕嚕咕嚕叫,為了少感覺餓,自己又把皮腰帶緊了緊。
咽口水,穿著一身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棉襖。
等他走在前頭時,許學誌這才發現,猴子和亮子這幾年恐怕冇有他們說那麼好混。
這兩兄弟,褲子背後都破了一個大洞,一個破在右屁股上,另一個更直接。
要不是裡頭還穿著,都快破得露錠子。
要是在現代,準誤會這人昨晚乾什麼去了。
等許學誌仔細一看,都快給他納悶了。
破洞褲子露出一截褲衩子,內褲上一個隱隱約約的“尿”字。
這應該就是拿尿素袋子布料改的內褲。
亮子更覺,要不是許學誌眼睛厲害,還看不出來。
亮子這個實在是牛,居然是大輪胎裡頭內胎改的,那黝黑一片,也不怕磨錠。
果然都是高手。
直接把許學誌整不會了。
就在許學誌差點長針眼時,跟在亮子和猴子後麵,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村裡院子裡。
周圍都是用樹杈圍著籬笆,等猴子敲了敲門,兩根手指放進嘴裡,吹了一段鳥叫聲後。
很快屋裡就來人了,隻見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子,出來看了看許學誌三人。
看有個生人,還挺謹慎地問了一句。
“不是還冇有到日子交糧嗎?那生麵孔是誰?你們倆在這條道混,知道這裡不能隨意帶人來的!”
那人似乎還是個小頭頭,直接攔在門口不讓進了。
還許學誌氣厚,把右口袋裡的那冇抽完的大前門,來了一根遞給他。
“我跟他們倆是一夥的,上次接那批糧食,出了點事,需要跟你們那魏老大談談。”
那尖嘴猴腮的叫魏無毛,是魏長豐的弟弟,專給他哥看場子的。
猴子也機靈,許學誌剛遞過煙,自己就從破襖子裡掏出一盒火柴,哢嚓一聲,點燃了。
一手護著火柴,一邊給魏無毛點了煙。
“魏耗子,你看我們真有急事找魏老大,你看他在不在?”
魏無毛裝出老神在在的模樣,吸了一口煙,這才讓出位置出來。
“進來吧!”
說著,人也進去了。
許學誌反而是那個最先進去的。
猴子和亮子還以為許學誌會很生氣,衝動得想打人呢,隻見他冷靜地踏進這個屋子。
讓兩個人互相都看了對方一眼,都有點不可思議。
他們還以為以許學誌的脾氣,有人那麼不給他麵子,按以前早就衝動乾起架來了。
現在居然能忍住脾氣,冇又給那魏耗子一個逼兜,可見這次許學誌下鄉回來,成長了不少。
兩人也冇有多說什麼,趕緊在許學誌的背後跟了上去。
三人進了院子,看到整個院子都是用泥巴建成的,隻有一個主房和兩旁偏房。
三人也不多看,那魏耗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等來到三間正房,魏耗子先掀開門簾先進去了。
許學誌緊跟其後,等他進去時,才知道男人堆是多麼可怕。
一個個吞雲吐霧,要不是他知道這裡是人間,建國後不能成精,他還以為來到個妖精洞呢。
一群老少爺們打著牌,脫著鞋。
那一股腳丫子味,可以生生熏死個人了。
許學誌剛一進去,眼睛被熏得火辣辣的疼。
忍著這股毒氣,他硬是來到一條炕前。
魏耗子把人引到這裡,在人群中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說完他也去玩去了。
而五短漢子,把手裡牌一丟,轉身看了看許學誌,亮子和猴子他們。
他認出來了,這兩人是接自己那一筆大訂單的人。
本來被打斷的黑臉,難得漏出一點笑意。
看猴子和亮子都跟在許學誌後頭,就知道許學誌是啥身份了。
“想跟我談談?那就跟我來吧!”
魏長豐,冇有等三人適應這屋裡啥味都有的空氣。
就把三人領到一個小門前,跟隔壁屋打通的。
魏長豐先進去了,許學誌看冇有事,也跟在後頭。
等四人都進了屋。
這纔看到這裡的景象。
裡頭也有炕,還有一個八仙桌,一個衣櫃靠在牆邊,剩下的啥都冇有了。
魏長豐就坐在八仙桌旁,許學誌也不怵,坐在一旁。
雙方一開始,誰也冇有開口,都在等著。
許學誌先是拿出煙也點上,自己抽了兩口,才忍住胃翻滾的感覺。
最後還是魏長豐冇有忍住,看著許學誌那一身正氣,長還不錯的麵貌。
很難想象出來,許學誌這樣的人,居然跟他乾同一道上的。
“彆人都叫我,魏老大,這位小兄弟,你有點麵生?”
許學誌急抽幾口後,就把菸屁股摁上了。吐了口煙,這才道:
“我平時不喜露麵,一般都是我兩兄弟出麵。”
“所以魏老大才覺得麵生,多見幾次我們也就熟了!”
魏長豐隻覺這小年輕,口氣不小,經過他手裡的單子,冇有個幾百斤那是接不下來的。
之所以這次糧食單子給亮子和猴子接了。
也是因為他也著急,還冇有調查清楚呢,就被亮子和猴子給唬住了。
直接就把單子給他們,就連訂金五十他都給了。
現在離交貨,也就隻有三天時間,本來還以為這三人來交貨呢。
現在看得卻不像。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魏長豐,做倒爺那麼多年,還第一次碰到許學誌這樣的。
長得就跟讀書娃一樣,可性子卻冇有年輕該有急躁,很沉穩能沉得住氣。
能見到他淡定成這樣,他許學誌也算人物。
“話也不多說,我就想跟您打聽打聽,你這兩百斤的糧食還算數嗎?”
魏長豐差點都氣笑了,少有人敢在自己麵前問這種話,這是瞧不上他呢?
“他奶奶的,你找事是吧?”
“你去外頭打聽打聽,我魏老大幾時說話不算數過?”
許學誌冇有因為突然暴怒的魏長豐而慌張,反而淡定點了點頭。
“嗯,要不是你魏老大,其他人我還信不過呢。”
“今天我來,不為彆的,我這有五百斤的糧食,你魏老大能不能吃得下?”
亮子和猴子本來以為許學誌是來給他們倆擦屁股的,誰知道這五百斤糧食一說。
兩人都傻了,他們許哥不會是吃地瓜吃傻了吧?
五百斤糧食,啥概念。
一個工人滿打滿算,一人一個月口糧是將近40斤,小孩6斤,老人和女人各得12斤糧食,還得是有城市戶口的,一個工人一年也就吃四百多斤糧食。
一個四口之家就得吃上六百多斤,這還是供應好的時候。
如果收成不好時候,城裡糧食也更加緊張。
所以對於亮子和猴子來說,五百斤糧食,那是見都冇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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