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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荒漠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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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輝反問道:「那魔尊希望我方付出什麼代價?」

魔尊笑道:「隻需於穀主將天劍穀三大絕劍之劍譜皆吾一觀即可。」

龍輝怒氣霎時湧上眉梢,冷聲道:「魔尊,你這要求略顯過分!一件老古董便想換取劍穀絕式,你這算盤打得好響!」

魔尊道:「非也非也,此乃互惠互益,並非吾單方麵收益也!天壺滴髓說好聽點就是太荒遺物,說難聽點便是一件全然無用的老古董,最起碼在我手中冇有用處,但對於穀主而言便是救子寶物,而魔界曾因此劍法傷亡慘重,本尊這番做法不過是給給日後一個保障罷了。」

龍輝冷笑道:「好一個保障,魔尊真是口若懸河,黑的都說成白!」

魔尊歎道:「龍將軍,你身處一方豪強,統帥萬軍,應當知曉上位者之難處,要禦人便得讓臣下心服,雖然本尊知曉如今與天劍穀應該撇下恩怨,但並不是整個魔界都能想這麼遠,在他們看來天劍穀始終是仇敵,唯有懇請穀主借出劍譜,才能安撫他們。」

魔尊言辭看似懇切,但聽在龍輝耳中無疑於變相威脅,他正要發作,卻聽於秀婷淡淡地道:「要劍譜何難,本座給你便是!」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盒,丟給魔尊。

「玉盒內便是三大劍術的秘籍,魔尊要確認一下嗎?」

魔尊接過玉盒,笑道:「劍仙一言九鼎,本尊信得過穀主武格!」

龍輝傳音道:「穀主,你這也忒草率了,就算要交劍譜也不必三本都給他。」

於秀婷嫣然一笑,傳音回

應道:「天壺滴髓是老古董,而這天劍穀劍譜亦是前人所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是老古董,我天劍穀存世多年,祖師爺傳下的三大絕劍始終都是天劍穀的最高武學,後人太過依賴墨陽祖師的劍道,從來未想過超越,既然魔尊借劍譜,那何嘗不是天劍穀的一個契機,我將劍譜交給魔尊,等同變相激勵天劍穀擺脫前人束縛,開辟劍道新路!」

龍輝微微一愣,歎道:「穀主胸襟實在非常人可比,但這另辟劍道可不是一朝之事。」

於秀婷美眸凝望他片刻,輕啟朱唇道:「不是還有你嗎?那日與你雪地論劍,吾便創出虛空劍道,隻要你肯幫忙,再創劍道巔峰又有何難!」

龍輝隻覺胸口一熱,渾身血氣頓時沸騰起來,一股豪情湧出,暗忖道:「說得對,前世真龍能調教出一個墨陽,今生龍輝必能助天劍穀重啟劍術天道!」

魔尊召來親衛道:「速速到庫內尋出天壺滴髓!」

親衛應了一聲是,便下去執行。

龍輝眼珠一轉,說道:「魔尊,既然咱們雙方都釋出善意,那就請魔尊將那口戮仙劍還於在下吧!」

魔尊眼睛一眯,笑問道:「戮仙劍乃本尊從昊天教手中奪來,將軍何以說成是在下之物?」

龍輝道:「當初昊天教滅我龍家滿門,這口戮仙劍便是他們奪走的!」

魔尊哦了一聲,笑道:「原來戮仙劍後背還藏著此等秘辛,本尊還是第一次聽說。」

龍輝道:「未曾聽說並非不曾存在,此劍乃吾祖父遺物,對在下意義重大,還請魔尊玉成。」

魔尊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尊也不敢厚顏占有……」

忽然他話鋒一轉:「但戮仙劍卻因一些變故而遺失。」

龍輝問道:「不知發生何種變故?」

魔尊陰沉一笑,說道:「閣下如今已是妖族雙肩駙馬,又是新一任妖帝,自當知曉魔界目前困境。」

龍輝點頭道:「在下已聽內子提過,魔界地脈受封印所創,地氣不斷流失。」

魔尊道:「本尊搜尋這四大仙劍也正是為了覓得萬魔原石,修補地脈元氣。自從接觸了誅仙和戮仙雙劍,本尊已經大致推算出原石所在——這原石被封印在一個奇特空間內,四大仙劍便是開啟空間的鑰匙,前些日子,本尊便試著以戮仙劍開啟這異界空間,孰料戮仙劍卻被吸入異界之內,無從取出!」

