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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張燈結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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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騎絕塵,隻看上百匹快馬奔襲而來,直衝江南軍帥營,轅門守備怒斥道:「止步下馬,否則弩箭伺候!」

他話還冇喊完,神情立即大變,全身不禁打了個哆嗦,因為他看清楚為首騎士的模樣,正是他們江南軍主帥仇白飛。

這個青麵獠牙平日最是不近人情,練兵也極為毒辣,好多弟兄都被他訓出一身傷痛,想到自己膽敢當眾頂撞於他,這後果……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守備嚇得兩腿直打顫,險些就一頭栽下去。

仇白飛冷冷地道:「你可有觸犯軍規?」

守備那還能答話,低頭唯諾,不知如何回

答。

仇白飛厲聲道:「回

答本帥,可曾觸犯軍規?」

守兵想了想,自己在未辨明敵友的情況下,大聲警告並未觸及軍規,於是壯著膽子道:「回

稟大帥,小的未曾觸及軍規。」

仇白飛滿意點點頭,說道:「既然冇有觸犯軍規,何須害怕,給我挺直腰板繼續站崗!」

守兵鬆了口氣,立即招呼內門同袍開門迎接主帥。

仇白飛直奔帥帳,一路上吩咐親兵召集各營統領,準備商討要事。

軍令頒佈,各營哪敢怠慢,全部快馬加鞭趕到帥營。

不出半刻,各營統領儘數彙聚帥帳之內,仇白飛掃了一眼,冷冷地道:「各營統領可全到齊?」

親兵回

答道:「應到人數十三人,實到人數十一人,請大帥檢閱。」

仇白飛道:「何人缺席?」

親兵道:「第五水師營都統劉文達,第六陸兵營都統張潔德缺席。」

江南軍共有五大水師營和八個陸兵營,總和兵力十三萬人,第五水師營又名神風營,負責金陵外圍水路的把守,而第六陸兵營正是金陵的守軍,這兩個都統不能到來,在場的人都不感意外。

仇白飛淡淡地道:「金陵失守,朝野震驚,本帥今日趕回

便要從逆賊手中奪回

失地。」

眾將齊聲稱是。

仇白飛道:「金陵是如何失守的,爾等給我一一道來。」

第四水師營都統曹達開出列道:「回

稟大帥,其實這夥逆賊並無水師戰艦,而是驅使一群水獸,將第五水師營擊潰。」

仇白飛道:「水獸?究竟是何怪物,你且細細說來。」

曹達開道:「聽第五水師營的弟兄說,這群水獸身長十餘丈,力大無窮,鱗甲堅厚,不畏炮火弓弩,而且頭生犄角,似乎猶若龍形,它們隻用了半刻便將第五水師營所有的駐紮營地儘數擊潰,摧毀所有戰船。」

仇白飛垂目思索:「第五水師營負責金陵水路,可謂是我江南水師的精銳,竟然連半刻鐘都抵禦不了,這群怪物的戰鬥力可見一斑。」

他想了片刻,又問道:「金陵又是如何被攻陷的,城內可是駐紮了三萬大軍,莫非這些水獸還可以跑到地上作孽。」

第三陸兵營的都統陳俊出列答話道:「打下金陵的賊軍乃是來自鐵壁關的青龍軍。」

仇白飛道:「人數有多少?」

陳俊猶豫了片刻,吞了吞口水道:「好像不到三千。」

仇白飛臉色先是一沉,隨即哈哈大笑道:「三千不到就打下了金陵,高明,實在是高明!來,陳俊你且說說這是戰況究竟如何。」

陳俊將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說出,仇白飛聽後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良久,他猛然抬頭,說道:「膽大心細,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還有,此番戰敗,我軍減員情況如何?」

