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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計中計,禦萬萬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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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盪愛火過後,兩人相擁了一陣子,白翎羽似乎想起了些什麼,急忙推開龍輝道:「哎呀,糟糕!那個妖女目標是督帥,咱們快些趕過去。」

說罷便抓起地上的衣服,還不時地把龍輝的衣物丟給他。

白翎羽不愧是軍中精英,穿衣披甲的速度甚是迅速,就連胸口的那兩團飽滿的乳肉也在眨眼間就被棉布牢牢裹住,不消片刻便穿戴整齊,而龍輝卻連褲子都冇提上。

白翎羽咯咯笑道:「穿衣皮甲乃軍中最基本的訓練,你這位龍將軍可是連普通士兵也不如哩。看來以後得好好訓練你了,看你這壞蛋還敢不敢再欺負我。」

龍輝想起當日被她當眾訓斥體罰的事情,不由狠狠地道:「死丫頭,看來你皮癢了,下回

一定要你屁股開花。」

說罷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掃了白翎羽豐滿的翹臀一圈,嚇得白翎羽身子一縮,趕緊把手捂在身後。

得白翎羽元陰相助,龍輝抱住了性命,但功體依舊隻有五成,唯一的收穫便是天龍元功可以不用再藉助繁雜的吐納,順手便可發出,如此一來也多了一張底牌。

兩人離開荒廟朝破軍兵府趕去,剛進入府邸大門,便看到許多具士兵的屍首,兩人內心不禁一陣驚詫,趕緊加快步伐朝內院奔去。

進入內院,赫然見到三道劍光圍困一名絕代妖姬,四周站滿了士兵,但卻無一人能夠插手此戰。

三教名鋒怒對萬妖至尊,不再是單純武訣比鬥,三人各展不世劍才,秋水並氣,唯求劍斬妖姬,夷平妖變之害。

妖後衣裙飄逸,手中神通接連而出,步步進取對方要害,翻手揚袖,儘顯絕逸妖豔!二次對決,盛況更勝前場,妖後心知名鋒並氣非同小可,若不謹慎,敗亡將落至己身,頓時掌勁再催,讚掌頻頻。

崑崙子怒上眉梢,以劍起卦,正是兌爻王澤,隻見白虹刖倒插入地,地麵霎時應聲而動,劍氣如同泥潭沼澤般困住妖後雙足。

道劍困妖姬,儒佛雙鋒立即出招配合,白蓮般若懺上手,任平凡手中君子意也應聲而動,兩人持劍封界,霎時劍氣如應如舞,四野震撼。

六道劍輪、墨痕七行,先天絕卦,三角絕學彙聚並招,直撲妖後而去。

單打獨鬥妖後有把握穩勝三人中任何一個,但如今以一敵三,情況大不相同,妖後哪敢怠慢,一聲清嘯,本命妖相應聲而出,鳳凰靈體再度現實,端的是氣勢磅礴。

隻見妖後玉掌輕揚,鳳凰展翅,掀起劇烈狂風,三道劍芒竟難進分毫。

「逼出本宮法相,汝等三人死而無怨!」

妖後玉容冷峻,言語傲然地說道。

三人初見妖後本相,也是極為震撼,本來還以為妖後的本相是一頭什麼窮凶極惡的妖物惡獸,誰知竟是祥瑞靈禽鳳凰。

「妖女休得猖狂,鐵壁關便是你埋骨之地!」

白蓮一聲沉喝,真元倏變,四周氣流受到牽扯,彙聚劍鋒之上。

隻見白蓮玉腕揮動,劍光化作無數餓鬼,朝著妖後撕咬撲殺而來,這正是六道劍輪中的餓鬼道——餓鬼悲苦。

「埋骨,埋骨,埋骨之地……」

妖後神色多了幾分淒涼悲怒,喃喃自語地重複「埋骨」二字,隨即淒然一笑,裙角飄動,玉指輕點,無邊妖氣化作六隻巨鳥撲向餓鬼劍芒。

這六隻巨鳥分彆是青鸞、朱雀、孔雀、大鵬、黃鳥、赤烏。

這一手神通正是傲鳥族的雲霄六相,本來這六相隻是變出各種猛禽,但妖後乃鳳凰化身,萬鳥之祖,由她施展的雲霄六相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變出六種靈禽,其威力遠在傲鳥族的高手之上,隻見餓鬼劍芒遭到巨鳥輪番啄食,進而消散殆儘。

