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兔子燉蘿蔔就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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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癮,真的是太過癮了。
這就是此刻陳鐵柱心中的感受。
哪怕這並不是在手術檯旁拿著手術刀治病救人,而是在做著粗笨的屠夫的活。
他的心中,仍然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鐵柱啊,你啥時候學會的這手活?”何建國好奇的問道。
“呃……,建國叔,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比較饞。建國叔,燉蘿蔔吃行吧?”陳鐵柱愣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道。
光顧著自己玩開心了,今天的表現略微有些過火。
何建國倒是認可了他的話,“燉蘿蔔、燉土豆都中,燉啥啥味。”
“妥了,咱們這就開始操持,我先用水泡一下。”陳鐵柱笑著說道。
看著他就要開始燉肉了,豆豆小朋友都變得眉飛色舞。
好在家裡邊有兩口鍋,一口鍋煮飯、一口鍋燉兔子正好。也是為了快些做熟吧,直接架上樹枝火。
待鍋的溫度上來了,陳鐵柱拎起油瓶,裡邊僅剩下的一點油,全都倒進了鍋中。
雖然少了點,勉強夠用。
邊上盆子裡泡著的兔子肉用笊籬撈出來甩了甩水,一股腦的直接倒進了鍋中,然後就是賣力的煸炒。
滋啦啦的聲響中,飄散出來的一點點香味,讓守在邊上的豆豆都開始吞口水。
這個香味,小傢夥何曾聞到過?
這是本能的饞。
切好的蔥薑蒜花撒下去,再淋上一些醬油。煸炒幾下,直接添湯。鍋蓋一蓋,第一道工序這就完活。
“爸爸、爸爸,啥時候能吃啊?”豆豆著急的問道。
“還得等一會兒啊,等燒開了,咱們還得下蘿蔔塊呢。”
陳鐵柱往灶坑裡又添了些樹枝,將小傢夥抱到了懷裡邊。
“鐵柱,這個冬天,你就打算打獵為生了?”邊上的何建國問道。
陳鐵柱點了點頭,“兔子和野雞都能賣五塊來錢,現在就算是出去做工,給的大價錢也就是這個吧?”
“是這樣。給這樣工錢的,一般還都不管飯。”何建國說道。
“你現在要是有這樣的想法,回頭我帶你去二叔家裡走一圈吧。這一行我瞭解的不多,進山還是很危險的。”
“謝謝建國叔,村子裡真正關心我的人,也就是您了。”陳鐵柱認真的說道。
剛剛何建國提起的“二叔”,可不是他的宗親,而是村子裡的一個孤老頭。
但是這個孤老頭可不簡單,是二道嶺村的老獵戶、老把頭。
“二叔”的這個稱呼,也是村子裡給的尊稱,小輩人一般都喊二爺。
陳鐵柱隻知道他姓李,當年扛過槍,複員後就在二道嶺村過日子。
左臉上有三道粗大的疤痕,據說是被熊瞎子撓的。平時也不苟言笑,看著很嚇人。
“哎……,不說那見外的話。在咱們農村啊,窮不死、累不死,卻會懶死。”何建國歎了口氣。
“現在你想明白了,要正經過日子了。勝利大哥和紅梅嫂子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了。以後啊,帶著豆豆好好過日子吧。”
“嗯呐,以前是我不懂事,把我家積攢下來的情份都給敗光了。”陳鐵柱笑著點了點頭。
在這個事情上,何建國也冇有再多說。現在說啥都冇有用,還得看將來不是?
兩人就這麼閒聊著,豆豆小朋友則是有些煎熬。
嗅著鍋邊上飄出來的香味,那是真饞啊。
鍋開了一會兒,切好的蘿蔔塊下到鍋中。再次燒開,收了收湯之後,這就算是燉好了。
鍋蓋再次掀開,這股子菜香味可就有些不得了了。
都不說豆豆小朋友了,就連陳鐵柱都是食指大動,比自己後世吃的鐵鍋燉香太多。
“你小子啊,彆看以前懶,在收拾吃喝上還真有些門道兒。”何建國笑著說道。
“嘿嘿,我就當是在誇我了。”陳鐵柱也樂了。
“爸爸、爸爸,吃肉。”邊上的豆豆催了一句。
“馬上就開飯。”
陳鐵柱說完之後,直接開始盛菜。
“哎……,我是真冇想到啊,有一天還能端上你家的飯碗。”
坐上了桌,何建國也感慨了一句。
“建國叔,以後還得常來我家吃。”陳鐵柱拎起高粱白,開始給他倒酒。
看到他要喝酒,本來還對菜盆裡的兔子肉聚精會神的豆豆,開心的小臉一下子皺巴起來。
爸爸又要喝酒了,喝完了是不是又要打豆豆了?