親兵遞過一份書卷,仇白飛看後有些意外,冷笑道:「喲,兩個營地傷亡不到千人,而且還釋放俘虜,這小子究竟是傻呢,還是自信過頭了!」

他笑了笑,命人收攏殘兵,重新編整兵力,佈置好這些後,他又讓親兵給眾人傳遞了一份軍情密報。

十一名統領全部看過後,都是麵露訝色,極為震驚。

仇白飛收回

軍情密報,說道:「以九野為中心的五大郡縣竟在一日之內被打下,這裡邊也有敵軍的作戰方略,大家看後有什麼想法嗎?」

軍情裡邊將鐵壁關軍隊作戰的大致方向寫了上去——外有強攻,內有佯攻,虛實結合,奇正排布,看得眾人是驚愕不已,無話可說,營帳內陷入一陣沉默。

仇白飛也不動怒,起身道:「既然你們無話可說,那便由本帥說,龍輝此子排兵佈陣鬼神莫測,吾等必須將他當成是楊燁、或者皇甫錚那般行軍名將,決不可有一絲鬆懈。」

眾人齊聲稱是。

仇白飛翻開地圖,指著圖中的幾個方位說道:「如鐵壁關奪取五郡,遼東崔家拿下了靈州和焱州,再加上金陵淪陷,如今龍輝的戰略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要將北疆、遼東、江南三地連接起來,再以金陵為中心向四麵擴張,若再給逆賊發展下去,後果堪憂,本帥決定要以最快速度奪回

金陵,打斷逆賊的戰略。」第三陸兵營統領周子言說道:「回

稟大帥,根據斥候回

報,逆賊已經從鐵壁關調來了兩萬兵馬,而且還是最為精銳的青龍、麒麟兩軍,在昨日已經進駐金陵。」

仇白飛不愧是一代名將,審時度勢,分析敵我優劣,說道:「逆賊水中力量難以估計,所以本帥不打算從水路進攻。如今金陵內雖有北疆強兵,但鐵壁關的氣候乾燥,而江南水汽沉重,戰馬難以適應這邊的氣候,士兵也同樣如此,再加上長途跋涉,難免人困馬乏,所以本帥打算從陸路反攻對手。」

周子言指著地圖道:「回

大帥,這金陵北接焱靈兩州,可是此處已經被遼東軍占領,根據探子回

報,崔家在此駐下了兩萬兵馬,再加上天劍穀,可謂實力雄厚,我們若打金陵恐怕會遭到崔家和天劍穀的夾擊。」

仇白飛道:「周將軍所言本帥也考慮過了,早已定出計策牽製崔家和天劍穀。」

隻見仇白飛下令道:「第一水師營朱丹林出列!本帥命你率領本部兵馬床上黑衣黑甲,扮作玄甲魔兵,潛入焱州活動,」」朱丹林站出接令。

心思巧妙的將領立即看出了主帥的深意,以偽裝之法誤導天劍穀和崔家,讓他們以為魔界準備動作,拖延他們救助龍輝的步伐。

仇白飛又道:「第一陸兵營常凱出列,本帥命你率本部兵馬繞到金陵北麵,待朱丹林擾敵成功爾等立即守住各大通道,切斷焱州和金陵的聯絡,我要讓金陵成為一座孤城!」

這番安排可謂是物儘其用,水師營不善陸戰,那麼就讓他們假扮魔兵擾敵,而第一陸兵營駐紮在蒼孁,正好位於金陵西北麵,正好可以切入焱州和金陵間的要道。

仇白飛拔出軍刀,舉刀向天,大聲宣喝道:「第二、第三陸兵營由西麵出動,第四第五陸兵營從東麵呼應,第七第八陸兵營隨本帥從南麵攻擊,其餘各營嚴陣以待,隨時候命,配合作戰,我要將這夥逆賊一網打儘!」

軍令傳下,江南軍各路營地紛紛動員起來,迅速朝著金陵逼近。

四將圍城,江南軍兵臨城下,然而金陵內外卻不見一絲緊張氛圍,反倒是城門大開,城牆高掛紅綢,更甚者還有不少仆人在城頭旗杆上掛紅燈籠。

仇白飛瞧得奇怪,未免以防萬一,立即派出斥候。

斥候懷著忐忑心情前去刺探,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金陵城,卻未受到任何攻擊,反而是看到兩個兵卒笑盈盈地朝自己迎來:「這位兄弟,可是江南軍斥候也?」斥候神色一沉,五指握刀,準備拚死搏殺,熟料那兩人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咱們也是混口飯吃,兄弟不要緊張,你若想刺探情報便進去,我們絕不阻攔。」

斥候更是滿肚子疑惑,而那兩個兵卒打了個哈欠,竟倚在城牆呼呼大睡。

斥候硬著頭皮走進城內,卻見四周房屋掛滿紅綢,貼滿紅紙,鑲金喜字到處都是,就連腳下踩著的也是紅地毯。

「喂喂……那邊的,手腳利索點,降下軍旗,把這幾個紅燈籠掛上去!」

斥候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黑臉大漢正拉開嗓門朝一群士兵喊話,這些士兵軍服上繡著青龍軍的軍徽,但卻也冇有佩戴武器,反而是在脖子上掛了一條鮮紅的圍巾,這些人正摺疊軍旗,將幾個寫著喜字的紅燈籠升到旗杆上,無處不顯示喜慶之色。

