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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白沙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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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營外圍,隻見提準一掌劈下,沛然佛氣儘驅四方陰霾邪氛,那些靠近過來的屍兵被他一掌掀翻,第一波屍兵雖被打翻,然而這些活死人卻是不畏傷痛,嚎叫幾聲又撲了上來。

「師弟小心!」

接引搶身上前,枯瘦的雙臂朝前一探,扣住一名屍兵的肩膀,腳步騰挪,使了一招「羅漢伸腰」,咕咚一下便將屍兵摔了出去,摔出的屍兵將後方的屍兵撞得人仰馬翻。

準提腰身一晃,搶上前去,對準靠近的屍兵便是一記「金剛彈腿」,腿力千鈞,將那名屍兵的脊柱骨一腳踢斷。

人體之中,以頭控周身骨骸,而脊柱便是連接頭與骨骸之橋梁,脊柱骨一斷,人便失去動作之力,屍兵亦是如此,那名被準提踢斷脊柱骨的屍兵隻能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雖然將屍兵暫時拒之門外,但周圍的屍兵也越來越多,鴻鈞和孟軻也紛紛出手。

隻見孟軻翻掌出招,紫陽真氣如怒濤而發;鴻鈞凝指畫符,口唸咒語,施展道門辟邪印,霎時太極轉動,紫氣環繞,屍兵被這股真力逼得難進分寸。

接引、準提對視一眼,心意相通,同時祭起元功,隻聞梵語天音,萬僧誦經,一尊威嚴的三目菩薩法相淩然浮現,正是佛教傳世武冊之——三目有法,菩薩天火!隻見雙佛讚招,菩薩三目之中同時綻放出灼熱火焰,焚儘世間罪業。

佛界天火,邪魔難容,不少屍兵被燒得骨灰不存,接引、準提正準備再運佛門絕式,卻聽一聲龍吟響徹雲霄,隨即一道宏大掌力掃開屍兵,硬生生劈開一條生路。

龍輝朗聲道:「有勞諸位替吾拖延,還請隨我一同離去。」

眾人也不做糾纏,立即抽身後退。

六人邊打邊撤,一口氣衝出數裡之外,將屍兵甩在身後。

孟軻笑道:「龍將軍當真神勇無比,孤身一人便破去敵軍陣法。」

龍輝搖頭笑道:「孟兄莫要讚我了,方纔我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你們在外圍替我分散了敵軍的力量,我今天實在難以輕易脫身。」

六人朝著東麵趕去,此地便是青龍軍戰線所在,龍輝回

歸之後,眾將士顯得興奮異常,紛紛磨拳檫腳恨不得此刻就衝向敵營。

王棟問道:「將軍,我們準備何時出戰?」

龍輝擺了擺手道:「先彆急,等齊王殿下點起狼煙,我們再出兵。」

聽了龍輝此話,王棟壓下躁動的戰火,退到一邊待命。

龍輝忽然眉頭一抖,發覺自己的幾個親兵似乎有幾分不對勁的地方,仔細看去,隻見荒奎、陸飛等人正默默地站在一個人身後,而這個人正是——石洪。

龍輝福至心靈,乾咳了幾聲,說道:「石洪,隨我來。」

石洪哦了一聲,跟著龍輝走到樹林深處,隨即伸手在臉上一抹,露出真容。

龍輝苦笑道:「我說丈母孃,你冇事跑到我軍中做什麼,你不是應該飛在天上觀察鷺眀鸞蹤跡的嗎?」

洛清妍皺了皺眉頭,圍著龍輝走了幾圈,忽然說道:「你是不是跟她交過手了?」

龍輝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洛清妍皺眉道:「她究竟把陣眼藏在什麼地方,我在空中看了好久都冇發現端倪。」

龍輝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方纔那一幕,那對玉峰豐腴堅挺,乳肉飽滿,奶肌白嫩,而峰頂的兩顆乳珠竟是小巧粉嫩,淡淡的幾乎冇有顏色,真想不到她這麼一個豔婦的雙峰竟堪比處子,手心處似乎還餘留著抹胸上那淡淡的乳脂幽香,當時他也不知道為何能夠狠心毀掉美人衣物。

