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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懶所以懶 作品

第六章 湖畔秋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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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之色從那道觀外投射進來,丹鼎鉛汞,周天運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皆是默默盤腿坐著,閉目呢喃,在檀香引得真氣起於胞中,下出會陰,沿任至督周流不息。陳逸軒未入煉氣,靈氣成小週天輪轉,可終究不能聚之積之,不過依著法門感受天地靈力,恍惚間見得一通體縈繞靈光的道承之門橫於麵前。道門未開,靈機未現,但自那一呼一吸中,陳逸軒慢慢感受到了世界的另一麵,似乎每一口深吸都吞入一腹甘甜香味。“想必這就是天地靈氣了。”他如此想著,愈發用心地體悟靈機道韻,渴望著早日看到道門之後的風景。“逸軒悟性著實不錯。”陳瑞澤在陳逸軒身上留了意,見他順利吞吐真氣,心下安然。陳瑞澤運氣煉氣數年,意守練功已達一定程度,引來的靈氣自發地循周身依次運動。他心念一動,內視丹田,便見那氣海萬分廣闊,可海域有限,海岸如堤,卻是被死死限製在這一處,無法精進。“如今正式授了法,成了師,可修為也是不能落下的。”不管如何寬慰自己,陳瑞澤心底終究有幾分急切。“這《真基羽化訣》當真仙法,雖然我如今卡了瓶頸,但這丹田積累的磅靈力不是虛的。”境界啊......陳瑞澤眯了眯眼。“就是可惜書卷中冇有附帶些小法門,若是鬥起法來,我當下也僅有聚氣擲出這種粗糙的手段。”心下想著,也是默默運氣行周天,一時半會破不了這瓶頸,便也隻能繼續積攢氣海,就是不知量變能否引髮質變。再說李不言這邊,剛剛從一段漫長閉關中醒來,神識從案台上的令牌冒出,就看到這兩道身影。二人吞氣吐氣,刻苦修煉,李不言目光一掃,便瞧見隱藏於陳瑞澤體內的靈丸。靈丸自匿,尋常煉氣築基小修根本發現不了,若是有李不言刻意遮掩,估計那紫府金丹也不能察覺異常。這玄妙靈丸旋在陳瑞澤氣田之上,既為他一絲一絲地洗精伐髓,改善資質,同時也不斷地把真氣偷渡到李不言如今終於算不上乾癟的丹田之中。目光在那烏髮唇紅的小子身上多停留了會兒,眼見得他距離煉氣也不遙遠,心中也有幾分欣喜。回望了眼濃眉方臉的中年道人,李不言微微點了點頭:“冇想到還有意外收穫。”這是八年內李不言第二次甦醒。數年前陳瑞澤破開道門邁入煉氣,李不言感受到了這股破關勢頭,清醒過來。這股“勢”說不上強烈,但對於李不言來說,他總算可以藉此衝開額頭銀針的束縛。毀了銀針後,便感受到了神識力量的增強,感知範圍也是增添了不少。李不言不是冇有想過走出那湖底仙府,他早就將這府邸探遍,不出所料,一無所獲。“推開大門,重見天日。”看著眼前這個他似乎隻要將手放上就可以推開的大門,心中難免有些激動,有些病白的臉上似乎也多了一絲紅潤。手指距離玄門,隻一尺。但兼著不安與惶恐,手停住了。李不言細細思索著自己的處境。“僅僅隻有築基期的水平,甚至出幾次手就會力竭,況且麵容可更,氣機難變,現在的我如果出去碰到曾經仇家,必然十死無生。”大門上的玄鐵反射出李不言的麵龐,弦月長眉,鼻梁高挺,清秀兼有些銳意——這是他做了法重現出的曾經的模樣——隻是當做一個念想罷了。搖了搖頭,李不言無奈,隻得強壓下心中的渴望,轉身離開。在一偏殿倒是被他尋到一滿是塵灰的蒲團,伸出手去拍了拍,便靜心坐著,一頭鑽入了《混元萃取法》中。李不言如今醒來,法門理解已然較為透徹。一時半會便不再打算沉心獨修,神識飄出仙府,附在令牌之上,準備多注意注意陳瑞澤他們的修行,也要多破除迷霧,探索未知纔是。“確實缺了些鬥法神通。”感受到陳瑞澤心中所想,李不言指頭劃拉著下巴,也在默默思索著如何解決。卻看這觀外昏黃褪了色,子夜已至,昏黑一片,隻聞悠悠啼鳴從林子深處傳出。觀內仙師,老徒與那小徒孫三人都是靜默無言,或是潛心修行,或是竭慮思索,不知不覺雄雞已在高亢唱早,竟是一夜無眠。吐出一口濁氣,陳瑞澤緩緩睜開了眼睛,見得眼前小童依舊盤膝運氣,軟糯鼻翼張張合合。“毅力不錯。”心中誇讚一句,視線下移,卻發現陳逸軒那右腿已有些僵硬,隻是勉強盤著,但已經開始時不時顫抖兩下。陳瑞澤不由失笑,也有些心疼。直起身子,揮手撣了撣衣袍下襬,跨了兩步,走到了陳逸軒身前。“逸軒,莫要強撐了。萬物有靈,玄機無處不在,且借著昨日行氣所感靈性踏出門去,麵對麵與天地靈氣溝通,必然大有裨益。”陳逸軒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的頭頂被一張大手溫柔地揉著。他想睜開眼睛,但卻有些不適應亮光,隻得眯著,有些看不仔細眼前人的臉,但看到他笑得溫暖。“好的師傅,我這就去。”............汐城坐落在北方魏國南部玉汝關外,算是個偏僻小城,不過人口眾多,各類修仙門派也是不少。俗語有雲:“處暑十八盆,白露勿露身。”這過了炎夏,便到了露凝而白的午秋。一場秋雨一場寒,這汐城地帶偏是個多雨的,成日陰雨綿綿。雨絲落在青雲湖麵上,濺出朵朵環狀小簾,一貫熱鬨的湖麵上此時竟是空無一人。卻見得一挺拔身形抵著油紙傘,在湖畔泥濘上閒庭信步。分明步子邁得很慢,可稍不注意,他竟已走出十步去,倒是個非凡人物。男子瞧著遠處濃墨潑灑,斧劈而成般的群山,讚歎地點點頭,而他身旁的湖麵已然映照出他的麵容。烏黑長髮隨意披著而未束冠,那件繡著金紋的白色飄逸袍子旁還別著玄黑色的寶劍。又見他五官俊朗,雙眉似劍,眸子隱隱約約閃爍金光,嘴角攜著淡淡笑意。好一個俊逸劍仙!湖邊風高,吹得那油紙傘陣陣作響。那男子似是嫌惡這不止的顫聲,食指往傘柄上輕輕一敲,這紙傘便瞬息消失不見。可這雨伯好像冇發現男子手上已不再持傘,依舊是岔開了道,留得那男子袖袍滴水不沾。“王道友,當真是要趕儘殺絕嗎。”忽的一絲悵歎在蕭瑟風中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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