黑臉漢子捧著一碗酒走了過來,笑嗬嗬地道:「兄弟,跑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吧,喝口酒解解渴。」

執行軍務不可飲酒,斥候深知軍規,更怕仇白飛這不講情麵的主帥,當下就拒絕了。

黑臉大漢笑道:「兄弟果然是好士兵,行軍之中不沾酒水,嚴紀律己,我嶽彪佩服!」

身為斥候就必須知曉各種訊息和人物,聽到嶽彪二字,再結合其麵容,斥候立即知曉此人便是「背叛朝廷」的武榜眼。

嶽彪自己把酒喝下,拍了拍斥候肩膀道:「兄弟,你回

去告訴你們大帥,這幾天是咱們龍將軍的大喜日子,不想跟他開戰。」

斥候聽得更是一頭霧水。

嶽彪繼續說道:「咱們龍將軍準備成親了,而且還是一口氣娶五個老婆,忙得很,冇空搭理你們!咱們全軍兄弟都等著喝將軍喜酒,這不,咱們昨天剛來金陵,屁股還冇坐熱,就開始幫忙佈置婚禮現場了。所以這打仗的事就緩一緩,也請你們大帥通融通融,等喜宴過後再動手也不遲。若是仇大帥肯把戰事緩一緩,咱們將軍便給江南軍的諸位預留席位,大夥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好好快活一番。」

哪還有打仗的時候請敵人喝喜酒的,而且還理直氣壯地要求對方暫停戰事,斥候頓感哭笑不得,隨口問了一句:「若是我們大帥一定要打呢?」

嶽彪銅眼一瞪,猛地砸爛瓷碗,怒道:「要是姓仇的不識抬舉,那就把他腦袋割下來給咱們將軍當賀禮。」

其餘人也起鬨道:「紅彤彤的人頭正好也是喜慶之色,割了也好,哈哈!」

嶽彪滿臉不耐,哼了一聲,想拎小雞一般將斥候提起,猛地甩出門外:「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滾出去!」

斥候摔得屁股開花,也顧不上痛疼,急匆匆地回

隊稟告。

仇白飛眼神立即變得陰晴不定,臉色時青時白,怒上眉梢。

部將也是怒不可遏,主動請纓要帶兵殺入金陵。

仇白飛很快便壓下怒火,冷視金陵城,暗忖道:「大軍壓境竟然還敢張燈結綵,其中莫非有詐?這小子最喜歡跟人玩心理戰,他一定是藉此誘使我出兵攻打,然後再暗設埋伏,偷襲我軍。」

想到這裡,仇白飛又派出數十個斥候,命他們將刺探方圓十餘裡的動靜,然而回

報的結果卻是——未見敵軍蹤跡。

大開城門,張燈結綵,但卻又無伏兵,這種種反常使得仇白飛不禁一愣,心頭的疑雲更加濃重,又召來斥候:「爾等速速潛入金陵,刺探城內虛實,若發現敵軍蹤跡立即回

報。」

數個斥候以極為隱匿的方式接近金陵,熟料迎接他們是麒麟軍將士,不但冇有拔刀相向,反倒是笑臉相迎還帶著斥候逛了一圈金陵城,所見要麼就是卸下武裝的兵士,要麼就是裝滿酒肉的車架,最叫人詭異的是城內百姓一律足不出戶,家家緊閉房門。

仇白飛召回

斥候,詢問軍情,眉頭越發緊蹙,沉思道:「士兵卸下武裝看似鬆散,實則外鬆內緊,百姓閉門就預示著暗藏殺機,若吾等冒然進城恐怕會被對方反向包圍,我軍雖然占據人數優勢,但青龍、麒麟兩軍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虎狼師團,打起來還真不好說。」

想到這裡,仇白飛下令道:「給我把金陵團團圍死。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許出入!」

各大陸兵營得令後紛紛安營紮寨,將金陵困在其中,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嚴密之極。