洛清妍見他呆呆不語,不禁嗔道:「發什麼呆,我問你話呢!」

龍輝回

過神來,乾咳一聲道:「鷺眀鸞是將陣眼藏在自己身上了。」

洛清妍點了點頭,說道:「難怪我怎麼也找不到陣眼,原來她是用本源的妖氣將陣眼掩蓋住了。」

「對了,陣眼究竟是何物?」

洛清妍追問道。

龍輝嗯了一聲,笑道:「隻是她的耳環罷了。」

說話間,他不禁地將手掌握住,悄悄地伸到背後。

洛清妍秀眉一動,將龍輝這些小動作儘收眼底,淡淡地道:「在我印象中,她從來不佩戴耳環之類的首飾?」

龍輝嗬嗬笑道:「可能是我記錯了,應該是她的手鐲。」

洛清妍俏臉一沉,虎著臉喝道:「還敢狡辯,你手裡拿著什麼?」

龍輝故作大方地將左手探出,示意道:「冇有啊!」

洛清妍哼道:「另一隻手!」

龍輝打了個哆嗦,忐忑不安地將右手伸出,但拳頭還是緊緊握住。

洛清妍一看,頓時來氣了,玉掌一拍,狠狠地在龍輝手背上打了一下,嗔道:「把手掌攤開!」

龍輝頓時冇了脾氣,但還是故作鎮靜攤開手掌,並哈哈笑道:「什麼都冇有啊,洛姐姐,你看!」

他越是這樣欲蓋彌彰,洛清妍越是懷疑,用春蔥般的玉指在他手心沾了一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隻覺得指尖出環繞這一絲淡淡的乳脂清香,甜而不膩,甚是好聞。

倏然,洛清妍眼神一變,臉上頓時陰晴不定,唇角揚起一絲冷笑道:「好啊,我的駙馬爺,你倒是本事,打著打著都能跟敵軍美女調起情來了!」

其媚眼如絲,粉腮暈桃,朱唇含笑,本是傾倒眾生之絕豔美態,但在龍輝眼裡比楚婉冰的河東獅吼更為可怕。

龍輝吞了吞口水叫苦道:「冤枉啊,誰讓她的肚兜就是陣眼。」

洛清妍噗嗤一笑,伸出玉指勾起龍輝的下巴,湊到他跟前嗬氣如蘭地道:「小子,鷺眀鸞好看麼?」

龍輝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女人,而洛清妍則成了一個專門調戲良家婦女的花花惡少,叫他一陣毛骨悚然。

要是敢說真話,龍輝肯定自己一定會死的很難看,所以硬著頭皮道:「不好看,比冰兒差遠了!」

洛清妍咯咯嬌笑道:「口不對心的臭小子,鷺眀鸞當年可是妖族的大美女哩。」

龍輝乾咳道:「有洛姐姐和冰兒在,妖族大美女那裡輪到她了!」

洛清妍收回

手指,臉上掛著幾分算你還識趣的笑意,說道:「鷺眀鸞的性子高傲得很,對男人從來不假顏色,你就這麼摘了她的肚兜,她肯定對你是恨之入骨,你以後可得小心點。」

龍輝鬆了口氣,說道:「我還要回

去準備一下,待會還得去抄對方的老巢呢。」

洛清妍說道:「你真以為破個陣眼,再弄個什麼八麵合圍就能引出鷺眀鸞了嗎?我告訴你,還早得很呢!」

龍輝奇道:「此話怎講。」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道:「鷺眀鸞跟我一樣都是女人,是女人就會小心謹慎,所以她隻會選擇最穩妥的做法,那就是固守不出!」

龍輝吞了吞口水,說道:「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洛清妍搖頭道:「也並非如此,最起碼她是外來人,在煞域是說不上話的主,所以這出不出戰由不得她做主。而且她的才智太過出眾,對方主帥若是個男人的話,定然會跟她反其道而行。」

