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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洛水清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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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開始,但開始的兩三個章節都是劍聖回

憶錄,大夥莫怪我拖戲,隻是想交代清楚一些事情

隨著楚無缺的述說,龍輝的思緒跟隨他回

到了二十年前……

暖風吹拂,大地回

春,神州大地經過嚴冬之後,再度恢複了蓬勃生機。

「於師妹,神意令已經發出三天了,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一處小山坡上,一名青袍男子說道。

站在青袍男子身邊的是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長得是明眸皓齒,粉麵桃腮,朱唇瓊鼻,如雲秀髮上紮著幾根彩色絲帶,顯得格外的清秀明麗,她隻是往哪一站,便讓這春風昂然的大地失去了光彩,彷彿天地春光都隻是她的陪襯一般。

少女皺眉道:「魏師兄還是再等會吧,楚師兄前些日子還在鐵壁關,他要趕到這裡多少得花上一些時間的。」

那名魏師兄歎道:「於師妹,不是我不想等楚師兄,隻是慕師弟向穀內發出的求救信號十分危急,如果去晚了,恐怕慕師弟有性命之險。」

於師妹道:「從送信弟子的描述來看,張師兄麵對的敵人十有**是昊天教的鬼幽,此人武功高絕,心腸歹毒,不易應付,還是再等等吧,等楚師兄來了,我們勝算才更多。」

魏師兄眉間似乎多了幾分不忿,急道:「正因為慕師弟的對手是鬼幽所以我們更要早些施以援手,如果再等下去,恐怕楚師兄冇來,慕師弟已經遭遇不測了。」

於師妹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歎道:「好吧,就依魏師兄所言,咱們不等楚師兄了……」

就在此時一陣豪邁的笑聲響起:「秀婷,少蹤,我來遲了!」

於師妹俏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跑了過去道:「楚師兄,你總算來了。」

那名魏師兄臉上微微一黯,眼中透著幾分不忿。

來者年約二十上下,長得英偉俊秀,氣度不凡,正是楚無缺。

於秀婷明眸閃著喜悅道:「楚師兄,你去鐵壁關見到了虓勍督帥了嗎?」

楚無缺點了點頭道:「見到了,我與楊督帥一見如故,交談甚歡,最後還以武會友,相互切磋武技。」

於秀婷追問道:「那你們最後誰贏了?」

楚無缺笑道:「我們隻是點到即止,大家都冇有出儘全力。」

於秀婷撅起小嘴嗔道:「點到即止也有個所以然吧。」

楚無缺見這師妹嬌憨的模樣甚是有趣,不禁莞爾道:「楊督帥的武功源自戰場殺敵,最重實效,招不輕發,發則必殺,當時我們隻是相互切磋,所以楊督帥冇有使出真功夫,為兄僥倖勝了半招,但可不能說我比楊督帥強,要想見到這位虓勍督帥的真功夫,恐怕得以性命為賭注才行。」

於秀婷吐了吐粉嫩可愛的小舌頭,笑道:「總之是師兄你贏了,師父就說過師兄你是天劍穀,不,應該是全天下最有天賦的劍者,假以時日定能光大天劍穀,壓過儒道佛三教。」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打斷了於秀婷的說話,「既然楚師兄已經到了,我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如果去晚了恐怕慕師弟會有危險。」

魏少蹤臉色帶著幾分不自然的陰晦,眼中更是透著幾分敵意。

楚無缺微微一愣,已然瞭然在胸,點了點頭道:「咱們還是儘快動身吧。」

天劍穀的三名傳人各騎一匹高頭快馬,朝著洛川分舵趕去,三人快馬加鞭在天黑之前便進入洛川城。

這洛川乃位於赤水河流域的一座大城。

這赤水河的流域之內皆是赤色紅土,土壤遠比一般的泥土肥沃,這些紅土將河水染得一片赤紅,所以稱為赤水河。

而洛川位於赤水河平原腹地,左攜澗水,右帶伊河,東出平原,北入赤水,可謂是交通要道,更是曆來兵家必爭之地。

三人進入洛川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天劍穀分舵。

由於洛川乃天下之雄城,天劍穀在這個分舵也是下足了功夫,不但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還派遣「天問四子」之一的慕秋行主持大局。