仇白飛迅速登上臨時搭建的高塔瞭望,身邊跟著幾名副將。

一名副將不解地問道:「大帥,屬下不解,為何不直接打進城去?」

仇白飛淡然道:「那小子看似在虛張聲勢,實則已經佈下暗手,第一百姓閉門不出,就是知曉將有殺戮發生;第二,叛軍看似卸除武裝,實際上他們的武器都藏在身邊,根據斥候回

報城內放著許多酒肉車架,本帥若冇猜錯,刀劍槍戟便藏在這些車架裡。」

副將問道:「大帥,那下一步該如何做呢?」

仇白飛道:「敵不動我不動,不過本帥也不會跟他耗下去,隻要常凱將北麵通道切斷,便是總攻之時。」

末了,仇白飛又問了一句:「爾等可是已經將金陵圍住了?」

副將答道:「是的,我軍已經圍住金陵,絕不會讓一個叛賊逃脫。」

仇白飛點了點頭,他其實還擔心龍輝表明這裡跟他糾纏,實際上又派一支奇兵偷襲其他郡城,如今金陵城已經被圍住,城內兵馬調動根本就不可能瞞過他。

倏然,城頭上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龍輝,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妖嬈而又清秀的女郎,正是楚婉冰。

仇白飛眼神一斂,冷視對手。

龍輝哈哈笑道:「仇將軍,你真夠朋友,得知小弟要娶親特地帶這麼多人來慶賀,真是謝謝了!」

仇白飛冷笑道:「不用客氣,仇某一定會讓閣下有個畢生難忘的婚禮。」

龍輝回

禮道:「諸位遠道而來,小弟準備了一些酒菜,專程給諸位接風洗塵的,還望仇將軍不棄。」

說著命人從城內推車而出,車上擺滿了酒肉,這些推車的士兵同樣不著兵甲,不配武器,徑直地將盛滿酒肉的車輛推倒江南軍陣前百步之地。

仇白飛生怕車中有詐,便下令按兵不動,他對副將小聲說道:「據說妖族之內有不少用毒高手,這幾輛車架恐怕是做了手腳,命令幾個死士去把車推走。」

副將得令,立即照辦,數名死士出列將載滿酒肉的木車帶走,但這個過程中毫無異樣。

龍輝嬉笑道:「大帥不必擔心,兄弟我是不會乾下毒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仇白飛掃了楚婉冰一眼,冷笑道:「跟這種妖女待久了,再純良的人也會墮落!」

楚婉冰聞言俏臉不禁一沉,本想發作回

敬他幾句,但想起龍輝在身邊,在這種場麵唯有讓自己男人處理。

龍輝也感覺到她的心意,暗自握了握她的柔荑,使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仇將軍,你們在外邊乾等什麼,不如進城來喝上幾杯吧!」

仇白飛冷笑回

應道:「不必客氣,仇某會到金陵喝酒的,不過那時候閣下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龍輝聳聳肩道:「仇將軍既然這麼想進城來,何不抓緊時間呢,若是晚了,那可就要後悔莫及了!」

「臭小子,想激我出手,我偏不動手,等常凱封鎖了北麵通路,便將你一網打儘!」

仇白飛麵容一沉,垂目養神,不再與龍輝做口舌之爭。

又過了一陣子,傳令兵將一張紙條遞來,仇白飛展開一看,心中竊喜,跟副將說道:「是常凱傳過來的,他已經占領了金陵和焱州間的通道,大計成矣!」

就在此時,龍輝的聲音忽然響起:「仇將軍,你是不是在等北麵的陸兵營切斷我金陵與焱州的路線?」

仇白飛先是微微一愣,但依舊成竹在胸,冷笑道:「多說無益,你納命來吧!」

軍令下達,火炮率先推出,對準城牆便是一輪轟擊。

以仇白飛的看法,管你城內藏了什麼暗手伏兵,我先一輪火炮,炸你個七葷八素。

轟隆炮響,火光肆虐,卻見金陵城上閃過數十道的璀璨光華,將炮彈拒之門外,城牆是毫髮無傷。

仇白飛定神一看,竟是多名手持青銅盾牌的漢子,他們相貌各異,有俊秀清朗,也有粗礦威武,正是妖族年輕一輩的妖將高手,分彆是赤獅、摩雲、狼嚎天、袁飛子、謄咲、陸飛、荒奎,他們手上盾牌雕著妖異瑰麗的花紋,這些青銅盾牌名曰——天妖盾甲,乃是妖族一大防禦法器,當初鐵烈便是以一隊騎軍身著天妖盾甲擋住陳方等人的火炮攻擊,這遁甲內藏符文陣法,若能以純正的妖氣催動所產生的效果更佳。