龍輝奇道:「這怎麼又涉及到女人男人的問題了?」

洛清妍含笑瞥了他一眼,說道:「男人總是容不得女人比自己優勝,又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更不願意被一個女人削他麵子。所以說,鷺眀鸞的提議再怎麼中肯,對方主將也絕不會接受的,待會你就等著收拾殘局便是了。」

龍輝蹙眉道:「若這麼說來,鷺眀鸞此番定然大敗了?」

洛清妍笑道:「哪有這麼簡單,她肯留下來陪葬那纔怪呢,她一定在準備撤退了。」

龍輝嗯了一聲,低頭道:「這女人會往哪個方向逃呢?」

洛清妍笑道:「不用猜了,我會讓她朝我的口袋裡鑽的!」

隻見洛清妍騰空而起,竄入九霄雲內,頓時鳳凰之氣淩然爆發,隻見一隻華貴鳳凰在天際展翅翱翔,帶起了朵朵祥雲。

「鷺眀鸞,本宮知你在白沙原,既然有膽叛逃,為何無膽露麵!」

鳳鳴聲響,洛清妍昂然冷笑,聲聲句句皆是挑釁之意。

在天上盤旋一圈後,洛清妍回

到地麵,攏了攏腮邊微亂的秀髮道:「我這麼一鬨,鷺眀鸞定然心慌意亂,她待會那都不回

去,隻會跟著大軍出戰。」

龍輝奇道:「她為何還要跟著大軍行動?」

洛清妍笑道:「這賤人生平最怕的人便是我,我如今大張旗鼓地向她宣戰,她肯定以為我已經在白沙原周圍佈下埋伏,所以她絕不敢孤身離開。她一定會跟著大軍出戰,藉著藉著兵荒馬亂的時機逃走。」

一聲尖銳的號角響起,一道狼煙沖霄而上,八路大軍紛紛進軍,朝著白沙原圍攏過來。

煞域營門大開,陣陣野獸般的嘶吼響徹雲霄,密密麻麻的屍兵整齊踏出,雄壯的腳步震得大地一陣搖晃。

平等王凝聚陰氣,一馬當先,大喝道:「打下南路,生擒齊王!」

「本王在此,有本事便來吧!」

隻見恒軍陣中衝出一名男子,威風凜凜不是齊王還是何人。

他一聲戎裝,身披甲冑,腳胯戰馬,英風俊颯,儘顯大將之風。

平等王見狀,眉頭一皺,暗忖道:「雖說此人身經百戰,但這般衝出來,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疑惑大起,平等王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決策,想帶兵衝過去又怕對方暗中使詐,若被齊王一句話給嗆住又顯得自己太窩囊。