天問四子乃天劍穀穀主的四名關門弟子,除了慕秋行,還有楚無缺、魏少蹤和於秀婷,四大弟子中又以楚無缺為首。

本來有慕秋行坐鎮,洛川分舵應該是萬無一失,但就在五天前,天劍穀接到慕秋行的求救資訊,穀主便發出神意令召集天問四子另外三人,一同前往洛川支援慕秋行。

趕到分舵之時已是入夜時分,分舵設在一個莊園內,魏少蹤剛想推門進入,便被楚無缺製止道:「少蹤,且慢。這裡太過安靜了,以防有詐,我們還是不要從大門進入。」

魏少蹤有些不忿地道:「楚師兄,你也太過小心了吧,區區一道門也把你嚇成這樣。」

於秀婷皺眉道:「魏師兄,你怎麼能這樣說楚師兄呢?他也是為大家安全著想罷了。」

魏少蹤見於秀婷處處向著楚無缺,心中冇來的就冒起一股醋火,哼道:「是啊,楚師兄是為大家安全著想!他遲遲未到也是為了大家安全著想,更是為了慕師弟的安全著想!現在慕師弟生死未卜,你們還在這裡磨磨蹭蹭。」

說罷便盛怒拍出一掌,澎湃掌力轟的一下便將大門打得粉碎。

就在門戶大開之際,一股黑氣毫無征兆地冒出,魏少蹤急忙提元運氣,掌風橫掃,猛地一下便將黑氣盪出三尺之外,被盪開的黑氣觸到周圍的草木,立即將草木儘數腐蝕,魏少蹤不由深吸一口冷氣:「好厲害的毒氣。」

就在這時,他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胸口發悶,想必是方纔吸入少量的毒氣。

「少蹤快退!」

楚無缺立即護在魏少蹤身前,手捏劍訣,淩空虛點,霎時劍氣四射,交織縱橫,將這些有毒的黑氣分隔驅散。

於秀婷扶住魏少蹤,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幾顆藥丸讓他服下。

服下解毒藥後,魏少蹤覺得氣息大順,剛纔那種噁心頭暈的感覺減輕了許多。

楚無缺道:「少蹤,你快運功調息片刻,此陣交我。」

魏少蹤雖不忿楚無缺處處奪他風頭,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他出頭的時機。

忽聞莊園內響起一陣陰沉冷笑:「天劍穀的高徒們,為何入內一敘。這個地方可是你們的分舵之一,不會連自己的地方都不敢進來吧。」

楚無缺臉色一沉,已經知曉對頭是何人:「原來是昊天教的二護法鬼幽,真是失敬。」

魏少蹤不顧傷勢,怒聲喝道:「鬼幽,你把慕師弟怎麼樣了?」

鬼幽那飄忽不定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們要想知道的話就自己進來看吧。」

楚無缺臉色一沉,昂首道:「楚某便應你之邀。」

說罷便要入門。

這邊魏少蹤吐納了三五次,覺得並無大礙,也要再度闖入莊園內。

楚無缺見狀急忙製止道:「少蹤,你餘毒未清還是不要妄動真氣。」

魏少蹤道:「無妨,這點小毒還難不倒我。」

楚無缺見他神情堅定,似乎要同自己較勁,不由暗歎無奈,於是朝於秀婷使了眼色,讓她幫忙勸一下。

於秀婷心領神會,開口說道:「魏師兄,此刻敵暗我明,你餘毒未清,不可輕舉妄動。」

聽聞於秀婷的柔言關切,魏少蹤心頭一暖,態度已經有所軟化,忽然又聽聞於秀婷說道:「還是讓楚師兄進去吧,以他高超的劍術,想必鬼幽就算有什麼卑鄙手段也傷不了他。」

楚無缺聽了後半句不由暗自叫苦:「秀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少蹤對我早有成見,你這般說話豈不是逼他進去冒險嗎?」

果真,聽到此言,魏少蹤不由火冒三丈,哼道:「師妹不用擔心,區區小毒奈何不了為兄,我倒要看看這鬼幽有何手段!」

於是一馬當先,衝入門內,楚無缺與於秀婷也緊隨其後。

一進莊園,三人不由驚呆了,悲怒之情頓時湧上心頭,於秀婷和魏少蹤兩眼已然佈滿淚水以及無儘殺機。

莊園內所有的人,無論是天劍穀的弟子還是打雜的仆人,此刻無一倖免,儘數喪命,而且屍首還懸掛在房梁之上,而在房梁的正中央赫然懸掛這一具年輕人的屍首,定神一看竟是慕秋行。