說到這裡,魔尊便親自帶路,將二人引到魔宮後院,甫一走入,便感到氣流淩亂不堪,氣壓時重時輕,修為若是不足恐怕連站都站不穩。

龍輝抬眼一看,隻見半空之中懸浮著一個缺口,從那裡邊刮出劇烈氣流。

魔尊指著那個缺口道:「二位請看,這便是異界入口,當時本尊以魔氣開啟境界之後,戮仙劍就被抽吸入內。」

龍輝問道:「魔尊可知裡邊是何情況?」

魔尊歎道:「本尊已經派出多名高手進去刺探,結果都是有去無回

最後本尊便親自出馬,異界之內似有極強的玄力護持,就算是本尊進入功體隻餘三分,而且越是深入真元虛耗得越快,隻走了三五裡便功力全失,最後本尊不得不放棄。」

龍輝問道:「這個異界有何特彆?」

魔尊道:「這個異界便是一個一望無際的荒漠戈壁,充斥著烈風狂沙,環境極其惡劣,就算是功體十全之人也寸步難行,更彆說是被玄力壓製功體,想我那些手下都是因此而喪命。」

對方雖然冇有明說,龍輝頓時明白他之心意——戮仙劍就在裡邊,你自己去拿吧!「豈有此理,這魔尊果然腹黑臉厚,竟然藉此機會想讓我替他尋萬魔原石。」

龍輝暗罵一聲,即便他們尋物失敗,魔尊也可得到這戈壁更多的情報,從而製定應對之策。

既然對方厚黑,龍輝也不會裝什麼正人君子,說道:「既然如此,吾便自己進去將祖父遺物取出,若有緣遇上萬魔原石,吾亦替魔尊取來。」

魔尊撫掌笑道:「那便有勞龍將軍了!」

龍輝歎道:「可是龍麟軍正跟滄賊對峙,我身為主帥卻分身乏術,若是軍中出了亂子便麻煩了。」

魔尊笑而不語。

老狐狸,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龍輝暗罵一聲,繼續說道:「龍麟軍本來就遠不如滄釋天的百萬大軍,如今我又無法按時趕回

若真有個什麼好歹……哎,那江南危矣。想那滄釋天一旦掃平江南,然後在順路北上,焱州便成了他首個剷除的對象,天劍穀危矣!」

說到天劍穀危矣,龍輝便不再說下去,但深層意思已經很清楚——天劍穀完了,我看你魔界怎麼獨活,那滄釋天的祖先是被你們家趕出魔界的,誰都能投降活命,就你端木一族不能降!魔尊眼神一斂,綻放出狠毒寒光,嘿嘿冷笑。

龍輝說道:「不知魔尊可願意助我龍麟軍一臂之力?」

魔尊問道:「龍將軍想魔界如何援手呢?」

龍輝道:「焱州與金陵接壤,還請魔尊能出兵牽製,與我軍夾擊滄賊大軍。」

魔尊思索片刻,說道:「魔界軍馬會在適當時機出現,將軍大可放心。」

他這句話說的極為靈活,既不將話說滿,又能道出他立場。

這時於秀婷開口道:「龍輝,我隨你一同尋找戮仙劍。」

龍輝微微一愣,搖頭道:「穀主,此事萬萬不可!」

於秀婷道:「戮仙劍雖是太荒古物,但也跟誅仙劍同出一脈,我自幼便在劍穀長大,對誅仙劍的氣息十分熟悉,再加上我劍心已經圓滿,可以感應劍器所在。」

龍輝蹙眉道:「但是劍鳴還等著天壺滴髓救命。」

於秀婷淡淡一笑,輕輕彆過螓首,凝視著魔尊道:「犬子性命都繫於天壺滴髓,還請魔尊替我將天壺滴髓送回

金陵!」

魔尊臉色頓時大變,於秀婷這一著完全打亂了他的部屬。

原本魔尊隻是隨口答應龍輝出兵的要求,但仍可以處在觀望的位置,可是於秀婷這麼一著令得他無法再置身事外,因為於秀婷和龍輝都進入異界,他不送天壺滴髓,魏劍鳴喪命,於秀婷和龍輝若是從異界出來事態便更加嚴重;若兩人無法出來,洛清妍等人定會以為他殺害二人,魔界同樣無法安寧,唯今之計隻有將天壺滴髓送到金陵,以此表達善意,即便龍輝和於秀婷喪命在異界他也可以給洛清妍一個交代,可是如此一來,就等於跳出來跟滄釋天正麵對碰。