齊王嘿嘿一笑,朗聲說道:「閣下為何不敢繼續前進,莫不是怕了本王這區區兵馬?」

平等王微微一愣,冷笑一聲,命令兩千屍兵先行試探。

齊王暗笑道:「這殺才倒也有幾分謹慎!」

齊王手掌一樣,喝道:「神火營——射!」

他一聲令下,神火營的三百士兵端起火槍便是一輪射擊,火彈交織成道道火網,將前方的屍兵打得人仰馬翻。

但屍兵不畏傷痛,除了被擊中頭部那些外,其餘的嚎叫幾聲又爬了起來,朝著恒軍衝去。

齊王再喝道:「弓弩營——滅」火槍營退下,弓弩營立即頂上,彎弓搭箭,箭矢如雨,隻聽見嗖嗖的入肉悶響,不少屍兵頭顱中箭。

齊王再下令道:「鐵甲營護衛!」

喝!鐵甲營將士齊聲高喊,厚實的甲冑隨著整齊的步伐發出金鐵摩擦聲,為戰場再度吹響廝殺的號角。

鐵甲營以血肉之軀,手持鐵甲盾牌築成一堵厚實防線。

屍兵膝蓋一屈,宛如矯健的獵豹般,嗖的一下竄了起來,其動作之敏捷堪比一般的武林好手。

隻見屍兵幾個起落便跳到鐵甲營之前,他們武器也不拿,就用這麼赤手空拳地朝盾牌砸去。

他們力氣極大,砸在鐵甲盾牌時發出咚咚的響聲,就像是被巨錘敲打一般,鐵甲營的將士隻覺得手臂一陣痠麻,差點就拿不住盾牌。

忽然,盾牌縫隙之中竄出數百口長槍,對著屍兵就是一頓亂紮,槍尖入體,屍兵哼哼地怒吼著,隨即傷口流出黑色的汙血,惡臭**,聞之慾嘔。

齊王倏然喝道:「鐵甲營散開,上火油!」

軍令一下,鐵甲營士兵竟將手中的盾牌丟了下去,著數百塊鐵盾如同山崩落石般齊齊壓在屍兵身上,褪去重裝的鐵甲營將士動作極為迅速,幾下子就退回

陣中,這也難怪,這些鐵甲兵天天負著百十斤的甲冑,其身子遠在其他營地的士兵之上,如今卸去重裝,動作當然敏捷許多。

反觀屍兵,他們雖然力大無窮,但忽如其來的鐵盾加身令其動作緩慢了不少,也就在這一刻,一隊騎兵策馬奔出,將手裡裝滿火油的罐子丟了過去,鐵甲盾牌和屍兵同時被火油澆上。

騎兵丟了火油後迅速朝兩側分開,然後弓弩營立即彎弓拉鉉,火箭朝著屍兵射去。

嗖的一下,大火迷茫,那鐵甲盾牌在烈火中更為滾燙,屍兵就像是鐵板燒肉般被燒得皮開肉綻,他們掙紮地衝出鐵甲盾牌外,迎麵而來的竟是神火營的火槍。

這一輪進攻打下,這些先鋒屍兵已然儘數殲滅。

按照常理,先鋒覆滅,主力軍心定然受到影響,但煞域屍兵卻是不同,他們隻是單純的殺戮工具,冇有思想冇有情感,嗜血為生,對於先鋒的潰敗他們完全不受影響。

平等王便是要用這兩千屍兵消耗恒軍的彈藥、箭矢,替後續部隊拉開架勢。

平等王大喝道:「全軍衝擊,把恒軍給我殺個片甲不留!」

接到軍令,各個控屍者紛紛催動秘法,駕馭各自屍兵結成陣勢朝恒軍衝去。

齊王冷笑一聲,平等王隻覺得他這一個笑容有說不出的詭異,尚未反應過來,便看到方纔拋擲火油的那一隻騎兵化整為零,將衝到最前端的那五百屍兵分割包圍,使之不能協同作戰。

平等王暗自冷笑道:「區區三百多的騎兵也想分割包圍。」

他還冇得意完,兩側雙翼處傳來陣陣鐵蹄聲,大約有兩千左右的騎兵從左右兩側襲擊而來,對屍兵進行完整的包圍分割。

平等王驚愕萬分:「不可能,我曾視察過恒軍的陽氣,正好一萬五千人左右,這兩千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兩千騎兵縱橫交錯,將屍兵的陣型衝散,包圍分割,然後兩千騎兵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背囊,將油布打開,裡邊竟是血淋淋的生肉,聞到血腥屍兵立即狂性大發,怒吼地追來,騎兵也不糾纏策馬就跑,將屍兵引到大隊陣前。

就在屍兵距離大隊還有三百多步,後麵的恒軍忽然丟出了不少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皆沾有一枚符咒,平等王一看頓時恍然大悟:「活符,原來是這東西把我騙得好苦!」

活符乃是道門中最簡單的一種符咒,可以模擬活人身上的陽氣,有些小孩子被冤鬼纏身,一些術士便會畫一張活符貼在稻草人身上,藉此瞞過這些冤鬼。

平等王方纔看到的一萬五千人的陽氣,其實有兩千左右是這些活符的所為。

隨著齊王一聲令下,又是一輪火箭射下,將稻草人紛紛點燃,隨著火焰的燒起,活符所蘊含的陽氣頓時爆發,在陽氣烘烤之下,屍兵凶猛大減,恒軍趁機痛打落水狗,將前方的三千屍兵打得落花流水。

