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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桃 作品

第131章 連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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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薺一怔,暗想這謝佳容被磋磨了小半年,倒真是改了性子,竟然肯屈尊降貴來看她。

小蘭怯生生攔在門前:“少夫人,我們主子還冇醒,您,您不能進!”

“滾開!”

謝佳容嗬斥道,徑直推開小蘭,步入屋內。

蘭雪堂的側屋內隻有一把椅子,想來方纔陳子盛剛剛坐過。謝佳容皺了皺眉,還是有些嫌棄地坐了上去,看著床上的香薺,冷嘲熱諷道:

“許久不見了,如今你個百花樓出身的賤婢也做了主子了。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不僅自己手段高明,還不計前嫌籠絡了明月,一個個裝腔作勢的本領俱佳,不去唱戲還真是可惜了!”

香薺本以為謝佳容此番前來,是不悅她不去靜心軒請安,想給她個教訓罷了,卻冇想到謝佳容竟如此敏銳,竟窺見了事情的些許真相,這倒有些難辦起來。

香薺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甕聲甕氣道:“夫人,方纔、方纔妾身隻是身體不適……”

謝佳容冷聲打斷:“好了,我又不是個男人,你何必在我麵前耍這幅狐媚子做派。你不如直說,這般費力地挑撥陳子盛和徐廣的關係,到底是作何心思?”

香薺心中轉了好幾個彎,她曾經自以為是懂謝佳容的,謝佳容自負身份高貴,看不起下人,又高傲得很,最容易拿捏。所以她纔派秦媽媽去找下人在靜心軒門口說嘴,借力打力,逼得謝佳容終於踏出大門,在滿月宴上狠狠落了彩蝶的麵子。

可如今,她竟也不敢妄自揣測謝佳容的心了。

終於,香薺決定賭一把,她叫謝佳容屏退左右,終於鼓足勇氣,直言不諱道:“奴婢懷疑,彩蝶的孩子是徐廣的!”

謝佳容驀然睜大雙眼:“竟有此事?可有證據!”

香薺連忙將目睹徐廣與碧桃接頭之事,掐頭去尾地講述了一遍。

“這賤婢真是膽大!陳子盛是個傻子不成,竟然由人這樣混淆陳家血脈!”謝佳容怒道,暗自慶幸冇有聽林媽媽的,直接把昊哥兒抱回靜心軒。

香薺麵不改色,又道:“其實奴婢也是猜測,所以徐廣約了臣妾明日午時在登鵲樓會麵,奴婢也去應邀了。”

謝佳容疑竇叢生:“徐廣就算當日喝酒上了頭,也不至於事後還要大費周章,去欺辱自己遠方親戚家裡懷了孕的侍妾吧?你當我傻!”

香薺低頭應道:“除卻我外,這、這不還是有小蘭麼。但您放心,我隻是為了去打探虛實,絕對不會做侮辱陳家門楣的事。”

揣摩著徐廣想做之事,想著那畫麵,謝佳容心中一陣噁心,掩口輕咳:“好吧,既然如此,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謝佳容的麵色略顯陰沉:“不管怎麼說,能看著彩蝶那賤人吃癟,再看著陳子盛闖下禍事,總是痛快。”

香薺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如此,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此時,碧雲院主屋旁的小院內,碧桃小心翼翼遞上一張紙條,道:“主子,那人說了,明日午時邀您在登鵲樓相見。”

彩蝶蹙眉地接過紙條,看著繈褓裡熟睡的孩子,目光微微糾結。

她輕輕吻了一下昊哥兒的額頭,終於下定決心,喃喃自語道:“對不起了大少爺。我曾經以為你是我的一切,可現在,冇有什麼比我的孩子更重要。”

碧桃適時點燃安神香,轉身出門,卻見翠竹矗在門口。

翠竹目光犀利,低聲笑道:“碧桃姐姐,我本以為你是真心待蝶姨孃的,冇想到比我還心狠。我瞧得清清楚楚,給你紙條的人,分明是香姨娘院子裡的!”

碧桃頓時冷汗淋漓,正欲辯解,卻見翠竹輕輕撥弄了一下耳朵上的珍珠耳環。

碧桃微微發怔,她是梳頭丫鬟出身,對女子的裝扮首飾從來都過目不忘,那對珍珠耳環——

“姐姐放心,翠竹不會揭發你的。”翠竹盈盈一笑,轉身離去:“咱們,來日方長。”

翌日。

碧雲院內迎來了一位稀客。

陳子盛看著廳內端坐的謝佳容,嘲諷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高貴的謝家小姐,今日怎麼想著,來看你的夫君了?”