魔尊心知自己已經入局,無法再抽身,隻得無奈說道:「既然穀主開了金口,本尊豈會拒絕。」

說罷命人取來水袋和食物,為他們入戈壁做準備。

於秀婷接過物資,笑著應了一聲多謝,然後跟龍輝使了眼色,率先躍入異界。

龍輝本欲阻撓但為時已晚,隻得跟在她身後進入。

如魔尊所言,異界乃是一望無際的戈壁荒漠,蒼茫無儘,氣候乾燥,一口烈風吹來便捲起漫天黃塵。

龍輝剛一踏足,便感真元莫名虛耗,當下暗運龑武天書的陰陽五行兩大篇章,此地沙塵為主,故而土氣凝重,所以龍輝吸收土氣,轉為戍土真元,補充自身元氣,總算抵住了真元虛耗。

但於秀婷卻無此玄功,剛走了幾步便是香喘連連,頭冒冷汗。

龍輝急忙將她扶住,右手托住她手臂,左手按在其背心輸入真氣。

於秀婷得龍輝真氣補充,總算緩過氣來,朝他報以感激一笑。

龍輝道:「穀主,你這又是何苦呢?劍鳴如今正在病床上,你若不及早回

去,恐怕……」

於秀婷歎道:「無妨,你陪我入魔界,我又怎能拋下你獨自回

去,再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怎有母親拋下自己孩子的道理。」

龍輝心頭不禁一陣感動。

於秀婷啟唇談吐,兩瓣玉唇如丹霞花蕾開闔,氣息透著一股檀馥麋香,叫人心神微醉,如今龍輝正扶著她,不禁打量了這仙姿美婦幾眼,玉靨如花,瓊鼻挺翹,容貌跟雪芯極為相似,若不是那份淡雅從容的成熟風韻,龍輝險些就誤以為身邊之人便是雪芯那乖巧妮子,仔細再望一眼,發覺母女兩還是有些差彆的,雪芯的眉毛彎彎如月,透著幾分柔美,而於秀婷的眉毛細緻筆直,恰似兩口鋒銳寶劍,從眉弓出揮舞而出,插入似雲髮鬢。

他左右手同時觸及於秀婷,比起雪芯來,於秀婷的手臂多了幾分豐腴,但不像洛清妍那般綿軟如水,而是充斥著結實飽滿的肉感,蘊含著無窮爆發力,也隻有如此才能施展出那驚天動地的劍術;粉背同樣豐腴結實,但肌膚潤滑溫暖,便是隔著幾層衣物也能感覺到那份膩滑。

到了這裡,龍輝又多看了幾眼,那身墨綠玄色的緇衣穿在她身上顯得極為大方得體,更有一股莫名威嚴和出塵姿態,衣襟被豐滿的胸脯撐起一道飽滿的優雅圓弧,腴腰圓潤而結實,不顯臃腫反倒是現出一份難得華貴和成熟,臀股豐實緊繃,絲毫不像養育了兩個孩子的婦人,更似一個青春逼人的女郎。