隻見那具屍體麵上儘是惶恐之色,七竅流血,手腳四肢儘數折斷,死狀淒慘。

魏少蹤怒上眉梢,不顧體內餘毒未清,憤然拔劍,厲喝道:「鬼幽有本事就出來與我一決生死!」

於秀婷美目含淚,緊咬紅唇,縱身躍起,一劍劈斷懸掛著慕秋行的繩索,將屍體取下。

楚無缺心中疑惑頓生:「為何鬼幽要將這些屍體懸掛在此,難道僅僅是要向天劍穀挑釁而已?不對,有問題!」

心念急轉,楚無缺朗聲喝道:「於師妹,快丟下那具屍體。」

看著同門死狀悲慘的屍首,於秀婷芳心是一陣苦楚,眼淚早已不受控製地嗖嗖落下,反應也比平時慢了許多,聽到楚無缺的警告後她臉上先是出現一絲茫然,隨即纔想起丟下屍體。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慕秋行的屍身忽然轟隆一聲炸開了,碎肉飛濺之中竟帶著一股聞之慾嘔的綠煙,於秀婷儘力施展身法避開碎肉,但卻來不及屏住呼吸,吸進了不少綠煙,俏臉刷的一下便變得慘白,嬌軀搖搖欲墜,幾欲跌倒。

與此同時,屋內閃出十多名黑衣人,他們手持短刃匕首,身法刁鑽詭異,朝著三人撲殺而來。

每一柄匕首的鋒刃上都閃著藍汪汪的光芒,顯然淬了劇毒。

魏少蹤夾怒而殺,手中秋水寶劍猛如餓虎,狂如蛟龍,一劍揮下,三名黑衣人便被削掉一條胳膊,但他們竟然連叫都不叫一聲,依舊朝著魏少蹤撲來。

楚無缺微微一愣,思忖道:「不畏生死,無視劇痛,這是昊天教暗影部的殺手。」

麵對敵人詭異而又不畏生死的氣勢,魏少蹤膽氣不禁一弱,劍法竟開始有幾分紊亂,失了章法,被這幾名斷臂的黑衣人逼得略顯狼狽。

「什麼天問四子,狗屁不如!」

一聲冷笑響起,「區區雕蟲小技便著了道,真是丟天劍穀的臉。」

魏少蹤聽出這個就是鬼幽的聲音,心中殺意頓時被逼上頂峰,大喝一聲,怒提真元,使出天劍穀的傳世名劍——撼宇神劍,果然招如其名,劍鋒揮灑撼動寰宇。

魏少蹤對同門的慘死極度悲憤,故而毫不留情,隻見他手臂連續揮舞,劍光交錯縱橫,交織成一道密密麻麻的劍網,但凡落入劍網中的暗影殺手無不被碎屍萬段。

另一邊,於秀婷雖中暗算,但她憑藉著不凡根基壓製劇毒,短期內亦可迎敵自保。

隻見她衣裙飄飄,青絲如雲,端的是美不勝收,宛如謫塵仙子,劍隨心動,口誦歌訣:「傲劍淩風應江月!」

劍招華麗唯美,配上於秀婷那絕色容顏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這便是二十年後魏雪芯用來與龍輝比鬥的「青蓮劍歌」,此劍一出,四周氣流紛紛化作銳利劍芒,配合於秀婷刺向暗影殺手。

劍氣如虹,美人如玉,五名暗影殺手慘遭劍氣透體而過,立弊當場。

於秀婷使了一招劍訣,隻覺得內息翻湧入海,頭暈目眩,顯然是毒發的症狀,也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脊背不由地冒起一股冷氣,刺骨冰寒。

她正想抽劍回

身,卻不料晚了一步,驀然渾身一陣劇痛,背門被一股陰寒詭異的內力擊中,哇的吐了一口鮮血。

「小丫頭根基不俗,先是中了我的千屍毒,再捱了我一擊追魂爪,居然還冇死。」

一個麵容枯瘦如材的黑袍男子從黑暗中冒出,兩隻眼睛閃著綠幽幽的鬼火,此人便是鬼幽。

楚無缺扶住於秀婷疲軟的嬌軀,眼中露出罕見的殺意,怒聲道:「鬼幽,你這是找死!」

鬼幽嘿嘿笑道:「楚無缺,天問四子之首。本座倒也想領教一下你這天劍穀首徒的能為,看看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厲害。」

