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魔界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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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穿過繁華的街道，最終在丞相府門前停下。
丞相府燙金牌匾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門前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
往裡走府內寬闊華麗，亭台樓閣，迴廊水榭，簷角雕著的神獸亦是栩栩如生，所見之處無不奢華富雅。
江沉月等人隨著秦鼎一路來到會客廳，一男一女已等在那裡。
秦邦海已近中年，鬢邊依稀可見幾絲白髮，嘴角掛著僵硬的笑容，一雙銳利的眸子卻彷彿能透視人心。
王氏一身錦衣華裙，麵容保養的甚是得當，三十幾歲幾乎冇有細紋，腰如弱柳扶風，風韻猶存，隻是麵上勉強擠出的幾分笑容，談不上溫良。
兩人努力裝作慈父慈母的模樣，江沉月差點冇忍住笑出聲，麵上卻是恭敬端莊的行禮：“父親，夫人。”
聽到“夫人”二字，王氏臉色一變，眼底漸泛起凶狠與恨意。
嫡長女不認她這個當家主母的身份，這一聲“夫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隻是續絃，真正的丞相夫人是早死的洛錦寧！她再怎麼做也比不過死人！她恨！
秦邦海一見“秦洛洛”那張嬌豔動人的臉就怔愣住了，那種深邃帶著情感的眼神彷彿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江沉月知道他看到的是秦洛洛的生母洛錦寧，或許透過她他纔想起曾經的洛錦寧亦是這般風華絕代。
隻可惜……
佳人已逝，就連她唯一的女兒他都冇有善待，此時的深情當真是賤得不值錢，更何況此次目的是要用她的女兒算計權利和榮華富貴，這份遲來的深情更是可笑至極。
身後的霓裳和李媽低著頭，眼中的嫌棄亦是不言而喻。
“洛洛都長這麼大了!你娘泉下有知一定很高興！”秦邦海回過神，甚是欣慰的伸出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
江沉月不著痕跡的後退半步，心裡狂翻白眼，洛夫人泉下有知會不會高興她不知道，她會被送進宮給秦昊鋪路麵前這兩個人肯定很高興就是了。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秦邦海了眸子暗了暗，眼底閃過一絲不耐，適纔想起身後的王氏，給江沉月介紹：“洛洛，這位是如今相府的主母，你該叫一聲母親的！”
“母親安好。”江沉月乖巧問安，霓裳和李媽也一起行禮，“奴婢見過夫人！”
王氏努力擠出幾分笑意，迴應，“好孩子，受苦了！”
王氏麵上不顯，其實心裡氣得要死，豆蔻指甲狠狠掐著手心，指尖太過用力被攥得發白。
這該死的小賤蹄子，現在倒是承認她當家主母的身份了，剛纔還戳她肺管子讓她難堪，真是該死！
嗬，晉王的歲數與相爺不相上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進宮伺候那種老男人，有她受的！
不過一想到用這小賤蹄子就能換得昊兒官路光明和相府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就且讓她得意幾日吧！
如此想著，王氏心裡平衡了些，臉上笑意深了幾分，“洛洛出落的愈髮漂亮了！過幾日媒人怕是要登破相府的門檻嘍！”
王氏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響，隻恨不得立即將她打包送到晉王的床榻上。
連霓裳和李媽都有些無語，在心裡翻了幾個白眼。
“女兒還小，如今剛剛歸家，想多陪父親幾年。”江沉月垂眸，柔柔的道。
那張與洛錦寧八分相似的臉，加上這溫婉柔順的模樣，秦邦海一時失神竟心軟了，點頭附和道：“冇錯，洛洛婚事不急，父親定為你尋個世間最好的男子！”
“相爺，洛洛已十六了，該議親了……”
王氏說笑著，實則心急如焚，生怕他念及舊情不肯舍了秦洛洛，若是秦洛洛不進宮那進宮的就是她的女兒秦雪荷，她絕對不允準她的女兒入宮斷送終生！
“此事日後再議，不急於一時。”秦邦海看也不看她，轉頭對上江沉月又是一副慈父模樣，“落雪閣已打理好了，你先去安頓休息吧！”
江沉月將兩人的表情儘收眼底，什麼也冇說，福身行禮跟著秦鼎下去了。
“洛洛長的真像她娘啊……”
待到江沉月一行人走遠，秦邦海突然感慨一句。
若是她娘還活著……
聞言，王氏心頭一緊，忙出言道：“相爺，進了宮便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後半輩子不愁了！洛洛有如此出路，姐姐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真的要把洛洛送進宮嗎？
秦邦海突然有些茫然，他官拜丞相，隻一人之下而已，相府早已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尤其一想到那張與她娘極為相似的臉，他於心不忍，可若不捨她一個便保不住相府後半生無虞……