妖後咯咯嬌笑道:「三教名鋒不外如是,不過本宮倒是挺佩服這位大恒軍神,裝個受傷都裝得這麼像,他不去做戲子真是浪費了。」

任平凡介麵冷笑道:「楊督帥做這麼多就是為了給你的內應看的,讓他把訊息傳給你,引邪出洞。」

妖後笑道:「盧繼全身份敗露,被你們反過來利用,這早在本宮的考究之內,冇什麼大不了的。」

「盧繼全?」

白翎羽嬌軀微微一顫,低聲道,「第三步兵營的萬兵長,他竟然是妖後派來的內應?」

聽了這幾句話,白翎羽與龍輝頓時恍然大悟。

以楊燁的謹慎,就算受了傷也不會讓人知曉,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等兵臨城下的局勢,這一切原來都是一個局,一個誘敵之局。

楊燁一直隱而不出,原來就是為了製造自己身患重病的假象,做戲給那些內應看的,而陸乘煙當日故意留下盧繼全這條大魚,借他的口傳遞楊燁重傷難愈的訊息,其目的竟然是為了吊出妖後這條更大的魚。

想通此等關節,白翎羽不禁眉開眼笑,而龍輝卻是心跳不已。

楊燁早就知道盧繼全這個手握萬兵的萬兵長乃最大內奸,卻依舊隱而不發,隻為了佈下這個最終之局,這份心計這份隱忍,不得不令人膽寒。

從佈局到收線,在外人看來是何等輕鬆,誰又知道此間究竟蘊含了多少外人所不知曉的隱情。

龍輝暗歎一聲:「楊燁真乃蓋世軍梟也!若他支援齊王奪嫡的話,隻怕崔家根本不是對手!」

與龍輝的擔憂不同,白翎羽卻是喜上眉梢,笑道:「督帥果然是天下無敵的,妖女豈是他的對手。」

不單是她,在場的恒軍將士對楊燁都有種近乎於盲目的信從。

龍輝暗歎道:「傻丫頭,督帥有此妙計,妖後又怎會冇有後手呢?」

隻聞妖後銀鈴嬌笑道:「本宮入城後就檢視過四維方位的巨鼎,發現那裡守備並不森嚴,如此看來楊燁是準備不要這個四維鎮邪界了。若我冇猜錯的話,楊燁此刻已經暗中出手對付煉神浮屠了,他自信能夠一舉摧毀煉神浮屠,之所以不派更多兵士守護四維鎮邪界,是為了鐵烈軍心大亂之時,能夠集中鐵壁關所有兵力,施以雷霆一擊,殲滅鐵烈大軍。」

「妖後孃娘果真是學究天人,智比天高,陸某的雕蟲小計實在難瞞娘娘法眼。」

隻見陸乘煙輕搖羽扇,緩緩走出。

妖後笑道:「陸謀師,你想毀掉煉神浮屠,使鐵烈大亂,卻有冇有想過你們的軍神會葬身浮屠之內,反過來是你們鐵壁關軍心大亂呢?你真以為本宮會大搖大擺地跑到你們地盤來,而冇有一些準備嗎?」

陸乘煙點頭道:「督帥佈局算計,娘娘也有後手,想必煉神浮屠四周已經佈下天羅地網了吧。我們雙方實在是各有軒轅,難分高下啊。」

龍輝思忖道:「原來妖後早就看出督帥的誘敵之計,所以將計就計,再暗補後手。妖族一直都被封印在傀山之內,而妖後在山內卻早已鋪就好了一切後路,這份深謀遠慮,堪稱蓋世雄才也。」

妖後笑道:「本宮能來此陪汝等戲耍,焉能不留後手?煉神浮屠豈是汝等想象那般簡單。」

陸乘煙點頭道:「中原神州內部,昊天教動作頻頻,煞域也開始入世,三教教主隻能坐鎮中原,根本無暇分身邊塞戰事,而天劍穀則被魔界牽製,於穀主也是疲於應付,所以娘娘才如此架定。但你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個人。」

妖後柳眉微微揚起,淡然地道:「是何許人也?」

陸乘煙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說道:「劍聖——楚無缺!」

妖後臉色倏然大變,沉聲道:「不可能,楚無缺行蹤一直飄忽不定,而且不理俗事,你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幫忙。」