成熟溫婉的幽香飄入鼻子,龍輝為之一蕩,但瞬間便將綺念擯去,心想我若這樣如何對得起雪芯。

「穀主,你冇事吧!」

龍輝卸去不該存在的念頭,恭恭敬敬地問道。

於秀婷歎道:「這地方著實詭異,我的功體被削弱了足有兩成。罷了,咱們快些尋到戮仙劍,早日返回

龍輝點點頭,說道:「我先試著感應一下戮仙劍所在。」

說罷便緩緩闔上雙目,腦海裡開始冥想,試著回

憶戮仙劍的模樣,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但轉瞬即逝,難以把握。

「集中精神!」

忽聞耳邊響起優雅仙音,龍輝頓覺後背傳來一股溫潤,好似暖玉貼膚,隨即而來便是柔和的真氣。

真氣流入氣脈,化作絲絲銳芒,正是於秀婷所散發的劍氣,她將劍氣控製得極為妥當,既在龍輝體內流轉,又不劃傷氣脈。

於秀婷曾助龍輝回

魂,對他的功體甚是瞭解,她慢慢引導劍氣,從奇經八脈流入天靈,然後再凝聚於龍輝泥丸宮,與他元神合二為一。

龍輝精神為之一震,再運萬兵奇術,兵魄彙劍心,兩股玄奇靈能互補互足,兩人的靈識瞬間擴散,蔓延至整個戈壁。

倏然,戈壁深處衝起一道尖銳劍意,與龍輝和於秀婷呼應,龍輝頓時大喜:「妙哉,戮仙劍便在此地!」

於秀婷也感應到了劍器所在,便點頭道:「距離此地大約有三百多裡,可是那個地方虛實交疊,而且外有狂風肆虐,不易接近。」

龍輝笑道:「無妨,隻要知道位置所在,一切都好辦。」

說罷縱身而起,大喝一聲龍氣透體而出,化作一條紫金巨龍,盤旋於高空之上。

於秀婷見狀也禦劍而起,駕著龑霆劍騰至天際,兩人迎著烈風朝目的地飛去。

風浪滾滾,但龍輝擅長禦天借勢,還有馭風秘術,任由風勢再怒,他也是遊刃有餘,紫金龍氣更為旺盛,恰似入雲之龍,翱翔九天。

而於秀婷得龍輝真元護持,不受陣法影響,體力如常,讓魔族铩羽而歸的異界玄力對她毫無威脅,腳下龑霆劍因為感應到戮仙劍所在,似乎起了爭鋒之心,綻放出沛然劍氣,劍氣化做赤墨神龍,構成一幅仙子馭龍的奇觀。

兩條巨龍聯袂盤旋,雙龍飛舞,破開重重風勢,掃開詭異玄力,直達目的所在。

兩人飛了足足兩日,進入風眼所在,四周風勢也隨之減緩,並慢慢歸化於無。

風眼之中竟是一片綠洲,綠洲內傳來戮仙劍的劍意,龑霆劍隨之嗡嗡作響。

於秀婷淡淡地道:「便是此地了!」

說罷散去劍氣,如謫仙下凡,緩緩降落。

進入綠洲後,龍輝感覺到那股玄力更為凝重,似乎此地便是異界陣法之核心所在,但這股玄力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他不禁暗忖道:「莫非這個陣法也是當年玄天真龍所布,用來鎮壓封鎖萬魔原石?」

他再看了一眼於秀婷,見她素手持劍,步態穩健,臉色如常,心知陣法並未對她構成影響,更加確定了心中假定:「於穀主手中龑霆劍乃我精血所化,而我又在她體內注入真氣,所以陣法對她也無影響。」

龑霆劍不住抖動,於秀婷心知神兵間的吸引,於是便順著龑霆劍的劍氣指示而行。

走了半個多時辰,便瞧見一間石屋,龍輝感覺到戮仙劍的劍意十分強烈,便指著屋子道:「戮仙劍應該就在屋裡。」

兩人斂神凝氣,小心翼翼地推開屋門,發覺裡邊並無人煙,地麵堆滿了灰塵,顯然是許久無人居住,一走進去便吹起漫天灰塵,迷濛了兩人視線。

龍輝拂袖掃開灰塵,驀然一驚,隻見屋內聳立著一個球形雕塑,渾身佈滿咒文,在球形雕塑旁放著一個圓盤,圓盤散發著絲絲奇光,而戮仙劍則懸浮在圓盤之上。

龍輝掃了一眼這兩件物體,球形雕塑十分熟悉,而那個圓盤卻毫無印象,他試著回

想前世記憶,不知為何,這個地方有股說不出的親切感,好似一種血脈間的羈絆,令他靈台一片清明,很快便記起來這個球形雕塑名為「寰宇渾天儀」,正是當年玄天真龍用來封印萬魔原石的器皿。

「可是這個圓盤究竟是何物?」

龍輝喃喃自語道,對於這個圓盤他是毫無印象,似乎根本就不是玄天真龍遺物。

龍輝心中疑惑無比,眼見戮仙劍就在跟前,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個圓盤實在太過詭異,若是觸發什麼陣法那邊得不償失。

龍輝仔細掃了圓盤一眼,發覺邊緣似乎寫著一些字,於是便凝神閱讀,這些小字使用太荒古篆書寫的:「孩兒尋覓數十載,終於發現父親之遺蹟,這個處在異界的戈壁正是父親之手筆,孩兒欣喜若狂,便在此地建石屋守候,希望能重見爹孃,無奈百年光陰,依舊不見爹孃,孩兒便采天河礦石、星辰金砂,煉此太初玉牒,此玉牒可吸引父親之遺物,隻望父親能早日回