謝佳容輕輕一曬:“畢竟夫妻一場,我看你矇在鼓裏實在可憐。也不想外人知道,陳家的大少爺真是冇用,連自己的妾室和旁人私通都不知道。”

陳子盛驚愕萬分:“你,你在說什麼?”

謝佳容幸災樂禍道:“你的愛妾今日午時與平南侯府的徐廣約在登鵲樓見麵,快去看看吧,晚了,你可就被戴上了綠帽子,變成活王八了!”

陳子盛勃然大怒,起身欲走。德壽急忙跟上,勸道:“公子息怒,若是少夫人所言不假,咱們提前撞破反而不美。我認識登鵲樓的小二,屆時咱們可以提前買通,提前一刻藏在包廂的暗室裡,撞破後,咱們也可以名正言順找平南侯府討個公道!”

“好,就按你說的辦!”

登鵲樓,巳時半。

徐廣臉上的青紫印記還未消,一路打著扇子遮麵,一入座便抱怨道:“我的姑奶奶,您怎麼莫名早了半個時辰,又換了包廂,害得我差點趕不上!”

香薺低聲道:“不知哪裡走漏了風聲,我家大爺他好似發現了,誤以為我們有姦情,我想著還是趕早些。”

今日香薺打扮得極為樸素,徐廣昨夜重振雄風,心情大好,對香薺的意頭也有所轉變,比起她這觸不可及的美貌,他倒是更渴望那副能治他命根子的藥。

徐廣催促道:“罷了,休提這些。你既說有藥,我便信你。你要我做的事,都已辦妥,陳子盛那廝這般無理我都未曾追究,剩下的藥呢?還不快快拿來!”

香薺在身上摸索一陣,驚道:“呀!我叫小蘭拿著了,她方纔要去掌櫃那邊吩咐些事宜,未曾跟來,興許是去隔壁包廂了。你稍候片刻,待我去尋她。”

言罷,香薺剛起身,卻突然捂住腹部,麵露痛色,蹙眉道:“對不住,我肚子不知怎地,疼痛難當,不能前行。公子不如自行去尋?”

徐廣頗為不悅地起身:“真是晦氣。”

他大步走向原先定好的包廂,推門而入,尋找片刻卻不見小蘭和藥的蹤影。就在此時,門再次開啟,帶著兜帽的彩蝶走了進來。

彩蝶淒然一笑,輕聲道:“公子終於願見妾身了。看來,你當真願認下這個孩子。”

徐廣見狀,身形一頓。

宴席上光彩照人的彩蝶,總讓他有些飄忽不定,而今日彩蝶憔悴的麵容,與去年在草叢中那哭泣的侍女漸漸重疊。

聽聞此言,徐廣頓時忘卻了尋藥之事,也忽視了彩蝶為何會無端出現在此處,隻歡喜地上前抓住彩蝶的胳膊,焦急道:“你是說,昊哥兒真是我的兒子?”

彩蝶啜泣道:“妾身有孕之後,曾去平南侯府尋你,卻連門房都未能進入。眼看月份漸大,妾身隻能謊稱是陳家大爺的孩子。陳家大爺糊裡糊塗,這才僥倖瞞過。”

徐廣猶疑地看著彩蝶,彩蝶又接道:“若公子還是不信,那孩子的耳後,與你一般,有一顆痣。待你見到孩子,便知妾身所言非虛。”

徐廣這才舒心笑道:“冇想到我徐廣又多了個兒子!哈哈哈,老天爺真是待我不薄!”

欣喜之餘,徐廣卻陷入困擾:“我該如何讓兒子認祖歸宗呢?總不能直接去告訴陳子盛,讓他把孩子還我。不如適時製造一場動亂,趁機把孩子搶走?”

彩蝶察覺到徐廣從未打算安排自己的去處,心中焦急道:“那妾身呢?公子難道要狠心把妾身留在陳府嗎?”

徐廣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把攬過彩蝶的腰:“怎麼,這般想伺候爺?我也不介意,真就讓陳子盛再戴一次綠帽。”

彩蝶慌忙製止:“公子休要胡言。我、我隻想親手養育昊哥兒,哪怕是隻做一個侍婢,也是心甘情願。可便是平南侯府,也無計可施嗎?”

徐廣摸著頭上被陳子盛毆打的腫塊,恨恨道:“若是陳子盛是尋常人家,倒也罷了。便是尋個由頭杖殺了他又如何?可偏偏是陳家,這當真不好辦。”

言猶未了,暗室中的陳子盛終於按捺不住怒火,突然,瞥見櫥櫃中一把刀,竟直接持刀衝出,怒喝道:“姦夫淫婦,我要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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