陸乘煙笑道:「娘娘此言差矣,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你當日設計將龍將軍打入地底暗河,誰料龍將軍福緣深厚,那條暗河乃是通往極北冰海,龍將軍被任師叔和佛道兩位前輩所救,也就是透過龍將軍,三位前輩得知失態嚴重。」

妖後不屑地瞥了三教名鋒一眼,淡然道:「他們知道了又如何,就憑他們還攔不住我!」

崑崙子嘿了一聲笑道:「口舌之爭,貧道也懶得跟你計較。不過前些日子,劍聖愛女因練功過急以至於走火入魔,劍心蒙塵,所以劍聖便將其千金送至北原冰海,托貧道以冰封造墓之術助其平息躁動不安的劍心。」

龍輝心中既喜且憂,喜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曾經離自己是那麼的近,憂的是此次擦身而過,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

忽然小腿一陣劇痛,轉頭一看迎上的竟是白翎羽那酸溜溜的眼眸。

白翎羽見著小子剛與自己一番**,此刻竟然一臉癡迷地想彆的女人,心中著實氣惱,忍不住就狠狠踹了他一腳。

妖後聞言,臉色忽然一沉,有些急切地追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你們治好她冇有?」

崑崙子道:「冰寒之氣順利平複躁動心火,降伏心魔,楚家小姑娘已經無恙……」

妖後忽然介麵道:「下麵的不用說了,一定是楚無缺在探望或者接送女兒的時候,你們厚顏無恥地求他來幫忙。」

崑崙子嘿嘿笑道:「既然娘娘已經知曉事情經過,你認為在劍聖軍神聯手之下,煉神浮屠還能保住嗎?」

妖後秀眉微皺,思忖道:「楚無缺出手,再加上一個楊燁,明雪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而袁師兄又不知跑哪去了,看來此次大勢去矣,還是就此罷手,立即趕回

去,應該還能救下明雪和燹禍等人。」

妖後不愧是一方之雄,轉念之間便已作出取捨,冷笑一聲,便要化作一道流光離去。

白蓮眼明手快,豈容她安然脫身,嬌叱吒一聲,般若懺脫手飛去,再看白蓮手捏劍訣,真元勃發,以氣禦劍。

般若懺如同長了眼睛般刺向妖後,妖後見狀頓時怒上眉梢,雪白光潔的額頭竟然青筋暴露,修長的脖子亦是漲得通紅,還隱隱可見青紫色的血管,厲聲喝道:「賊尼姑,你找死!」

這禦劍術雖然是厲害的武功,但是原理很簡單,隻要有足夠的根基,便可運內力遙控寶劍,並非什麼奇門絕學。

但妖後見到這禦劍術卻是怒態憤然,毫無昔日魅惑眾生的風姿,她此刻的神態更像一個街邊潑婦。

「僅禦一劍,也敢獻醜。」

妖後怒聲冷笑道,玉手一招,方圓二十丈之內所有兵器竟然受其牽扯,紛紛飛離主人掌控,唯有根基足夠者才能緊握兵刃,但也僅僅限於三教名鋒、龍輝、白翎羽等幾人,其餘士兵手中兵器,無論是軍刀還是佩劍,又或者長矛,弓箭都被妖後這一揮手,儘數召喚而去。

「白蓮,枉你還是修佛之人,當年你見到楚無缺就是一副神情恍惚,芳心暗許的醜模樣,真是不要臉」妖後冷目凝殺,言辭尖銳刻薄,「今天本宮就替佛門清除你這思春動情的賤尼姑!」

話音未落,千兵萬刃猶如雨點般朝白蓮落下,白蓮急忙運氣,扯回

般若懺,握劍在手,再施六道劍輪,抵禦這淩烈殺招。

崑崙子和任平凡見狀也立即搶身上前,白虹刖和君子意同時出手,配合般若懺,在跟前築起一道牢固的劍網,抵禦妖後禦兵之殺。

金鐵交銘之聲不絕於耳,三大名鋒運劍成盾,秋水神鋒斬斷來襲兵刃。

待白蓮劈斷最後一把長矛後,發現妖後已經消失不見。

「牛鼻子,書呆子你兩一心苦戀這個賊尼姑,誰知她卻心有所屬,真是好笑,勸你們還是早些斬斷這份孽緣,免得將來後悔莫及。」

妖後雖已遠去,但嬌媚笑聲依舊綿綿不絕,傳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三教名鋒臉色一陣不自然,崑崙子和任平凡更是麵色鐵青,而白蓮隻是閉目口誦佛經。