「如你所願!」

分舵同門儘數犧牲,師妹受暗算,楚無缺已是怒不可遏,唯有持劍開殺。

隻見楚無缺手捏劍訣,沉聲大喝道:「劍——起!」

身後的配劍似乎聽到他的說話般,嗖的一下便脫鞘而出,飛至半空。

再看楚無缺劍指虛引,長劍竟想有了生命一般,化作寒光,在屋內飛竄,劍芒所過之處,暗影殺手無不授首斃命。

鬼幽見狀頓時大驚失色:「禦……禦劍術?」

心知對手不凡,鬼幽不敢再做保留,催動內元,運起最高功力,鬼脈心經赫然上手。

隻見鬼幽枯爪按在地上,不斷地吸納地底陰力邪氣,刹那間儘是惡鬼悲吟,冤魂哀嚎,隻見鬼幽渾身被黑氣包裹,形成一道道牢固的防線。

這正是鬼脈心經的防禦發覺——千魂萬鬼築血城,冥動鬼力在鬼幽身邊鑄造了宛如城池般堅固的防線,恭候楚無缺的利劍。

楚無缺扶住於秀婷,劍指引氣,寶劍隨心而動,嗖地一聲飛向鬼幽的陰力防線。

楚無缺含怒一擊豈容小視,隻是一劍便刺破了厚實的陰氣,直取鬼幽。

防線被破,鬼幽也不甘坐以待斃,追魂爪迎上飛劍,誰知楚無缺的禦劍術不但勁力十足,而且軌跡刁鑽,隻見他劍指引動,那柄飛劍竟會繞過追魂爪,連續刺傷鬼幽身體的多處部位,但鬼幽修煉鬼脈心經多年,身體早就異於常人,受了楚無缺多劍還是生龍活虎一般。

楚無缺暗道:「下一劍便刺破你的腦袋,我看你死不死!」

於是拈指召劍,秋水寶刃劃出一道閃電,對著鬼幽麵門便是狠狠刺去。

生死關頭,鬼幽哪敢怠慢,運起十成功力,使出追魂爪猛地夾住了劍身,但寶劍在楚無缺的內力催動之下不住地朝前推進,鬼幽隻覺得長劍離自己的腦袋越來越近,無奈苦歎道:「吾命休矣。」

就在這時,於秀婷猛地吐出一口綠色的汁水,端的是惡臭難聞,吐了綠水後整個人竟不斷地發抖,楚無缺正用一隻手扶住她,隻覺得師妹的體溫越來越低,猶如一塊寒冰。

心憂之下,禦劍真氣不由地減弱了幾分,鬼幽窺準時機,猛地爆發出最強功力,以鬼脈心經硬生生掙脫禦劍術的逼殺,化作一道黑煙遠遁而去。

「秀婷!」

楚無缺此刻也顧不上追趕鬼幽,第一時間檢視於秀婷的傷勢,一探脈搏便嚇了一跳,原來她體內的氣脈竟然虛弱得難以察覺,就像一個死人一般。

楚無缺不由心急如焚,立即將按住她背門渡入真氣,護住她的心脈。

魏少蹤平日雖不服楚無缺,但此刻於秀婷危在旦夕,他也顧不上與楚無缺的恩怨,張口道:「楚師兄,讓我用真氣護住師妹的性命吧,你揹她去求醫。」

楚無缺點頭道:「對,立即找醫生醫治師妹。」

楚、魏兩人雖略懂醫道,但也僅限於刀劍外傷和臟腑內創之類的傷病,對於解毒之道是一竅不通。

若於秀婷隻是受了一般的劇毒,兩人還有把握以真氣將毒逼出,但鬼幽這「千屍毒」,專門噬人精血,待精血耗儘之時,中毒者便會化作一具冇有意識,嗜血濫殺的殭屍,楚無缺剛纔在查探於秀婷氣脈之時,便得知這種毒並不是以內力便能驅除的,唯有求助杏林高手。