被連番戲耍,平等王頓時動怒,大喝一聲:「用七煞鬼火!」

屍兵無法使用弓弩,但使用簡單的弓箭還是勉強可行,雖然準頭不佳,但勝在數量,鋪天蓋地的鬼火箭矢籠罩恒軍。

鐵甲營全數上陣,築起銅牆鐵壁一擋陰邪鬼火,然而鬼火毒辣,遠非凡鐵能阻,鐵盾被鬼火侵蝕,恒軍將士紛紛中箭,頓時一片哀嚎響,壯士亡。

齊王麵色鐵青,沉聲喝道:「神火營,弓弩營給我狠狠地打!」

荒野之上,一隻大約一萬多人的大軍正急速狂奔,將近轅門之際,忽見數百火箭射來,陰森鬼火,噬魂滅魄,處於前緣的恒軍中箭哀嚎了幾聲,轉瞬間便失去了氣息,或者變得癡癡呆呆。

倏然一道白光橫空而過,隻見一名白甲銀袍將軍,跨坐雪騅神駿,衝到陣前,手托山嶽,指控勁弦,大喝一聲:「中!」

嗖的一聲,數道銳利箭矢射向轅門箭塔。

夾雜著麒麟神力的箭矢爆發出強烈的氣勁,轟隆巨響,箭塔粉碎。

白翎羽丟開手裡強弓勁弩,挽起麒麟銀槍,高喝道:「全軍衝擊,踏平敵營!」

麒麟軍眾兵甲高昂怒喝,朝著敵營衝去,留守在營地的屍兵也嚎叫著撲了上來,人數雖不多,但嗜血狂性使之以一當十。

隻見一名屍兵撲到恒兵身上,張開便咬,嘩啦一下,這名恒兵脖子頓時血如泉湧。

另一個屍兵伸出利爪,猛地一下穿透甲冑,扣入恒兵肚子中,再兩手一拉,將之開膛剖腹,血淋淋的臟腑留了一地。

屍兵逞凶不足半刻,便被厚實的刀鋒絞成碎片,隻見一隊陌刀手擋在陣前,人數隻有兩百,但每人之間協同作戰,步步為營,再加上陌刀雄沉,遠遠看去就猶如一座鋼鐵堡壘在戰場上挪動,凡是靠近的屍兵皆被一刀兩斷。

陌刀開陣,鉤槍銳利,隻見鉤槍營的士兵以「三花破敵陣」跟隨著陌刀營前進,鉤槍本為步兵中最銳利的武器,而「三花破敵陣」則是三角之態,乃最堅實鋒銳之陣,如此兩相結合,殺得屍兵節節潰敗。

步軍掃開障礙,騎軍立即趁勢衝擊,鐵蹄同潮,將那些被步兵掀翻的屍兵狠狠踐踏。

白翎羽率領騎軍奔入敵營,迎麵而來的卻是各種障礙和陷阱,鷺眀鸞在營內所佈置的防禦設施乃是專門剋製騎兵衝鋒的,隻見馬欄、荊棱、鐵鍬遍地都是,雖然細小,但卻叫人厭煩不已。

騎兵的速度慢了下來,而弓弩台和火器架上的煞族高手便趁機襲擊,點著七煞鬼火的箭矢紛紛射來,與此同時屍兵也圍了過來。

鬼火箭矢專殺活人,對於屍兵是毫無損害,所以那些煞族就一個勁的射箭,而且還是以弓弩發射,弓弩無論是射程還是準度皆在一般的弓箭之上,但操作卻更為艱難,所以屍兵是無法使用。

白翎羽掄槍成盾擋住飛來的箭矢,星眸冷靜環視四周,心忖道:「這兒佈置暗含天文地理之法,若指揮得當足以擋住數倍於己的敵軍,但此刻敵軍隻是發揮地勢之利,並無恰當的指揮,破之不難!」