來。」

龍輝讀的莫名,奇怪萬分,暗忖道:「這個戈壁是玄天真龍用來封印萬魔原石的,他口口聲聲說此地是其父親所造,莫非是指玄天真龍?我……我前世生了個兒子?」

他越想越是荒謬,心亂如麻,向四周又看了看,發覺牆角放著一個鐵箱,於是便打開。

鐵箱裡放著一本書卷,一張畫軸還有一個玉盒。

龍輝率先翻開書卷,首頁寫著這麼一段話——出生以來,便無父無母,但記憶深處我的父母在我嬰孩時期便離開了,而且我還記得他們的模樣,隨著我慢慢長大,看到彆的孩子都有爹孃,我很傷心,每天都蹲在山頭看天,心想爹孃為什麼不在我身邊。

再翻一頁,上邊寫著:「爹孃為何狠心拋下我,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久,於是我便下定決心要找回

他們,當麵問清楚。但找了好久,都冇有他們訊息。一日,我遇上一群人正在圍攻一個和尚,我看不過眼,便出手替他解圍,救下和尚之後,才知道這和尚是佛門教主。」

看到這裡,龍輝越發驚愕,臉色陰晴不定。

於秀婷蹙眉問道:「龍輝,書卷內寫了什麼內容,讓你如此失態?」

龍輝歎了一聲,便將裡邊的內容翻譯出來,於秀婷也是極為疑惑,便說道:「你先接著往下看,說不定後邊會有線索。」

龍輝依言繼續往下讀:「我問和尚,為何我爹孃要將我拋棄,和尚說‘天下父母怎有拋下親兒的道理,他們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他們將你拋棄所受之痛絕非常人所能忍受。’之後我跟和尚成了好朋友,我還知道和尚被魔妖煞三族逼殺得很慘,我於是就將父親留給我的一件物品送給他,和尚一看就吃了一驚,他說這枚是龍牙,還是龍祖的利牙。我終於尋到父親的蹤跡了,接著我又繼續找母親的線索,後來我發覺我體內竟有鳳凰之血,我父親是龍祖,那母親一定是鳳凰。」

「又找了十幾年,我終於見到了鳳凰,但他卻是男的。我很失望,便問他知不知道我母親的下落,但是那隻鳳凰卻很奇怪地告訴我,普天之下就隻有他一隻鳳凰,根本不認識我母親。我很傷心,既然找不到他們的人,那我就找跟他們有關的事物,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線索。我總算找到這一塊戈壁,這兒就是父親建造的,父親一定會回

來,我就在這建造一個屋子等他。可是等了好久,都冇看到父親,我又出去找和尚,和尚告訴我,我爹很有可能就是玄天真龍,但是玄天真龍早已消失許久,聽說他已經跨越乾坤,不在紅塵之中。我冇有跨越乾坤之能,那我就造一件可以助我越空而去的寶物,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爹孃。寶物造出後,和尚向我求助,說他們三教正跟三族進行最後激戰,想請我幫忙,但我已經決意離開這個塵世,隻好逼出一滴心血,用心血化出我的元神法相,幫和尚一把。最後他們戰局如何,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要走了。」

讀完書卷後,龍輝心情難以平複,於秀婷更是杏目圓瞪,因為書中所寫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龍輝喘了口氣,稍作歇息,又拿起畫軸,展開一看,霎時臉色就變了。

畫卷內畫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相互偎依,神情恩愛幸福,其中一個就是龍輝自己,另外一個女子白衣素裙,花容月貌,妖嬈嫵媚,眉宇間透著淡淡的笑意,竟是——洛清妍!畫卷落款竟是鯤鵬!難以置信的事實,令得龍輝不知所措,於秀婷更是目瞪口呆,屋子陷入一片死寂。

龍輝手心已經蓄滿冷汗,深吸一口氣,急忙將畫像放回

原處。

於秀婷歎了一口氣道:「龍輝,這究竟是怎麼回

事,為何傳說中的鯤鵬聖者會將你跟洛姐姐畫入丹青?」

龍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實在太過詭異了。」

於秀婷眼神越發凜冽,好似兩把利劍般直射龍輝心房,因為畫像中的兩人簡直就是一堆恩愛夫妻,無論是真是假,對於秀婷來說無疑於天理難容。

龍輝心中本就有鬼,於是乾咳一聲道:「畫像,畫像……未必就是我,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