「龍輝,白宇聽命!」

忽然鐵如山雄壯的聲音響起,兩人立即出列上前,聽候軍令。

「督帥有令,汝等二人各率一萬騎軍在西門候命,隻要見到煉神浮屠崩塌,汝等二人便由西門出擊,與各大兵營協同作戰,一舉殲滅鐵烈大軍。」

「末將得令!」

煉神浮屠之外,千軍萬馬齊備,燹禍和明雪昂然而立,樓那迦率領血狼衛守住浮屠之外的最後一道防線,除此之外,尚有煞域的鬼道高手魍嶽,魔修道者闡提,魔妖煞的五大族高手同時鎮守煉神浮屠外圍的最後防線。

魍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楊燁怎麼還不來?」

闡提笑道:「魍嶽兄,儘管放心,妖後孃娘算無遺漏,楊燁一定會親身前來,到時候集合吾等三人再加上燹禍和明雪兩位長老,再配合血狼衛保管要他有來無回

樓那迦點頭道:「不錯,即便楊燁能夠闖過我們這一關,浮屠內部尚有一乾妖族精銳其內,再配合浮屠內部的獨特環境,楊燁唯有死路一條。」

忽然明雪眼神一寒,美目凝殺,緊盯前方,燹禍也是一臉嚴肅,沉聲道:「來了!」

樓那迦聞言,猛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隻聽聞兵甲齊動,鐵烈大軍嚴陣以待,五大高手亦凝聚功力,準備一戰。

眾軍凝神戒備,然而對手隻有一人。

一人,氣度恢弘,神態沉穩,雖是悠然一站,卻是靜若深淵,氣似華嶽,儘展宗師風範。

樓那迦一聲厲喝:「給我殺!」

一聲令下,千軍蜂擁蟻聚而上。

隻聞來者嗯了一聲,腳步輕挪,身形微移,竟進入千軍萬馬之中。

來人腳步不徐不急,招不輕發,發必有中,中招者全身癱軟,雖無傷亡,卻是邪氣儘散,再難化出妖相增強力量。

一**的攻勢失利,鐵烈最精銳之血狼衛猛然出戰,人數雖少卻是殺氣淩烈不凡,堪比千軍萬馬。

六尺彎刀進退有序,形成有效地圍殺陣勢,將來者牢牢困住封鎖退路,使其唯有血戰一途。

隻見那人以指凝劍,手臂揮灑,輕笑一聲:「萬裡風沙——擊!」

方圓之內,沙塵受其真氣所牽引,竟化作萬千黃沙細劍,向四麵八方飛灑而去。

血狼衛雖有厚重甲冑護體,但黃沙細劍無孔不入,強行打入甲冑內部,重創其身。

一招,僅僅一招,五百血狼衛已然潰敗。

當日袁齊天以元古大力神通,一棍砸死數百恒軍,已經是驚世駭俗,而此人卻是以一招之威,製住五百名血狼衛,要知道敗而不殺遠比殺敵困難,這份修為堪稱天人。

士兵潰敗,五大高手心神震撼,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身為血狼衛大統領的樓那迦更是驚怒交加,寒聲問道:「你不是楊燁,你究竟是何人!」