於是楚無缺背起於秀婷就往外跑去,而魏少蹤則在跟在身後,每隔一段時間便輸入真氣護住於秀婷心脈。

兩人連夜尋醫,踏遍洛川城內的大小醫館,把那些大夫硬生生從被窩中揪出,請他們診治,本來這些大夫還一肚子怨言,但楚無缺身為天劍穀首徒,身上錢財絕不少,一塊金子丟過去,對於一些比較難纏的,魏少蹤則一把劍駕到他們脖子上,就這樣兩人軟硬兼施,這些大夫都仔細地替於秀婷診治,但每一個人在診脈後都不斷地搖頭歎氣,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連看了二十家醫館,大夫都是一個答案,氣得魏少蹤差點就放火燒館,所幸楚無缺把他拉住了,要不然可能弄出人命。

「老朽無能為力」楚無缺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這名老大夫已經是洛川內資格最老,醫術最精湛的名醫了,如果連他也冇辦法的話,於秀婷莫非真是在劫難逃?魏少蹤雙眼血紅,對著老大夫叫道:「不可能,你是洛川最好的名醫,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我求求你救救於師妹……隻要你能救活於師妹,多少錢我願意付。」

老大夫歎氣道:「這位姑娘所中之毒老朽前所未見,請恕老朽無能……」

魏少蹤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力氣彷彿被抽乾一般,雙眼空洞無神,隻是靜靜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於秀婷。

老大夫歎了口氣道:「在洛水邊上有一名大夫,其醫術甚是高明,兩位公子不妨去那一試吧。」

聽到還有名醫,魏少蹤再度煥發生機,猛地一下跳了起來,楚無缺顯得冷靜得多,問道:「求大夫指點迷津!」

老大夫道:「這名大夫的醫館是在洛水邊上,其醫術不凡,而且宅心仁厚,對於窮苦病患從不收取診金,而且還免費贈其藥物,甚得貧苦百姓的愛戴。但他的醫館在洛川城位置偏僻,很少有外人進去。」

楚無缺道:「原來還是一名懸壺濟世的仁醫,我們這邊過去求醫。」

從醫館出來,天空露出魚肚白,金色的朝陽散落大地,替這座千年雄城鍍上了一層金子。

魏少蹤剛度完真氣,隻見於秀婷幽幽地睜開了眼睛,魏少蹤不禁欣喜若狂道:「師妹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了?」

於秀婷趴在楚無缺背後,弱聲地道:「我感到好餓啊,魏師兄,你能給我買幾個包子嗎?」

魏少蹤道:「你等著,我這就去買。」

說罷便跑了出去,但附近並冇有賣包子的,要過幾條街纔有賣,魏少蹤也不顧這麼多了,讓楚無缺先帶於秀婷去洛水,自己便跑去買包子。

看到魏少蹤遠去的背影,楚無缺歎道:「秀婷你平時最不喜歡吃包子,你為何要支開少蹤呢?」

於秀婷笑道:「想不到楚師兄你還記得秀婷不喜歡吃包子。」

楚無缺道:「你現在血氣不足,還是閉目養養神吧。」

於秀婷嬌聲道:「我偏不!」

一雙玉臂緊緊地箍住楚無缺的脖子,幾滴淚水緩緩滑落臉龐,地在楚無缺的脖子上,使他感覺到一陣溫濕。

「我不想閉上眼睛,我怕一閤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楚無缺感覺到於秀婷將自己的脖子箍得更緊,而嬌軀卻在不斷地顫動,「楚師兄,我真的好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無缺心頭不住一陣劇痛,柔聲道:「秀婷,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於秀婷將紅唇湊到楚無缺耳邊,嗬氣如蘭地道:「無缺,秀婷一直都喜歡你,你喜歡我麼?」

少女**裸地表白,楚無缺不由愣住了,自小開始,於秀婷都是叫他做楚師兄,從未喚過他的名字,像這樣喚他「無缺」尚且是第一次。

「師妹,這些事情等你好了之後,咱們再說吧。」

於秀婷幽幽歎道:「師兄啊,到了這時候你還不願意麪對秀婷的心意嗎?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算我現在能夠返回

天劍穀,求師傅救治,恐怕也是徒然……」

楚無缺打斷她的說話道:「秀婷我不準你這麼說,就算拚了性命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罷加快腳步,猶如疾風飛騰,朝著洛水方向奔去。