她嬌叱一聲,縱身一躍,朝著最近的一座弓弩台衝去,銀槍橫掃,沛然神力將弓弩台的根基打成稀巴爛。

白翎羽一擊得手,隱藏在麒麟軍內的三教高手亦不甘寂寞,隻見一道佛光沖霄而起,一名威武僧人腳踩金剛步,手捏菩薩指,掌出如來印,正是持法明王。

持法明王揮手一擊,便是佛門絕式——大梵聖印,滂湃佛力驅散四周邪穢,將其中一座火器架震潰。

另外又有三道劍光掃入敵陣,三峰聯袂,三教攜手,殺得四方屍兵難進十合。

白蓮嬌叱一聲,捨棄慈悲法相,使出六道劍輪殺傷力最強的一式「修羅征伐」,一劍便掃斷三座弓弩台。

任平凡哈哈笑道:「白蓮,妙哉,看來我也不能落後了!」

話音未落,儒者悍然舞劍,君子意宛如天落流星,激盪四野,正是墨痕七行之——八極星光,將五十步之外的兩座箭塔打成了篩子。

崑崙子怎容任平凡在白蓮麵前出風頭,於是提氣運勢,化坤卦,出地劍,正是先天絕卦之末兩路絕式之一,「坤元極地」。

隻見他一劍駐地,引動大地之力,頓時四野震動,一口氣便掀翻了四座弓弩台。

五大高手各展神通,將弓弩台和火器架一一剪除,而此刻步兵也已經衝入敵營,步騎結合頓時大破屍兵。

白翎羽打了個口哨,那匹雪騅戰馬立奔來,她翻身上馬,掄起那杆長槍左刺右掃,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身後騎兵趁機衝入敵營中心。

二十口巨炮正擺在中央,外圍則有不少屍兵護持,在屍兵之後的便是操控屍兵的煞族高手。

白翎羽眼睛一亮,將長槍擱在馬背上,嬌喝道:「弓箭伺候!」

一名粗壯的親兵將她的玄鐵強弓丟了過去,白翎羽玉手一探,握弓在手,在箭袋中拿出七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大喝一聲:「去!」

隻見七星連珠,銳鋒破空,一枚箭矢先射穿一名控屍者,隨即有釘死了後一名,竟是一箭雙鵰,她一口氣便殺掉了十四名控屍者,眾軍更是一陣吆喝鼓脹。

持法明王掏出紫金缽,口唸佛經,聚起真元,將紫金缽打了過去,雖然失去了定天神珠,但紫金缽威力依舊不凡,轟隆一聲,竟將所有的火炮打碎。

火炮粉碎,然而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火炮裡麵竟還暗藏炸藥,一旦受到攻擊便會爆炸,連番轟隆巨響,強烈氣流籠罩方圓之地,無論是屍兵、還是恒軍儘被這股氣流捲入其中,被灼烈的火焰活生生燒成焦炭。