來者一字一句地說道:「楚——無——缺。」

短短三個字,竟猶如千萬利劍般刺入五人心窩之內,叫他們心驚膽寒,無不震驚非常。

「劍聖又如何,今日吾便要你神劍折斷,飲恨當場!」

燹禍畢竟是妖族長老,見多識廣,猛地一下便壓住心中恐懼,怒喝一聲先發製人。

另外四人見狀亦同時讚掌,五強聯袂出擊,果真是掌動撼天地,氣怒震風雷,五道雄厚氣勁合流並氣,直撲劍聖而去。

然而楚無缺如柳葉隨風,無力可借,無跡可尋,在五強圍殺之間進退自如,攻守得當。

隻見楚無缺劍指凝光,一劍點出,劍氣所過,闡提首先受創,魔道邪氣難以護體,被劍氣一舉刺破,左肩喋血。

「闡提!」

魍嶽見戰友受創,怒不可遏,掌起冥界陰力,極招上手——「萬骨千骸葬群仙!」

煞者祭陣,意欲吞仙滅道,撲滅劍聖萬丈豪光。

眨眼,萬骸崩地而出,朝著劍聖圍困逼殺而來。

楚無缺隻是微微一笑,前式未儘,後招又出,劍指輕點,劍芒銳氣淩然而出,萬骨千骸竟爾崩散。

一聲悶哼,魍嶽隨即負傷,口吐硃紅,敗退數丈。

趁著楚無缺壓製五大高手之際,一聲豪情壯笑響起:「多謝楚兄相助,楊某便去毀掉這座妖塔!」

不世身影,剛毅麵容,踏著最堅毅強勢的腳步,逼近煉神浮屠——虓勍督帥,軍神楊燁強勢出戰,勢破煉神浮屠。

此番出戰,楊燁並未帶上虎牙破軍戟,隻是在腰間彆上一把軍刀,輕裝上陣。

「楊燁,給我停步!」

燹禍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燁進入浮屠,怒氣勃發,一把抽出焚業鞭,祭起蒼木淬火,整條鞭子燃起詭異綠火對著楊燁狠狠抽取。

忽見劍光一閃,劍聖擋路,並指一點,劍氣橫掃。

隻聽碰的一聲,焚業鞭被劍氣蕩得不斷飛退,蒼木淬火亦被劍氣撲滅。

「多謝楚兄援手!」

楊燁朗聲大笑,已然衝入煉神浮屠內部,剛一進入,楊燁便感到一股濃鬱邪氣籠罩四周八方,叫人氣息不由一滯,不由暗歎道:「好個煉神浮屠,內部竟然還有如此結界陣法,能壓製入侵者的功體。若無楚劍聖替我分去外圍的敵人,就算我能闖入此地,也是損耗極大,而這鬼環境又能限製我的功體,這一番折騰下來,隻怕功體不足五成。」

得到劍聖援手,楊燁毫髮無損地進入浮屠內部,麵對可以壓製外人功體的結界,他尚能應付,以不世根基抵禦結界壓力,雖然功體被結界損耗了兩成,但楊燁還是信心滿滿地朝更深處走去。

越往內部越是詭異,陰氣沉沉,邪氣森森,楊燁亦不敢大意,手按腰間刀柄,蓄勢待發。

「擅闖鍊神浮屠者——死!」

外人入侵,浮屠內部霎時千妖萬邪齊聚,月靈夫人與蠍鼇率先出手,兩大高手讚掌而出,浩蕩真元凝聚無儘邪氣妖氛,直掃而來。

楊燁嗬嗬一笑,反手一揮,兩大惡妖之掌力竟被化於無形。

再者,楊燁手掌朝後一揚,一股巨力油然而生,月靈夫人與蠍鼇頓感下盤一鬆,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撲向楊燁,再看軍神手掌朝下翻去,月靈夫人和蠍鼇隻覺得有股壓力施加在身體之上,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在楊燁跟前。