於秀婷淡淡地道:「還有一個玉盒,不妨開啟瞧瞧。」

龍輝嗯了一聲,將玉盒取出,但翻來覆去卻不見開闔的縫隙。

於秀婷蹙眉道:「這盒子質地甚是怪異,不如試試看將真氣灌進去,說不定可以探出一些線索。」

龍輝點了點頭,掌心握住玉盒,將真氣緩緩輸入,刹那間玉盒內湧起一股同脈之元力,竟跟龍輝的真氣相互交融,霎時間玉盒泛起瑩潤光團,光團緩緩變大,籠罩方圓丈許,將龍輝和於秀婷都包裹在內。

兩人感到渾身劇痛,彷彿被撕裂一般,血肉幾欲離體,龍輝隻覺元神不住晃動,兩眼眩暈,耳邊響起轟鳴巨響,之後他便失去知覺。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龍輝醒來後,發覺自己正躺在河邊,他揉了揉眼睛,試著運了一下真氣,發覺身體並無大礙,於是就站起來打量四周環境。

眼前的大江水流湍急,氣勢恢宏,龍輝暗忖道:「如此奔騰的水流,普天之下唯有楚江,但河道卻比楚江主流小了不少,想來也是楚江的一條分支……難道那股光團將我跟於穀主送出異界戈壁?」

龍輝順流而下,欲尋於秀婷芳蹤,卻聞到風中隱有血腥湧動,抬眼一看,對岸竟是烽火狼煙。

「難道滄釋天的大軍已經占領楚江了?」

龍輝大吃一驚,焦慮萬分,當下施展神通,踏水過江,隻見江麵已被重重封鎖,鐵鏈橫跨,戰船遊弋,對岸更是囤積了高台箭塔等防禦工事,龍輝久居軍旅,認出這是一種圍城之法,將攻打的城池水路旱道儘數封鎖,斷絕城內外的聯絡,隔絕一切物質和軍馬的援助,將城池孤立起來,然後再慢慢消磨。

但這種方法都是用在防禦力極高的城池之上,而且這種方法耗時耗力,一般戰役不會使用,除非到了生死關頭,或者勝負關鍵纔會使用,這所謂的生死和勝負便是指圍困之城乃敵方最後的屏障,打下來就可以滅亡對手。

「我才離開金陵冇多久,滄釋天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至於將龍麟軍逼入絕境!」

龍輝心中起疑,眼前戰場實在太過詭異,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誰在打仗,難道神州大地之上,除了他跟滄釋天外,還有其他勢力開始混戰了?就在此時,封鎖江麵的軍隊發現了他的蹤跡,霎時整個江麵頓時炸開了鍋,弓弩長槍儘數對準了龍輝。

一聲怒喝,也不知對方說的是什麼話,無數箭矢便朝龍輝射來。

龍輝冷眉一揚,聚齊葵水真元,順手一劃,江麵波濤翻湧,嘩啦一聲一股巨浪劈頭捲來,將箭矢全部打入水中。

龍輝縱橫天下,便是百萬大軍也來去自如,現在看到一群嘍囉也敢對自己放肆,頓時惱火萬分,揚手聚氣,再掀萬頃水浪,水浪頓化水龍,張牙舞爪呼嘯而至,瞬間便將一艘戰船攔腰打碎,船上士兵紛紛落水。

龍輝看清這些士兵的裝束,他們的鎧甲外層為似鐵網,甲片相連如魚鱗,而內層為牛皮所製,頭盔也甚是奇特,帽頂銅管插裝纓飾,帽右為銅護片,帽下有護耳及護頸的棉甲,與恒軍裝束大相庭徑,頗似草原風格,但又蘊含了五分中原色彩。

龍輝抬手便是引發水浪,在這些士兵看來簡直就是河神降臨,將負責這片江麵的士兵全部鎮住,哪還敢造次。

「哪裡冒出這支軍隊?」

龍輝大為疑惑,催動葵水真元,探手一抓,水浪捲起一個落水士兵,那個士兵何曾見過如此神通,早已被嚇得呆住,渾身哆嗦。

龍輝喝道:「說,你們是從哪來的,主人是誰!」

那士兵顫聲求饒,話音有些古怪,但龍輝還是聽懂了個大概:「河神饒命,河神饒命!」

龍輝聽得不耐煩,怒道:「什麼狗屁河神,再不老實回

答我的話,立即把你丟到河裡餵魚!」

那士兵似乎不習慣龍輝的口音,愣頭楞腦地望著他。

龍輝冷哼一聲,順手便將其丟入河裡。

他身法一動,化作一道虛影嗖的一下竄上河岸,令得河岸的士兵大為緊張,他們本能之下想舉起兵器防衛,但又怕冒犯這個喜怒無常的「河神」,便呆呆地立在原地。

龍輝掃了他們一眼,哼道:「你們這裡誰是管事,快出來說話!」

一個腰繫跨刀的男子從陣中走出,吞了吞口水朝龍輝行禮道:「我便是這兒的千夫長,方纔我手下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仙人,還請仙人恕罪!」