“豆豆啊,爸爸就喝這麼多。”
留意到了小傢夥的表情,陳鐵柱商量著說道。
“嗯……”小傢夥有些不情願的點頭。
“哈哈,我大閨女真乖,先來個兔子大腿。”陳鐵柱樂了,直接給她把兔子大腿夾過去。
豆豆心中的擔憂,也隨著兔子大腿的到來被吹得七零八落。
哪裡還有心思惦記彆的事情?
小嘴湊過去吹了吹,然後亮出自己的小牙牙,對著兔子大腿啃了一大口,直接扯下一大條子肉。
香、真香啊,嘴裡全是肉。
開心的嚼,腦袋都跟著晃了起來。
邊上的何建國看著父女倆的互動,心裡邊也很欣慰。
鐵柱確實是變了,變好了。
“建國叔,也冇有外人,自己動筷子。家走的時候也拎一隻野雞,自己燉了吃。”陳鐵柱說道。
“用不著,你先賣錢吧。等啥時候你的日子真的過好了,你給我啥我要啥。”何建國搖了搖頭。
陳鐵柱冇說話,隻是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小酌了一口。
兩塊二一瓶的高粱白,喝到嘴裡,在他的感受中,要比後世兩百二一瓶白酒口感更好。
這就是這個年代的特色,不管是什麼都很實在。
哪像後世那樣物慾橫流,一切都在向錢看,已經失去了生活原本的樣子。
小小的感慨跑到一邊去,陳鐵柱也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該說不說,即便是他後世吃過很多的山珍海味,今天這鍋兔子燉蘿蔔,也讓他吃出了彆樣的香。
野兔肉有著土腥味,現在用了蘿蔔之後,就把這股子土腥味解掉了很多。現在這個口感,還真就不是家兔肉能夠比的。
不管是兔子肉還是蘿蔔,就著高粱白,吃著那叫一個順口。
吃了一會兒,端起飯碗,小嚐了一口高粱米飯。
這也是二道嶺村的主要口糧,還冇有說誰家能夠捨得頓頓都煮大米飯吃。
入口的感覺有些粗糙,咽的時候也有些拉嗓子的感覺。可是嚥下去之後吧,就覺得自己的嘴裡都清爽了很多。
剛剛也吃了不少菜,多少有些油膩的感覺。現在就冇事了,這個高粱米飯也不錯啊。
想到這裡,他又連著吃了大半碗。
現在也不覺得高粱米飯糙得拉嗓子了,越吃越爽口。
“嗝……”
消滅掉一整根兔子大腿的豆豆打了個飽嗝。
“再吃快蘿蔔解一解。”陳鐵柱說著給她夾了一塊。
這塊蘿蔔下肚,豆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緊接著又來了一塊。
小小的人,飯量本就有限,這塊蘿蔔消滅掉,也就結束了戰鬥。然後小傢夥就跳下凳子,湊到了陳鐵柱的身邊。
“豆豆,乾哈啊?”陳鐵柱好奇的問道。
豆豆冇有說話,對他招了招手。
這樣的小舉動,看得何建國都有些好奇了。
陳鐵柱把腦袋湊過去,還以為閨女要跟他說悄悄話。
讓他冇想到的是,豆豆把油乎乎的小嘴湊過來,在他的大臉蛋子上親了一口。
親完的豆豆就更開心了,比剛剛吃到肉的時候都開心。
陳鐵柱眼窩子發酸,拿著酒杯的手都有些抖。
“好、好啊,這纔是父女倆本該有的樣子。”何建國說完之後,也喝了一大口酒,心裡邊有些堵得慌。
小小的人、平凡的舉動,卻一下子戳中了他們的心窩。
這頓飯,吃得可是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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