陣前受辱,兩人拚儘全力反抗,不但絲毫不動,反而壓力劇增,將兩人硬生生地壓得五體投地,就像虔誠的信徒對著心中真神所行的跪拜大禮。

楊燁嗬嗬笑道:「雖說過門為客,但兩位也無需這般大禮。」

月靈夫人一張豔麗俏臉憋得通紅,差點冇氣得吐血三鬥,而蠍鼇更是目含殺光,咬牙切齒。

「退下吧!」

忽見楊燁手掌向外一揮,兩人頓時慘叫一聲,被氣流橫掃,口吐鮮血,猶如斷線風箏般飛退而去。

軍神之威難擋,隨即再現三道光影,便是袁齊天、摩雲和赤獅三人連環夾擊。

麵對忽如其來的雄厚氣勁,楊燁連眼都不眨,手腕微動,便在身前築起一道氣牆,儘消萬頃掌勢。

一波攻勢未停,一波又至,忽見地麵鬨動不安,一頭龐然巨獸聳立眼前,這頭巨獸身高五丈,膀大腰圓,頭頂獨角,麵目猙獰可怖,正是一頭強壯的獨角巨人。

月靈夫人捂著高聳的胸脯,強忍內傷喝道:「烏霾快殺了他!」

那頭獨角巨人大喝一聲,舉起龐大的手掌拍向楊燁,力夾拔山倒海,正是獨角巨人一族的絕學「拔山掌」。

於此同時月靈夫人和蠍鼇忍住傷痛,同時出招,而袁飛子、赤獅和摩雲三人邪功雄沉,也同時出掌。

應和六大高手絕式,浮屠內部無數妖物也隨之而動,紛紛發出詭異邪氣,圍殺而來。

麵對群妖攻勢,楊燁隻是微微冷笑,軍刀倏然離鞘,低喝一聲:「軍令如山!」

這招軍令如山乃軍隊中常用的刀術,十分普通,但在軍神手中使出卻是不同凡響,隻見刀鋒橫劈疾掃,一斬之下竟是軍威破魔障,氣吞河山嘯。

群邪觸及刀氣立即粉身碎骨,而那名叫做烏霾的獨角巨人攔腰而斷,其餘五人同時負傷敗退。

正當楊燁以為烏霾命不久矣之時,忽見此巨人斷成兩截的身體緩緩聚合,再度爬起。

楊燁眉頭微皺,腰斬之下竟然還能癒合,果真是妖物,雖然烏霾情況詭異,但楊燁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冷笑道:「是本帥太過寬容了嗎?」

看似自嘲的笑語,卻使得浮屠內部氣氛倏然一寒,眾人腳底頓時冒出冷汗,因為他們已經清晰地感覺到楊燁那淩烈的殺氣。

「板蕩山河!」

隻見楊燁打出一拳,直拳如同炮彈一般轟在烏霾身上,這頭巨人霎時化作萬千血肉,無儘骨骸,竟是死無全屍。

這一拳名為板蕩山河,果真招如其名,拳風狂送,整座浮屠竟然發出強烈的震動,月靈夫人等五大高手,在拳風壓體之下再度負傷吐血。

一刀破敵,一拳揚威,楊燁猶如不可逾越的高峰,虓眼冷然環視,群妖觸之心驚,忐忑不安,唯有避開軍神視線。

「還有誰敢出手的?」

麵對軍神豪言輕佻,竟無一妖敢挺身而出。

楊燁冷笑道:「除了妖後與袁齊天外,也不過是令人失望的族群,戰敗的人——滾!」

隨著一個「滾」字響起,楊燁爆發出澎湃真元,圍在浮屠內部的群妖被震得慘叫連連,東倒西歪,飛退而去。

月靈夫人為首的五大妖將再吐一口鮮血,臟腑已然受到重創,無力再戰,唯有看著楊燁揚長而去,直奔妖塔頂端,也是煉神浮屠的核心所在。

看著楊燁遠去的背影,月靈夫人紅唇微揚,俏臉之上掛著一絲詭異冷笑:「楊燁啊,楊燁,你雖然神勇,卻不知煉神浮屠的奧秘!就讓塔頂的玄牝孁心收拾你的性命!」

袁飛子的地位在月靈夫人之下,對她所言之事亦是一頭霧水,順口詢問道:「夫人所言何意,在下著實不明。」

月靈夫人笑道:「玄牝孁心乃煉神浮屠之核心所在,不但可以吸納地心真火,還可以吸納一切接近活物的生命之源,化作動力。楊燁的根基如此雄沉,必然成為玄牝孁心的餌食。」

蠍鼇點頭道:「夫人說得冇錯,楊燁的元功將被玄牝孁心所吸收,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

煉神浮屠頂端,箕張的絲線重重疊疊,每根絲線上都透著火紅之色,人還冇接近便覺得熱浪如潮,幾乎可以將人體的水分給蒸乾,饒是楊燁也得運功抗衡這股熱氣。

妖邪氛圍,濃密籠罩四周,絲線中央竟是一隻不斷跳動的巨大心臟,四周的絲線就像是心臟的血管,地心真火則猶如血液般不斷彙入心臟之內,而心臟另一端則連接這一座巨大的炮口,這個心臟便是煉神浮屠的核心之處——玄牝孁心。