持法明王猝不及防之下亦被爆炸波及,唯有鼓動全力,聚起佛光卍華鏡硬擋。

隻聽崩的一聲,佛光崩碎,持法明王被震得口鼻溢血,身上更被飛濺的鐵片頂入,整個人已是鮮血淋漓,搖搖欲墜。

白蓮驚叫道:「持法明王,你……」

她話音未落,卻見那些破碎的火炮中湧出了陣陣青煙,受傷後的持法明王動作遲緩,瞬間便被毒煙吞噬,隻聞一聲慘呼,佛者性命終結,心膽皆碎,當場圓寂。

白蓮頓時花容失色,提醒道:「是裂心魄毒煙,大夥快退!」

毒煙蔓延速度極快,眨眼間便籠罩整場,許多恒兵捂著喉嚨不住咳嗽,每一聲咳嗽皆帶著鮮血,不消片刻,便奪走了兩千多人的性命。

這時暗處傳來聲聲冷笑:「主人早便預料到汝等意在煉神火炮,故而以此裂心魄款待諸位!」

聲音方落,一道人影迅速撤離戰場,遠遠看去,隻見一名僧人疾步離去。

白翎羽深陷毒煙之中,想追也是有心無力,唯有鼓動麒麟神力相抗逼出五步之外,三教名鋒亦以絕學抵擋毒煙,雖是力保不失,但這毒煙卻是無窮無儘,濃鬱沉厚。

白翎羽當機立斷,揚聲叫道:「全軍火速後撤!」

毒煙瀰漫的速度遠在麒麟軍撤退的速度之上,眼看便要吞噬整支大軍,白翎羽心裡是又氣又急,自己雖能力保不失,但這些普通士兵如何能抵擋如此妖毒,隻要讓毒煙追上,這裡的士兵最少也得死傷一半。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劍氣飛斬而入,格下毒氣,更化出千尺劍痕,隻見半空之中一道婀娜身影禦劍而來,玉容朱顏,秀髮如雲,宛如天仙下凡,正是劍仙於秀婷。

於秀婷手捏劍訣,招出青蓮劍界,劍氣化境,困鎖毒煙。

「快退!」

於秀婷檀口輕啟,端雅溫言,卻又有驚人威嚴,宛如睥睨眾生之女神。

白翎羽見狀,親身斷後,號令全軍撤離,待全軍撤退到了安全之地後,白翎羽朝於秀婷行禮感謝道:「多謝穀主相助,末將告辭!」

於秀婷溫溫笑道:「白將軍不必客氣,快去辦正事吧!」

白翎羽嗯了一聲,策馬便走,她心裡是悲憤欲絕,自己偷襲敵營卻被對手暗算一把,無端損失了兩千多將士,想到這裡一股窩囊火立即冒起,立即召集剩餘的七千多將士,高聲喝道:「全軍轉往南麵,把那幫煞鬼給我一鍋端了!」

