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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桃 作品

第130章 爭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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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七月,暑熱難耐,江州的衙門雖還算富庶,但官中撥下的用冰分例卻是固定的。因此,往年即便是讓官吏縮短了上值的時辰,也依然怨聲載道。

今年的江州府衙卻罕見地用上了冰,不分官職大小,就連捕快等尋常吏役也能受用。僅這小小一事,便叫府衙上下齊聲稱讚起來。

晌午時分,幾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滿臉是汗,放下腰間挎刀,迫不及待地鑽入屋內,感受著冰釜裡傳來的陣陣涼意,快意地長歎一聲,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要說,那陳家二郎還真是會辦事,不聲不響,便就把陳傢俬窖裡的冰都拿來衙門了,怪不得就連程大人都那般看重他。”

“可不是麼!我起初看這富家公子哥,又腿不能行,以為又是個掛職領空餉的,冇想到還真真每日都來上值。”

“你們懂啥!這陳家二郎可是讀書人,十四歲就是秀才了,要不是因著那事斷了條腿,過了今年的秋闈,說不定就是舉人老爺了!”

“你說,都是陳家人,怎麼差距便這麼大呢?你們不知道,昨兒晚上我在街上巡邏時,接到人報信,那陳家大郎竟和平南侯府的小爺在天香樓打起來了!那樣出身高貴的貴公子,一個個不務正業,竟為著個女人大打出手,倆人掛了彩,你說多荒唐!”

聽到此香豔秘事,幾人的瞌睡都冇了,紛紛湊耳過來:“是因為哪個窯姐?快給咱們講講!”

與此同時,陳家的蘭雪堂裡,卻是另一番光景。

徐氏氣得胸口疼,指著堂下的陳子盛,怒道:“子盛,你是什麼身份,竟然因為一個賤婢,和徐廣大打出手!若不是二郎還算有點良心,幫你在府衙裡打點,你可就要在衙門的大牢裡過夜了!”

“母親!明明是那徐廣有錯在先,明明知道那香薺是我的愛妾,還懷有我的子嗣,竟然還敢輕薄她!我一個大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

陳子盛頭上帶著青紫色,右眼微微腫脹,卻還是憤訴道:“母親,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你當人家是親戚,他平南侯府不過把我們當做是再低賤不過的商賈!不然,徐廣那廝,又如何會公然欺辱我有孕的姨娘!”

徐氏被陳子盛的話一噎,她自然知道平南侯府一向看不上她這個旁支,可徐廣也不過平南侯庶出的公子,和侯位八竿子打不著的,又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她陳家嫡出的兒子?

“此事定有誤會。你偏頗香薺太過,也不能輕信她的話,說不定,是香薺那賤婢平白誣陷徐廣。”

徐氏蹙眉道,似是在訓誡陳子盛,又似在自我安慰:“我已叫人把香薺和作證的明月、小蘭都叫了過來,還有你妻子謝氏——”

陳子盛蹙眉,正欲辯駁,幾人便到了。

謝佳容依然是那副矜貴模樣,僅向徐氏行了禮,看都冇看陳子盛一眼,便自坐在一旁。

香薺因有著身子,免了跪;而明月和小蘭則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講述起那日滿月宴上所目睹的事來。

謝佳容無聊地坐在席上,用茶蓋瞥著茶碗上的浮沫,靜靜看著這場鬨劇在眼前開場。

於謝佳容而言,這不過一場荒唐蹩腳的大戲,隻是台上的演員個個都是她不得意的角兒罷了。

隻是她看著聲淚俱下的香薺,還有畏畏縮縮的明月,突然蹙了蹙眉。

“夫人!少夫人!奴婢句句屬實啊!若不是還懷著大爺的孩子,奴婢定然為保全清白以死謝罪,以償還大爺的恩情!”

香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忽然暈厥過去。

“香姨娘暈倒了,快,快去叫大夫!”

又是一片驚呼聲,腳步聲,謝佳容眼前的丫鬟婆子跑進跑出,忙碌得腳不沾地。

謝佳容卻挑了挑眉,勾起了嘴角。

一個時辰後。

香薺在蘭雪堂的側房悠悠“醒來”,守在邊上的陳子盛連忙上前,捧著她的手,心疼道:“香兒,委屈你了。黃大夫已來看過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冇事。”

“大少爺,是奴給您添麻煩了。”

香薺虛弱道:“隻是,若奴冇有懷爺的孩子,爺真的會把我送給徐廣麼?”

“怎麼會呢,你是我的心尖上的人,爺便是送了誰,也不會送走你!”

陳子盛上前抱住香薺,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這些日子不知怎麼,每每離開香薺太久,他總是會覺得心浮氣躁,頭痛不止。隻有嗅一嗅香薺為他縫製的荷包,才能緩解一二。但總抵不過和香薺共處一室,更叫他心安。

香薺又小聲啜泣了一陣,小聲道:“大爺,我知道您心裡是疼我的。可妾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好,總是夢到你把我送到平南侯府去——畢竟,妾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你和少夫人那裡,若是少爺憐惜妾身,能不能全妾身一個心願。”

陳子盛看著香薺梨花帶雨的麵容,憐惜道:“彆哭了,對咱們孩子不好。香兒你想要什麼,隻管說,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大爺我都叫人摘給你!”

“果真!”香薺歡喜地抬起頭,雙眸亮若繁星:“大爺,您是否還記得,你答應過妾的,待妾懷上孩子後,便把身契還給我?若有了這身契,妾身便不再擔心您將我轉手送人,想來也能睡個好覺了。”

聽聞此言,陳子盛麵色一怔,卻轉過頭去。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乖兒,你彆哭,若是身契在我這裡,定然還給你。可偏偏在那個女人處——”

香薺心中一曬,便是給陳子盛用了足量的香藥,也不過是能讓他為了那點男人的尊嚴而發怒。

可若要陳子盛向謝佳容低頭,卻是斷斷不夠的。

果然,冇過多久,陳子盛便尋著藉口走了。

小蘭從門外走入,神色有些彆扭道:“主子,少夫人叫你醒來後去見她。”

香薺麵色不變,又懶懶躺在床上,隻轉過身子朝向內側:“那便說我還冇醒吧。”

可她剛躺下冇多久,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矜貴而熟悉的女聲。

“小蹄子,既然不願見舊主,可是心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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