正當楊燁靠近之際,四周絲線倏然一動,如同嗜血螞蝗般朝著楊燁撲來,每根絲線都帶著地心真火的熱力,灼熱氣浪使得楊燁內息不由一窒。

詫異之間,邪絲纏繞全身。

手足被製,楊燁驚覺絲線竟開始吸納自身元功。

楊燁雖是驚訝,但卻不慌亂,抱元守一,以雄世根基抗衡玄牝孁心吸納之力,這份冷靜儘顯軍雄本色。

邪絲不斷累積,不出片刻竟將楊燁包成一個巨繭,隨即吸入玄牝孁心其中。

片刻後,玄牝孁心發出巨大的顫動,宛如一個人在激烈運動後那個猛烈跳動的心臟。

砰砰——心跳之聲震動萬裡,同時煉神浮屠頂端散發強大邪光。

「哈哈,楊燁成為玄牝孁心的食物了,這位虓勍督帥完了!」

月靈夫人得意而笑,清脆笑聲猶如銀鈴輕搖,又嬌又媚,使得聞著心跳加速,其心跳的速度幾乎可以趕得上那顆玄牝孁心了。

驀然,蠍鼇臉色大變,顫聲道:「這個心跳太過異常了,就算是吸納足夠的地心真火,玄牝孁心也不曾發出如此猛烈的跳動。」

眾妖詫異之間,巨大邪光包繞整座煉神浮屠,妖氣暴串,大地震動。

隨即,忽聞塔頂傳來楊燁沉穩的怒吼,玄牝孁心倏然一陣抽搐,隻聽轟隆一聲,整顆玄牝孁心宛如破裂的水球,向四周炸開,孁心內部竟是嫣紅如血的液體,隨著孁心的爆裂,這些紅色汁液夾著腥臭的氣味由半空散落而下,在宛如一場腥風血雨。

孁心爆碎,妖塔開始不斷地震撼,巨大的塔身出現許多裂痕。

「哈哈,多謝楚兄相助,楊某不負所托,終於破除這座妖塔!」

隨著豪邁的笑聲響起,天際再現不世囂狂的身影,手握軍刀頂天而笑,居高臨下俯視戰場,隨即再度長嘯,便揚長而去。

楚無缺思忖道:「單槍匹馬搗毀煉神浮屠,不愧大恒軍神之威名,但楊督帥在對抗玄牝孁心之時,也受了不輕的傷勢,故而迅速撤離戰場。煉神浮屠一破,鐵烈軍心勢必崩潰,這場大戰中原贏了。」

「豈有此理!楚無缺,我要你填命!」

浮屠即將崩潰,鐵烈大軍敗勢已定,樓那迦暴怒交加,拾起一把長矛,朝著楚無缺刺去。

樓那迦以長矛施展蒼狼碎骨拳,不但有拳法之爆裂剛硬,更含長矛之銳利,威勢猶在單純的碎骨拳之上。

麵對強悍的長矛,楚無缺劍指迎上,渾然真氣透指而發,將長矛牢牢鎖住。

隻聽楚無缺一聲冷喝「撤手」,內元急吐將樓那迦手中長矛震脫。

誰料樓那迦也是血勇之輩,長矛雖脫手,拳頭卻不含糊,對著楚無缺胸口,麵門等多處要害,連打數計蒼狼碎骨拳。

楚無缺不慌不慢,劍指朝前虛點,同時發出數十道劍氣,刺得樓那迦身上血肉模糊,但他卻一聲不吭,強忍劇痛再度撲殺而去。

「勇悍!」

楚無缺麵露讚許,輕歎一聲,衣袖一揮,沛然真氣掃蕩而去,將樓那迦震退三丈之外。

倏然,楚無缺隻覺身後風雷響動,回

身一看竟是妖族兩大長老同時運招起式,納天地妖氛。

明雪玉手高舉,四周氣溫劇降,在她方圓五丈之內,已是一片冰淩晶瑩的世界,正是冰髓勁;而燹禍雙掌朝地,地心真火受到妖氣牽引,破地而出,冒起無數火舌,燹禍本身的蒼木淬火亦受到感應,彙入地心真火之內,兩種火焰合流並氣,徒增威勢。

妖族兩大神通同出,招未發,已是拔山裂石,百丈震動。

「楚無缺,送你上西天!」

兩大絕式聯袂而發,雄沉氣勁直撲劍聖而去,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的功法在相互配合之下爆發出最強威力。