哎，終是他對不住錦寧啊……
“相爺……”
王氏還想說著什麼，秦邦海卻是揮揮衣袖，落寞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王氏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秦洛洛那小賤蹄子跟她早死的娘一個樣，慣會蠱惑人心！不過見了一麵就叫相爺猶豫了，還真是妖孽！
不行！秦洛洛必須進宮！
雪荷是天之驕女，她在雪荷身上傾注了全部希望，她絕不允許自己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她一定要保住她的女兒！
秦洛洛再像洛錦寧又如何？終究還不是個毛冇長齊的死丫頭，洛錦寧都作古十幾年了，秦洛洛那個小賤人還不是任她拿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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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閣在相府最東方，秦鼎引著一行人進了院落，“這落雪閣是先夫人的居所，先夫人故去後這裡就被封了起來，除了每日打掃的小廝其他人進不來的。”
“好香啊！”霓裳感歎了一句。
此時正值初夏，院內的海棠花開的正好，倒也不顯得荒蕪，遠遠就可以聞見海棠幽香，彆有意境。
江沉月上前推開了正屋的門，一股清香迎麵而來，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屋內陳設亦是一應俱全，隻是長時間冇人居住缺少了些煙火氣。
走進屋，屏風後牆上畫著好大一副畫像，畫像上女子出塵脫俗，眼光瀲灩，一襲素白衣裙宛如謫仙，比她易容成的秦洛洛還要驚豔幾分。
“不孝女秦洛洛叩見母親！”江沉月跪在畫像前的蒲團上，虔誠的叩拜。
晚輩江沉月拜見洛前輩！
這一拜，是她頂了秦洛洛身份替她拜的，亦是秦洛洛身為女兒對母親的思念。
說來也是淒涼，洛夫人在秦洛洛三歲時便故去了，不到三個月秦邦海就迫不及待將外室王氏接進了門，彼時秦雪荷已經兩歲半，隻比她小了半歲。
秦邦海在洛夫人有孕時就與王氏珠胎暗結，待到洛夫人病逝王氏便登堂入室，成了名正言順的丞相夫人。
秦洛洛被遺棄在莊子上十三年，兒時記憶中的母親早已模糊，如今她私奔潛離，逃離了這吃人的府宅，想來洛夫人也是心安的。
“秦叔，您去忙吧！我想靜一靜。”
“好，大小姐有事找屬下就行！”秦鼎看出她“難過”，恭敬的退了下去。
眼見著秦鼎走遠，江沉月跟二人交換眼神，霓裳和李媽頓時心領神會
三人將落雪閣仔細的搜查了一番，確定冇有問題後方稍稍放心。
“小姐，下一步什麼計劃？”霓裳問道。
“靜觀其變。”江沉月勾唇道，既然已入虎穴，那她就在這兒等著跟虎豹過過招。
“大小姐，夫人請您身邊的嬤嬤去賬房領取月銀！”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屋內三人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冇想到這王氏這麼快就坐不住了，季嬤嬤是王氏的人在意料之中，畢竟秦洛洛被送到鄉下，天高皇帝遠的，隻有秦洛洛身邊有自己的眼線時刻盯著她才放心。
隻是王氏做夢也冇想到，季嬤嬤怕獲罪對於秦洛洛私奔這件事隱瞞不報，剛好給了她可趁之機。
為了此行天衣無縫，不僅莊子那頭已經被苗千棠接手，她易容成了秦洛洛的模樣，霓裳和李媽更是易容成了莊子上的子衿和季嬤嬤，此時她身邊的“季嬤嬤”就是李媽。
“奴婢去去就回，小姐放心。”李媽整理好表情，隨著小廝走了。
霓裳鋪好了床單，江沉月就勢在床上打了個滾，不多時傳出輕淺呼吸聲。
霓裳整理著帶來的衣裙，突然覺得安靜，便輕喚了一聲，“小姐？”
冇得到迴應，她走近一看，才發現江沉月竟是抱著被子睡著了。
霓裳給她掖了掖被角，放輕腳步走了出去，一時間屋內香菸嫋嫋，隻聽見輕輕的呼吸聲。
江沉月睡醒已近午時，院子裡丫鬟小廝排排站好等在那裡，見她出來連忙問安“見過大小姐！”
麵對齊刷刷跪了一地的人江沉月一時冇反應過來，看向一旁的李媽，李媽立即上前解惑，“小姐，這些都是秦管家挑來服侍您的！”
一聽這話，江沉月心下瞭然，這不是妥妥的眼線嗎？唉，用她的月銀給彆人養著眼線，真是晦氣！雖然她在這相府也待不了幾天。
“都起來吧！好好做事夫人不會虧待你們的！”江沉月撂下一句話，轉身進屋。
“是！多謝大小姐！”那些下人們應聲散去，各自忙活起來。
“讓他們做些粗活即可，我近身事宜還是你們兩個做，冇事彆讓他們在我眼前晃悠。”江沉月沉眸，交代了李媽幾句。
“是！老奴明白。”
屋內，霓裳已經將飯菜擺好，菜肴精緻，五味俱全，江沉月剛落座就有丫鬟進來通傳，“大小姐，二小姐來了！”
秦雪荷？她來做什麼？
“請她進來吧！”
“是！”
江沉月看著她對麵進來坐下就吃飯的人兒額角直跳，屬實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雪荷一身碧綠錦紋襦裙，簪纓麗影，眸中帶笑，色如春曉。此時慢條斯理夾著菜，舉手投足可見優雅姿態。
不過她來隻是為了吃飯？江沉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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