於秀婷聽到楚無缺這句話,芳心不由一甜,雙臂更是緊緊地箍住楚無缺,將俏臉枕在他寬實的背後,喃喃自語道:「我真希望這一段路永遠走不完,師兄你就能揹著我走一輩子了……」

趕到洛水畔,於秀婷已經再度昏睡過去,魏少蹤將買來的包子塞到懷裡,便向路人詢問,得知那名大夫的醫館所在後,兩人便一刻不停地跑了過去。

走進一條靠近洛水邊上的街道,竟然看到前麵擠滿了人,他們似乎在排隊,魏少蹤便跑到前麵看了一眼,回

頭道:「楚師兄,就是這裡了,這些百姓都是排隊等候看病的。」

楚無缺點了點頭,揹著於秀婷朝前麵走去。

排隊看病的人都是普通百姓,穿著樸素貧苦,甚至還有乞丐,楚無缺三人衣著光鮮,顯得尤為格格不入,一名山羊鬍子的老人說道:「你們要是來看病的話,請到後邊排隊。」

楚無缺道:「老大爺對不住了,我師妹病的嚴重,想儘快大夫。」

老人翻了翻白眼,鼻子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有錢少爺小姐能有什麼重病,分明就是來消遣洛大夫,上個月就有個登徒浪子裝病來騷擾洛大夫,結果被洛大夫一腳踢到河裡,今天你們居然讓個小姑娘裝病來糊弄洛大夫,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的狼子野心。」

楚無缺聽得一頭霧水,正想在問幾句,排隊的人不約而同地起鬨道:「你們這些有錢人,要是真有什麼病早就請那些名醫到家裡診治了,那還會親自到醫館了。」

「對啊,就算到醫館也是八抬大轎抬過來,那會揹著病人過來,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還不快走!」

魏少蹤聽到這些雜吵的聲音,心中更是焦躁不安,猛地大聲喝道:「統統給我閉嘴,誰再敢囉嗦,就彆怪我不客氣啦!」

說罷一掌拍碎了身邊的一塊石墩,嚇得眾人噤若寒蟬。

楚無缺雖覺得這做法有些不妥,但非常時期唯有行非常事,趁著眾人震撼安靜之際背起於秀婷便朝前走去。

隊伍的最前頭便是一間陳舊的兩層小屋子,門口掛著一幅牌匾,上麵寫著「洛水醫館」四個大字,筆鋒清秀娟麗,透著一股出塵之氣。

楚無缺看著那幾個字喃喃道:「洛水醫館?醫館前麵便是洛水,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大娘你慢點走。」

一道娟秀柔和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楚無缺身軀忽然一震,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聲音的音色,脆若黃鶯?不,就算是黃鶯的名叫也不及這個聲音清脆,除非是百鳥齊鳴才能勉強接近;仙音如風?兩人從來冇聽過什麼仙音,但他可以肯定世間上冇有一件樂器能夠發出這麼好聽的音樂,而就算是柔風也冇有這個聲音輕柔溫婉。

抬頭望去,隻見一名白衣少女正扶著一名老婦人走出醫館,老婦人嗬嗬笑道:「閨女啊,你人又漂亮,心腸又好,真不知道今後誰有福氣能夠娶你過門。」

少女笑道:「何大娘,您又那人家開玩笑了,不過你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啊。」

送走老婦人後,少女轉過頭來看了楚無缺三人一眼,刹那間,楚無缺隻覺得整個世界彷彿變得一片寂靜。

他見過不少美人,也到過不少明秀風景,但似乎冇有一個美人,一處風景能比得上眼前的少女,對於她聲音楚無缺還能找到仙音二字來形容,但此際楚無缺卻想不出任何詞語、句子或者是詩詞文章,用來描述眼前之人。

隻見那名少女一襲雪白輕衣,青絲飄蕩,頭上無翠無釵,隻是輕輕挽了一根白絲帶,猶如濯濯如春風楊柳,灩灩如出水芙蓉。

臉上不施粉黛,卻顯得清麗絕俗,讓人感覺到胭脂水粉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汙跡,那怕是在名貴的寶石首飾,也不配帶著她身上,整天洛水河在她麵前已經淪為陪襯,但她又似乎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於秀婷雖堪稱天下絕色,但在這個少女麵前,也遜色三分。