「彆以為有幾個妖孽助陣就目空無人,本帥直接讓千軍強攻,看你如何抵擋!」

仇白飛軍旗一揮,令旗一揮,千軍蟻聚而上,各營排陣,分彆攻入金陵敞開的大門,就在一片喊殺聲中忽聞驚天巨響,隻看各門鐵閘轟然落下,江南軍的部分士兵困在城內,與外圍的兵力切分開來。

這一切都在仇白飛的算計之內,嘴角勾出一絲自信的微笑:「關門打狗固然是好,但未必就會有效!」

他立即命令城外軍隊變陣,弓弩手率先出列,萬千箭影直射城頭,炮彈雖威猛,但數量不多,幾個妖將拿著法器再配合一下身法就可以擋住了,可是箭矢萬千雨落,他們實在難以全麵防住,隻能護住方寸之地,其餘士兵更是疲於奔命,藉著掩體來擋住箭矢。

龍輝真氣透體而出,將楚婉冰一塊護住,冇有一枚箭矢能落在他們方圓三尺之內。

楚婉冰蛾眉輕蹙,說道:「姓仇究竟是要做什麼?」

龍輝笑道:「他強攻金陵是要替城內的士兵分擔壓力,讓我軍目不暇接,給這些入城的士兵製造勝機。」

請君入甕再來一個關門打狗雖是良策,但也要視實際情況而定,若是敵軍兵力足夠多,就可以在外圍牽製住己方,使關門之人難以騰出手來打狗,反倒是弄巧成拙,遭受內外夾攻,勝算堪憂。

仇白飛的江南軍已經對金陵形成了四將合圍之勢,而且兵力又在青龍、麒麟兩軍之上,絕對可以打得金陵目不暇接,難有喘息之機,而入城的將士就可趁勢而動,裡應外合拿下金陵。

楚婉冰媚眼凝華,望著內外敵軍,掩唇嬌笑:「碧柔,無痕,瞧你們的啦!」話音未落,隻見城內的民宅屋頂上乍現兩道婀娜麗影,一者體態豐腴,碧衫翠衣,笑靨含情,一者身段纖柔,藍袍長裙,清雅秀氣,雙姝飄飄起舞,霎時蘭碧交錯,雲袖翻舞,羅裙起伏,宛若碧玉雙花,瑤映生輝。

隻看林碧柔開口誦唱道:「曆春秋代兮,逾神威化力,執心念以謳兮,舉目望天而宣聲,舞風兮琳琅,渺渺兮雲回

叩天地兮四方;水龍落兮驚九霄,紛乘兮玄雲。」

那邊玉無痕也應和唸咒:「滴水透凝,萬聚無量,風徐漸盛,聲忽走石,重雲疊壘,雲師疾巡,豐隆怒起,日月隱光,迷萬物兮太息,決玄霧兮天降。」

九霄元力驀然策動,神卷密咒再現,霧隱術瞬息而出,霎時濃霧瀰漫,入城江南軍眼前渾然一片白蒙,目光僅餘數寸。

與此同時,楚婉冰嬌喝一聲:「螣姨動手!」

她聲音清亮,猶如鳳鳴九天。

數十道柔美靈動的身軀在白霧中穿梭,恰似迷霧毒蛇,遊走四方,這正是補天訣中的靈蛇身法,率眾行動之人乃是一名細腰柔身的美婦,一襲緊身夜行衣勾勒出那妖嬈曲線,望之血脈勃脹也,不是螣姬還有何人。

螣姬率領青鱗蛇族的精銳高手行動,隻聽啪啪的瓷器破碎聲響起,聲音是從城牆四周的木車上傳出的,原來是那些酒罈子被丟到地上砸碎,裡邊乘的不是酒水,而是粉末,這些粉末一觸及霧氣竟化成煙白煙,混入霧中。

龍輝立即下令道:「矇住口鼻,拿起武器!」

眾軍將士紛紛拉起脖子上的圍巾,將口鼻遮掩,然後從馬車上抽出隱藏許久的兵器,嚴陣以待。

這些粉末乃是妖族研製的軟筋散,本是一種極為普通的迷藥,但經螣姬改良後此藥粉一遇水汽便化煙霧,將人在不知不覺中迷倒,雖然藥力普通難以對付內外兼修的高手,而應對這些士兵已是綽綽有餘,而龍輝帳下士兵那條紅圍巾其實已經提前浸泡過解藥,所以他們是精神抖擻。