他的口音雖然古怪,但龍輝還是聽懂了。

「我不是什麼仙人,你既然是這兒的將領,便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龍輝說道。

那個千夫長回

答道:「這兒是漢江。」

龍輝奇道:「漢江?這又是那一條江河,我怎冇聽說過?」

隨即冷眉一抖,一掌掃下,雄沉掌力將百步外的一棵大樹劈斷:「狗東西,敢誆騙我!」

那個千夫長立即被嚇得癱坐在地,龍輝這一手無疑是玄之又玄,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神仙下凡。

「神仙饒命,神仙饒命,小人即便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神仙!」

龍輝見他神情慌張,不似偽作,便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你且起來答話,這漢江是何來曆?」

千夫長惶恐不安地爬了起來,說道:「仙人,小的書讀的少,嘴笨,若說得不好,還請仙人莫要責怪!」

龍輝擺了擺手道:「不怪你便是,說吧。」

千夫長道:「據小人所知,漢江是長江的一條分支,江水途徑襄陽城。」

龍輝臉色一沉,揮手打斷道:「等等,你說什麼?什麼襄陽城,大恒郡縣中何曾有這麼一個城池!」

那千夫長滿臉茫然,奇道:「仙人您說什麼,什麼是大恒?」

龍輝心頭不由嘎登了一下,眼睛掃向了營帳中的軍旗,隻見上邊繡著一個大字,雖然字體怪異,但龍輝還是認得此字。

他不敢確定,便指著軍旗問道:「你們軍旗上繡著的字如何念?」

千夫長吞了吞口水,兢兢戰戰地說道:「回

仙人,這是元字。」

龍輝沉聲再問:「你們又是從何而來?」

千夫長道:「我們從北方來,奉大汗旨意,攻打襄陽城!」

龍輝繼續道:「你們大汗是誰,叫什麼名字!」

千夫長眼中露出崇敬的神色,說道:「我們大汗乃黃金家族最偉大的傳人,是天底下最睿智之人,乃天下蒙古人之共主,忽必烈汗!」

龍輝腦海轟然一聲炸開了,思緒淩亂無比,簡直不敢相信所見所聞,他試著捏了一下自己手臂,感到痛楚,確信不是在做夢。

「不行,我不能慌亂,我要冷靜!」

龍輝默默自語,不斷回

想,重新梳理記憶,「對,那個玉盒,一定是那個玉盒……鯤鵬聖者所製造的玉盒,他手劄裡說這個玉盒擁有越空異能,他要用這個玉盒去尋找自己的父母,而我剛纔注入真氣,定是觸發了玉盒的異能,使得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境界。」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馬蹄聲,龍輝回

首一看,隻見一個僧人策馬奔來,其身著袍子袈裟,戴僧帽,但樣式卻甚是古怪,闊袖長衣,並露出兩肘。

「千夫長阿賴特穆爾何在!」

僧人大喝一聲道,隻見他手中握著一枚黃金令牌,上邊刻著一幅曼陀羅圖,而中央佛者慈眉善目,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方纔與龍輝對話的千夫長,急忙上前迎接道:「末將在此,供應國師特使!」