不但是楚無缺,就連一心苦戀於秀婷的魏少蹤也是驚豔當場。

白衣少女秀目如水,朝昏迷的於秀婷望了一眼,皺眉道:「這位姑娘似乎病得很重,先進來吧。」

楚無缺大喜,急忙揹著於秀婷走了進去。

醫館之內充滿了濃鬱的藥味,整個醫館分為內外兩堂,外堂是用來診治男病人的,而內堂則是為女子準備的,楚無缺隨著少女進入內堂,將於秀婷放置內堂的一張床鋪上。

魏少蹤拱手抱拳答謝道:「多謝姑娘施予方便,還請洛大夫替我師妹診治。」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就是洛大夫啊。」

楚無缺和魏少蹤同時長大了嘴巴道:「你是洛大夫……」

要知道醫道一途乃需要經驗的堆積,所以那些名醫都是大年紀的人,眼前這個少女最多也就十七八歲,怎麼可能是傳聞中的洛川仁醫。

少女歪著頭笑道:「怎麼,你們不信麼?」

說罷也不理這兩個張大嘴巴的男人,伸出三個修長潔白的手指替於秀婷診脈,不消片刻便說道:「這位姑娘脈象似有似無,而且臟腑之內有淤血,應該是受了內傷,經脈之中有股陰寒內力,而且渾身精血正在被一種毒物侵蝕。」

聽得此言兩人不禁泛起一絲希望,於秀婷被鬼幽的追魂爪所傷,體內定有陰寒之氣,這少女能夠看出這點著實不凡。

楚無缺又問道:「那姑娘可知道我師妹是中了什麼毒麼?」

少女皺眉想了片刻道:「這位姑娘體內的毒素帶著**喪氣,應該是屍毒一類,但卻又侵蝕精血,應該是傳說中的千屍毒。」

兩人聞言一陣狂喜,要知道,他們跑了整個洛川也冇有一個大夫能夠說出毒藥的名字,而這少女竟一口說出千屍毒三個字,一定是有真才實學。

楚無缺忙問道:「不知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少女皺了皺秀眉道:「千屍毒乃是用一千具至陰之時死去的人的屍身所提煉的毒素,本來已是至陰至邪,如果隻是單純的千屍毒,我還有幾分把握,但這位姑娘又中了陰寒之招,陰上加陰,我如今也冇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兩位信得過我,我倒可以勉力一試。」

楚魏兩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個眼神,都同意讓這位洛大夫放手一搏,或許尚存一絲生機。

少女見兩人同意後,便說道:「我需要一個替我煎藥,以便能夠及早清楚病人體內的餘毒。」

魏少蹤自告奮勇道:「讓我來吧,對於煎藥我還是有些心得的。」

少女便告訴他幾味藥材,以及如何控製火候,魏少蹤聽了不由納悶:「這些藥材都極為普通,能起作用嗎?」

少女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我這醫館的病人都是窮苦人家,那買得起什麼人蔘何首烏之類的藥材,所以我纔想出一個熔鍊藥材的方法,將普通的藥材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對,在配合不同的火候,將這普通的藥材發揮更大的作用,有些時候還能有人蔘吊命的效果。」

魏少蹤聽了不由驚道:「真有這麼神奇?」

少女道:「當然了,我替尊師妹配得這幅藥,可是蘊含有天山雪蓮解毒的奇效,你莫要馬虎,千萬記住我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如果配藥或者火候方麵出了點問題,那就前功儘棄了。」

魏少蹤聞言不敢馬虎,小心翼翼地按照少女的指示做。

魏少蹤出去忙活,楚無缺則呆在內堂,隨口便道:「姑娘宅心仁厚,楚某代我師妹感謝姑娘救命之恩,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這話一出,楚無缺頓覺不妥,這樣冒失地詢問一個姑孃的名字著實太過孟浪,隻覺得十分尷尬。

少女似乎也看出他的窘態,掩嘴笑道:「小女姓洛,雙字清妍。」

聽到這個名字後,楚無缺不禁喃喃自語道:「洛清妍,洛清妍……洛水清妍……好名字,好名字……」

洛清妍見他一副呆頭鵝的模樣,不禁笑道:「好了,公子,我要替尊師妹解毒了,你幫我個忙好嗎?」

楚無缺哦了一聲,急忙站起身來,有些束手無策地道:「我該怎麼做呢?」

洛清妍道:「用真氣護住尊師妹的心脈,我要將她體內的毒氣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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