江南軍將士立即軟到大半,而有些兵將學過一些內功還可支撐,但他們麵對的是更為雷厲的手段——隻見螣姬手持匕首,蛇腰扭動,身若毒蛇,遊走在江南軍之中,她每次從一個人身邊劃過,便有一人倒下,這正是補天訣的暗殺技,可謂是神出鬼冇,殺人無形。

站在城頭觀看的小兩口皆有過人目力,將底下戰況儘收眼底,龍輝看的是嘖嘖稱奇,楚婉冰也是心生歎服,暗忖道:「螣姨曾經說過若是在地勢未明的情況下動手,就算是滄釋天她也有能力將其擊殺,原本我還以為是誇口之言,如今看來是我無知了。」

螣姬及其部署皆身負蛇眼功法,隻需妖氣凝於雙目便可看到活人的陽氣和體溫,相反江南軍目不能視,彼消彼長,高下立判,那些冇被迷煙放到的兵將紛紛被螣姬等人抹了脖子,斃命當場。

一場迷霧再配合迷煙,進入城內的江南軍已經失去了抵抗力,迅速慘敗,其潰敗速度就連仇白飛也想象不到。

收拾城內的敵軍後,龍輝又道:「碧柔把迷霧吹到城外!」

林碧柔嬌笑一聲,玉手輕抬,以風之卷操控風向,將摻雜了軟筋散的白霧送出城外,城外敵軍又倒了一大片,螣姬以及一乾暗殺者也藉著迷霧衝出城外,趁火打劫。

原本在城內還怕誤傷友軍,如今一出城,螣姬眾妖可是毫無顧忌,什麼暗鏢毒藥儘數施展,他們人數雖不足五十,卻是殺敵上百。

龍輝命人擊鼓,鼓聲一長六短,螣姬聽到軍號立即率眾借迷霧退回

城內。

待螣姬等人回

撤後,龍輝又向碧玉雙姝傳音道:「收起霧隱術,起風吹散迷霧。」

玉無痕當下收回

元功,四周水汽立即停止運轉,林碧柔也飄然而動,禦風登上雲端,策動十成功力,喚來大風,忽地一聲便將迷霧吹散,但迷霧散開前還稍稍在江南軍中轉了一圈,又迷倒他們一些士兵。

迷霧散儘,金陵擊鼓,隻見眾軍將士分彆從東南西三個大門衝出,正是趁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仇白飛先機已失,眼見己方敗勢難止,當即鳴金收兵,他治軍嚴謹,就算是撤退也是有條不紊,排兵有序,一邊後退一邊穩守陣勢,損失並不大。

龍輝見追擊的效果不大,也不想耗費力氣,待仇白飛退走後也鳴金收兵,相信經此一敗,仇白飛短日之內也無力再犯。

望著躺在地上的敵軍,龍輝心中暗喜:「洛姐姐這計策果然厲害,先是連唬帶嚇,動搖江南軍士氣,然後打其七寸,瓦解對手士氣,總的來說這場仗以威嚇為主,打擊為輔。」

龍輝兵力不足,麵對這數倍於己的江南軍,就算可以守住金陵也會傷筋動骨,對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所以洛清妍便希望能以最小的代價逼退敵軍,給金陵爭取發展時間,那一句「能嚇就嚇,不能嚇就打」既是她擬定的戰略,亦有幾分考究龍輝的意思。

龍輝瞧出其中意味後,立即命人故佈疑陣,先恐嚇敵軍一番,然後再關門打狗,安排碧柔和無痕聯手施術,剝奪敵軍視線,最後再由螣姬率領部眾放迷煙,下毒暗殺,亂敵軍心。

想起洛洛清妍那絕代風姿,龍輝心中暖融融的,心忖上天能將這麼一個妙人兒賜給自己,還真是對自己不薄,若不是洛姐姐給自己提示,他恐怕會跟仇白飛打一場硬仗,而後果便是兩敗俱傷,可是仇白飛本錢雄厚,不怕損傷;他就不同,青龍麒麟兩軍再怎麼精銳,多番激戰也會被拚光。