僧人翻身下馬,說道:「接到密報,郭靖的二女兒已經出城尋找援兵,國師和阿術大人吩咐下來,一定要將此女擒住。」

阿賴特穆爾應了一聲是。

僧人朝龍輝望去,覺得他眼神一直盯著自己,感到渾身不順,便問道:「阿賴,這人是從哪來的,為何會出現在你營地?」

阿賴生怕又惹怒這活祖宗,急忙勸住道:「大喇嘛,不可對仙人無禮!」

喇嘛哼道:「滿口胡言,你身為千夫長居然說出此等混賬鬼話,這人一定是宋軍的奸細,還不快速速將他拿下!」

阿賴嚇得渾身哆嗦,忙道:「大喇嘛,這真是仙人,他剛纔一揚手就打碎一艘戰船,你若不信便看看江麵吧!」

喇嘛望去,果然看到江麵上浮著船隻碎片,還有不斷遊上岸的士兵,不由得半信半疑。

喇嘛猛一咬牙,壓下心中疑慮,道:「那些宋人最愛玩鬼把戲,他一定是事先在船內安裝了炸藥機關,然後再用某些手法引爆,造出假象!」

阿賴道:「這……這話當真?大喇嘛,你可不要亂說啊!」

喇嘛道:「去年便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當時阿術大人命人進攻樊城何襄陽間的浮橋,船隊剛駛出數裡便有戰船莫名起火,當時將領以為有鬼神侵擾,便趕緊收兵,阿術大人心覺奇怪,便委托帝師調查,帝師一查後便發覺其中蹊蹺,原來早有人在戰船裡放下硫磺白磷等物,所以戰船纔會無故起火。後來阿術大人十分惱火,好好的戰機就被這麼一個蠢材延誤了,他立馬將那將領給斬了!你要是不想被斬首,就趕緊將這奸細拿下!」

阿賴道:「可是這人可以再水上踏步,又能隔空打斷一棵大樹。」

喇嘛道:「中原武林有門武功名叫鐵掌水上漂,練成者掌力剛猛,輕功絕頂,隔空傷人,踏水如萍也不是什麼難事!」

阿賴低聲道:「那這廝不是很厲害,我們若輕舉妄動恐怕難以力敵!」

喇嘛哼道:「鐵掌水上漂算什麼厲害本事,他們最厲害的那個裘千尺被咱們金輪法王活生生打死,這個小子就算是他傳人,也厲害不到哪去,你速速將他拿下,我回

去便不告發你這糊塗事。」

阿賴還有些猶豫,卻聽喇嘛說道:「咱們蒙古鐵騎縱橫天下,滅國無數,你若再猶豫便是丟祖先威名,到時候就算我不告發你,你上司也不會輕饒你這膽小鬼!」

阿賴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大喝道:「眾軍聽令,速速拿下此人,揚我蒙古勇士威名!」

將領發話,眾兵將立即朝龍輝圍上來。

龍輝掃了這些大元鐵騎一眼,眼中露出一絲不屑,暗忖道:「這種貨色也敢自稱縱橫天下?彆說我龍麟軍將士,就算是江南軍那種不善陸戰的士兵也能一個打他們十個。」

大戰一觸即發,龍輝正欲施展神功給他們一個教訓,忽然看見遠方煙塵滾滾,顯然是快馬奔馳的征象,而且看著煙塵翻滾的程度,朝這邊跑來的戰馬不下兩百。

隨著不斷靠近,終於看清虛實,原來是一隊彪悍的騎兵正在追殺兩個騎馬女子。

一個騎兵大聲喝道:「前邊的兄弟,快攔住這兩人!」

阿賴一時反應不過來,眼見對方越來越近,那個騎兵又叫道:「兄弟,她們有一個是郭靖的女兒!」

這話一出,喇嘛眼睛放光,說道:「阿賴快,快些攔住她們!」

阿賴指著龍輝道:「那他該怎麼辦?」

喇嘛道:「媽的,你是白癡嗎,他一個人能怎麼樣,你派一百個士兵將他拿下就行了,其他人都快給我攔住那兩個女人!」

策馬狂飆的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生得極為美麗,肌膚勝雪,清雅秀麗,一雙眼珠黑如點漆,甚是嬌美,而且中帶有幾分亦正亦邪之氣。

這個女子雖然國色天香,但龍輝眼光完全集中到了她身旁的那一女郎,這女郎年約十七**,玉膚仙骨,青絲烏亮,揹負一口長劍,身著墨綠緊身武士袍,氣質出塵,跟魏雪芯幾乎一模一樣。

「雪芯?」

龍輝不禁脫口而出,喚出嬌妻芳名,但細看之下,又跟雪芯有幾分差距,她的眉毛筆直如劍,斜插入鬢,更添三分英武。

咳咳這一章既是鋪墊(鋪墊什麼,大家都懂),亦是填坑,填那鯤鵬聖者的來曆,為何會有身負龍鳳血脈的大鵬金雕,也算是補充龍象戒刀的由來至於鯤鵬跟龍輝、洛清妍的關係,容後再表。還有彆說我黑元軍,其實龍輝他們那個時代就是漫天飛,後世元軍再怎麼牛又如何跟那個時代媲美(當然不過是小說,大夥不要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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