卻見楚無缺飄然而起,雙手交替,劍指虛化,將冰火二氣納入掌控。

再者,劍聖身形急轉,兩道雄厚掌氣竟反撲而回

以敵之矛攻敵之盾。

燹禍腳步急轉,連施身法,好不容易纔避開掌力,誰知,他剛一穩住身形,便察覺背門有異,原來劍聖已至身後。

燹禍不及細想,本能之下反身劈掌,而劍聖手掌一格,五指一張,便扣住燹禍脈門,製住燹禍身形。

中門大露,燹禍暗叫不妙,正想垂死一搏,卻見楚無缺劍指點來,氣海應聲受創,功體立即散去八分。

「燹禍!」

明雪雖是冷漠,但對同伴亦是十分擔憂,此刻已然怒上眉梢,不顧一切催動內元,再發冰髓勁。

樓那迦也同時運起碎骨拳配合,受創的魍嶽和闡提都奮起餘力,使出最後絕式,試圖對抗劍聖之無雙劍藝。

鐵烈大軍也試圖做出最後一搏,周圍的大軍朝著劍聖蜂擁而來。

隻見楚無缺淡然一笑,雙手凝指,左右虛引,浩蕩真元隨心而出,更有一股禦儘萬物的劍魂真意,方圓之內,數萬兵刃同受感應,變得躁動不安,竟然同時彙聚在劍聖四周,宛如忠誠的士兵和大臣,隨時聽從君王的號令。

「萬氣同歸,劍心如一!」

隻聽劍聖一聲輕笑,兵刃竟反撲而去,數萬的兵刃宛如雨點一般朝著明雪等四大大高手以及衝上來的鐵烈士兵飛去。

寒光如電,血花飛濺,鐵烈妖兵雖然化作妖狼形態,卻難擋劍聖神威,慘遭萬兵透體,立弊當場。

而四大高手運足真元,鼓勁全力抵擋,才堪堪保住性命,但全身卻是傷痕累累,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在這一輪萬刃齊攻之下,少說也死傷千餘人。

一招絕式,斬儘千人,異族妖兵哪還敢輕撼劍威,紛紛駐足當場,竟無一人再度上前。

麵對傷痕累累的四大高手,楚無缺雙手再次虛引,四周氣流急劇旋轉,竟將四人的內力逐漸吸出。

明雪本已白皙如霜的俏臉此刻泛起一陣病色的酡紅,口鼻溢血,顫聲說道:「楚無缺,你……你想廢我們武功?」

楚無缺道:「然也,廢去汝等功體,讓汝等再無害人之力。」

說話之間,手中再加三分真力,四人隻覺得體內真氣猶如決堤江河般,不斷湧出體外,隻要再過半刻,四人便會武功儘失。

「楚無缺,你給我住手!」

就在四人將近覆滅之際,一聲清脆的鳳鳴響徹雲霄,震撼戰場。

隨即璀璨光芒籠罩大地,抬頭望去,竟見九霄之上,鳳凰展翅,原來妖後禦風而至,玉掌下擊,一股壓力沉地而來,一道黃芒朝著楚無缺射下,勢掃八荒。

強敵壓境,楚無缺不敢怠慢,雙手合一,真氣凝劍,劍尖向天。

兩大極招交擊,氣震寰宇,遍地遭殃,功力不及者被這股巨力壓得粉身碎骨。

明雪等人得此機會,立即擺脫劍聖掌控,保全了一身修為。

極招過後,鳳凰降下,妖後親臨戰場,隻見她鳳目環視,便知戰況,煉神浮屠失去玄牝孁心已經開始逐漸崩潰,鐵壁關內的恒軍趁勢出兵,鐵烈的敗勢已定,已無翻盤之可能。

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眼前這名英偉的男子,劍聖楚無缺。

妖後怒極反笑道:「楚無缺啊,楚無缺,到了今時今日你還要跟我作對,好,好得很……」

觸及妖後盛怒的目光,楚無缺不由一愣,當他觸及妖後那雙怒火中燒,卻又帶著幾分淒美的眼睛,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回

憶似乎被勾起……「撤退!」

妖後見戰況不利,也不拖泥帶水,一聲令下命眾人後撤,而自己則親自留下斷後。

楚無缺看著撤退的魔妖煞三族高手,臉上始終是毫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這絕色妖姬。

妖後也出奇的安靜,眼睛之中既無殺意也無怒火,隻是木訥地看著楚無缺。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僵持著,那怕是四周殺聲震天,也不能引起這兩人的注意,在他們眼中唯有對方的身影。

雖然隻是靜靜一站,但兩人的真氣自然而發,似乎有默契般交纏在一起,相互形成一個牢固的氣場,外人根本進不來。

不知過了多久,妖後似乎回

過神來,瓊鼻發出一聲冷哼,不再看楚無缺一眼,化作光影從戰場上消失,留下思緒萬千的劍聖,還有不斷崩塌的煉神浮屠,以及潰敗千裡的鐵烈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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