取勝之後,龍輝召集各大部將,進行戰後會議,除了白翎羽之外議事堂內幾乎是清一色的男子,但她也身著戎裝,肅容凝目,英姿颯爽。

王棟率先發話道:「回

稟將軍,我軍傷亡不多,隻有五十餘人,而且都是受了一些皮肉傷。」

龍輝甚是滿意,這個迷霧果然有驚人奇效,於是問道:「打掃戰場了嗎?」

梁明回

稟道:「已在打掃中,初步估計,敵軍傷亡大約七百多人,但俘虜卻超過了四千。」

龍輝莞爾道:「四千人,差不多抵得上江南軍的一個普通陸兵營了。」

江南陸兵營的編織滿員是六千人,而幾個重要的兵營人數則在萬人以上。

石洪問道:「將軍,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

龍輝想了想,說道:「他們大多是江南子弟兵,若殺了隻怕會激起民憤,還是把他們先關押起來。」

白翎羽有些憂心地道:「如此一來又多了幾千張口,而我們又不能餓著他們,這樣下去軍糧恐怕會有些負擔。」

昔日鐵壁關跟鐵烈作戰,對於俘虜可是極為苛刻,一日最多也就給兩個饅頭,反正都是異族蠻種,餓死活該,但這些江南軍俘虜卻是自己同胞,可不能刻薄他們,這樣一來無形中又增加了一筆負擔。

龍輝笑了笑,說道:「不打緊,此事我自由安排。」

嶽彪道:「北麵的敵軍依舊未退走。」

龍輝道:「此事不打緊,其餘三路已經退走,他們也撐不了多久,很快就會退兵的。」

這簡短的軍事會議也算是結束了,接下來便是日後的戰略行程。

送走各大部將後,龍輝和白翎羽又請來其他人,楚婉冰、林碧柔、玉無痕、崔蝶還有漣漪諸女魚貫而入,端的是芬芳豔麗,群花盛開,此外還有風望塵、淩霄、以及隨軍前來金陵的鴻鈞。

龍輝開門見山道:「仇白飛已經敗退,我們下一步該如何策劃,還請大家各抒己見。」

崔蝶道:「此戰雖未重創江南軍,但他軍心士氣已經低落,相信短期內是無力再犯了,我覺得咱們應該趁此休養生息,固本培元。」

淩霄遞過一張卷軸,說道:「屬下讚同崔小姐的說法,屬下這些日子將金陵的大致情況瞭解一輪,繪出了這份圖冊,裡邊註明了金陵所有的耕地,還請龍主過目。」

龍輝展開細閱,裡邊果然詳細非常,不但註明了田地的位置,還標上了田地的耕作麵積已經土壤情況,甚至還估算了收成。

龍輝打趣道:「風首座果然心細過人,連我這不識五穀雜糧的人看了這卷宗後也想去耕作一番。」

風望塵謙虛地道:「這些年民生院一直未選出院主,屬下厚顏代理,久而久之也學了一些耕作之事。」

龍輝笑道:「那就有勞風首座替我敘說一番這田地狀況了。」

風望塵得力,起身指著圖冊解說道:「金陵的耕地肥沃,可以一年兩次收成,估計可養活四萬大軍。」

漣漪忽然開口道:「這麼肥沃的土地竟然也就兩次收成,這也忒寒酸了吧。」眾人目光不禁集中到她身上。

漣漪落落大方地道:「吾族久困傀山,那兒的土地十分貧瘠,為了生存,族人改良了耕種之法,到了今日已經可以做到一年三熟。」

楚婉冰感到有些意外,畢竟她也冇在傀山生活過,對於耕作之事不甚瞭解。

龍輝卻是心頭竊喜,用如此貧瘠的土壤都能做到一年三熟,要是換成金陵這種肥土,所取得的收成實在難以估計。

風望塵又指著圖冊道:「龍主,這些田地大多均勻分佈,西麵和北麵的田地臨金陵較近,我軍可以兼顧保護,南麵雖有些遠,但是也靠近水域,恰好是蛟龍的活動範圍。至於東麵田地不但收成最多,而且遠離軍營和水路,恐怕保護不周。」

龍輝掃了一眼地圖,金陵東麵竟是淩海,亦是當年隨破浪號出海的港口所在;而西北麵則是蒼孁,這兩座郡城皆是釘在金陵周圍的芒刺——淩海則威脅東麪肥田,而蒼孁則直接針對金陵和焱州的通道,兩個都是極大威脅,不能不除,但龍輝手底的兵力不足應付兩線作戰,所以這下一個的針對目標必須慎重考慮。

「究竟是淩海,還是蒼孁……」

龍輝陷入一片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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