齊王率軍血戰煞域屍兵,雙方激戰不休,死傷無數,屍兵雖是凶悍,恒軍卻是不屈,鋒刃流轉間,鑄就鐵血軍魂。

一名恒兵被屍兵咬住胳膊,他心知屍毒詭異,於是當機立斷,揮刀斬斷自己手腕,鮮血四濺,壯士斷臂。

除去一臂,那名恒兵怒喝一聲,將那嘴裡還叼著手腕的屍兵削掉半個腦袋。

砍翻一名屍兵後,恒兵雙目赤紅,不顧傷口,繼續上去搏殺,這回

他直奔敵軍後方的控屍者。

那些控屍者豈容他近身,招呼守衛的屍兵朝他射出七煞鬼火,那名恒軍頓時被射成了刺蝟,詭異陰火將人燒成一趟血水。

就在這名恒軍倒地之時,遠方射來一枚箭矢,釘在那名控屍者眉心,隻見射箭之人正是裴海峰。

他拔出佩刀大喝道:「兄弟們,給我殺!」

裴海峰率領三百兵甲衝鋒陷陣,宛如一把尖刀般插入煞族大軍心臟。

裴海峰殺得衣甲都染上了一層黑臭的屍血,但威勢不減,順手砍到兩名屍兵後,大喝道:「殿下,路開了!」

隨著裴海峰高聲長嘯,齊王率領一千精甲順著裴海峰等人殺出的血路奔入屍兵中路,直取平等王而去。

隻見齊王舞著一口鐵騎尖,雙手輪圓,將長槍在半空轉了個圈,頓時一股金光向四周湧出,把十步之內的屍兵震得人仰馬翻,這正是大羅金闕。

看著金光護體的齊王,平等王冷笑一聲,衝了上去,隻看他手腕一抖,一條長鞭朝著齊王甩去,猛地捲住齊王的長槍。

平等王手臂運勁,鼓動陰功,試圖將齊王落下馬來。

齊王大喝一聲,將大羅金闕推至巔峰,硬抗陰氣冥力,隨即胯下駿馬昂首長嘯,馬蹄疾奔,將將平等王拉了過去。

平等王暗吃一驚,若論根基齊王遠不如自己,然而在這匹戰馬協助下竟能將他拉走,驚詫之餘朝著那馬看了一眼,不由暗讚一聲:「好馬!」

隻見那匹高頭大馬毛髮油亮,鬃毛濃密,身軀之線條流暢優美,眼神銳利,嘶叫高昂,流露著力量與速度的威嚴。

齊王藉著馬力相助,將平等王拖了過來,隨即槍鋒一抖,對準平等王心口連紮三槍。

平等王腳步挪移,化作一陣陰風逼了過去,朝著齊王麵門便是一掌。

齊王猛地一拍馬背,戰馬長嘯一聲,猛地立起上身,兩隻鐵蹄朝著平等王踢去。

平等王何曾見過如此的人馬默契,猝不及防之下被馬蹄狠狠地踹了胸口一腳,痛得他差點岔氣,若非他內力精純早就被一腳踢碎胸骨。

平等王吃了個虧,立即轉移方向,繞到齊王身後施加偷襲,誰知齊王手臂一勒馬韁,戰馬後蹄頓時朝後伸去,將平等王踢翻在地。

戰馬傷敵,齊王回

身便是一槍,平等王被逼得在地上連連打滾,窮儘所能才保住性命。

他氣惱羞愧之下,順手轉過兩個屍兵,以煞族陰火點燃屍油,將兩名屍兵化成火球,猛地朝齊王丟去。

齊王哈哈一笑,雙腿一夾馬腹,戰馬長嘯一聲,竟高高躍起避開了火球,隨即朝平等王踩踏而去,齊王亦藉著居高臨下之勢,舞動鐵騎尖刺向平等王。

平等王怒提真元,祭起煞風冥火,揮手擊掌,隻聞轟隆一聲,雙方皆被震退,平等王趁勢退回

陣中,齊王在半空中一扭馬韁,戰馬竟然在半空使了個空翻,平穩落地,其姿容瀟灑無比,毫無頹廢之態,反觀平等王卻是頭髮淩亂,衣裳破潰,狼狽不堪。

平等王氣急敗壞地叫道:「軍師何在,快替本王殺了皇甫錚!」

他連喊數聲,卻無人應答,不由恍然大悟,罵道:「真是婊子無情,這賤人竟臨陣脫逃!」

此刻後方響起震撼的響聲,煙塵翻滾中驚見七路大軍合圍而至,其中一支來得最為迅速,距離這邊隻有一裡之遙,正是龍輝率領的青龍軍。

龍輝一騎當先,朗聲大笑道:「殿下,末將來也!」

齊王大笑道:「妙哉,龍將軍來得好快!」

平等王頓時冷汗直冒,他完全冇想到其餘七路恒軍竟然來得這般迅速,更冇料到齊王僅以一萬五千兵馬便死死拖住他的五萬大軍。

心知敗局難挽,平等王唯有強行突圍,招呼四方屍兵朝著齊王方向猛攻,他要打破一點,逃出生天。

齊王那容他得逞,命令鐵甲營築起防線,將屍兵強行夾住,任由對方如何凶悍,就是不讓寸土。

「賊子受死!」

隻聞身後龍吟大作,平等王冷汗直冒,悲呼一聲:「吾命休矣!」

前後夾擊,八路合圍,青龍軍與屍兵短兵相接。

殺得血肉橫飛之際,麒麟軍亦衝入戰局,被暗算一把的白翎羽憋了滿肚子的怒火,看到屍兵便是一槍爆頭,毫不容情,怒喝道:「狗賊,納命來!」

龍輝見她滿麵怒容,已經猜出方纔襲營遇上了變數,再看麒麟軍減員不少,頓時料中了幾分,心忖道:「難道鷺眀鸞還在營中留了一手,使得小羽兒他們損失慘重?」

白翎羽氣勢洶洶地殺入敵陣,宛如一隻出閘猛虎,狂態畢露,龍輝怕她過於注重殺敵,難以顧忌後方,於是便跟在她身邊,替她擋下一些零星的偷襲。

八路合圍之勢已成,屍兵敗局已定,平等王渾身浴血,那些控屍者更是死傷慘重,屍兵亦失去戰鬥力。

戰局越發激烈,天際再生異變,隻見彩霞瀰漫,祥雲籠罩,響起一聲清脆高昂的鳳鳴,鳳凰振翅而來——「鷺眀鸞,給本宮現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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